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當代知識分子的心靈史——話劇《滄浪之水》的台前幕後

《滄浪之水》劇照。 湖南日報·華聲在線記者 徐行 攝

湖南日報·華聲在線記者 龍文泱

通訊員 劉雨燕

6月6日晚，大型現實題材話劇、國家藝術基金2018年度舞台藝術創作資助項目《滄浪之水》在湖南大劇院首演。該劇改編自著名湘籍作家閻真的同名暢銷小說。話劇版《滄浪之水》將如何演繹?記者深入台前幕後，揭秘它的創作故事。

真實之上，突出傳統精神

首演現場，看到池大為工作中的不順、生活在狹窄黑暗筒子樓的窘迫等情節，很多觀眾感嘆連連。坐在記者身邊的中年觀眾動情地說：「當年就是這樣的，真實是這部劇的生命力所在。」

「讀者多，看法也多。除了公認的『當代知識分子的心靈史』，還有人認為這是一部諷刺意味極強的『官場教科書』。在我看來，作家在小說中雖然描寫了很多生活的灰暗面，但落腳點還是在於弘揚『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中國古代文人精神。主人公池大為經歷種種磨難，改變了很多，但骨子裡的精神始終沒有變。」該劇編劇、國家一級編劇毛劍鋒告訴記者，話劇版《滄浪之水》更加突出了這一點。

「公正總是在時間的路口等待」「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心嚮往之」等話語貫穿全劇。

池大為命運逆襲的關鍵劇情做了修改。小說中，群眾聯名舉報馬垂章，池大為向馬垂章揭發了舉報信，被馬垂章重用的情節。在話劇中，改為了馬垂章原本以為池大為被自己打壓，一定會參與舉報。但是池大為沒有藉機報復，馬垂章欣賞池大為的品格，重新重用了他。

該劇導演劉鍔表示：「《滄浪之水》最打動我的地方是它具有現實主義精神，引發人思考，而不是簡單地歌頌或否定。這也是我們希望帶給觀眾的。」

精心編排，新穎手法

「小說我們都愛看，但對於舞台藝術作品來說，它的戲劇衝突和故事性不強，都是些柴米油鹽的瑣事。近40萬字，大篇幅是心理描寫。怎麼可能改編成話劇呢?」毛劍鋒參加國家藝術基金複評答辯時，評委們首先對他提出了疑問。

這正是毛劍鋒創作劇本時遇到的最大難點。「將人物和事件合併簡化，淡化時間抓主要矛盾，通過池大為的性格與現實的衝突推動劇情發展，加強話劇的故事性。」如池大為對衛生廳在賓館開會的巨大花費不滿，將大家習以為常的事情，細算到會議報告「一個字19塊5毛」，並在民主生活會上提出，引起軒然大波。

話劇與小說不同，大段的心理活動敘述和議論會讓觀眾覺得索然無味。「劇中融入了很多樣式感的內容，引入了中國戲曲寫意的表達方式，讓觀眾全程無『尿點』。」該劇藝術總監、池大為的扮演者王峰介紹。

如池大為猶豫要不要向馬垂章揭發舉報信的一幕。他坐在舞台中間，被6個面具人環繞。12隻手伸向他，內心的矛盾衝突表露無遺;孩子被開水燙傷，身份低微的池大為在救治過程中遭遇了種種困難，在孩子的哭聲中，他從約1.6米的高台上直直向後倒下，那種痛苦無奈直擊人心;又如抗洪的一幕，黑暗中的24隻手在光帶中跳起了特別的「手舞」，配合音樂和環境聲，將洪水泛濫、眾人抗洪的畫面展現得淋漓盡致。

「心靈衝擊蠻大。總的來說,我非常滿意。」該劇贏得了原著作者閻真的認可，看劇過程中，他曾幾次落淚。

最強陣容，傾情演繹

為了向觀眾呈現最佳的藝術作品，省話劇院派出了「最強陣容」。國家一級編劇毛劍鋒執筆改編，新銳導演劉鍔執導，國家一級演員王峰、郭暉等及省話劇院眾多實力演員主演。劇組還聘請了國家一級舞美設計唐國文、國家一級演奏員趙鴻飛、中國國家話劇院燈光設計師溫曉楠等業內精英參與創作。

演員們從3月份開始排練，除了法定節日放假了幾天，兩個多月來，每天都排練十多個小時，大家全情投入，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

該劇製片人、馬垂章的扮演者石崗的腿上有多處碰傷，幾乎所有演員都有。話劇的舞台設計融入了現代化表達手法，演員們經常要在黑暗中行走，一不小心就磕著了。衛生廳司機大徐的扮演者彭元腎結石發作，在連戲的時候，他忍著疼痛，當天工作完成才去醫院打止痛針和消炎針，第二天又準時到場。許多年輕演員的孩子小，為了不耽誤排練，他們把孩子帶到排練現場。

石崗說：「這是省話劇院近年來少有的原創大劇，好的劇作激發了大家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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