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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按她書中情節,一比一複製了一樁命案……

01

「阿生哥,我們現在就做,做那個啥吧?」

「不不不不行的,他……」

「他是個黑良心的王八蛋!看上我,只想讓我給他生孩子!阿生哥,我們不要提他。我想給你,只跟你做那個啥。我是你的……」

「二妞,不,不要……我們惹不起他的。」

「我們不用怕他了!永遠不用。阿生哥……他不存在了。」

「?」

「我,殺了他。」

向晚把台詞念到這裡,看對面的方圓圓瞪大眼睛,嘴巴沾在吸管上就挪不開了,不由挑挑眉:「你不覺得我這段寫得很有懸疑感?」

方圓圓當場抓頭髮,「姐,知道為什麼你每本書都撲街嗎?」

「嗯?」

「台詞無力,邏輯混亂,內容也get不到點!你懂不懂?我們年輕女孩要看的是什麼?是愛情,是愛情,是愛情,重要的話說三遍!」

「我怎麼就沒愛情了?……噯不對,什麼叫你們年輕女孩?」

「……你、說、呢?」

方圓圓撇嘴,同情地看她。

「還有,你連男朋友都沒有談過,你能寫情情愛愛的小說嗎?連床戲都只能憑空瞎想,你怎麼能寫好深入……靈魂的CP?所以,我建議你,先好好談個戀愛行不?」

「可老子寫的是懸疑。」向晚微微一笑。

「沒有愛情的懸疑,女人不愛看。寫給男人看的懸疑,你又差點火候……」

「方圓圓!」向晚再微笑,「我也是有鐵杆讀者的——」

「得了吧,就你寫那些爛東西,我要不是你編輯,你連VIP都入不了,就那麼幾個付費讀者,稿費都不夠你交房租!表姐,放棄吧!」

向晚慢慢後仰靠在椅子上,認真端詳她,繼續似笑非笑。

「我總有一天會寫出一本火爆全網的小說,你信不信?!」

「就你?呵呵!」方圓圓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拎起了包,「明天晚上八點海天,小姨都給你約好了。看著辦吧!」

又是相親!

向晚敲額頭。

收拾起電腦,她從咖啡館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熱得像烤爐,家附近的街邊上,風扇呼啦呼啦的叫,偶有一絲風吹過來,剛感受到絲絲涼意,轉眼又被拋入酷熱的蒸氣中,像是要把她烤出一層油來。

一個人的出租屋,是最簡單的一套一。

躲出來住,並非錢多,而是被老媽天天念叨的。

一個才26歲就被迫步入中年危機的宅女,沒談過戀愛本來不丟人,可向晚長了一張不錯的臉蛋,開始人家說她是心氣高,太挑人,到最後被八大姑七大姨一傳,就變成她有毛病了。

難道真要放棄理想,隨便找個男人嫁了,了卻殘生?

小撲街的玻璃心,走到小區樓下時被電話鈴聲再次碾碎。

「媽!又什麼事啊?你這一打斷,我情節都忘了!」

「情節情節!你寫那玩意誰看啊?我告訴你,你都快三十了……」

「是二十六!」

「四捨五入!」

「你是我親媽嗎?」向晚不知道是不是在咖啡館裡吹了免費的冷氣,腦仁兒隱隱作痛,「我這不是沒挑到好的嗎?」

「你要挑什麼樣的?你跟媽說,媽給你照樣子找。」

「不是身高一米九腹肌十六塊住八十八層別墅從八百米大床上醒來的國家級高富帥,我一律不要。」

「……你是準備嫁蜈蚣?」

「再見!」

「喂……」

向晚邊說邊聊,不知不覺已經氣喘吁吁地爬到了六樓。

這裡是頂層,悶熱的夏天,往這兒一站就像被丟入鍋里的螃蟹,恨不得暴走。可她的家門口竟安靜地倚著一個神清氣爽無半點汗意帥得她眼睛發暈的男人……

身量頎長,五官深邃,像從偶像劇里拓下來的。

他平靜地看著她,眼睛在陽光里亮得驚人,卻格外冷漠,顯得傲慢而憂鬱,矛盾地散發著一種創傷式的男性魅力,是那種僅靠外形和眼神就能激發女性情感的男主式人設。

老夫的少女心哦!

