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浪漫是浪費
拾遺物語
不浪費的浪漫，都不夠浪漫。
壹
作家羅西講過一個故事：
那年，我和她熱戀了，
但我倆不在一個城市。
那時還沒有手機，
有次我倆打電話約定：明天見面吧。
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去赴約，
結果好失望——她失約了。
等了半日後，我惆悵回家。
可萬萬沒想到，
我竟在家門口「遇見」了她。
原來我們都太心急，
都急著去看對方，
而忘記交代了在哪個城市見面，
於是我們浪費了雙份的24小時。
但就是因為這段浪費，
浪漫了我一生的記憶。
我現在雖已年屆五十，
但每每想起此事，心旌依然搖蕩不已。
所謂浪漫，往往源於時間的浪費。
貳
李逍遙講過一段經歷：
大學時，他愛上一個學妹。
暑假，他倆各自回了老家。
可回家不到一周，
他想她就想得睡不著覺，
於是決定去另一城市看她。
可沒有路費，怎麼辦？
他就去工地干雜活，
每天起早貪黑地干。
短短兩三天，
他腳底就長滿了水泡，
手上就布滿了血繭。
這樣苦熬了一個月，
他終於拿到了四千塊錢。
然後坐了28小時的火車來到青島，
再坐兩小時公交車抵達石島鎮。
到了她家樓下，他打電話：
「給你寄的包裹到了，快下樓去取。」
她從樓上下來，
遠遠望著李逍遙，
先是驚愣了一下，
然後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下來。
「她張開手，風一樣奔過來，
我倆緊緊抱在一起，
抱著她的那一瞬間，
覺得這一月吃過所有的苦都已值了。
為了這次見面，
我浪費了一個月精力，
但我一點也不後悔，
這次浪費成了我這輩子記憶中最閃亮的東西。」
所謂浪漫，往往源於精力的浪費。
叄
設計師羅藝講過一段感觸：
三年前，我和她剛畢業開始上班，
工資都只有4000元左右。
有一天晚上，
我和她相約下班去逛街吃飯。
逛著逛著，就來到了蘋果店。
看著iphone6，她眼裡閃過一絲亮光，
但她立馬拉著我走了出來。
她的手機用了三年了，
電池壞了，經常無故關機。
逛著逛著，我發現街邊櫥窗里一件羽絨服特別好看，
我好喜歡，但一看價格，
我立馬拉著她走開了。
第二天，下班時分，
我們通了一個電話。
她問：你什麼時間下班？
我說：要晚一會兒。
她說她也要晚些下班，
於是我倆約好晚點再聯繫。
其實那天我並不需要加班，
只是想在約會前給她買iphone6。
從蘋果店出來，天已經黑了，
我走在燈火輝煌的街頭，
心想是不是該給她打電話了。
就在這時，我看到她了，她也看到了我。
我倆隔著幾米遠站住了。
我看著她——她拎著一個透明袋子，裡面裝著我昨天看到的那件羽絨服。
她看著我——我抱著蘋果手機。
我們相對笑了，笑得很溫暖，
有一股暖流從我們心間流過。
那時，我倆都很窮，
但這次為彼此「浪費」，
成了我們一生中最溫暖的回憶。
所謂浪漫，往往源於金錢的浪費。
肆
知乎上有個提問：
你做過最浪漫的事情是什麼？
「迷茫的大學狗」這樣回答：
我跟她異地，
一天下午我們視頻聊天，
她坐在床上，聊著聊著，
她說有點累，就躺下了，
然後把鏡頭調到躺著的臉，
戴著耳機，讓我講故事給她聽。
聽著聽著，她就睡著了。
我怕吵醒她，把我這邊靜音。
然後默默地看著她，
看著她翕動的鼻翼，
聽著她微微的呼吸聲，
我的耳邊就像睡了一個精靈，撲噠著翅膀。
兩個多小時吧，她眼睛開始眨動，
然後揉著眼睛跟我說了一句早安，
我感覺好美妙，
就像清晨的陽光照在我臉上。
後來，每每想到這一刻，
我就覺得無比浪漫，如沐清風。
所謂浪漫，往往源於表情的浪費。
伍
有人在後台問：拾遺君，
什麼是浪漫?
