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之子馬會伯文武兼備,深受康熙喜愛,被封為武狀元
清乾隆元年(1736年),武舉狀元馬會伯悄然病逝。當時他的職位是署肅州(今甘肅酒泉市)總兵。不過他生前也曾官至兵部尚書,為清王朝浴血沙場、屢立戰功,算得上是個朝廷的功臣、要員。但朝廷對他的去世卻似乎無動於衷,既不下令為他發喪,也不加任何撫恤。這究竟是為什麼?
是因為馬會伯去世時官位太低,而且當時還是個帶罪之身,皇家對此不屑一顧?還是因為乾隆初登帝位,公務過於繁忙,無暇顧及?是皇上對馬會伯有什麼不滿?抑或是因為其他什麼緣故?還是讓我們來回顧下他一生的大概經歷和當時的歷史情況,也許可以得出一個比較確切的答案。
馬會伯,字樂聞,寧夏府(今寧夏銀川市)人。生年不詳。於康熙三十九年(1700年)庚辰科中武舉狀元。馬會伯是一位將門之子。曾祖父馬世龍是明代崇禎時期有名的武將,為明王朝立過許多戰功,崇禎帝賜給他尚方寶劍。官至刑部尚書。死後贈太子太傅稱號,可謂是崇禎皇帝的寵臣。清世祖滅明以後,馬會伯的祖父和父親因世受明朝的隆恩,深感亡國之痛,誓不為清王朝效力,因此隱居不仕。
馬家家底殷實,會伯的祖父和父親又極富才華,因此馬會伯從小得到極其良好的家庭教育。祖父和父親一方面向他灌輸儒學,用傳統的孔孟之道塑造他的心靈,一方面親自給他傳授武藝,教他騎馬射箭,練習刀槍棍棒。因此,當馬會伯成人之時,不僅是一個飽讀聖賢之書的俊才,更是一個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一家人看到馬會伯文武兼備,如此才華出眾,開始為他的前途操心了。
如果讓他走父輩「義不仕清」的老路,豈不埋沒了他的蓋世才華,白白斷送了他的錦繡前程?況且自康熙執政以後,政治日趨清明,社會也逐漸安定,許多漢族士人的排滿情緒慢慢淡化下去。更重要的是,康熙十八年以後,清王朝立足已穩,明朝復辟的危險已不復存在,因此康熙毅然轉變態度,對漢人不再歧視、戒備,轉而尊重、重用漢人,提出「滿漢一視」的口號。在這種情勢之下,許多明末的「忠臣義土」也就改變了為明朝守節的觀念,轉而為清政府效命。其時馬會伯的祖父已經過世。父親決心讓馬會伯出來參加清王朝的武舉考試,希望兒子出人頭地,重振名將家風。
康熙皇帝是一位文武全能的英明君主。不但「文治」功勛卓卓,而且像他的祖先一樣十分崇尚武藝。他本人就武藝高強,滿朝文武莫能與之匹敵,特別嫻於騎射,百發百中,箭不虛發,騎術也特別精湛,能御劣馬,奔走如飛。他十分注重通過武舉考試來選拔人才。在康熙十二年就傳下諭旨:「今科武舉一百二十名,應照文進士一體殿試,朕親行閱視,先視馬、步射,後視策文,永著為例。」並欽定:「初行殿試,宜加優異,第一名,著授副將品級;第二名授參將品級;第三名授游擊品級。」
在武舉考試科目中,康熙帝特別重視騎、步射。在十七年特下旨:「武舉取士,拔其韜略諳通弓馬嫻熟者,以備將才。至於開弓舞刀、掇石,俱屬虛文無益,以後俱不必試。」三十六年武舉殿試以後,康熙帝對那些落第的武舉子,不忍放棄其中的騎射能手,因而諭旨曰:「今科落卷內,安知無騎射俱佳而被遺者乎?如其回籍則已,若有留此者令兵部察明複試。」他還想從落選的舉子中再選拔一批人才康熙三十九年十月,馬會伯在鄉試中式後來到京都,參加由康熙皇帝主持的殿試。十月甲子這天,氣朗天晶,風和日麗,康熙帝精神抖擻來到瀛台紫光閣,觀看在太和殿前舉行的各省舉子的騎、步射。舉子們井然有序地按照規定的項目進行比試。輪到馬會伯時,他鎮定自若,射術嫻熟,在騎射、步射中,皆發發中的,被選為參加複試的優秀射手。當武土們比試完畢,康熙帝見這次武試人才濟濟,非常興奮,拿起弓箭「嗖嗖」連射兩箭,皆中靶心。全場響起一片歡呼聲。第二天,康熙皇帝一大清早就來到紫光閣,比試開始前,他又興緻勃勃地拉開滿弓,流星般射出五箭,箭箭中的。
接著又讓諸皇子和侍衛們練習射箭,大多數人也都得滿彀。於是,這天的複試就在這樣熱烈、緊張的氣氛中開始了。參加複試的武舉只有三十多人。可以說個個都是神箭手。馬會伯雖說武藝不凡,但也未引起皇上特別的注意,因為考場上實在是強手如林啊。經過天的複試,好不容易從三十多人中選出八名作為前三名的候選人馬會伯正在其中。皇上看完比試後,回駕來到西暖閣。讀卷大臣馬齊等立即把八位舉子在內場考試的「策文」卷宗,呈皇上御覽康熙帝微笑著對讀卷大臣們說:「朕親試武舉已十二、三次矣,然以往各次皆不及此次。此次比試眾舉子不但騎、步射俱善,人材亦優。此內朕又簡八人,步、騎射尤善,頗無優劣之分,惟視其文為次第耳。」於是命大臣們拆卷,他要看看這八個人中,誰的策論寫得最好,然後再作定奪。
經仔細審察後,覺得馬會伯的文章,思路清晰,立論高遠,說理透徹,文字功底亦深厚。禁不住頻頻點頭。大臣們見皇上讚賞馬會伯的文章,也都隨聲附和,異口同聲地誇獎馬會伯文才出眾。於是馬會伯的這個武舉狀元也就這樣排定了翌日,是皇上傳臚的日子。天剛拂曉,眾大臣早已來到太和殿,只見殿前階陛上站滿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前排的是禮部侍郎、順天府丞、御史大臣和閱卷大臣。他們一律朝服朝珠,花翎頂戴,端莊肅穆。接著,一千多殿前侍衛也都披掛整齊,布隊列陣。他們各執刀、弓、槍、戟等分列丹陛兩旁。殿檐下一溜八角玻璃宮燈在緋紅的晨曦中熠熠生輝。一面面綉著「振武」、「敷文」字樣的旄簷,迎風招展。馬會伯等一行武進士站列班末,與眾大臣一起屏神斂氣等待皇上駕臨。當康熙皇帝步入殿門時,頓時鼓樂齊鳴,鞭炮大作。大臣們率領眾進士向皇上跪拜行禮。禮畢,禮部司儀朗聲唱名:「庚辰武科,一甲一名武進士,馬會伯……」馬會伯就此成為名揚天下的武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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