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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門新搬來鄰居我熱情打招呼,可看清他臉我只想逃:殺人兇手

對門新搬來鄰居我熱情打招呼,可看清他臉我只想逃:殺人兇手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貓子不二 | 禁止轉載

自從隔壁老趙的妻子宋旖旎正式搬過來的那天起,我就意識到我們的好日子到頭兒了。

正是七月,外頭驕陽似火。

上上下下八樓搬了幾趟行李的老趙大汗淋漓。

我趴在陽台的欄杆上,透過養殖的一盆盆羊齒植物往下看,手裡的葡萄冰棒一滴滴地化下來。

「老趙,老趙!」我忍不住叫他,他正從車裡拉出個塞得滿滿的旅行袋,朝我的方向一抬頭。

「媳婦兒來了?」我扯著嗓子招呼。他沒聽清,但還是猶豫地笑了笑。這種笑容多少有些說不出來的苦衷,在男人臉上見得多了。

這一趟搬上來,我聽見「嗵嗵」的腳步聲,就敞開門,空調呼呼的冷氣吹出去。老趙把東西扔進屋裡,抓了條白毛巾擦著汗就走到我這邊來。

「今兒不說進劇組嗎?」他問,汗水都把背心打濕了,「你叫我的時候我往上看,你養的那些花兒把你的臉擋得嚴嚴實實。」

「工作內容都調好了,」我說,「剩下的在家裡做完就行。」

「怎麼樣?這次狂暴嗎?」老趙帶著點兒詭秘的笑容問,「還跟上次似的,又是女人的尖叫,又是骨頭敲碎嗎?認識你之前,我從來不知道恐怖片的音響師要做那麼多有意思的聲音!」

「這次么……」我眯起眼睛,正看見購物回來的宋旖旎提著大大小小的袋子登上樓梯。其實她算得上是漂亮,只是神情很不安,一雙眼睛空洞洞的,好像木偶。

「這次怎麼樣?」老趙回頭用眼神跟她打了個招呼,又興緻勃勃地問我,「這次能聽到什麼獨特又恐怖的聲音?」

「我也說不好。」我笑著說,目送宋旖旎走進隔壁的房間,「畢竟我還不知道這次的片子里的人是怎麼死的呢。」

一年前出於工作環境的考慮,我搬到這棟公寓的八樓,與老趙成為鄰居。第八層的住戶原先只有他一人,因此我搬進來時,他特意來問候。

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老趙其實不老,只長我兩歲,自己開了家裝修公司。他個頭高,很白凈的臉,劉海有些長,總是穿白T恤。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裡,習慣性地微微駝背,笑起來有點憂愁的意思。

喜歡老趙的姑娘很多。我觀察過,前前後後有三四個女人曾自由出入他的房間,而後又紛紛銷聲匿跡。請他來家中看影碟時,我曾問起那些無頭無尾的戀愛,他總是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髮,「咳,我有媳婦兒的。」

一個月前,宋旖旎正式登場。說是工作終於從外省調了過來,與老趙得以團聚。

還沒安頓好時,她只是周末留在這裡過夜,直到今天才正式入住。

即便是沒有完全住過來時,短暫的鄰居關係已經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開始她可是活潑得很,頭回出場就歡呼著、跑跳著上樓,重重的腳步聲吵得人心慌。而後她又「咚咚咚」狠狠地敲門,直敲得我摘下工作的耳機迎出去問她什麼事。

她感覺不到我的不快,也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唐突,只顧笑鬧著跟我打招呼,嘰嘰喳喳地說話。彷彿五百隻麻雀一下子飛到我耳邊,從早到晚整座樓都能聽見她的聲音。

