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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歸來

狼王歸來

塔納克在二月清冷的夜色中爬上一座山崗,極度的飢餓讓他幾乎沒有了力氣繼續前行,他渾身酥軟,癱倒在一塊石頭上大口喘氣。黑暗中傳來夜鷹恐怖的嘶鳴,一聲由遠及近的狼嚎聲讓塔納克心頭閃過一絲恐懼,他下意識的握緊刀柄,睜大眼睛在暗淡的星光映襯下環視四周,周圍除了在寒風中簌簌作響的枯草,塔納克什麼也看不到。他長出一口氣,眼前又閃現出母親臨死前留給他堅毅的目光,然後就是仇家閃著寒光的屠刀抹向母親的脖子,剎那間的血色拋灑在塵埃之中,那刻躲在柴垛中的塔納克唯有屏住呼吸,咬牙切齒銘記母親的囑託:孩子,你要好好活下去,練好武功為家族報仇!天黑後你去黑狐峽找你的姥爺……黑暗中,塔納克的眼角滾落下來晶瑩剔透的淚珠,他用衣袖擦去淚珠,咬著嘴唇站起身來,他知道他不可以停留,突然,塔納克看見一隻閃著綠光的東西向他撲來,塔納克眨眼間抽出腰刀凌空劈去,在骨頭碎裂的聲響中,一股狼腥味瞬間瀰漫開來……

故事發生在五百年前兵荒馬亂的時期,剛剛成年的塔納克生活在一個游牧家族之中。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由遠及近轟鳴的馬蹄聲在塔納克熟睡的氈房前戛然而止,少頃,一幫打著火把,手握鋼刀的漢子鑽進氈房大吼:「快起來!快點給老子準備吃的!」塔納克從夢中驚醒過來,看到戰戰兢兢的父母已是忙不迭的翻身坐起來。父親穿好靴子後,連聲說:「這半夜了,怎麼給你們準備食物啊?」「少啰嗦!」一個貌似頭領的人惡狠狠的說,「快給兄弟們宰羊,天亮之前我們要消滅漢人的軍隊!」話未說完,一個人已經把一隻割了頭的羊丟在塔納克父親的眼前,脾氣暴躁的塔納克父親忍不住大吼:「你們這幫禽獸,怎麼可以這樣?」說完就撲過去抓住頭領的衣領想繼續理論,可這時候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刺入塔納克父親的胸膛,在火把的映照下,一股殷紅的血從塔納克父親的胸膛噴涌而出,然後塔納克看見父親慢慢的倒了下去,在母親聲嘶力竭的吶喊中,頭領抽出佩劍直抵塔納克的喉嚨,獰笑著對塔納克的母親說:「快點生火做飯,要不宰掉這個兔崽子!」「不要!」塔納克的母親大喊著撲到塔納克身邊,瑟瑟發抖的摟抱著塔納克的肩膀,戰戰兢兢對頭領說,「不要殺害我兒子,我給你們做飯……」……恍恍惚惚的塔納克盯著躺在地上父親的屍體,耳畔傳來匪兵們狼吞虎咽的聲音,此刻的塔納克母親已經形同一個披頭散髮的木雕依靠在火爐邊沒有聲息。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當太陽的光芒潑灑在這片草原上的時候,匯聚在一起悲嗆的哭啼聲喚醒了蛾子在晨陽里扑打沾了露水的翅膀,渾渾噩噩的塔納克木偶般走出氈房,身後緊跟著他木偶般的母親……

