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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樓主講他生活了6年的老電影院的事,電影院前身是大禮堂,弔死過人,後改成影院,和專門打胎的小醫院,詭事不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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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著名人士


來源 | 天涯




接上篇




細毛的爸爸還是死了。



可能是餓昏了,或者是實在太渴了,細毛的爸爸想拿床邊桌上的水喝,但欠出床的身子一下子就慫拉到了樓面,腦袋狠狠地砸在了樓面上,頭上了裂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這種姿勢也不知道維持了多久,反正到發現的時候流出去的血也幹了,傷口嚴重發腐了。到了鄉衛生院,醫生也就輸液輸氧弄到第二天,老頭子就走了。



不知道細毛爸爸是否知道自己的孫子已經先他告別了這個世界,也不知道他是否憎恨這些忘記了他的人。



當大家都在想該怎麼為細毛爸爸辦喪事的時候,鄉民政的頭頭不知從什麼地方得到了這個消息,直接跑到鄉衛生院找細毛了。那個時候我們那邊正要求土葬改火葬,無奈民風難改,除了是需要政府處理的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那邊南山殯儀館一年下來基本沒生意。那個鄉丁過來的目的就是說服細毛火葬其父,作為全鄉表率!



現實的世界、可憐的細毛!細毛也只能勉強的答應了。



那個時候我和弟弟慶幸細毛爸爸沒有在電影院里死去,也慶幸喪事不要在電影院來辦啊。



不過這個時候的電影院舞台真算是死氣沉沉了。除了三餐飯,其它時候基本上不去電影院後樓。奶奶也經常和其它老頭老太搓麻將,一日三餐都能在牌友家解決。依然只有爸媽,繼續堅守。這麼半個月下來就放了一場電影還流產了——沒人看。



而且,細毛夫妻堅決要求搬到樓上去住,廚房位置沒變,他們就住到了以前細毛爸爸住的那個房間。平時也不見他們夫妻下樓,不知道他們在幹些什麼。再過了十來天,細毛夫妻要搬走,說是他們要去細毛老婆家鄉了,不回來了。



但接下來就沒時間去關心電影院了,成績出來,我那分數還上不了縣一中,最後也不知道託了什麼人,交了兩千,屬於自費生編製了。


高一的時候作為自費生非常的自卑,但作為成績還可以。在高一下半期的一個周六,從學校回到電影院,趴在房間里完成了自己發表的第一篇文章《送禮》。可惜我不是個珍惜自己勞動成果的人,編輯部回寄的報紙我沒多久就弄丟了,想想可惜啊。現在想要看自己當初究竟寫了什麼也看不到了。我連是什麼報社都忘記了~



其實電影院裡面的故事很多,不過寫多了也怕別人說我杜撰,所以就告一段落吧。其實電影院後樓作為一個公共資源,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後面來住了一波波的人,都是受不了又都搬走了。



這些人中有我們的親戚,有覬覦電影院這個大禮堂作用的外地奸商或者所謂的「氣功師」,他們無一不是受盡了晦氣和折磨……



還有一位可憐的丈夫,只要有電影,他都準時出現,看完電影還要去墳場看他死去的妻子,在墳場給他妻子講他看的電影……



還有就是我和弟弟為了找廢鐵買,把電影院翻了個遍。在金錢面前,慾望是能夠戰勝鬼神的,第一次敢上二樓尋鐵;而弟弟的「貪婪」讓他有能夠遇到「他們」,而我也差點把電影院的舞台鎮鐵給挖掉……



奶奶把自己的壽衣拿出來晾曬,引起了怎麼一場家庭的爭鬥……



高二時候,一鄉丁把電影院承包給人搞歌舞廳,我家差點被趕出來,但種種怪事也出盡,最後是承包人嚇跑,電影院又留名……



中石油的石油探測儀深埋在電影院樹林邊一個地方十多年,挖出來的東西也是令人稱怪,電影院的地下其實還有滲人的秘密……



96年大水,潰院,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多少無家可歸的災民被安排到電影院,各種各樣對死散親人的祭祀讓整個電影院更加的恐怖,而弟弟對這些的發怒讓自己大病一場……
這些都不說了,不說了,事情太多……


 

細毛一家四口搬進電影院後樓,最後搬出的時候僅剩下了細毛和老婆,對於鎮上所有的人來說都是唏噓不已,感嘆世事無常。當然,這些也已經很自然的擴大了電影院的恐怖氛圍。但真正直接影響到的人還只有我家裡,最最直接影響到的就是爸媽。



對於爸媽來說,這些環境相關的事情都不算是任何問題了,因為為了讓我上一中所交的錢都是借過來的,他們得想辦法早點還掉錢,幫我把學費湊齊。當時我也很奇怪,都這麼久了,家裡難道所有的電影院收入都只能維持每天的日常開支嗎,連2000元錢都還得去借?!最後我發現爸媽之前又作了件現在看來很不值的事,爸媽用這幾年存下來的錢為我和弟弟兩人買了兩個城鎮戶口名額(也就是說的吃國家糧,後來好像國家取消了這些政策)。現在回過頭來想,這就是地方政府利用他們掌握的信息和他們利用鄉鎮小老百姓為了後代跳出農門的心理對窮苦大眾進行無恥的掠奪!



這些天爸媽是在外四處打聽其它鄉鎮或者縣裡來歌舞團沒有,因為歌舞團的上座率和收益都最大,來錢最快。但是隨著這個電影院的「知名度」越來越大,凡是聽到過相關傳聞的歌舞團都不願意過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有個外省的歌舞團進駐了。當然咯,這個團不是什麼正規軍,是地道的野雞團,而且是那種上座率最高最高的團,因為他們表演的是「激情三點式」。



不管是對於劇院還是對於劇團,這絕對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但這就是生活的無奈之處。
那天絕對是爆滿,由於是暑假,有幸參與了激情體驗,但絕對還是在允許範圍內,否則我爸媽也不會讓我觀賞了。



由於劇團人不多,加起來也就十五六個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爸媽沒打算把二樓封牢的門打開。想想劇團的人在舞台上和細毛住過的房間裡面將就一晚就可以了。請原諒沒有把我住過的房間開放給劇團的人,因為這些江湖人士到底有什麼身體的異樣很難估量。



表演結束後,歌舞團的團長爭取了很久,要爸爸把二樓打開讓他們住,但爸爸拒絕了,就怕出亂子啊。這些江湖人士其實真是很老實的,在外面無法強求的事情也只能在心裡憋氣。這這個團長作了一下住宿安排,就和老婆住到了細毛一家子曾經住過的房間里。其它的演員也就一個勁的抱怨這個電影院經理的小氣。



但總有不聽話的人。由於二樓封牢的門鎖就是一把小鎖,這個傢伙很簡單就把它打開了,於是大家一窩蜂的湧上了二樓,但二樓的房間都是鎖著的,那個傢伙也很快輕鬆搞定四把門鎖。整個二樓頓時「咚咚咚咚」的腳步聲,爸媽應聲出來。



劇團團長在外面看著自己人這麼厲害,也就那種冒似很惱火的神態看著這一切,然後用貌似很歉意的看著我爸媽。爸媽看到這情形,也就由著他們了。但在心裡想著今晚不要出什麼事情。而且我爸要求最右邊的房間是絕對不能住人,也懶得跟他們說什麼「傳統」了。已經衝到那個房間里的幾個人很不情願的出來了,很窩火的躺到了舞台上幾張簡易床上。
要出事情是擋不住的。



這次是不湊巧,是劇團團長夫妻自亂了陣腳。深更半夜兩個人在舞台上哇啦啦亂叫。


事情很簡單,劇團團長回到房間熄燈躺下後,越想越不對勁。明明空著的一層樓為什麼就是不讓住,住一晚費不了你劇院方的什麼東西吧。所以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想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但有些事情想到後不說出來又是很痛苦的,所以他翻身對老婆說,「莫不是這個地方鬧鬼吧?」可能是她老婆睡得太死了,反正她老婆沒有任何反應,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不對勁,就使勁的搖他老婆。他老婆被搖醒非常的惱火,還沒等他開口就要他不要鬧,趕緊睡覺。



他是註定要失眠了,而且六月天啊,電影院雖然不熱,但有時候很悶,他躺得離他老婆遠遠的,一個人睜著眼睛惶恐的亂瞄。



突然,他看到她老婆坐起來看著門口說,「你不睡覺站在那裡幹什麼?」這個團長聽到這句話真是嚇破了膽啊!他明明躺在老婆身邊,他明明躺在他老婆身邊啊。加上心裏面本來就很脆弱了,哪受的了這種折磨啊。



他馬上從床上翻身而起,哆嗦著看著門口,真有個人影!而她老婆看到邊上突然站起一個人來,那種驚慌可想而知。可他們都還沒有吭聲,那種蒙在心裡的恐懼不斷的加劇著心臟的跳動。



但當時他老婆以為有人進來謀財害命了,而他想到的卻是遇到鬼了!
等他們把燈打開,他們發現房間裡面除了他們兩個人,沒有第三個人。這時他們才想到叫喊和逃脫……



所有劇團的人很快就集合完畢了。



他們有一輛破舊的貨車,他們很快把行頭整理搬上車後連夜走了。剩下我可憐的爸媽。


 


幸虧這些事情當時我和弟弟不知情,否則,那還得了。當時細毛兒子和他爸爸的死其實已經是讓我和弟弟非常緊張的事情了,假如那個時候知道電影院此時又有這麼個事情,我會寧願餓死也不會去電影院吃飯了。要知道,那間房可就是廚房邊上的房間啊。
以前大家看到點什麼好歹也在一樓房間外面,現在竟然在一樓房間裡面也開始鬧騰了。



這個時候,離上高中還差個把月。我心裏面已經開始想像著高中生活的美好了。可能是爸媽的債沒還完,或者是我的高中學費沒湊滿,反正那段時間他們天天踩著自行車出門找歌舞團。爸媽不在的話,奶奶會叫幾個老牌友到舞台後的房間裡面打牌。人多點,我和弟弟也就舒心多了,我想奶奶肯定也是一樣的想法吧。


但歌舞團沒有找到,有氣功大師卻主動找上門來了。



我不知道其它地方怎麼樣,在我們那裡,九三年這段時間我們那裡正是開始流行「香功」的時候。那時候的人真正是人來瘋啊,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是隨便找個地方就開始練功,雙臂左擺右擺。我一直都懷疑,練的汗流浹背,哪裡來的香氣。



正在很多人都有我這種疑問的時候,大師出來了,號稱是香功傳人田瑞生的嫡傳弟子。大師一共有三位,他們以兩百一天的租金要把整個電影院租一個月,並預先支付了半個月的費用。還要我媽準備一日三餐,費用另算。那時候對於我家來說,這筆錢可是個不小的數目啊。
爸爸看到是大師,又是如此的大手筆,就如實把電影院的情況給他們說了,他們滿不在乎的,連最右邊那間傳統的問題房也一定要我爸爸開給他們。不過他們三個都住到了細毛一家曾經住過的房間,二樓他們用來作「病房」的。