直至今日,她介紹自己同老趙的婚姻關係時,臉上略帶得意的神態還歷歷在目。

不知是不是老趙告訴了她,我在做給恐怖片製作音效的工作,宋旖旎再看見我時臉色就有些驚恐了,對我的熱情也開始降低。

畢竟柔弱的女生都會習慣性地跟這類職業劃清界限。幾天下來,我以為自己開始慢慢適應了,後來才發覺是宋旖旎收斂了許多,不那麼吵鬧,卻開始疑神疑鬼。

最令人厭惡的是,每當她留宿在老趙家的深夜裡,隔壁總是傳來她大呼小叫的聲音,似乎在恐懼著一些什麼要命的東西。

我厭煩地取下耳機聽著那些尖叫和撒嬌,難以想像接下來的生活,彷彿是可以預見的永無寧日。

趕在宋旖旎搬來之前的那一周,我有太多事要抓緊安排。女人總是比男人更加敏銳一些,我不得不對她多些戒心,避免任何不必要的衝突。

在一個老趙通常最忙碌的周五,他出門上班後不久,我叫來聯繫好了的工人,開始整修與隔壁相鄰的那道牆。

這邊正幹得起勁兒,我關切地伸手去觸碰牆壁時,忽然耳後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你在做什麼呢?!」

這一聲嚇得我厲害,回身一看,正是宋旖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跨進了我未關的大門,緊貼著站在我身後。

「這面牆也算是我們家的吧。」宋旖旎露出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覃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麼?」

「牆面有些破損,找工人來修而已。」我連忙笑著回答,「想趕在你們都上班的時候弄好,免得吵鬧了。」

「是這樣啊。」她對我點點頭,邊說邊掃視著客廳,「我今天休假,就提早過來了。趕上你這裡裝修,我幫你收拾吧。」在我的再三謝絕之下,她才無奈地獨自回家。

曾有那麼幾分鐘,宋旖旎的堅持令我感到了恐懼,她其實沒必要對未來的鄰居這麼熱情。

然而更令我恐懼的是她的聲音,特別是那一句緊貼在我耳後的「你在做什麼呢」,幾乎可以確定是在什麼毛骨悚然的時刻,曾在我耳邊響起過,而我那時還曾認真地揣度過這個聲音!可我到底是在哪裡聽到過宋旖旎的這一句的呢?或許我該跟老趙說一說。

當天晚上老趙敲開了我家的門,詢問我是否裝修了牆壁,又請我答應,以後再有裝修方面的事,只要交給他的公司就好,千萬不要見外。

我請他進門喝杯咖啡,他猶豫地回頭看了一眼家門還是拒絕了。很顯然,宋旖旎已經開始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耐著性子和他站在門口閑聊了一陣,才小聲地問起在這個月之前,宋旖旎有沒有來過。老趙想也沒想,就連說沒有。我見過老趙帶回家許多女人,他大可不必對我說謊。但作為一個成天跟聲音打交道的專業音效師,我很有自信自己的耳朵絕不會聽錯。

想到這裡,一陣不安湧上心頭。只聽老趙又期期艾艾地說:「莉菱,說實話,過去的這麼長時間裡,這棟樓基本上是我們兩個的二人世界,而旖旎馬上就要搬過來。她這人很像小孩子,不懂事的地方我希望你多擔待一些,大家別出什麼不愉快。」

我連連點頭說:「那是自然。」

很明顯老趙不希望我質疑他的妻子,只可惜也許他的妻子本沒有他心中認為的那麼天真無邪。

果然,搬過來第一天的深夜裡,就出了亂子。

靜謐的夜色中,我坐在電腦前沒有開燈,戴上耳機準備試聽音效。老趙夫婦還沒有入睡,能夠聽見他們忙進忙出整理東西的聲響。

忽然,隔壁一聲尖利的女人叫喊「啊——」幾乎刺穿我的耳膜。繼而是一連串東西撞擊在地板上的聲音,瞬間七零八落。

老趙熟悉的聲音傳過來,他努力壓低音量說:「怎麼了,你叫什麼?」

「有人說話!」宋旖旎戰戰兢兢地回答。

「說話聲音都能嚇到你?」老趙有些慍怒,「快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了,別一驚一乍。」