向晚暗嘆一聲,拿出鑰匙。

「你找誰?」

滿心的波浪被她壓得平靜無常。

他漫不經心地掃她一眼,「你是向晚。」

那一眼太過微妙,那聲線也太過性感。

向晚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名字這麼好聽過,面頰隱隱發熱。

「我是,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嘴角上揚,幾乎把向晚的目光徹底融化在那幾不可察的笑痕里,又掏出一本警官證,往她面前一揚。

「你涉嫌一宗謀殺案,請協助調查!」

02

白慕川。

警官證上印著這三個字。

證件上的照片比面前的男人要年輕一點,微撩的唇角掛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笑。

就像剛才那一眼——冷邪騷涼,複雜人性。

向晚拋出這八字定義,心跳節奏突然加快,口乾舌燥。

「麻煩你再重複一遍,我沒有聽清?」

濃烈的夏日炙陽里射來一束複雜的視線。

他說:「你涉嫌一宗謀殺案,請配合調查。」

……

這一次向晚聽清楚了。

……

長久的宅女生活,她特別相信自己的直覺,儘管常常被欺騙。

第一,這個深巷陋巷裡長不出這麼帥氣有型白皮細肉的「刑警」。

第二,警察出警至少得兩人以上,基本常識她有。

第三,她一天恨不得有四十八個小時可以宅在家,會涉嫌什麼謀殺案?

向晚堅信遇到了假警察,騙子。

唯一不明白,對方要騙財還是騙色。

「咳!」她清清嗓子,「你希望我怎麼配合?」

「跟我走一趟!」

咚!向晚心裡一沉,看這人僵硬不帶人味兒的表情,更加確定自己的料想。

「好的,不過我得先回屋換件衣服。」

她扯扯汗濕的衣領,又拎了拎手上鑰匙,示意他讓開門。

他凝視她足有五秒,慢慢側身。

向晚心臟像懸在嗓子眼,假裝鎮定,開門的手卻幾乎顫抖。

防盜門總算打開了。

「你稍等。」向晚回頭朝他一笑,閃身入屋,然後大力合門。

就在鐵門快要合上的一瞬,門縫裡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橫在中間,被門重重撞上。

嘶!向晚心一顫,為他感到痛,他卻面無表情。

「鬆開!」

「……」好不容易夾住,還想讓她松?

向晚整個身體頂上去,夾緊他的手,心跳如雷地撥打110。

「喂,110嗎?我報警!」

男人不動,審視她。

從狹窄門縫裡看過來的眼,充滿狼性的光芒,彷彿隨時會把人撕碎。

一股涼氣從腳底升氣,向晚身體都僵硬了。

「是是是,綠苑小區3幢3單元6樓!有人冒充警察行騙,已經被我夾在這裡了……」

「……」

向晚掛掉電話,看他並沒有抽開手,懸著的心放鬆不少。

「小夥子,長得這麼帥,好好吃軟飯不行嗎?幹嗎出來搶騙子的生意?」

「……」

「就憑你這張偶像臉,隨便找個富婆發展發展不正當男女關係,賺點正當的錢,不都挺容易的?何必干這種違法犯罪的勾當?」

「再不鬆手,算你襲警!」

「呵呵!」騙子還挺猖狂?

向晚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懟著門,咬著牙。

「行啊!一會警察來了,你就這樣說吧!啊——」

最後一聲是她發出的慘叫!

那隻手就像成了精似的,突然自己活動起來,硬生生將她這大九十斤的身體和門板一起撬開,然後拽住她的手腕順勢往外一拉,就反扣在砰然洞開的門板上。

他撐住門板,蓋住了她的陽光,呼吸淺淺落下。

好刺激的動作!

向晚心臟一縮:「救命啊!強姦——」

小區對面不遠就是派出所,向晚坐在窗檯吃泡麵的時候,常看到警車進進出出。

在她尖利的叫喊聲里,樓道里傳來一陣緊張的腳步聲,趕在一群派出所民警前頭跑上來的是一個氣喘吁吁的便裝高個子刑警。

「老大,這……我就買包煙,怎麼就,就,就……」

就就就什麼?