接下來,他們每天上午以電影院為會堂,為滿院的弟子講功論法,很是熱鬧,下午就開始氣功治病。反正我沒事情,就在邊上看著他們。說是每天九點田瑞生大師對著地球四處發功,所以他們都要集中收功。還賣那種大師親自發過功的水,綠綠的,一小瓶5元,那時供不應求。



好多外地的人都聽到這個消息後都涌到了我們鎮上,那段時間真是熱鬧啊。



電影院的二樓每個房間擺了兩張床,每天可以住兩個病人,這些人都是些癱了的或者是無法動彈的,都請大師治療。這些大師一天要收他們上百的錢,住一晚發完功就讓他們回家康復。算下來,這群人真是賺大發了。本地有些知道電影院一些事情的都不願意來住,就花高價請大師回家發功。所以,真正住到電影院來的都是些外地人,對這個電影院一點都不了解。
當然,同時我媽媽順便多做點飯菜賣錢,生意也不錯的。不過不管怎樣,我和弟弟都不敢去二樓,沒什麼,就是怕。



起先幾天,這些大師都去每個住著的病人的房間逐一的發功,後來他們乾脆要這些病人的家屬把這些可憐的人搬到舞台上統一的發一次功。這三個人圍著這一群病人使勁的發功,反正就像武打片裡面的那種氣功療傷一樣。病人家屬就在一邊傻傻的看著,都是一些老實巴交的農民,用那種很崇拜的眼神看著這幾個大師。那幾天我和弟弟也都在邊上看著,真想去拜他們為師啊。



發功一般都是在晚飯後,大師還要焚香祭拜,很熱鬧的。而且這些天一直都有很多人來,哪像放電影時候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啊。



但電影院的後樓不是那麼好住的,尤其是二樓最右邊的那間房子。



就在第二天晚上,大師們發完功之後,讓家屬把每個病人帶到房間去休息。然後大師們在舞台上一起閑談,我們一家包括奶奶都在,而且每個病房的家屬也基本出來聽大師們講本事,而讓病人們都肚子在房收功、休息。


最右邊房間突然傳來了驚叫聲。那種卧病久了的人的驚叫就像是哀嚎,尤其是在深夜裡,聽到後只感覺每個毛孔都緊縮,讓人不由得想把內心恐懼的寒涼擠出體外。



不管經歷過多少這種場面,你是不會去習慣這種恐怖的。其實在場的也就我們一家知道大概是怎麼個事情。其它人都以為病人怎麼了,而沒有人會想到病人看到了什麼。



爸媽趕緊要奶奶帶著我們回計劃生育樓去,然後一大堆人都跑上樓去看到底怎麼了。弟弟用冰涼的收使勁的拽著我和奶奶,我也很怕,不斷的回頭,慌張的看著四周,生怕有什麼東西過來抓我們一把。



後來從奶奶那裡聽說了那晚的事情。那天最右邊那個房間裡面的兩個病人家屬都出來聽大師們講本事,因為兩個病人都是癱了很久的老頭了,後面出來的一位就順手把燈關了,讓他們好睡覺。奶奶說「病人」是火影子最低的人,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他總能看到。其中有個病人感覺也特別靈敏,他總感覺床頭有人在看著自己。首先他還閉著眼睛,後來他想著自己也是要那個的認了,心一橫把眼睛一張,一個沒有腦袋的人就豎在他的床前,他動又不能動,但心裡怕啊,這種場面誰見到誰都是一身冷汗,上下哆嗦啊,可他只能發出那種哀嚎。



但是大師很聰明啊,他們說這是田瑞生的功力到了,是田大師的法到了,並恭喜這個病人說他馬上就能好了!病人們看到大師這麼完美的解釋,心裡當然高興啊,第二天高高興興的回家了,而且逢人就說田大師的功力到了電影院,再往後傳得越來越玄乎。
我們一家人也知道,這些大師無非是幾個騙子。



這個時候我爸媽心裡過不去,說不要他們在這裡搞這些東西了。可他們把前面簽的合同拿過來,上面說院方中止要賠償多少多少的。我爸媽一看到這些,就覺得上當了,也沒辦法。想像也沒多久了,讓他們再忽悠幾天吧。



可他們最後還是自己主動要求走了。



還是細毛他們住過的那間房子,三個大師中的一位半夜起來上廁所,廁所可是在電影院外面的。這位老兄睡得迷迷糊糊,搖搖晃晃走到外面完畢後又回到舞台,這個時候就清醒多了。那晚風有點大,有些窗嘎吱嘎吱響個不停。這個時候他心裡有點發虛了。突然,他看到觀眾廳裡面的一個「人」,直愣愣盯著他。他也知道,這麼晚不可能真有人還在這個電影院裡面像個殭屍一樣挺在那裡,所以起小跑往房間里跑。可能是太慌張,而且電影院舞台上都是木面,有些已經翹起來,他絆到一根木頭上,「啪」的一下摔倒在地。他驚惶失措的爬起來,偶爾回了一下頭。這一下好,看到二樓有個老頭子趴在樓板上,蒼白的臉,無神的眼睛,冷冷地瞪著他!他發瘋了似的往房間奔……



第二天,三位大師匆匆結完帳就走了,剩下一群不明真相的信徒們。



寫到這裡,我想澄清一下。這裡沒有任何對「香功」的懷疑,我現在這裡懷疑的是這幾個所謂的「大師」。



事情是一件接一件,沒完沒了。原因很簡單,那時候正是農曆七月半,我姨媽一家就是被這個七月半逼到了電影院……


 


說是被逼到電影院後樓,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我姨媽姨父都剛調到中心小學當老師,這個暑假前一直在下面的村小學任教。由於是剛調來,所以就暫時在學校申請了一間宿舍。說是宿舍,其實就是學校的雜物房。那個時候離開學只有半個月不到了,所以也就早點過來熟悉環境。



那幾天正好是七月半,也就是民間鬼門開日子。我們那邊這個時候就是為那邊親人送衣燒錢的時候了。



姨媽和姨父剛來,學校食堂也沒開,所以吃飯什麼的都和我們一起解決。那天吃完晚飯後兩人慢慢散步到學校,突然發現一對中年夫婦在他們宿舍房間的窗台上點著火燭,正對著窗戶燒紙衣紙錢。晚上看著這種場景,那種感覺是難以描述的。姨父姨母那個氣憤啊……



衝過去質問原因。人家也振振有辭,說這個地方本來是他先父的墳冢,後來建學校的時候也沒通知他們家人,他家先父的遺骨也不知道被安置到什麼地方去了,所以每逢需要祭奠的時候他們家都會來這裡祭拜。



還有這種事情,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當晚姨父姨媽算是倒霉了,聞著殘留的香燭味道,想著自己睡在一個墳堆上,誰能睡得著。所以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搬走。搬到什麼地方呢?還有什麼地方好搬?當然就是電影院的後樓了。不管那裡曾經發生過什麼,總比睡在墳堆上的感覺好吧。



就這樣,第二天姨父姨媽就跟我爸媽商量。這種事情對於我爸媽來說簡直是喜訊啊,哪裡還需要商量咯。我曾經住過的那間房就讓給姨父和姨媽住了。這樣,家裡人氣增加不少。
到後來我去上高中,一切都很平靜。



讀高中後,我基本上是一個月回家一次,回家的目的就是拿生活費。轉眼就過去兩個多月了,回到家看到外公外婆都在,不過這個時候外公竟然是坐在輪椅上了。家裡的布局也變了。
家裡把以前的廚房間改成了房間,外公外婆就住這間。以前細毛他們住過的那間改成了廚房間和吃飯的地方了。



外公在一個月前摔了一跤,起先也沒人在意,誰知道後來感覺手腳有點麻了,外婆這才急了。子女們一合計,認為外公外婆從村裡搬出來,先住到電影院來最合適,因為有爸媽和姨父姨媽的照顧。



但這個時候大家都只是以為少讓外公活動,多休息一下就可以了。誰知道又過了兩天,外公竟然全身左半邊都不能動了,視力也越來越模糊。這時候全家人都慌了神,往鄉衛生院檢查,初步診斷為慢性腦溢血。於是趕緊往縣醫院送,確診為腦溢血,半身不遂了。現在每次談到這些家裡人都很懊悔當初沒有儘早的把外公送醫院,延誤了治療的機會。



在醫院住了差不多一個月後,醫生認為呆在醫院沒必要了,不如在家療養。所以外公又從醫院轉移到了電影院,而且給外公買了一個輪椅,平時大部分時間外公都是坐在輪椅上休息。
我這次回家的時候正是外公從醫院回來的第二天。回家看到外公這副慘狀,心裡非常的難受。那天吃晚飯後,當大家圍著飯桌閑聊的時候,我和弟弟準備推著外公出去散散心。當我們把外公推倒舞台上,外公腦袋仰視著著二樓,突然問我們樓上那個老頭子是誰啊,怎麼每次都站在那個地方看著他。



弟弟動作快,一溜就跑回了廚房。我當時真是進也不好退也不好,總不能把外公諒到一邊吧。就感覺兩個手臂使不上力氣,又不敢朝樓上看。那種久違了的恐懼感(寫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停電了,差點被自己嚇死)一下子就籠罩了過來,頭皮上似乎有小顆粒在跳炸。
還好弟弟算是有良心,把姨父拽出來了,說是要扯著姨父買東西吃,這小傢伙還算是聰明。
現在回過頭來想,那天我應該看清楚到底有沒有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外公畢竟因為腦溢血導致眼神不行的。



當我再次回來的時候,外公的眼睛徹底的失明了,而且神智也越來越不清了。平時總是說有人摸他,還說他哥哥要帶他走(我舅外公也是腦溢血死的),搞得弟弟不敢回家吃飯。對於家裡其他人而言,在電影院的這種環境里,每個人其實都很緊張,說不定哪天自己碰到什麼。
最後外婆說還是回老家住著好,萬一外公死在電影院那就更麻煩了。於是大家請了我一個表舅媽在外婆家專門照顧我外公,大家也隔個兩三天會回外婆家看看。
第二年七月半,我外公去世。



外公去世的時候正還是暑假。老人家去世前一天,大人們接到傳話說外公不行了,都匆忙趕到外公家去了。家裡就剩下奶奶、弟弟和我三人。



那天晚上,我和弟弟吃完飯後,在爸媽房間看電視,等著奶奶洗完碗後一起回計劃生育樓。奶奶洗完碗後進房叫我們走,看到我和弟弟在看《新白娘子傳奇》(奶奶巨喜歡看這個片子),奶奶說看完這集後再走。



大概過了幾分鐘,突然聽到廚房裡傳來咳痰的聲音,緊接著是鍋碗碰撞的聲音。我們都以為是爸媽他們回來了在盛飯吃。我趕緊跑過去,想問問外公的情況。可廚房門一開,一個人都沒有。我以為人都到舞台那邊去了,跑到廚房門口,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這個時候弟弟和奶奶也都到了廚房,我和弟弟面面相覷。奶奶倒是看不出有什麼緊張,走到舞台上,沒發現有人又朝電影院外面走。我和弟弟緊緊地跟在奶奶身後,出了舞台,連個人鬼影子都沒看到。現在想那個時候自己都讀高中了,膽量還這麼小,真是名副其實的膽小鬼。
祖孫三人匆匆出來,電視沒關,所有門也沒關,奶奶一個人沖在前面,我和弟弟就像是兩個跟屁蟲,大氣不敢出一口。