「是有人在牆裡哭著說話!」宋旖旎顫抖著喊出這一句,聽起來她整個人幾乎都要癱倒了。老趙急切地走過去攙扶她,「你說什麼?哪裡有人說話?」

沉默了片刻,「又來了!又來了!」宋旖旎抓狂似的尖叫,「你聽見沒有,有女人的哭聲在牆裡?靠近那堵牆你就能聽得更清楚!」

又是一陣沉默,老趙小心翼翼的腳步聲和宋旖旎竭力壓抑著的哭聲糅合在一起,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詭異!現在老趙走到那堵牆前面了,他遲疑著伸出手,輕輕敲了敲牆壁。

「咚!咚!」我這一側,立刻相應地響起了聲音。

「真的有非常清楚的哭聲從牆壁里傳來。」宋旖旎稍稍平復了一些,聲音也壓低了,「難道不是牆裡,是隔壁?隔壁的覃小姐?」

「也許是覃小姐在工作。」老趙鬆了一口氣,「為了給片子配上最好的音效,她常常會在最安靜的時間試聽那些古怪的聲音片段,也許你剛剛聽到的就是吧。」

「她總是在晚上弄出這些聲音怎麼行!」宋旖旎驚呼,「我會害怕得睡不著的!你快去隔壁告訴她。」

「你剛剛來,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嗎?」床發出「吱呀」一聲,應該是老趙頹然地坐了上去,「好歹明天天亮了我再去說。」

宋旖旎不說話了。可這沉默並未持續太久,很快地,她又哆哆嗦嗦地跑到老趙身邊,「那聲音越來越大了!牆裡的女人哭得好傷心!」她幾乎上氣不接下氣,「我好害怕!我怕死了!你必須去隔壁看看!立刻去!」

老趙像是拗她不過,站起身,趿拉著拖鞋走去客廳。繼而是開鎖的聲音,兩雙腳步走出來,兩個人似乎在走廊里又朦朦朧朧地說了幾句,最後還是敲了門。

「這麼晚來打擾,真是不好意思。」老趙對我說,「你在工作嗎,莉菱?」

「是啊。」我指了指漆黑的房間里只發出幽藍色光的電腦屏幕,「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妻子說她聽到奇怪的聲音……」老趙面露尷尬,「她說聽見有人在牆裡哭,很可怕,我就想,是不是你這邊的……」

「有人在牆裡哭?」我恍然大悟,「啊,是壁櫥里的女人吧!」

「什麼是壁櫥里的女人?」宋旖旎好奇地問。

我請他們進屋來,按亮房間里的燈,這時才看見牆角有一個錄音機,小小的提示燈閃動,像是剛剛播完了裡面的片段。

「啊!原來是這個播放器忘記關掉了,」我歉疚地對他們笑笑,把錄音機拿起來放到桌子上,「我剛剛帶著耳機就沒有聽到它正在播放。『壁櫥里的女人「是這次我要配音的片子里的一個角色,很可悲。

「她最喜歡跟男人玩捉迷藏的遊戲,縮在狹小的壁櫥里。有一次她趁男人還沒有回家時就爬進了壁櫥,左等右等男人也沒回來,她就在壁櫥中睡著了。

「沒有想到男人決定裝修,那天帶了工人回家。工人問從哪裡開始,男人早看那壁櫥不舒服,就說從壁櫥開始。大家都不知道壁櫥里有人,女人也還沒有完全醒來,於是那工人就使足了勁兒,一斧頭砸下去……」

