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窗看雨

原創:小窗看雨

這場雨下在三更半夜，所有的夜雨聲都擠進我的夢裡，在夢裡，這場盛夏的夜雨，潤了滿樹的果子，偶爾幾個果子被雨淋落到地上，沾滿了泥濘，就像樹解開了愛情的紐扣，讓愛撒落一地。

誰趟過了，誰拾起了？夢裡是模糊的。

清晨起來，燒了水，煮了茶，一口清茶從喉而入，一直潤到心肺。一口水，蘇醒了我的心扉，一下子有了隔窗看雨的衝動。

中年看雨，少了少年看雨時的情懷。那時，拿著瓊瑤的書，背著書中的詩句；也曾數窗前的落葉，也曾數窗前的雨滴。是的，窗前的雨滴滑落過愛情青澀的小秘密。在那情竇初開的年華，一片落葉，都帶來一片傷感。

如今，此時已經全沒有了少年看雨的心境。

有的只剩下賞雨，甚至都覺得這是一場及時雨，麥子割了，玉米種上了，只等一場雨了。

儘管我只是聽說的，我沒接觸過農耕，不知所以然。在集市上聽一對老漢的對話得知，地里需要雨水了。

可是，一件事我知道，樓後的我種下的竹子，石榴樹，乾旱了，孩子爺爺家小院里的花兒該澆水了。

這一系列的思路里，竟然全無少年時的心思。原本少年不識愁滋味，附上心頭強說愁。

如今的愁緒也不少，可我不說了，還故作鎮靜。我不知道，歲月改變了什麼？至少改變了我的想法。這就是中年看雨的心境，看雨都有了目的，完全丟了青澀情懷。

雨一直下，下得很大，斜風裡時常帶來幾滴雨絲落入窗內，我卻拿起抹布把落入窗內的雨擦拭乾凈。我怕浸壞木質窗檯，天哪，我一下子如此落俗，務實。當我這不經意的舉動過後，我才發覺，原來，紅塵早已飄出窗外，若干年前就落入雨中。融合在泥土裡。

情懷，難道情懷會變？在也不想說，心裡還住著一個小女孩了。孩子心，少女心，不是挽留的，一季的年齡過了，就過了。一季的情懷走了，就走了。在回憶，也沒有了當年的味道。

當年的雨，真的就感覺，是落地的愛情。雨，依然在下，還是從前的雨，還是從前的人，一個人，因年齡段不同，看雨的心境也不同了。

中年看雨，我只關心，樓後的石榴樹，不用澆水了。竹子有雨更茂密了。周邊的樹更繁華了，小草更綠了。

也不用擔心女兒在上學的路上淋著，因為女兒大學畢業了，工作都有了著落了。此刻還躺在床上睡覺呢！

中年看雨，看得那麼實地，只不過在務實中，我還尚存一份雅淡之心。看雨都是淡淡的了。

人生境界，事事平常，事事也不平常。不過一場雨而已！

作者:宋瑞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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