初秋的草原晨風裹挾著涼意,將哭泣聲卷往遠方,這時候,塔納克聽見家族長者沙啞的召喚:「都過來吧!」血腥味里,塔納克回身攙扶著母親,機械般遁聲而去。抽泣聲在度瀰漫草原的上空,神色俱疲的長者舔了一下乾裂的嘴唇,提高嗓音說:「我們遭遇不測了,大家現在統計一下傷亡人數,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需要遷移。」這時候的塔納克,仰天長喊:「我的父親走了!」長者的話語蓋過了塔納克母親無助的哭泣,雙目凝視塔納克說:「孩子~多少年以來,我們這個族群抗衡過無數災難,我們要活下去,無論前路有多麼坎坷!」塔納克望著長者刻滿皺紋的臉,無以言語。統計的結果,是這個僅有三十人的族群,在昨夜被殺害十二個人,而且都是成年男子。在長者顫抖的話語中,大家七手八腳埋葬了死者,然後默默無聲收拾殘局,趕著為數不多的羔羊往南而去……

塔納克坐在馬車上,好像還未走出突然發生的事故,他的母親已經哭幹了眼淚,雙目無神,咩咩在叫的羔羊在風中踩踏起陣陣塵埃。不知走了多久,天黑之前塔納克淌過了一條河,這時候長者招呼大家停住腳步,長者在夕陽里環視四周,嘆了口氣:「就暫在這裡安頓吧!」塔納克趕緊搖了揺母親的肩膀 ,輕聲說:「媽~我們要在這裡安身了。」塔納克的母親從恍惚中抬起頭,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又咽回去了。不一會兒,在月亮升起來的時候,這片草地已經矗立起好幾頂氈房,時而咩咩在叫的羔羊讓寂靜的夜晚不在寂寞。塔納克和衣而卧,他眼前總出現父親倒下去的畫面,父親殷紅的血似乎充斥在他的眼睛中,他緊握著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塔納克的耳畔傳來母親的抽泣聲,他想安慰母親,卻又覺得無語。漸漸地,塔納克昏沉沉的進入了夢鄉。在夢裡,塔納克又看見了父親的身軀躺在塵埃之中,他隱約聽見父親在說些什麼,但耳畔傳來轟鳴的馬蹄聲將塔納克喚醒了過來,他掙扎著睜開眼睛,一把明晃晃的長刀已經橫在他的面前……

塔納克的臉在火把的照射下顯得驚愕又迷茫,他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他的母親頭髮凌亂,嘴角掛著怪異的笑容,似乎處在混沌世界。在人聲鼎沸中,塔納克注視著對面的人,弱弱的問:「怎麼啦?」,對方的長刀在塔納克眼前又晃了幾下,惡聲惡氣的說:「沒怎麼,是誰讓你們闖入我們魯巴特族群的地盤?快起來!」塔納克揉了揉眼睛,腦海里閃現出昨夜的情景,他回頭看了看母親,母親的眼睛裡帶著巨大的恐懼,瑟瑟發抖,塔納克預感到他們遇到大麻煩了。這時候,衝過來一個人扯著塔納克的衣服,推搡著把他推到氈房外邊,氈房外邊無數火把照亮了這片草地,在晃動的長刀寒光里,塔納克看見了族群長者低著頭,渾身顫抖。被趕到氈房外邊的人群里,傳來抽泣聲,抽泣聲越來越多,如同撒開的巨大的恐怖之網,罩在眾人頭上。魯巴特族群的首領發話了:「不要哭!你們的族長是誰?走出來!」塔納克看見長者緩慢的抬起頭,對魯巴特首領說:「我是族長,我們昨夜遭遇了不測,慌忙中進入了你們的地盤,請多原諒。」「哈哈……」魯巴特的首領獰笑著說,「很好!怎麼原諒呢?我們正好需要人修築城堡,你們來的真是時候!哈哈……」塔納克看見長者抬頭環顧四周,語氣緩慢而又鏗鏘有力的說:「讓我們族群當奴隸,那不可能!明天我們就走!」「走?」,魯巴特首領快步走到長者面前,手裡的長刀抵著長者的脖子,「既然來了,你們還能走嗎?」。長者目光如炬:「是的!我們天亮就走!」「嘿嘿……」,魯巴特首領的笑聲未落,塔納克就看見長者的脖頸噴出腥紅的獻血,長者捂住脖子,仰頭後倒,人群瞬間騷動起來,魯巴特首領大聲喊叫:「把他們都給我關起來!」,慌亂中,塔納克的母親一把牽著他的胳膊閃到氈房後面,從長靴中抽出一把腰刀遞給塔納克:「孩子~你要好好活下去,練好武功為家族報仇,躲過今夜,明晚你就去黑狐峽找你姥爺!」。塔納克的母親一邊說著一邊掀開柴垛,把塔納克掩蓋在柴垛里,塔納克透過柴垛的縫隙,看見母親被魯巴特族群的人扯著衣袖拖走了……