奶奶然後突然轉身,看樣子奶奶是要繼續到電影院里,我和弟弟有點怯場,但也不至於讓奶奶一個人留在這邊吧。



踉踉蹌蹌地回到了爸媽的房間。本想關掉電視趕緊走,但奶奶說怕是又小偷,要等大人們回來後我們才撤。雖然心裡突突亂跳,畢竟有三個人,還有電視在放,我和弟弟也老老實實乖乖的坐著看電視。



其實這個時候哪來的心思看電視啊,總想著剛才的事情覺得蹊蹺。要是小偷也不至於來偷碗筷吧。那為什麼要搞得碗撞得那麼響。我看弟弟在一邊死死的盯著電視,然後偏過來看我一眼,像是要和我說什麼,但又不說,繼續正過頭去看電視。過了一會兒,又重複這種動作。搞得我很煩躁。



我實在受不了了,乾脆用手撥了一下弟弟,想問他到底想說什麼。弟弟被突如其來的一撥,嚇得從凳子上「唰」的一下站了起來,非常惶恐的看著我。當時我覺得有點好笑,沒想到弟弟竟然如此的緊張。至少進門這麼久了,房間裡面這麼亮堂,而且電視聲音開得又大。



沒等我開口,弟弟反而先跟我說了,「你有沒有覺得剛才廚房裡面咳痰的聲音是外公的?」



說句實話,起先聽到奶奶說可能有小偷的時候,回想首先廚房裡面有人咳痰的聲音,我想剛才應該是個人在廚房,真有可能是小偷,所以後來心裡也安靜了一點。但突然聽弟弟這麼一說,回想剛才那種聲音,越來越覺得像外公的聲音。外公支氣管不好,每天早上起床後都會要咳痰,所以對這種聲音我們是非常熟悉。



但現在外公在家已經是奄奄一息,不可能到我們這裡來的啊。但我不像弟弟似乎非常緊張害怕,因為是外公來了,我反而覺得更加安全了。不過,總覺得背後有人的感覺就出來了,不知道外公現在在哪個地方正看著我們呢?



奶奶這個時候跟我們說,「看來你外公不行了?」聽到奶奶一說,弟弟竟然哭了起來,我也覺得很悲痛的。



那天晚上奶奶陪著我和弟弟,一直呆在爸媽的房間等著,我基本上沒怎麼睡著。不過我晚上作了個夢,夢到外公9點16分去世的,當時覺得很奇怪,怎麼會作這種夢。



天剛亮,爸爸和姨父才回來。一進門就要我和弟弟趕緊收拾東西,說是外公熬不了,要我和弟弟趕緊去見外公最後一面,他們也順便收拾了一點換洗衣服,很快大家就上路了。而奶奶也就先到姑媽家去了,後來再去的外公家。


 



看到爸爸和姨父這麼拚命的踩著自行車趕路,我說我昨晚作了個夢,說是外公9點16分才會去世。那個時候大概也就6點來鍾,爸爸和姨父竟然有點相信了,也可能是實在踩得太累了,竟然放慢了節奏。



一個小時後,離外婆家大概還有兩三里路的樣子,看到前面有人騎著摩托車過來了,媽媽坐在摩托車後面看到我們趕緊說,外公剛走,就在幾分鐘前……



我真悔恨啊,如果不是我那麼說,也許爸爸和姨父會踩快點,我還能看到外公最後一面。



直到現在,想到這些,我真的很後悔自己要那麼瞎說。



後面這幾段算是寫給我自己的戒吧……


 


前面寫到外公的時候就把外公相關的一些事情全部寫完了。其實從外公摔倒到外公去世的這段時間,姨父姨媽住到電影院後樓以後也並非是一帆風順。



姨父是個頭腦比較活的人,他認為靠自己和姨媽教書的工資想要生活得很好是比較困難的。所以姨父一直在想辦法轉型,所以姨父很早學會了駕駛,為自己的轉型作準備。而且,在姨父的「努力」下,他成功調任為中心小學的事務長。



那個時候,中心小學有一輛小皮卡,不過本校老師沒人會開車,學校雇了一位老師傅在作司機。由於姨父已經拿到駕駛證,所以學校那輛小皮卡從姨父來了後就由他全權負責。日常負責學校一些東西的運送,比如早上買菜啊、課本啊、課桌啦什麼的。



有段時間,大家去外公家看望外公的時候都多虧了這輛皮卡。但這段時間也沒有維持多久。細心的網友肯定注意到外公逝世的那段時間姨父是踩自行車來回的,其實那個時候姨父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開車了,中心小學又雇回了以前那位老司機來負責皮卡的日常運送。
原因都源於一起車禍。這次車禍中一位老頭不幸喪命,姨父也因此而遭受了心理上很大的打擊。整個事情的發生都是讓人不可思議,事實上,姨媽也莫名奇妙的成為了這個事情的參與者。



整個過程都是姨媽告訴我的。



那個時候,姨父會在下班後把學校的皮卡車停在電影院的後門外。那段時間我們那邊經常發生這種貨車被盜的事情。所以,每次姨父姨媽在睡覺的時候,都留著一隻耳朵值班,去上廁所的話肯定是要順道瞅瞅車還在不在的。



車禍發生的前一個晚上,姨媽起床上廁所。其實以前每次上廁所的話姨媽都會把姨父弄醒,陪著一起去。那晚恰好姨父身體很不舒服,弄到很晚才睡著,姨媽不想把姨父叫醒,當然她更不會去打擾爸媽,所以姨媽猛著膽子一個人去上廁所了。



姨媽說那一整晚她心裡都堵得慌,總感覺要出事情,這可能就是大家所謂的預感吧。



上完廁所,姨媽習慣性的去看看皮卡車還在不在。她在後門口向車的方向隨便瞟了一眼,沒看有什麼異樣,回頭就往舞台門口走。可姨媽心突然蹦得厲害,而且她總是感覺今晚有人會來偷車。沒走幾步她放心不下,回頭想仔細的看看。



這一看不要緊,姨媽猛然發現車頭前面站著一個人。姨媽第一感覺就是有人來偷車了!她又擔心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於是把整個身子閃到門邊上,側著身子往車那邊探著腦袋想看個仔細。奇怪的是這一次她什麼都沒看到。



姨媽想肯定是自己眼睛看花了。為了確定沒事,姨媽打算把姨父叫起來一起看看。畢竟那時候我們那地方治安只這麼好,萬一真有人來偷車被你發現,滅口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自己剛才來來回回這麼一搞,真有偷車的人的話,也應該躲起來了。



姨媽是那種很細的人,她想回房把姨父叫起來一起過去查看仔細。作了這個決定後,姨媽還探著頭往車那邊瞄了一眼,可這一次她清楚的看到有個老頭子站在皮卡車前。姨媽很想喊,可還是擔心賊下毒手,心理又算計了一下,還是決定先把姨父叫醒了再說。可就在姨媽分神的這一瞬間,眼睛一眨,人竟然又不見了。



這個時候,姨媽突然想到自己身處的地方和這個地方曾經傳說的那麼多事情了,這可是被外面傳得那麼恐怖之極的電影院啊。自己不會真的看到「他們」了吧?越想越慌,姨媽心裏面那個怕啊!



姨媽說她想叫,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發不出聲來,就像是做夢一樣。而且想動也動不了,就感覺心堵在嗓子眼上了。就像是在嘉年華玩跳樓機一樣,在那種自由落體的情形下,你是喊不出聲音來的,等你能夠喊出來的時候,你已經到了地面了。



而且,那個晚上天氣很涼,加上心裡恐懼,渾身冰冷,如電擊而發麻般冰冷的感覺像波浪一樣一次又一次的在周身蕩漾。



好在人還算堅強,頭腦還很清醒。姨媽想到人就這麼呆在這裡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使出渾身的力氣,回頭就往舞台門口一路小跑。可是,跑到進舞台的門口,姨媽看到一個老子就站在進房間的門口,面向著房門,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姨媽再也受不了了,這種恐懼足以讓人斃命的,釋放恐懼感與釋放壓力的方式其實是一樣——姨媽大聲的哭喊起來!



爸媽很快就衝出了房間,就在房門打開的一瞬間,那個老頭子突然不見了!爸媽看到的只有面如土灰,嚇得有點神智不清的姨媽。爸媽算是過來人,所以並不是很慌張。當然,恐懼的壓力肯定還是存在的。奇怪的是,姨父一直都沒什麼反應,爸媽以為是因為姨父病得不輕了。
媽媽擁著姨媽走進了房間,然後媽媽安排爸爸和姨父睡一起,媽媽和姨媽睡一起。由於姨媽那晚嚇得著實不輕,躺床上後什麼也沒說,渾身冰涼冰涼的,而且身體抖的厲害,媽媽抱著姨媽一夜沒有合眼。



與晚上相比,姨父第二天一早起來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精力充沛。他很奇怪自己為什麼和爸爸睡到了一張床上。早上姨媽算是回過神來了,她帶著餘悸緊張的把昨晚自己經歷的情形說了一遍。爸媽以過來人的身份安慰姨媽,說這些東西你不理「他們」就可以了。而姨父則說是姨媽疑神疑鬼,眼睛看花了。



誰也想不到這些其實是預兆!