「啊!」宋旖旎嚇得捂住了眼睛。

「死了?」老趙故作鎮定地問。

「壁櫥粉碎,女人的腦袋也漏了。」我說,「血和腦漿迸出來,非常恐怖。」

「她都死了,怎麼還會在壁櫥里哭?」宋旖旎哆嗦著問。

「是她的靈魂,」我笑了,「別忘了我們這是恐怖片。女人的靈魂在壁櫥里哭訴,所以悶悶的,好像牆裡有人哭。聽,這就是原版音效。」

我一邊說著一邊把音量調大,剎那間無比綿長細弱的哭聲被一瞬間放大,在房間四周不斷回蕩,顯得尤為凄涼。

「我還在等著你來找我……」女人悲傷地哭著說,「你還記得我藏在哪兒嗎?」她的聲音猛然間銳利,「我藏在哪兒?」聽得人一陣寒噤。

「還有一段兒精彩的,是她死去時候的音效。」我興緻勃勃按下快進鍵。

「那時候她不是還沒醒?」宋旖旎問。

我點點頭,「所以是鎚子砸下去的那一刻,敲碎壁櫥,也敲碎人頭的聲響,還有男人的慘叫。要不要聽聽看?」

「還是不必了。」老趙站起身,局促地拉起了宋旖旎,對我說,「莉菱,深更半夜來你這裡打擾,已經很麻煩了,不好再讓你給我們聽這些。再說我妻子膽子小,聽過了肯定會害怕得睡不著,她不睡我也沒得睡了。」

「那好吧。」我惋惜地點點頭,「或許哪個白天你們來這裡,再聽起來就不會覺得害怕了。」

「你一個人聽就不害怕嗎?」宋旖旎擔憂地看著我,她還想跟我聊一會兒,但是被老趙拉到了門口。

「我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睡。」老趙匆匆與我道別。

「以後我一定注意不再吵到你們!」我目送他們離開。走廊里,宋旖旎回頭對我露出了一個友好而膽怯的微笑。

「咔噠!」隔壁的門關上了。我清楚地聽見他們的腳步聲。

「當這種音響師,覃小姐真不容易。」宋旖旎感嘆道。

「別說這些了,我們睡吧。」老趙打著哈欠說。

「真奇怪你是怎麼忍受她在隔壁的。她又吵,又養那些味道難聞的植物。」這一句她的音量壓低了,很清楚地在抱怨。

「莉菱人很好的,你別這麼挑剔行不行?!」老趙像是有些生氣了。

片刻的沉默後,響起了宋旖旎脫掉衣服爬上床的聲音。

「咔噠」一聲,燈關了。我似乎聽到老趙像是鬆了一口氣的嘆息聲。然而此時此刻我的心卻揪緊了。

剛剛宋旖旎說到「味道難聞的植物」,我抬眼向陽台望去。沒有開燈,那裡黑洞洞的,花盆的影子都看不見。

羊齒植物沒有任何氣味,我連有香味的花朵都不喜歡。只是在半年多以前,一位朋友曾把他從國外帶回來的一種魔芋寄養在我這裡,有著屍體一般巨大的腐臭。宋旖旎說的是半年前的情況而非現在!

偏巧我養魔芋的那段時間,老趙公司組織員工外出旅遊,因此他對於魔芋的味道並不知情。我不得不肯定,在幾個月前,在我和老趙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宋旖旎來過了這裡!

而可怕的是,她來到這裡,居然沒有發出任何讓我懷疑的聲音!

像是有一口氣瞬間卡在胸口,我有些發抖。關掉電腦,世界又要歸於寂靜了。隔壁的那個女人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那秘密,比起我所製作出來的音效要恐怖得多!

然而我是不會畏懼她的,我知道我能找出事情的原委。從明天開始,我將更加註意她的一舉一動。

想到這裡我緊貼著牆壁坐下,迫使自己平靜,屏息凝神,不多一會兒,老趙的呼嚕聲就會響起。

他今天沒有留下來把音效聽完多麼可惜啊,我知道他對這些音效感興趣,我真的知道。

我剛剛搬進來時,老趙還不知道我的職業是什麼。那時他特意帶著買好的蛋糕登門拜訪,在我家與我聊了許久,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

他穿著白T恤,坐在茶几旁,下午的陽光映在他的臉上,「真搞不懂,你一個小姑娘,會搬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其他層又都是空的,你還選在沒有電梯的八樓。」

我對他說,工作需要周圍的環境盡量安靜,所以才特意住過來。選八樓正是看中了有他這一位住戶,有鄰居會讓人安心些。

「你也喜歡安靜?」他似乎很高興,「我也是。吵吵鬧鬧的生活讓人沒辦法忍受。你沒搬來之前這房間一直在裝修,我看這面與我家相鄰的牆改裝了好久,幾乎都要拆掉重建了,是不是在優化隔音?」