躲在柴垛中的塔納克屏住呼吸,透過縫隙,他看見他的家族都被對方五花大綁。魯巴特首領的臉在火光照射下顯得異常冷酷和兇惡,首領握著長刀,刀刃上還有長者的血跡。塔納克看見了他的母親被緊緊捆綁著,母親時不時向柴垛這邊張望,一個魯巴特的壯漢上前狠踢了塔納克母親一腳:「老實點!」,塔納克的母親被踢得爬倒在地上,嘴角流出殷紅的鮮血,看著這一切,塔納克使勁咬住自己的嘴唇,真想衝出去和他們拼了,但理智提醒他萬萬不可冒失,對方人多勢眾,兵器精良,塔納克知道他衝出去只有送死。這時候,魯巴特族人大概覺得冷了,便開始在地上生起火來,一個魯巴特人朝隱藏著塔納克的柴垛走來,塔納克的心提到嗓子眼,他的母親突然站起來,踉踉蹌蹌的朝前面跑去,魯巴特人亂叫著追了上去,塔納克看見母親回過頭的目光堅毅又決絕,這時候魯巴特首領的長刀已經揮向了塔納克母親的脖子,噴涌而出的鮮血綻落塵埃。塔納克的牙齒咬穿了嘴唇,他看著離他不遠的幾匹馬,瞬間決定逃跑。他掀開柴垛,沖馬匹沖了過去,一個魯巴特人衝過來想攔住塔納克,塔納克縱身一躍,腰刀閃著寒光劈向魯巴特人,魯巴特人的頭顱瞬間就滾了出去。塔納克躍上馬背,用刀背很抽馬匹,馬兒受驚受痛,長嘶一聲向前飛奔。慌亂了的魯巴特人也紛紛跳上馬背,狂喊著追趕塔納克。月明星稀,塔納克緊驅馬匹,如一支離弦之箭向前狂奔,身後的馬蹄聲逐漸遠去……

拂曉時分,塔納克確定他已經離開了魯巴特族人的地盤,他跳下馬,如一攤泥似的癱倒在草地上,馬兒打著響亮的噴嚏,晃著腦袋,在塔納克眼前啃食枯黃了的草葉。塔納克睜眼看著天空,年少的他難以承受兩天來接連發生的災難,他似乎看見他的父親放牧歸來,一臉笑容的朝他張開雙臂,熱情的和他擁抱;他也看見母親為他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酸奶,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喝;他又看見父親捂著胸口,慢慢的倒在了地上抽搐;還有母親臨終那決絕的眼神和四散的鮮血……這些情景一頁頁的在他的眼前翻著,他捂著頭大喊一聲,凄涼孤獨的喊聲在草原上如同悶雷穿透黎明前的空氣,馬兒抬頭看著仰頭而倒的塔納克,咀嚼草葉咯嘣咯嘣的聲音異常響亮,塔納克睡著了……