姨父很早就開著學校的皮卡去為學校食堂買菜去了,沒過多久,就有人慌慌張張的來報信,說姨父撞死人了,死者是個老頭子!姨父現在已經到派出所裡面了(主要是怕家屬來報仇)。這個時候,大家回想起姨媽所說的話,覺得這些似乎都是冥冥之中有安排的,對於姨父和那位不幸的老人,這些都是劫數。



把這件事情說完。這些事情發生在那位不幸的老人的家中。



出事後,姨媽在爸媽的陪同下見了那位老人的家人,老人今年六十來歲,家裡兒子結婚還沒多久,他老伴是一個很面善的老媽媽(農村裡面,因為長年的勞作,六十來歲面相就比較顯老了)。奇怪的是,他們一家人都似乎都感覺到老人會有這個劫難,最後他們也講述了先天他們家裡發生的一些事情。



就在姨媽看到「老頭子」的那個晚上兩點來鍾,老頭子半夜起床開始剝棉花(就是把棉花從那個殼裡面剝出來)。全家人都很奇怪,問他為什麼這麼晚還要剝棉花,時間多的是啊。老頭子說要早點把這些雜事情弄完,不弄完覺得心裡不舒服。在全家人的勸說下,老頭才上床睡覺。



睡覺後,他老伴做夢,夢到老頭子騎自行車被車撞死了,最後在夢裡哭著哭醒了。這個時候她發現老頭子起床了,正推著自行車往外走。她趕緊去攔老頭子,問他這麼早出去幹嘛。老頭子說他去鎮上菜場買點牛肉回來。



老太太死活不讓老頭子去,說自己作了怪夢,不吉利。老頭子非常倔,偏要去!老太太攔不住,就叫兒子一起攔,反正攔不住他。



沒辦法,他們都得由著老頭子去了。不過當時他們也想,不就是一個夢嘛.老頭子出去沒多久,老太太不放心,叫他兒子去追他爸爸,陪他爸爸一起買菜。他兒子也踩著一輛自行車去菜場了。



事發當時,姨父的車速有點快,老頭子的自行車也很快,老頭子在從路這邊踩到路那邊去的時候,迎著面撞上了。而這個時候,老頭子的兒子其實快趕上老頭子了,他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命喪車輪下……



這件事後,學校不再把車讓姨父來開了。


 


回網友一點情況:96年高考之前我們家就從電影院搬出來了,電影院到現在也沒有住人了,只是偶爾作為大會堂開開會,基本上沒有放過電影了。電影在我們那裡是真正的死了!我們家還承包著電影院,承包費用基本不用交,就用一年中鄉政府租用開會的費用抵承包費了。在電影死後,我們家租了個小地方,放投影(那個時候投影叫鐳射)。很鬱悶的是我們家租的那個放投影的地方也曾經死過一個老頭子,不過比起電影原來,那裡是小巫見大巫咯。
言歸正傳,還是按時間順序來說吧。



姨父撞死人後,大家把那些怪異的預兆一聯繫起來,感覺事情很玄。外婆要姨父去那邊一位「大仙」那邊看看,我姨父死活不肯。最後,我外婆夥同姨媽及我媽媽帶了一件姨父穿的內衣去「大仙」那邊問事(好像是說內衣能夠代替當事人)。



前前後後一說,「大仙」一番法事,說是姨父被厲鬼纏著了。還說應該慶幸出事前的那晚沒有把姨父弄醒來,如果那晚把姨父弄醒出來,姨父第二天也會在車禍中喪命的。「大仙」拿了很多符裝在一個袋子裡面,說是要放到姨父睡覺的枕頭下。「大仙」還說最近姨父家那邊的事情會不少,要小心為妙。



這段時間奶奶去了小阿姨家(另一個市),小阿姨把奶奶接過去過年去了,計劃生育樓的那間房子就剩下弟弟一個人住。要弟弟一個人睡,他沒那麼大的膽子的,最後還是爸爸睡到了計劃生育樓。



平靜的過了一段時間,快要放寒假了。有天晚上,家裡有電影,姨父和爸爸在檢票,媽媽在放映台上準備放映,而姨媽一個人在房間里出期末試卷。姨媽突然感覺有個人站在自己身後。經過前面那次事情後,在媽媽的多次安慰下,姨媽還算是鎮定。雖然心裡很虛,但她還是扭過頭想看個究竟。



她看到有個我「奶奶」從房間走到了廚房。她還以為是我奶奶回來了,還招呼我「奶奶」。姨媽趕緊起身,走到廚房,這個時候姨媽看到「奶奶」從廚房的門走到了舞台上。姨媽很奇怪,奶奶不吭聲就這麼走,看到的只是背影啊。等她走到廚房門口,不由得心一緊——門竟然是關著的,而剛才我「奶奶」絕對是直接「走」出去啊。



姨媽馬上覺察到有問題,冷汗一冒,連續幾個哆嗦,只感覺眼睛看所有東西都不蒙了一層陰氣。姨媽意識到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是個明智決定,趕緊把門打開沖了出去。
這個時候已經有人進場了,媽媽在放映台上就緒了。看到姨媽慌慌張張的沖了出來,感覺出事情了,大聲的叫姨媽過去。



姨媽過去後跟我媽說看到我奶奶了,但我奶奶現在明明在另一個城市!我媽當時很擔心是不是我奶奶要出什麼事情了,趕緊問我姨媽是不是看清楚了。姨媽只是說看到了背影,絕對是我奶奶!媽媽心裡一沉,畢竟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但結果卻不是預料的。第二天,姨父的弟弟送信來說姨父的媽媽快不行了。姨父姨媽和爸爸媽媽都馬上趕到了姨父父母家。老太太在見了自己兒子最後一眼後就走了。到現在大家都不知道老太太到底是得了什麼急症。



姨父母親的去世得太突然了,對姨父的打擊特別大。短短的這段時間,在姨父身上經歷了這麼多的惡夢般的事情,讓所有的人都很著急,不知道還會有什麼事情會發生。而此事,大家都開始相信那位「大仙」所說的話了。



可姨父還是很扭,就是不願意去看「大仙」。



我放寒假後的一天,姨父和爸爸喝酒,突然說胃痛,到醫院查出來是胃出血。



事情就這麼滾著出來,外婆急了,等姨父的胃好點以後,把姨父罵到了「大仙」那裡。反正我也不知道「大仙」作了些什麼,回來後姨父每天要喝從「大仙」那裡拿過來的「香灰」,要喝49天,而且還要天天在脖子上掛著「符包」。



姨父一萬個不願意也只得認了,其實他似乎也感覺到有些東西的不可抗拒。聽媽媽說,「大仙」說姨父遇到的「厲鬼」與電影院無關,是姨父自己的劫數。



這個寒假過去後,姨父調到了鎮教育組。教育組當時在籌建教育服務隊,姨父進入了這個服務隊,負責課本、書包啊什麼的採購。而服務隊租用了一個樓,姨父姨媽也就搬出了電影院。
幾乎同時,計劃生育樓給我們住的房間要被收回了,這就是說弟弟又要睡到電影院裡面去了。對弟弟而言,這無疑是個噩耗……


 


上次那段我沒有表述清楚。在姨父的媽媽去世後,大家都認為姨媽那晚看到的並不是我奶奶,而是姨父的媽媽。兩位老太太身材都差不多,而姨媽一直看到的都是背影,所以誤認為是我奶奶了。



接上一段說吧。



寒假剛過沒多久,姨父姨媽就從電影院搬出去了,而我們在計劃生育樓的那間房子被收回了,爸爸打電話要奶奶從小阿姨家回來了。弟弟還是和奶奶睡以前睡過的那間房。由於我一直住校,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弟弟是晚上是怎麼過的。對於我們一家來說,目前的狀況並不是能夠立馬解決的。可憐我家啊~



也沒聽說過這段時間發生過什麼事情,但這段時間我卻留意到一位來電影院看電影的常客。他就是我前面曾經提到過的可憐的丈夫。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但整個鎮上大家都認識他。只要一有電影,他肯定會來看。而且,還經常看到他吃完晚飯後一個人在街上散步,嘴裡還念念有詞的。



有次周末回家,正趕上當晚有電影。我吃完晚飯後就到後門口看爸爸收錢(那個時候不沒有售票了,直接付錢進去),等走過去一看,根本就沒有人。到快開映了,才零散來了十來個人,而且還包括付兩個人的錢進去三個人這種搞法的。後來遠遠的看到那個人一個人散步過來,給爸打了個招呼,然後付了錢就往裡走。爸爸要追過去給他找零,他死活不要,還說我們家生活不容易什麼什麼的。當時我很感動。不過爸爸還是把找零塞到了他的口袋裡面,他也不拒絕,笑笑就走進電影院去了。



我問爸爸這個人是誰。爸爸只告訴我說這個人是鎮供銷社的,其他也沒多說。但是我對這個人很感興趣,後來我就去問媽媽這個人的一些情況。媽媽很容易就知道我問的是誰,給我講了一些這個人的一些情況。



這個人好幾年前從部隊轉業到鎮供銷社,一直在供銷社工作。後來,與供銷社一位售貨員互生愛慕,墜入愛河,不過他們之間有十幾歲年齡差距。那個時候電影院成了他們約會的最佳場所,只要有電影,他們每場必到。



等到談婚論嫁見女方父母的時候,出現了狀況。女方父親不同意,說是他年紀太大了。不過兩人還是很堅決的領了證。兩人邀請單位上的人擺了幾桌慶賀新婚,可女方父母帶人過來大鬧婚禮,最後婚禮沒有辦成,草草收場了。女方父母要與他的妻子斷絕關係,他的妻子非常悲痛。



當晚他們還在電影院包了一場電影(我們那裡的習慣,辦紅白喜事包電影院放電影,電影院敞門迎客)。爸媽本以為這場電影肯定要取消了,但兩人並沒有這個打算,反而是各家各戶的告知,歡迎大家看電影賀喜。



那晚看電影的人特別多,夫妻倆也很親密的坐在人群中觀賞片子。電影放到一半的時候,他的妻子說是要出去上廁所,但去了很久後也沒回來。他感覺有點不大正常,要一位他的女同事去女廁所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但女廁所根本就沒人!



大家還只是以為新娘臨時有點小事走開了,也沒太在意。但是他感覺很不好,繼續邊找邊喊。直到回到他們臨時的家,才發現新婚的妻子已經喝了足足一瓶農藥(他妻子本身就是經營的農機產品的),送到衛生院一番搶救也沒能找回妻子的生命。



當晚女方的家人得到噩耗就過來了,從他的懷裡搶走了妻子,堅決不讓他近身。可憐的丈夫,對妻子最後這點小小的愛戀都被剝奪了,他感覺無比愧疚,更是無比的傷痛……



再後來,可憐的丈夫慢慢的成默寡言,以致於有點神智不清了。無論颳風下雨,他每天晚飯後都會去墳地看他的妻子,他的愛人。



只要有電影,他都會來電影院看電影,看完電影后就去墳地,在他妻子的墳頭前給他的妻子講這個電影。



現在我們那邊有些混混都是些沒感情的牲畜型性格,他們總以為這位可憐的丈夫是個傻子,還故意問他到墳地看鬼過癮不過癮。這位可憐的丈夫每次總是說他只是面對面和妻子說話,沒有鬼。



我媽媽還說,這位可憐的丈夫曾經找到我媽媽,告訴我媽媽說要小心這個電影院的「人」,說每次他都能看到這個電影院里有些「人」站在角落惡狠狠的盯著我媽媽。媽媽說她首先聽到這些特別害怕,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畢竟沒發生過什麼。



如果你現在去我們鎮上,還可以看到這位可憐的丈夫每天在晚飯後穿過街道去墳地看他親愛的妻子……


 


大家好,最近有點個人的事情,一直沒有心情更新,還請各位諒解,沒想到我這麼久沒來還這麼多朋友在,感謝每一個關注過這個帖子的哥弟姐妹和小朋友們,呵呵~~



這些天心情一直都很緊張,被一些個人的事情弄得有點無措了,這種緊張可能要持續個把月吧,我可憐的女朋友啊~


 


本來打算今天回幾句的,可覺得實在對不起大家的熱心,所以寫了一點~
那個得癌症的啊,我還請你諒解我的啊~~



回前面朋友的問題,電影院到我寫到現在為止是從後門進門的,後來有過改動,實在弄了歌廳後,快了,就後面會提到的,再次懇請更新較慢的諒解。


 


朋友們都在呼喚中石油勘測的一段,在事情發生的時間上來看,也應該實現在了,不過我本來準備在寫完我和弟弟撿廢銅爛鐵後寫的,因為這件事情發生在我和弟弟撿廢銅爛鐵事情之中的。



那就合在一起寫吧。



高一暑假,也就是94年夏天,那時候計劃生育樓的房間還沒收回,姨父姨媽還住在電影院。那個時候我們那裡的學生不知道怎麼來的一股熱情——所謂的「勤工儉學」。說是「勤工儉學」,其實就是收荒貨,也就是撿廢銅爛鐵換錢。



那個時候你可以看到好多十來歲的傢伙們手左手拿個蛇皮袋,右手拿根釘了根釘子的棍子,餓狼搬的尋找「獵物」。要是能夠找到一塊廢鐵,那兩個眼睛真是能發出綠光。要是兩個人同時發現了同一個「獵物」,那肯定需要一場惡鬥才能選舉出「獵物」的主人。現在我們那個地方我的同齡人中,在廣州深圳打砸搶的人特別多,我都懷疑是那個時候養出的毛病——總認為搶得到的東西就是自己的!