「這個裝修過程一定給你添了很多麻煩,裝修工人告訴我,當時有鄰居主動幫我清理了一大批裝修垃圾,一定是你了。」我滿懷謝意,老趙卻理解地笑了。

他站起來敲了敲那面牆壁,牆壁發出厚實的「篤篤」聲,「還真是加厚了不少呢。」老趙笑著對我說。

可惜加厚了的牆壁似乎並沒有帶來隔音的好處。

隔天晚上,我在房間里測試音效。為了聽清環境音沒有使用耳機,巨大的聲音特效就充滿了整個空間,一下下的撞擊聲彷彿讓世界動搖。我正在反覆測聽,突然傳來一陣焦灼的敲門聲,開門一看,正是滿頭大汗的老趙。

「覃小姐,你沒事吧?」他急匆匆地問,「我聽到有重物撞擊的聲音,好像還有什麼東西碎了,就過來看看你!」

「啊,是我在工作啊!」我趕忙請他進來喝杯茶鬆口氣,「我做的是給恐怖電影配音的工作,所以時常都要測聽些奇怪的聲音。吵到你了,對不起啊。」

「這麼有趣的職業?」老趙的眼睛亮起來,「剛剛那是什麼聲音?給我講講。」

「剛剛是人墜樓時身體撞擊到地面的聲音,」我告訴他,「高層樓墜下來,非常巨大的聲響。你說的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是人身體的骨骼撞碎了。這種聲音非常細小,做出來就會顯得逼真。剛剛我是把聲音放大了好幾倍來測聽,所以你才會聽得清楚。」

「人的骨骼撞碎了?」老趙提出,「我想再聽一次,按照你告訴我的這個,再聽一次。」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按下「播放」鍵。

「砰!」無比巨大的撞擊聲,彷彿能在眼前掀起一片塵埃。接下來是微微的碎裂聲,那種骨頭的碎裂聲是脆的,但是有人體皮肉的阻隔,又顯得悶。多處碎裂一齊迸發,彷彿還要牽動千萬處碎裂,聽得人耳朵一陣痒痒。

「啊呀!」老趙低低感嘆一句,「原來這麼玄妙。」

「聲音的世界裡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我笑著對他說,「只有安靜下來才能用心聽清。」

「以後我可以來跟你一起測聽聲音嗎?」老趙猶豫著問。看得出來他很感興趣,甚至有些興奮得發抖。我欣然應允,不管怎麼說,能夠碰到興趣相投的朋友總是令人高興。

此後,老趙就成為了我家裡的常客。最初我們會一起試聽各種音效,為最恐怖的片段配音,從裡面找樂子。

後來我們的交談漸漸少了,卻仍舊會找機會待在一起。我們都不喜歡高聲說話,我們話都不多,我們都厭煩那些古怪的流行樂……總之,找到這些共同點之後,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我們習慣了彼此的存在。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意識到了這種習慣呢?我苦惱地思考。是在宋旖旎出現之前嗎?宋旖旎,那個吵鬧的平庸的女人,她不會理解我們的世界的。想著想著,我靠著牆壁入睡了,我等待著明天又會令人怎樣的不得安寧。

