讀林語堂《生活的藝術》

他的筆端

流淌而出的

不僅僅是生活中

藝術品質的揭示

同時也是生活中

真善美情趣的陶醉

每周讀一書。本周讀名師樓綽綽女士送來的一本精裝書一一林語堂的《生活的藝術》。倒不是因為明天要參加她主持的讀書會而瀏覽全書，而是被林語堂的妙筆生花、藝趣橫生深深吸引了！

近兩年來，藝術學的教科書、專業書也略有涉獵，但從人們生活的角度，從人性、人情、人生的縱向角度剖析藝術的植根，又從閑暇、家居、享受、旅行、文化、宗教、思考等等橫向角度釐清藝術在生活中各個層面抽技蔓生的維度，既是博綜兼覽的侃侃而談，又是情理相融的娓娓道來，確實是一本我目前唯一接觸到的藝術專著。

不可否認，作者設定的行文體例是「柏拉圖的對話式」，不象教科書那樣條理清晰、層次分明，但更有利於作者縱橫捭闔、隨手拈來，各種引證和推理都能展的開，既可以表達作者對各種藝術形式的主觀思考，又能夠羅列古今中外公眾生活的各種客觀事例。於是，作者表達的觀點富有哲理性，也充滿人情味，讀後有趣味盎然之感。當然，作者的筆調放的開，也就讓每個章節的文字都有傳神之處。尤其是林語堂先生對什麼是「現實主義」、「理想主義」？各國的國民性又是表現為哪幾方面的差異？各個著名作家又有哪些潛質的不同？他都用參數及公式表現出來，做了最簡要的量化分析，也算是複雜問題簡約化了。

School

然而，縱觀全書，這種簡約並不簡單。林語堂承認自己「沒有受過經院式的哲學訓練」，但他對生活中各個側面的藝術存在形式的概括與解析，無不充滿了普遍與特殊、個別與全部、表象與本質、短期與長期的辯證認識，雖然林語堂先生對唯物辯證法並不欣賞。而且，林語堂先生畢竟是讀文出生的，他對生活的本質、生活的底蘊和生活的空間構成都有深刻的觀察力和無可取代的鑒別力，以致他總是能夠發現生活各種層面的趣味性和獨特性，包括古人和外國人所不甚為現代人察覺的靈魂深處的一份閑致、一份飄逸、一份才華、一份靈氣，這就使得他的筆端流淌而出的不僅僅是生活中藝術品質的揭示，而且同時也是生活中真善美情趣的陶醉！尤其是本書的前半部如果說還是停留在對人的藝術需求與藝術創造的抽象定義的話，那麼，這本書的後半部就轉到各種藝術形式的有趣意的、有比較的、有見解的鋪展陳述了。

從中我們看到，按照生活品質化、品質藝術化的要求：第一，快樂不是簡單的劃分為物質性或精神性，而是形神相互不可分的，關鍵在於我們具備捕捉快樂的敏感性；第二，悠閑不是空閑，但至少應該有精神上的「屋前空地」，擺脫名利和祛除效率的羈絆才能有真正的悠閑；第三，家庭、婚姻、子女是生活的核心構成，自然生物主義是粗鄙不可取的，道德與藝術在家庭框架內的結合才能達到完美的境界；第四，坐、談、茶、酒、食、穿、住是生活展開的主要層面，可鄙亦可雅，基本趨勢是從粗鄙變成雅緻，但從古至今也有逆潮流而動的趨勢；第五，大自然的山川石樹、松梅竹菊、牡丹蘭花給了我們賞心悅目的機會。藝術來自大自然的啟示，藝術又切入摹仿大自然的的改造或製作，插花或各種美術音樂形式可以摹彷大自然，但不應該是拙劣的摹仿；第六，真正的旅行不應該有功利的目標、談資的獵奇和明確的攻略，而應該忘其身之所在、不為觀物或景，才有藝術的品味。除此之外，還有文化層面上的藝術，諸如讀書的藝術、寫作的藝術等，限於篇幅，不再贅述。上述概括，是否達意，也無把握。幸好明天下午有一場讀書交流會，還是多聽聽高人的高見，事後再談體會。

（寫於2017年2月25日夜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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