弟弟每天一早就戴頂草帽,手拿拾荒棍和蛇皮袋,像個小大人出工一樣。當然,那個時候我都是高中生了,剛開始的時候,對這種事情非常的不屑一顧。過了幾天,弟弟又多了個行頭——一副那種四五塊錢的墨鏡。我很詫異弟弟這麼富有啊。



連蒙帶騙哄出了弟弟的底細,他竟然有差不多一百多塊錢了,這才短短的十天不到咯。



我也心動了!但等我入行的時候,發現廢銅爛鐵實在是難找,弟弟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感嘆「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了。想想也是,那麼多小傢伙就差把自己家釘門的釘子拔出來賣了,「野外」還哪裡來的廢銅爛鐵啊。我想要不是電線有電,電線杆上的鐵片和電線遲早會被這些小傢伙扯掉的。



那個時候走路都是踢著走的,踢到硬的東西了就會開挖,只可惜往往挖出的都是石塊。那幾天我挖空心思想著怎麼能夠找到更多的廢鐵。黃天不負有心人,我注意到電影院的坐凳都是用馬釘加固的,一條長凳子上敲四五個馬釘下來應該還能夠保持穩固的,我和弟弟的歪主意馬上就打到了電影院長凳子釘的馬釘上來了。
不知道多少人知道馬釘,就是「[」形的很粗的釘子,橫著的兩個釘腳可以橫跨被釘加固的兩根木頭。電影院用的馬釘很粗很大,五個馬釘就差不多一斤,所以馬釘是個很誘人的東西啊。



我和弟弟平時都不敢在電影院觀眾廳單獨呆著,但有了金錢的誘惑,鬼怪對我們的陰影似乎不復存在了。我和弟弟瞞著爸媽在電影院敲敲打打,收穫頗豐。但這裡能夠被我們拔掉馬釘畢竟是有限,有幾張凳子因為弟弟貪心而多拔了幾顆,都有點鬆鬆垮垮了。



前面說在外面走路都是踢著走,到後來發展到在房間裡面也踢著走。以前在舞台上走路的時候都是起小跑的,可這段時間我和弟弟已經開始留意舞台了,在舞台上走路也開始踢著走了。



黃天不負有心人啊,弟弟終於踢到了一塊好鐵。那天上午我和弟弟廢了差不多半天時間,這塊小露著頭的鐵卻越挖越大,邊挖邊撬,可這塊鐵紋絲不動,最後我和弟弟挖得有點怕起來了。當我們正埋頭苦幹的時候,爸爸回來了。弟弟趕緊搶先告訴爸爸說挖到寶貝了,爸爸別了一眼我們的陣式,臉色馬上不對勁了,掄起手對著弟弟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惡狠狠的指著我要我趕緊把挖出的土填上踩緊。



弟弟憋著要哭了,我怕惹火燒身,趕緊填土。但我覺得很納悶,這麼大塊鐵放在舞台上也沒什麼用,還不如挖出來買了呢。



金錢的誘惑是持久的,我這幾天在電影院拔馬釘兌了點錢,心情很激動,很自然就有了種賭徒心態——想贏得更多。而弟弟被爸爸扁了以後,也就安靜了一陣子,很快就唆使我和他一起去舞台二樓找「寶貝「。其實我早就有這個想法,因為樓上全木製結構,上面的馬釘應該會有很多很多,但是我卻沒有這個膽量。
我感覺弟弟這個時候真是很勇猛,我很想問弟弟怕不怕,但又怕問出來後弟弟害怕而不去失去一起賺錢的機會,因為我一個人是絕對不敢上去的。



金錢美酒絕對是雙胞胎,酒能壯膽,錢也能把心熏醉的!我和弟弟就像喝了烈酒一樣,只感到腦袋暈暈的,心裡似乎燒著一團火,猛著膽子第一次來到了二樓。後來我才知道樓梯是那麼陡,真不知道當初細毛是怎麼爬得上去的。



沖在前面的是弟弟,他那些天都很拽的樣子,搞得像個忙上忙下的大款一樣,一點也看不出有一絲的恐懼的感覺。而我要清醒的多,畢竟經歷過那麼多的驚魂時刻,這種記憶不是說能夠從腦袋裡面清除的。



在二樓上走路總是會嘎吱嘎吱的響,我感覺心裡有點慌。而且,二樓並不像我們想像的那樣遍地馬釘,都是釘得死死的釘子。我非常失望,催弟弟趕緊下去算了,可弟弟對著我神秘的一笑,看起來挺襲人的怪笑。搞得我很緊張啊。說實話,這個時候,隨著失望情緒的出現,心理恐懼的感覺馬上加強了很多。可是弟弟卻拿出一串鑰匙,在我面前搖晃。



那種鑰匙晃出的聲音在這空廣而安靜的舞台上曠響,讓我感覺有點有點後悔上樓了。我扭頭想下去,可弟弟卻拿起鑰匙試著開始打開二樓的第一間房,真是利欲熏心了。正當我過去拉他一起下樓的時候,門被弟弟打開了,弟弟猛的一推門就沖了進去。我回過頭看了一眼,天,空蕩蕩的一張床上釘了好多的馬釘,而且房間的四個角都有很大的螺帽固定的直角鐵條,但鐵條似乎沒什麼用,螺絲都松垮了,有的都鐵條就一個大螺帽掛著。這些都是「寶貝」啊,當時就感覺眼前一亮,拿起工具就開始撬馬釘、拽鐵條。



勝利的喜悅的確能沖昏頭腦,一間接著一間,直到那間弔死人的房間。弟弟也還毫不猶豫的想進去,可上面的鑰匙沒有一把能夠把那間房打開。我想想今天收穫夠多了,這間房就不要去碰了,我扯著弟弟要他走,可他很固執,一定要進去找「寶貝」。可鎖打不開啊,他開始用馬釘去撬鎖,搞了一陣也沒弄開。



我覺得那時候弟弟絕對是著魔了,他突然注意到門上面有一個小窗(這種門應該都看到過把,門上有一個與門同寬的可翻轉窗)。弟弟要我蹲著,說是像電影里一樣踩著我的肩膀上去,他從門上窗裡面翻過去。看到他這麼有膽識,而且有錢可賺,何樂而不為啊。頗費了一點周折,弟弟總算是翻過去了,可以明顯感覺他重重的摔在了樓板上。



當時真是利欲熏心,根本沒有想到弟弟是藉助我的推力上去的,但是如何去得來啊?我在外面想到這件事情,趕緊問弟弟房間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高點的凳子一類的,弟弟當時根本懶得搭理我,在裡面歡快的撬著馬釘和鐵塊。



很快,寶藏基本被淘空,我的擔心終於出現了。屋裡面只有窗邊有個固定了的檯子,沒有其它可以墊高的東西,弟弟出不來。就聽他晃了晃袋子裡面的鐵塊,感覺應該有不少!我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那麼大的膽子,他要我去爸媽的抽屜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這個房子的鑰匙。



當時我也沒多想,拖著半袋廢鐵趕緊下樓,然後一路小跑到爸媽的房間裡面翻箱倒櫃找鑰匙,邊找還在邊想著樓上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恐怖啊。可死活都找不到鑰匙在什麼地方。這個時候爸媽到外公家去看外公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個時候就聽到弟弟在樓上大聲的問我找到鑰匙沒有,我也大聲的回他沒有找到。有心理學家說一般一個人對解決事情的忍耐時間是十五分鐘,也大概是一刻鐘左右,弟弟在聽到我一次又一次否定的回答後開始踢門了。



我當時想著把門鎖敲掉算了(就是那種有點大的鎖)。我要弟弟別亂踢,因為踢門的聲音在房子內回蕩,讓人很不舒服。然後我就開始找鐵鎚,還好,在碗柜上找到了一把鐵鎚。我掄起鎚子就往舞台跑。可恰在此時,弟弟突然歇斯底裡帶著哭腔,用那種恐懼得發抖的聲音叫「哥哥啊。


 


要求寫的東西被頭頭批下來重寫,火了,懶得改了。還是繼續來講咱們的電影院的事情吧。
事情發生在我和弟弟熱火朝天尋找廢銅爛鐵的時候。那天弟弟還是那副行頭,左手蛇皮袋,右手拾荒棍子,一頂草帽,一副劣質墨鏡,而我像個跟班的一樣走在弟弟後面。



當我們剛走齣電影院後門的時候,注意到一個年輕人在電影院後面的樹林裡面拿著尺子走來走去,東量量西量量的。我和弟弟很好奇,走過去想看他到底在幹嘛。



走過去一看,他的設備可真多,有鏟子、鐵鍬及一台不大但看起來很高科技的儀器,地上還擺了一張大大的圖紙,年輕人正根據圖紙上在測量。我和弟弟畢竟是鄉下孩子,看到這個年輕人有這麼個高科技儀器,對他很是景仰啊。



我們小心翼翼的在一邊看著,不知道他想作什麼。當我正鼓起勇氣問問他想幹什麼的時候,年輕人卻問我們這裡是不是電影院的門口。這種問題也太簡單了,我和弟弟相都沒想,幾乎異口同聲說「是的」,年輕人咕嚕了一聲「那就好」就再沒有理我和弟弟了。



看他量來量去也沒什麼其它動作,我和弟弟沒了耐心,「賺錢」要緊,轉身就走了。



等我們回來吃午飯的時候,看到電影院後面的樹林裡面圍了好多的人。我和弟弟以為那個年輕人出什麼事情了,趕緊跑了過去。走近一看,現場跟我們走的身後沒什麼兩樣,而圍觀者大多是一些鄉丁們,爸爸也在。由於是午飯時間,我和弟弟還沒弄明白為什麼這麼多人圍在這裡看這個小夥子,他們就散了,年輕人在鄉丁們的簇擁下吃飯去了。



吃午飯的時候,我問爸爸知不知道那個年輕人是來搞什麼的。爸爸說那小夥子是來找石油探測設備的,說是一個探測石油的設備在十幾年前埋到了這個地方,現在來人要把這些當初埋下的設備都找到進行分析,看看我們這裡到底有沒有石油。
整個事情就這麼展開了。