「滋啦……」是油起鍋的聲音,隨後一陣刺耳的鍋碗瓢盆聲,再伴隨著一句肆意的吆喝,「老公,起來吃飯了!老公!」

我皺著眉頭睜開眼,自己就睡在地板上,渾身有些發冷。牆上的掛鐘顯示著七點整,宋旖旎起床煮好了早餐。

我從來不煮飯,老趙也不煮,有時候一起看影碟我們會叫外賣。現在他那邊的清鍋冷灶忽然間變得分外熱鬧,想想就有些滑稽。

「快起來啦,老公!」重重的腳步聲,故意撒嬌的嗓音,一把掀開被子的聲音,「老公吃早飯啦!」

好吵,我痛苦地捂住耳朵。老趙應該會像我一樣痛苦。他含糊不清地回應:「我吃不下,我想再睡一會兒。」

「不行嘛,你快起來吃啊!」宋旖旎捏細了嗓子在做最後的努力。

我想著她是不是撲在了老趙的胸口上,使聲音聽起來沒那麼流暢。老趙沒有回應,「嘩啦」一聲,他也許拉起被子蒙住了頭。於是宋旖旎沉默了,她不再說話,輕手輕腳地離開卧室。

我聽見她走進廚房,她的指甲碰觸在盤子上發出一點一滴的脆響。她換上了鞋子,然後「咔」一聲,門開了,她走了出來。

她要來敲門了,我知道。我從地板上爬起來,胡亂地套上一件T恤,敲門聲果然響起。

我打開門,金黃的晨光映得我睜不開眼。宋旖旎穿戴整齊,臉上還化了淡妝,微笑著對我說:「覃小姐,昨晚打擾你實在是抱歉。我多做了一份早點,是火腿煎蛋,你嘗嘗。吃完了剛好可以上班去。」

「噢!謝謝,」我打了個哈欠,「老趙沒告訴你吧,我在家工作的。你不必這麼客氣,是我不好意思,音效嚇著你了。」

「我膽子小。」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真該有個人告訴她,不刻意撒嬌的她可愛得多。「其實我對你說的壁櫥里的女人很感興趣。」她說,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像是領會了什麼,立刻請她進門。她也不推辭,把煎蛋放在茶几上,認真地打量我那一套音響設備。

「壁櫥里的女人,」我說,「你對哪裡感興趣?是想再聽一次音效嗎?」

「不是音效。」她斟酌了一下,「只是讓我想起一樁類似的案子,半年多以前,老趙的一個朋友就是慘死在壁櫥中。」

「天啊。」我捂住嘴,「還有這樣的事?」

「那個女人的死不是意外。據說她被鎖在壁櫥里,一把電鋸狠狠切了進去,一下子就刺穿了她的胸膛。最痛苦的是她沒有立刻死去,她扯下壁櫥里一個盒子的包裝紙,捏在手裡,應該是想要留下證據。只可惜……」

宋旖旎的嘴唇瑟瑟發抖,「只可惜還沒有寫上點什麼,就停止了呼吸。兇手把那一整個壁櫥混在裝修垃圾中丟掉了,警察發現時電鋸還切在上面,流出來的血都凝成了血塊。」

「太可怕了。」我說,「竟有人如此殘忍。」

「我以為你知道,還以為是這給了你靈感……」宋旖旎說,「老趙說過你是他的好朋友,他怎麼可能會不把這件事告訴你?死去的女人跟老趙很熟的,而且還是老趙報的警。他開車去運送另一批裝修垃圾時發現的。」

「我只負責音效,可能這案子真的給編劇靈感了。快一年前,我才剛剛搬來。」我說,「那時我跟老趙還不大認識。人總是慢慢相處才會做朋友的。」

「是啊,」宋旖旎又露出了友善的笑容,「就像我們倆,雖然我們還不熟,但是我們也能成為朋友。」

「當然。」我說,「希望你膽子大一些,我們可以一起看最新的恐怖片。」

送走了準備去上班的宋旖旎,我走進卧室躺在床上。或許我應該多睡一下。但剛剛宋旖旎說過的話盤旋在我的腦海中。

我跳起來拉開抽屜,從幾本厚厚的剪報冊中抽出最下面那本,翻到第一頁,「壁櫥女屍案」映入眼帘,黑白照片上帶著一把電鋸的壁櫥令人毛骨悚然。

警方始終都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呢,尋找兇手簡直遙遙無期。轉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許多人早已將這個案子遺忘。

而剛剛宋旖旎,那個看起來很柔弱的女人,居然能夠將案件的細節那麼準確無誤地描述出來,完全震驚到了我!特別是關於壁櫥中的女人手上抓著包裝紙的這一點。

我清楚地記得,所有報紙上都沒有報道過。明天我打算去她家試探,可我讓沒想到的是,從她嘴裡我得知了另一件更可怕的事!(原題:《永無寧日》,作者:貓子不二。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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