沉睡的塔納克在馬的嘶鳴聲中醒了過來,初秋的陽光已變得火辣辣的。他站起來環視四周,除了一望無際的草原和天際隱約的山峰,再也看不見什麼。幾隻鷹在天空中盤旋,塔納克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個方向走。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帶他去過黑狐峽看過姥爺,他的印象里只有姥爺住在山洞裡,洞外的柵欄里,有幾隻姥爺圈養的狼。除此之外,塔納克對姥爺再無印象。他知道自己必須得打聽到黑狐峽的位置,可在這寂寥的草原上,他該找誰問去呢?他拍拍身上的塵土,長出一口氣,跳上馬背,緊勒馬韁,馬兒前蹄騰空,嘶鳴一聲,又向前飛奔而去。在馬背上顛簸許久,塔納克已是飢腸轆轆,他看見前面鱗波閃閃,一條清澈的河靜悄悄地流淌著,一棵孤立的白楊樹靜靜地在陽光下矗立。他來到河邊,跳下馬,踉蹌的撲到河邊,雙手捧起河水,用力吸允。隨後塔納克茫然的抬起頭,飢餓感驅使他的眼神在草叢中搜索,在高高的草叢中,塔納克看見了一隻馴鹿在緩慢前行。他突然想起了父親帶著他打過馴鹿,記憶里閃過他父親捧著猩紅的鹿肝大快朵頤,並不時切一小塊喂在他的嘴裡。想到這裡,塔納克慢慢站起身,舔了一下乾裂的嘴唇,抽出腰刀,瞬間腰刀就直飛馴鹿。被刺中的馴鹿猛的跳了起來,刺耳的慘叫聲在空氣中回蕩。塔納克迅速的朝馴鹿跑去,就在他扯住馴鹿前腿的剎那間,一個黑影已橫在了他的眼前……

塔納克抬起頭,看見一位頭戴厚重氈帽的年輕男子怒氣沖沖的用手中的長矛抵著他的胸口,塔納克疲憊的雙眼閃過一絲絕望,他張口囁嚅著說:「大哥~我……我是逃難的人」。對方仔細打量著塔納克,將插在馴鹿胸口的腰刀一把拔下來,語氣嚴厲的對塔納克說:「來到我們這裡你招呼都不打,為什麼要殺我們的馴鹿」?「我……」,塔納克張開口,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眼前又閃現昨晚恐怖的一幕,想起母親的囑託,他潸然淚下,「我的族人都被魯巴特人殺了,我昨夜逃了出來」。「什麼?魯巴特族人殺了你們族人?外人都進不了魯巴特的領地,你們怎麼到他們的領地的」?塔納克嘆了口氣說:「來魯巴特領地之前,我們被北方來的匪兵洗劫,我的父親也被匪兵殺害了」。對方似乎相信了塔納克的話語,收起長矛,對塔納克說:「原來這樣啊!你站起來,跟我走」。塔納克站起來的時候有點眩暈,差一點跌倒,他回身指著不遠處的馬說:「我還有匹馬在那邊」。那人看到塔納克虛弱的樣子,便走過去把馬牽過來,把死去的馴鹿搭在馬背上,對塔納克說:「跟我走吧!只要你老實,我不會傷害你」。塔納克盯著對方的眼神,覺得對方不是惡人,少許寬心,機械般點了點頭,便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那人身後在草叢中穿行。

走了不多久,繞過那棵孤零零的白楊樹,走下一道斜坡,在長長的草叢裡,塔納克看見幾頂低矮的氈房,氈房門口坐著一位鬍鬚花白的老人。聽見腳步聲,老人張口就說:「薩瑪斯!發生什麼事了」?「爹~」,這個叫薩瑪斯的人大聲說,「我遇見了個陌生人,他殺了我們的馴鹿,被我抓住了」。老人聞聲趕緊站起來,走到塔納克跟前,伸手抓住塔納克的衣領,用犀利的眼神凝視著塔納克,厲聲問:「如此兵荒馬亂,你怎麼到這裡的」?虛弱的塔納克有點站不穩,喘著氣把剛才說給薩瑪斯的話又給老人說了一遍,老人凝視塔納克良久,嘆了口氣,轉身對薩瑪斯說:「既然來到咱們家,就是客人,你趕緊幫你媽做飯吧」!又回過頭對塔納克說:「孩子,我相信你說的話,餓了吧?快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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