我們這個地方有可能有石油,那可是個天大的喜訊啊。鄉丁們在聽說後都聞訊而來,圍著那個派過來找探測設備的小夥子問這問那的。要是我們這個破地方真要有石油,那在位的各位鄉丁前途可非同一般啊。
中午鄉丁們帶著小夥子一番湖吃海喝,等飯後小夥子要開挖的時候已經是酒勁上頭,昏昏欲睡了。鄉丁們一看這陣式那個急啊,都想早點知道結果,都恨不自己來挖。但都不知道那設備到底埋在什麼地方,又不知道這個設備有多精細,萬一一耙子下去把設備給弄壞了豈不壞了大事啊。



年輕人也很急,跌跌撞撞的爬起來要開挖。鄉丁們不敢讓他在這種狀態下挖,深怕小夥子一不小心把設備給敲壞了。於是商量找幾個心細鄉民來幫忙。我們那地方要找廢銅爛鐵很難,找人很容易。一下子就找來四五個鄉民。



年輕人看到來了這麼多幫手,於是乾脆對著一個地方一指,要鄉民就從那個地方開挖。既沒說要挖多大個面積也沒說挖多深,更沒說要找的東西是長得個什麼樣子的。鄉丁們也管不了那麼多,急忙就要幫忙的鄉民開挖。只是在邊上一再囑咐鄉民們挖的時候小心點,長眼點。而年輕人明顯不勝酒力,很快就睡眼朦朧了,鄉丁們趕緊把年輕人送到安靜的地方休息去了。
那天四五個人小心翼翼足足挖了一個下午,一個直徑兩三米的大洞挖了快三米,但連設備的影子都沒看到。



小夥子大概還在睡覺,在場的鄉丁說明天再挖吧。一個在洞里的鄉民可能心裡有點不爽,自己無緣無故被徵調到這裡,什麼都沒挖出來,明天還要來,於是狠狠的把鐵鍬往下一鑿。只聽到「邦」的一聲,那個鄉民的手震得一麻。



鄉丁聽到這個聲音,十分激動又十分惱火。他以為挖到探測設備了,但這個設備被鐵鍬這麼一砸,有可能被砸壞了。但也顧不得他多想,趕緊要洞里的鄉民小心點把東西挖出來。
當在場人的眼光都注視著這個鄉民的時候,鄉民開始很小心的用手來刨土。剛開始的時候,這個設備有點像個球形的東西,慢慢的把這個東西周圍的土弄掉後,那個鄉民一聲大叫,「一個骷髏頭!」在場的人驚呆了!,一遍一遍的重複著。



聽到這麼熟悉的語氣,我就知道弟弟肯定是被嚇到了。而我也很害怕啊,每根汗毛都被驚得豎起來了,心理在盤算著該怎麼辦。



我知道聲音可以給自己壯膽也可以給別人壯膽,雖然冒冷汗,心發虛,但我還是使全力的回應弟弟「么子!么子!」。



我馬上返到廚房又拿了把菜刀,不顧一切的衝到二樓,弟弟已經開始只知道哭了。親情激發的勇氣和力量也是不可小視的,想到弟弟現在的處境,我拿起鐵鎚使勁的砸了一下就把拿把大鎖給捶開了。趕緊把門推開,看到弟弟邊哭邊傻子一樣的看著窗戶。我拿著鐵捶使勁的朝窗戶的那面牆捶得「嘭嘭」的響。



這個時候我竟然不怕了,看到弟弟還傻傻的站在那裡哭,我又使勁的敲了一下床,大聲的問弟弟看到了什麼,沒什麼好怕的!我把刀放到弟弟手中,說看到了砍死「他」。



然後我拉著弟弟走了出去,出門的時候我狠狠地踢了一腳門。然後弟弟邊哭邊拿著刀走在前面,我像斷後的一樣拿把鐵鎚幾乎是退著走的。



下到一樓,我們幾乎是衝出舞台的。出了舞台的門我才感覺到了害怕,心立馬狂跳不止。



弟弟說他等到後來有點害怕了,所以就使勁的踢門。但後來有冰涼的手摸他的後脖子,一回頭看到一副白臉印在窗口上,本來就很怕,加上這麼一弄,他全身上下每個毛孔無處不透著恐怖的涼意,然後就只會傻哭和傻叫!



當天晚上爸媽很晚才回來,弟弟和我都不願意去舞台吃晚飯,扯著奶奶在外麵館子里吃了就直接回計劃生育樓了。



前面提到舞台上我和弟弟挖的那個鐵是用來鎮舞台的。那是電影院剛建好後布置的,主要是因為舞台上形形色色、幻幻真真的東西多了容易有「東西」。我們那裡老的電影院舞台上都有這種東西,不知道其它地方的電影院有沒有。



另外這裡要說的是,舞台上出了舞台中央觀眾看得到的地方是木板外,其它兩邊和看不到的地方都是土夯實的。


 


前面有朋友提到一鐵鍬下去骷髏頭肯定會碎掉的,這個沒錯。但那位老鄉敲到的並不是骷髏頭。



一陣慌亂,洞里的的人也費了一番力氣才從洞里爬出來。派出所就在附近,很快就有警察到場了。隨著消息的傳開,這裡的人也越聚越多,都在猜測這裡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



我們那裡派出所的都是些粗人,這麼多人面前總要有所為吧,總不至於像現在一樣睜著眼睛做點事情就要錢吧。寫到這裡,我得把心裡的不爽寫出來。那個寫刑警故事的我也看了一點,感覺警察都是好人啊。可我們那裡的警察怎麼那麼的不如人意呢,電影院來場歌舞希望他們來維持治安(我們那裡治安實在是差),爸爸帶著一條煙過去求他們,他們眼睛一翻,說是一千塊就過去,這些土匪!
接著說事情吧。



派出所的人在洞里翻了半天,終於有了結果——就一個骷髏頭和一頂鋼盔。再往下挖也沒挖到什麼東西。所以前面朋友誤認為鐵鍬下去是敲到骷髏頭了,其實猜錯了,前面寫的時候就寫的「有點像個球形的東西」其實是個鋼盔,而骷髏頭就蓋在鋼盔下面。



這看起來像是一件刑事案件,但從鋼盔上分析,這個頭埋在這個下面少說也有點年頭,而且這種地方突然挖出個鋼盔確實匪夷所思。這事情很快就驚動了上面,上面派人下來要查個水落石出。



那幾天電影院是很熱鬧的,但我內心的恐懼感卻增加了不少,感覺每天就坐在一個骷髏頭邊上吃飯,怎麼不慌啊。不過在這絲毫沒有影響我和弟弟撿廢銅爛鐵,而每天撿點廢銅爛鐵換成錢後那種暗喜也或多或少蓋住了一些內心的恐懼。



警察最終還是有結果的,他們的結論說挖出的鋼盔是抗日時期小日本鬼子的裝備,在這麼個地方怎麼有這麼個東西卻是個謎,無法解開。



但是這幾天可以明顯感到奶奶心情很糟糕,當時我在想可能是奶奶覺得住的地方挖個這東西出來不舒服吧。



但很快我就知道我猜錯了。



那幾天奶奶心事重重,也不出去打牌了,晚上吃晚飯就早早的回到了計劃生育樓發獃,連自己最愛看的《新白娘子傳奇》也不看了。看在眼裡,我總覺得不大對勁,但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麼。不過後來奶奶還是給我說了這麼一件事情。



有心的朋友應該記得我前面曾經說過我在這裡貼過一篇名為《求高人看看下面這些事情,該怎麼辦呢》的帖子,裡面曾提到「我奶奶的前夫被小日本炸死的,生有我姑媽。我爸爸是我奶奶再嫁後生的,不是前夫的兒子,是我現在爺爺的兒子」。



這些事情具體發生在哪年哪月我不知道,奶奶也沒說。
那時候在這邊的沙口村有個碉堡,裡面駐紮了幾個日本鬼子。日本鬼子剛開始小心得很,很少出碉堡遊盪,而靠這麼幾個小日本鬼子想要掃蕩也形不成規模,所以一切暫時都比較安靜。



當然,一個地方突然豎起來這麼個碉堡,老百姓當然也是如見瘟神般「敬」而遠之,唯恐避之不急啊。小日本的劣根性就是自大,感覺沒人去惹他們就是怕他們,慢慢的他們就開始嘗試著出去蕩蕩。



首先他們是兩三個人扛著槍出門溜達六大,偶爾到某個老百姓家去串串門。老百姓畢竟不都是八路,他們只要小日本不過來傷害自己,留著小日本吃頓飯也就隨便的事情。當然這也不能怪咱們的老百姓的。日本鬼子看到我們那裡的百姓這麼友善,而且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也就慢慢放鬆了警惕。



再後來,日本鬼子發展到敢單個單個的出去串門了,他們真是忒大膽了,還真忘記他們現在待的地方是湖南了。



湖南不缺有種的人。這裡要提到的這個人雖然稱不上好人,但確實是個有種的人。從奶奶的描述來看,這個人長得很猥瑣,臉上有塊疤,人喜歡偷雞摸狗,打架鬥毆,還愛撮別人家的東西,又霸得蠻,所以人稱「撮蠻疤子」。而且撮蠻疤子有個特殊愛好,喜歡隨身帶把刀防身。



有天傍晚,撮蠻疤子在外村一個朋友家酒足飯飽後,趁著酒意正濃,哼著小調在村外的小路上滋潤地漫步。他遠遠看到有個小日本也像他一樣在路上晃悠,一看就知道又是侵略了那戶老百姓家的晚飯的。借著酒勁,想著小日本在我們那裡作威作福,心裡那個氣憤啊。於是他開始大膽的想著如果幹掉這個日本鬼子會有多難。



喝多了酒就很容易被酒勁帶著走的,他就帶著這種令人激動的想法一步一步的朝日本鬼子走去……



小日本看到咱們友善的老百姓朝他走去,還估摸著又有什麼敗類要向他獻殷勤了。小日本鬼子用蔑視的神情弔兒郎當的看著正朝他走去的撮蠻疤子。



撮蠻疤子看到小日本這副討打的神態,心裡的狠勁都湧出來了。離那小日本鬼子沒幾步了,他開始加快步子朝小日本鬼子猛衝,手中的刀也亮了出來。小日本鬼子還沒反應過來就歸西了。



撮蠻疤子不經意作了一次民族英雄!



不過,等撮蠻疤子真的把小日本幹掉他又傻眼了,不知道該怎麼辦。當時他那個緊張啊。越緊張越無頭緒,加上本身大腦簡單,所以他想想把這個小日本的腦袋給割掉拿走扔掉應該就沒人知道這是個日本鬼子了。



前面也說了,喝多了酒很容易被酒勁帶著走,什麼事情沒想明白就開干,撮蠻疤子也一樣。想到作到,撮蠻疤子很快就把小日本的腦袋給宰了下來。他把這個日本鬼子的腦袋裝到鋼盔里提著就開始逃。



不過撮蠻疤子想想自己作了這麼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就這麼走掉了似乎對不起自己,所以他乾脆提著這個腦袋和鋼盔去村裡擺一擺。村裡的其它老百姓看著心裡當然爽,但畢竟怕惹火上身啊,也都只是看看,並沒有人表揚咱撮蠻疤子。我想他也夠猛的,要是村裡還有小日本鬼子他可能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啊。



撮蠻疤子在村裡晃蕩了一圈後就逃了,沒人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



但沙口村的災難猜才剛剛開始。



當天半夜日本鬼子發現還有個鬼子沒回來,估摸著出事了。形勢立馬緊張了,這幾個小日本全副武裝開始在進村找人。但他們在村裡挨家挨戶搞了一晚上也沒找到人。直到第二天他們才在村外找到了那個日本鬼子的無頭屍。撮蠻疤子也夠笨的,好歹把那個日本鬼子全身的衣服給扒了啊!