我答：出乎意料的愛的表達。
有人問：何為「出乎意料的愛的表達」？
我答：要浪漫，先浪費。
一個年薪1000萬的人，
願意為你浪費8萬，
這不是浪漫。
但一個年薪10萬的人，
願意為你浪費8萬，
這就是浪漫。
一個無所事事的人，
天天花時間陪你，
這不叫浪漫，
但一個忙得腳不沾地的人，
願意經常花時間陪你，
這就是浪漫。
喜歡心理學者吳剛的一句話：
「在兩性的情感交往中，
浪費是一種瘋狂的浪漫。
一個人是不是超級愛你，
就看他願不願意『破格』為你浪費。」
有錢人最高級的浪漫是捨得為你浪費時間，
窮人最高級的浪漫是捨得為你浪費金錢，
年輕人最高級的浪漫是捨得浪費衝動不碰你，
中年人最高級的浪漫是捨得浪費體力經常用你。
…………
真正的浪漫是浪費。
拒絕浪費，也就拒絕了浪漫。
陸
超喜歡李元勝的一首詩——
《我想和你虛度時光》：
我想和你虛度時光，比如低頭看魚
比如把茶杯留在桌子上，離開
浪費它們好看的陰影
我還想連落日一起浪費，比如散步
一直消磨到星光滿天
我還要浪費風起的時候
坐在走廊發獃，直到你眼中烏雲
全部被吹到窗外
我已經虛度了世界，它經過我
疲倦，又像從未被愛過
但是明天我還要這樣，虛度
滿目的花草，生活應該像它們一樣美好
一樣無意義，像被虛度的電影
那些絕望的愛和赴死
為我們帶來短暫的沉默
我想和你互相浪費
一起虛度短的沉默，長的無意義
一起消磨精緻而蒼老的宇宙
比如靠在欄杆上，低頭看水的鏡子
直到所有被虛度的事物
在我們身後，長出薄薄的翅膀
何為浪漫？
浪漫就是我願意為你破格浪費金錢。
浪漫就是我願意為你破格浪費時間。
浪漫就是我願意為你破格浪費精力。
浪漫就是我願意為你破格浪費表情。
浪漫就是我願意為你破格浪費感情。
浪漫就是我願意為你破格浪費生命。
不浪費的浪漫，都不夠浪漫。
柒
馬德在《允許自己虛度時光》中說：
「我慢慢明白了為什麼我不快樂，
因為我總是期待一個結果：
看一本書期待它讓我變得深刻，
吃飯游泳期待它讓我一斤斤瘦下來，
發一條簡訊期待它被回復，
對別人好期待被回待以好，
寫一個故事說一個心情期待被關注被安慰，
參加一個活動期待換來充實豐富的經歷。」
但正是活得這般功利，
我們的人生才如此無趣而枯燥。
而生命的千般美好，
則往往來自於浪費。
比如，某個夜晚，知己間有一句沒一句的那次閑談。
比如，你看了一天卻帶不來任何經濟效益的那本金庸。
比如，什麼事也不做，望了一下午藍天的那次發獃。
喜歡生活大師松浦彌太郎的一句話：
「這個世界永遠有風景，但只有懂得浪費人生的人才會看到。」
有些金錢就是要用來亂花的，
有些時間就是要用來虛度的，
有些表情就是要用來浪費的，
有些情感就是要用來放棄的。
浪費是一個人最高的生命品格。
捌
散文家林清玄說：
「浪漫，其實就是浪費。
浪費時間慢慢吃飯，
浪費時間慢慢喝茶，
浪費時間慢慢走路，
浪費時間慢慢變老。」
每次劇組拍完戲，別人都出去嗨皮，
但陳道明總是一句「沒事別找我啊」，
然後轉身就回了家。
回家幹嘛？
陪妻子杜憲一起浪費時間——做手工。
靜謐午後，兩人窗邊安坐，
他做他的皮包，她綉她的十字綉，
偶爾抬頭相顧一笑，就溫柔了歲月。
林清玄說：
「所謂浪費，其實就是創造一種時空、一種感受、一種嚮往，在你世俗的土地上開出一朵玫瑰花來。」
正如《土豆婆》中那句台詞：
金錢、精力和時間是用來浪費的，
這樣的浪費才會浪漫我們的一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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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顧問 | 重慶沁山律師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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