日本鬼子瘋狂的把沙口所有的人都集中起來,想要揪出「兇手」,找回那個無頭鬼子的腦袋。可腦袋還在撮蠻疤子手上,那時候誰也不知道他究竟逃到什麼地方去了。



足足一個月,日本鬼子也沒能找到撮蠻疤子和那個腦袋。



這下出大事了!



日本鬼子的殘忍立馬開始暴露無疑了。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始派飛機過來開炸,說是要血洗新河地區。那一次轟炸中,有很多的老百姓喪命,其中就包括我奶奶的前夫!



奶奶講的故事就這麼多。



從電影院後面挖出這個鋼盔和骷髏頭,奶奶就認定這就是當初被撮蠻疤子提著的兩樣東西,想起過去那段歲月,奶奶心裡當然難受啊。



不過畢竟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沒幾天奶奶的心情就好多了,也開始看《新白娘子傳奇》了。我和弟弟聽到這個故事後覺得這個骷髏頭是個歷史,似乎不是個讓人害怕的東西了。



不知道那個經常映在弔死人房間窗口的那個慘白的臉是不是……



現在回過頭來說說那個中石油的小年輕左量右量卻量出個骷髏頭的原因吧。石油探測設備是年輕人的前輩埋下的,年輕人只能憑藉這個圖紙來找設備。但那個年輕人作事不細,他根本沒搞清楚電影院的走向。圖紙上標明的是電影院的前樓,可他來到我們那裡後不知道電影院前樓老早就拆掉了,誤以為後面進門的地方就是前樓。所以左量右量感覺不對勁,但他又不多問,最後挖錯了地方。



而真正的埋探測器的地方早就在計劃生育樓的下面。想挖都沒辦法了!



從其它地方的探測器顯示的結果來看,洞庭湖區沒石油,這下大家都死了。


 


關於洗澡的問題,算是留個私人空間吧,大家都能找到電影院在什麼地方了,洗澡怎麼洗過去看看就知道了。至於說對鬼的描述,開篇就提了,我從來就沒看到過鬼,但我感受的是一種恐懼,就像大家在看鬼話的時候也會感覺到害怕一樣。其實,寫點東西還挺費盡的,從頭到尾都是鬼來鬼去又擔心朋友們膩煩,不寫又覺得可惜,最終還是放棄寫一些重複發生的東西,寫點小故事吧。



五一節全力弄裝修,拼電器和傢具了,更新與否還得看到時候的狀態了。這裡順便提一下,剛才看了一篇文章,變個小蟲子在跟人火拚了,我很想在裡面說幾句,但沒有開口,其實我是憤青!



還有上面說髒話的,他可能不知道我文字沒回復他,但我心裡咒罵他很多遍了,為什麼,因為我是憤青啊,憤青受不了挑釁的。但我寫這篇東西的時候在盡量保證文字中不過多摻雜髒話,所以還是忍了!



不過我不是搞推銷的,又不是什麼紳士,所以我不需要有多麼虛情假意的寬廣心理,那時Q哥乾的事情。



想到什麼地方寫到什麼地方,這個帖子最終的走向就是完蛋吧。因為從目前的趨勢來看,差不多快完蛋了。我有生以來寫了40頁了,我滿足了。
今天還是順著時間來寫吧。



暑假一過,姨父所在的教育服務隊騰出了一間房子,姨父姨媽沒幾天就搬過去了。而計劃生育樓本來安排給我家的房間也因為有新的鄉丁過來被回收了,弟弟又得去電影院後樓受難了。其實在那裡看到點什麼已經是見怪不怪的。懼怕而夾雜著激動的恐慌感也組建變成了單純的恐懼感覺。這些就不寫了。



由於我基本上是一個月回家撈一次救身圈,再加上我在學校成績又非常一般,所以能回家不去想學習上的事情真是很爽,對於電影院里其它「住戶」的恐懼感倒褪去很多,也可能是自己成熟了吧。但還是有些事情讓自己害怕,而這種害怕並不是來自對「他們」的恐懼,而是源於對失去親情的畏懼。



其實外公逝世對我心理衝擊非常非常的大,這是我第一次經歷至親的人離我而去。每當逢年過節經常看到外婆因為想念外公而傷心痛哭也使我第一次感覺到「死」的真正含義。我也開始感覺到外婆和奶奶都老了,爸爸媽媽也即將蒼老,真的很害怕失去他們。



那個時候奶奶已經70多歲了。隨著姨父媽媽的去世、外公的去世和奶奶哥哥的去世,奶奶對自己的生後事情逐漸關心起來了。因為那個時候天天宣傳火葬什麼的,奶奶擔心自己百年後爸爸會把她老人家送去火化,又擔心到時候爸爸不會允許作道場。



其實前面很多朋友都提到我們家為什麼不找道士啊什麼的,因為我爸爸不相信這一套。而事實上,作這些的基本上都是騙錢的,也沒什麼用。而平時從閑談中來看,爸爸似乎很支持火化啊、喪禮從簡,所以奶奶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可奶奶又不願意明著對爸爸說。所以奶奶一直在想著怎麼讓話題自然而然的轉到這個上面來。


 


其實我們搬到電影院的時候,奶奶就為自己量身定做了一套壽衣,但奶奶怕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後嚇到我和弟弟,拿到手後就一直放到箱子底下,從來沒拿出來過。



那天天氣不錯,弟弟中午吃完中飯去學校後,奶奶就把這套壽衣翻了出來,晾在了進舞台的門前面。其實奶奶的本意是讓爸爸也看到這套晾著的壽衣,然後說些什麼就能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可那天爸爸很早出門後很久都沒回來。奶奶在晾衣的地方左等爸爸不來右等爸爸也不來,所以就出去找牌打去了。



奶奶身體很好的,麻將癮上來了可連續干通宵的。那天奶奶手氣不錯,四個人單贏了她一個,其他幾個老頭老太輸了後又想扳本不想散,而奶奶又不好意思開口散場,所以一直僵著到人家家裡吃晚飯了。看著天都黑了,老哥老姐幾個才意猶未盡的散場了。



等奶奶懷著勝利的喜悅回到電影院的時候,一抬頭才看到自己晾的東西還沒收了,奶奶心裡一緊,估摸著現在弟弟回來了,不會被這套東西給嚇到吧。奶奶趕緊把這套東西收下來捲起來往屋裡走。



走到房間一看,爸媽正圍著弟弟,弟弟看樣子是嚇壞了,奶奶進門的聲音都讓弟弟發抖,兩隻眼睛怔怔的看著奶奶。奶奶心一沉,想必是這套衣服嚇著弟弟了。再看看爸爸沉著的臉拉得老長,看樣子是要發火了。



那天爸爸發了很大的火,奶奶也被爸爸氣哭了。



事實上,弟弟嚇得真的不輕。那晚弟弟放學回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暗了。平時弟弟都是奶奶在門口去接弟弟的,可那天奶奶打牌沒能及時的回家。弟弟走到後門口,沒看到奶奶,便準備全速衝進房去。到門口,弟弟一抬頭卻看到奶奶晾在門邊上的壽服,這可是死人衣服啊,小孩子最怕這種東西了!



弟弟趕緊往舞台上沖,邊沖邊準備喊「爸爸」。可他剛準備跨過門的時候就感覺有人在扯著他的書包,弟弟慌亂中用手去掃那個扯他書包的手,可他拂到的確實晾著的壽服的一隻袖子。弟弟驚恐的回頭看了一眼,那件壽衣像穿在一個人身上一樣,兩個袖子都朝他伸了過來。而同時一陣陰風吹過,弟弟徹底崩潰了,竟然沒有力氣跑也沒有力氣喊了,一下子癱倒了。弟弟頭暈目眩,再也不敢往後看。但他癱的地方剛好又是舞台門口,弟弟也不敢朝舞台裡面看,他在一瞬間就心力憔悴了,渾身冰涼,一動不動。



弟弟雖然自己感覺喊不出來,其實他是由於太緊張放不開自己的嗓子了,聲音只能在喉嚨前低沉的發出來。



大概過了幾分鐘,爸爸感覺舞台上有怪聲音出來看的時候才發現嚇軟了弟弟……



我回家後,聽到弟弟說這件事情,聽說了爸爸和奶奶的爭吵,聽到弟弟多次提到「死後」,我真是害怕啊,害怕失去任何一位親人。



去年奶奶去世後是土葬的,而且作了兩天的道場,很熱鬧。


前面有朋友認為大陸當初幫派橫行是因為古惑仔導致的幻想,後面有朋友解釋了一下,解釋非常正!



在我們那個地方,比我低三屆左右的滿哥基本上都是混子,初中一畢業就叼支煙在鎮上那唯一的一條所謂的街上上盪。一到夏天,他們打個赤膊,穿雙夾板三五成群的盪過來游過去,眼睛裡空洞無神,嘴巴上髒話連篇。除了夏天,不管多冷,他們都是一身單衣,冷的嗦嗦的也不多加衣服,自認為很拽。
我讀高二的時候,曾在電影院門口被一個讀初二的小子扇了一個耳光,當時我從電影院後樓廚房摸了把菜刀一定要幹掉那小子。可到最後搞得整個電影院被一群人給包圍了,都是混混。這種情節如果是描述出來肯定會被認為是電影情節,不過我還是寫給那些在網上不信任何事情的人看看吧。



那次是我高中例行回家拿救濟和撈救身圈,吃飯的時候聽老媽說要我去看看對面的斌哥。斌哥那時大概二十三四歲,跟我關係不錯。但我很奇怪老媽為什麼要我去看他。



原來幾個星期前,檢票的時候爸爸臨時有點事情要斌哥幫忙檢票。斌哥搞不清套路,沒票的一律不讓進,加上年輕氣盛,沒幾下就跟一個小混混吵了起來,後來就動手了。當時小混混沒佔上風,很氣憤地走了。沒過幾分鐘,這個小混混不知什麼地方找來一根鐵棍,照著斌哥頭上就開始掄。據說斌哥被打得在地上很微弱的叫「救命」,根本沒人趕出手幫忙。斌哥差點被打死,當時就被聞訊過來的他父母送到醫院急救。人傷得這麼重,去報案,可派出所的人吭都沒吭一聲。我爸媽也很內疚。



弟弟告訴我說那個打人的小混混叫盧強,才15歲,讀初一就輟學了。



聽完後我很氣憤,趕緊跑到斌哥家去看斌哥,斌哥傷得很重,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話也不多了。



從斌哥家出來後我心裡很不爽,走到電影院後門口的時候爸爸剛開始檢票。我發現幾個初中的老同學也在等著進場便走了過去。閑聊的時候我問「哪個狗日的是盧強啊?」可我話才剛落音,我的臉上就被狠狠的挨了一耳光,一下子就把我給打悶了。



等我正愣的時候,打我的人又想摔個耳光過來,邊動手還邊叫,說我罵了他們老大。我才明白我剛才說「狗日的盧強」是得罪人了。還好我臉偏得快,躲過了那一耳光。我的那些同學看到這種情形,沒一個人敢過來幫我一把。可就在這個時候,更多的幾個混混就沖著我過來了。



看架的人也很快就圍了過來,當中有我認識的人趕緊扯著我往電影院裡面跑。我老爸看到我被人打,也趕緊過來把我往電影院裡面扯。對著那幾個還要繼續打人的混混大聲的喝了幾句。



我當時可謂是惱羞成怒,幾步就跨到廚房摸了把菜刀就出來。當時真的什麼也沒想,就是想拿著刀對著干一架。不過到門口就被我老爸他們給扯住了。畢竟我們也是在當地住了那麼久的人了,很多人都過來扯架。我看到那群小混混也被人攔著,還有干架的意思,我真想把刀扔過去,傷一個就是一個,不過還是怕傷到那些扯架的人,也就沒能動手。



當晚我電影也沒能看,我把檢票完了後派人守著我在房子裡面,一是怕小混混過來報復,也怕我作傻事。



可當天晚上電影散場後,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多的小混混圍著電影院不散,好像一定要打死我,有不打死我不罷休的意思。



那時我真的反而怕了。爸媽跟他們說了很多好話也不頂用。不過最後我一個小學同學知道事情後帶著盧強的爸媽過來了,我那小學同學是盧強的表哥。最後在他爸媽的勸說下盧強才發令讓小混混散人了。



最後才知道盧強雖然年紀小,可打架很神勇,很多比他大幾歲的混混都誠服於他,他們也成立了一個什麼團體,手上也紋了個圖案,經常跟其他人干架。
說實話,想到這些心裡真的不爽,還是恨不得能一刀子宰了那個扇我耳光的傢伙。我是到考上大學的時候才聽當時在場的同學告訴我,扇我耳光的人叫盧偉,是盧強的堂弟。

現在我們那個地方都還是地痞流氓一大堆,坑蒙拐騙的成群。聽說不僅我挨打,我爸也受過欺負。但我爸爸怕我們在外面工作擔心也沒讓媽媽跟我和弟弟說過。爸爸向來很謹慎,畢竟生活在那個地方,對著干會遭那些人的報復,現在我要爸媽別幹了,好好休息著。



不過,如果有人願意,我還是願意出點錢幹掉那幾個社會的敗類。為什麼我不幹,不是不敢,而是我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真的太強大,太土匪了,而整個社會的執法者確是納悶的溫馴和無能,或者說是欺軟怕硬,沆瀣一氣。

這些人才是這個社會真正的陰魂。


 


關於電影院鬼的事情,應該就這麼多了。樓上的zohar46朋友說得很好,其實我也就那個意思。現在所謂的黑社會都不是以前的「愚義」當頭了,個個都異常的奸詐,可能是這個社會風氣確實在變。因為有些事還在進行中,不便於寫,而且網友把相關的具體情況都摸透了,怕出事,今後再寫吧。



但是能夠跟電影院扯上關係的奇怪的事情還是挺多的。就說一個我當初「攀路」的故事吧。很長一段時間我認為我碰到鬼了,後面才知道不是我想像的那麼個事情。



什麼叫「攀路」,就是小孩在大人出門的時候一定要跟著大人一起走。不知道大家小時候會不會這樣,我小時候確實是這樣的。



那時候住在「八一桑場」,爸爸每周就回來一次或兩次。每次爸爸再去電影院上班的時候,我總是哭著喊著要跟爸爸一起去。所以,我小時候是個很喜歡「攀路」的人。



那次大概是我五歲的時候,爸爸好不容易才從我這裡「脫身」,踩著自行車回鎮上電影院上班。媽媽以為我會安靜,讓我一個人呆在「禾場」上把剩下沒流出來眼淚流完。當時我是越想越氣,每次「攀路」沒成功一次,想著不爽,於是想自己走路到鎮上去。



沒有更多的思考也不會有更多的思考,直接上路了。我們那裡屬於湖區,到處是水,所以各種各樣的堤岸很多,我只知道要去鎮上肯定要上到堤岸上。上堤的地方離我家並不遠,我很快就到了。可是一上到堤,左走還是右走根本搞不清楚。



正在納悶的時候,前面突然竄出一個人,一看就是個瘋子,他怔怔的看著我。衣服穿的破破爛爛,髒兮兮的。更可怕的是,這個人臉色鐵青鐵青的,完全是青的,而且嘴巴左邊喝右邊各長了一顆很長的獠牙,這完全符合那時候奶奶講的「獠牙鬼」的形象。所以我相信我肯定碰到鬼了,掉轉頭就使勁的往後跑。



雖然感覺碰到鬼了,可我還是沒有打算就此回家,繼續想趕著去鎮上,去電影院。我就這麼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個叫沙口的村的地方,竟然看到這個「鬼」又在我前面。堤的左邊就是耦池河,右邊就是那個村子。當時嚇得就往堤下跑,頭也不敢回。



說來也怪,我家裡搬到「八一桑場」去以前就是住在沙口村的。一到村子裡面竟然有人認識我,還知道我是要去「看電影」的,還告訴我沿著一條路走就到電影院了。其實農村裡就是這樣的,那個時候根本不會有小孩子離家出走一類的思想。



當然,我最後終於到了電影院,並且終於找到了爸爸。我爸爸當時非常詫異啊,現在都記得我爸爸說「崽呀,恩姨不急死啊」。當然,我媽媽那邊肯定是翻天了,動員好多人分頭找我。我媽那一隊人是到鎮上找到我了,可那時候沒手機,其它分隊都還在找我,有的分隊還找到湖北去了。感謝淳樸的村民。



就那個「獠牙鬼」,一直都是我心中「鬼」的經典形象。我後來跟我媽和姨媽提到過這個事情,我姨媽說他知道一個叫「十三刀」的村子有這麼個人。臉是青的,兩顆獠牙很長,很嚇人,所以別人把那人作異類看,一直不讓他回家。後來一直不見了,可能洪水的時候失足淹死了,也或者是他自己跳下去了。



我現在想,要不是那個人在前面擋我兩次,我還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去了。真感謝他。
我們那裡離湖北很近,也就是說離神農架也不遠,所以從小就聽「紅毛野人」的故事,也不知道現在神農架的野人找得怎麼樣了。



剛看新聞說洞庭湖去鬧鼠災,然後有人把這些鼠暈倒廣州作為野味食用,很多人反對,但我親身經歷可以證明完全沒有反對的必要。



我小時候有哮喘,找很多地方醫都沒有醫好。有土方子說老鼠能治療哮喘。那時候我們那裡老鼠很多,外婆家裡有好多老鼠夾子,每天晚上都能夾刀老鼠。以前夾到老鼠都是直接扔掉。後來夾到老鼠後外公把老鼠皮扒了,內臟取出來,頭砍掉,直接放到鍋里和飯一起蒸熟。也就大概兩個月走有,我那毛病就沒了。不過我也沒有再吃過老鼠肉了。老鼠肉到底是什麼味道我也不記得了。

不過我們那裡吃蛇實在太厲害了,也怪不得人家老鼠。


 


2017年10月15號,媽媽突然離去,年僅53歲啊。心源性猝死,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弟弟還不懂事,還需要家裡操心,這次媽媽從家裡去長沙就是為了幫弟弟安排、打理生活,誰知道竟然在要回家的前十多分鐘突然去了。



媽媽本準備15日早上回家,弟弟還沒有起床。媽媽幫弟弟把衣服折得整整齊齊的,還下樓去幫弟弟買了早餐,連弟弟的刷牙的牙膏也幫他擠好了。媽媽本來想先走,弟弟說自己反正要上班,乾脆一起下樓,媽媽就在弟弟房子的客廳等弟弟洗個澡。誰知道弟弟洗澡出來就發現媽媽跪在地上,手趴在凳子上,已經不行了,還沒有等120到,媽媽其實就已經走了。



以前爸爸喜歡喝酒,三年前查出肝有問題,舉家上下都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爸爸身上,我也是疆場催著爸爸去體檢。媽媽平時非常健康,絕對不會想到媽媽竟然會這樣。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實在讓人無法接受。由於家裡條件不好,為了我和弟弟讀書,媽媽這一輩子真的是勞身勞心,到了開學時候咬牙借錢,然後再辛苦的工作還錢,不曾享半點清福。走時都還在為弟弟操心。



我來杭州快八年了,媽媽從來都沒來過,雖然媽媽也很想來看看,總是擔心影響我的工作。房子裝修好後,本來是打算一家人今年來杭州過年的啊。



一直覺得作子女的是在前半生都是為了自己的父母而活,要讓自己的父母慢慢放下自己的擔子,慢慢的享受生活。媽媽的離去,真的感覺自己好的事情都已經沒有意義了。看著裝修好的房子,我真覺得心裡難受,連媽媽都沒能看上一眼。好在爸爸還在,我只能加倍的對爸爸好,讓爸爸享受生活了。



其實媽媽有好多心愿都沒能了,每次都會暗示要我早點結婚、早點要個孩子,我也總是敷衍。而弟弟的不懂事、爸爸的生活也讓媽媽操碎了心!



我不知道天涯上有沒有人讓我知道媽媽現在想對我們說些什麼。



雖然我在這裡寫了這麼多的關於電影院的事情,其實我沒有遇到過,我真的希望媽媽的靈魂一直和我們生活在一起。



有這麼兩點,希望天涯能有高人告訴我可能是怎麼個事情:
1、12日晚大概9點多我打電話給媽媽,媽媽正在弟弟的房間裡面,她說總是聽到有人咳痰的聲音,與我外公生前咳痰的聲音一摸一樣。我還笑媽媽亂想,我說是電梯的聲音。然後我還問媽媽怕不怕,媽媽說城市裡面怕什麼。



2、14日晚上,姨媽(姨媽就住在我們一個小鎮上)說總是看到一個人圍著她睡覺的床走來走去,好像找她有什麼事情。姨媽還以為是她去世的婆婆找她,現在來想,應該是我的媽媽。可能是媽媽有話要對姨媽說。姨媽說始房門口始終有個個子很高的人黑衣人站著,又不作聲。



雖然我寫這些很顯得很幼稚,但我實在想知道我的媽媽還有哪些心愿未了。在媽媽入殮的時候,媽媽還眼裡還滲出了兩滴眼淚。舅舅說是因為這一輩子都沒有人能我媽媽一聲「媽媽」,媽媽心不甘啊。我和弟弟都是以「姨」稱呼爸爸的。



我不知道我把這些貼在這裡是否有人能幫助我,但我衷心希望有人能幫助我:



媽媽是1954年古歷5月24午時出生的,2007年10月15日(古歷9月初五)於長沙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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