他家老大把女人壓在門板上,那女人大喊強姦……

這「犯罪現場」畫面太美,他描述不來。

白慕川看他兩秒,鬆開向晚,掏出墨鏡架在鼻樑上,抬步就走。

「這裡,交給你。」

天好熱,心好累,事情好烏龍。

向晚看著他青腫滲血的手,冷汗從脊背爬上來,又從額頭滑下去。

「那個……」

她深深吸一口氣,試圖解釋,免得真被扣上襲警的帽子,但那男人擦身而過時沖入鼻端那種如同冰薄荷一般甜絲絲的味兒,突然堵在她的嗓子眼。

她說不下去了。

高個兒刑警是個爽快人,直接為她解了圍,「你是向晚吧,有一個案子,需要你協助我們調查。這裡恐怕不太方便,得麻煩你跟我們去一趟刑大。」

……

刑偵大隊審訊室。

向晚被一層冷氣裹得渾身冰涼。

死者是錦城有名的大土豪,名叫趙家杭。

三十來歲的年紀,已經是一家上市企業的CEO,市值數百億,事業順風順水,還長了一張招女人喜歡的俊臉,人生完全是開掛般存在。

唯一的遺憾,趙家杭的妻子年紀輕輕就遭遇意外,下半身癱瘓,因此他們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

可趙家杭有著這樣的身家樣貌,卻對殘妻不離不棄,寵愛有加,堪稱模範丈夫典範。

在看到警察給的這張近乎猙獰的照片前,向晚曾在各大媒體上看過這個男人無數光鮮俊氣的樣子,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是誰殺了他?!」

「這正是我們想問你的。」

「我?我哪會知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兩個警察交換一下眼神,拿起一份資料遞過來。

「你看看案件細節,熟不熟悉?」

卷宗上顯示,趙家杭死在自己家別墅的停車場,是被自己的越野車殺死的。

眾所周知,趙家杭像愛老婆一樣愛車,也喜歡改裝汽車。案發現場那輛越野車他曾花費重金改裝了一個保護裝置——當車輛失控的時候,前部會啟動支撐鋼片,用以平衡和保護車輛。

趙家杭的屍體正是被彈出的鋼片抵在了牆上。

從照片看,死狀極其慘烈,昔日風光無限的大土豪瞳孔不正常放大,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驚悚表情結束了人生最後的表演。

他的妻子兩天前去了娘家,屋內無人。

停車場的監控里除了他自己,沒有拍到第二個人。

現場沒有任何他殺的線索和痕迹——

警方初步判斷這是一起汽車故障導致的意外事故,認為是趙家杭自己下車檢查車輛異常時,沒有拉起手剎,被汽車推到牆角擠壓,意外觸發保護裝置導致被自己的汽車殺死。

汽車殺人。

罕見,但也不是沒可能。

然而,今天上午十點多,趙家杭死亡的消息剛剛被媒體發酵,就有人向警方舉報,曾在一本叫著《謀殺男神》的網路小說上看過一個案件,不僅作案的方式與細節一模一樣,就連死者的背景與成長經歷都十分雷同——

「我承認……」向晚咽一下唾沫,看寫筆錄的警察瞳孔一縮,趕緊把下一句接上,「我寫那個人物的時候,確實參考了趙家杭的背景。」

「為什麼要這樣做?」警察眯起眼。

「這,哪來的為什麼?我要寫一個土豪,可我不認識土豪,不了解土豪,只能從網上找最符合男神特點的土豪做參照啊?」

向晚急著辯解,聲音有點大,手指緊緊攥了起來。

審訊室里一片寂靜。

向晚思考幾秒,「警察小哥,你們有看過我的書嗎?我那本書上,兇手是他的情婦,如果案情真與我的書一模一樣,那麼……」

把一個眾所周知愛妻如命的新好丈夫人設毀掉,並為他配上一位情婦,她也算腦洞大開的惡趣味了,所以稍稍有點不好意思。

「當然,我並不知道趙家杭有沒有情婦,小說上都是瞎編的……」

「這不是重點。」一個不輕不重的聲音打斷她。

向晚轉頭,視線挪向坐在背光處的男人——白慕川。

他取下白手套,從翻看的《謀殺男神》章節上收回目光,望定向晚稍稍睜大的眼睛。

「重點是,趙家杭死於昨晚十點半左右,而你涉及相關細節的章節,發佈於今天零點零分——」

向晚的血液一下凝固了。

大熱的天,她從頭冷到腳。

03

審訊室里光線昏暗,只有一盞燈,照著向晚的眼。

小說內容撞車刑事案件,向晚完全懵掉,想半天也是口乾舌燥。

「你們懷疑我……殺了趙家杭?」

白慕川沒有回答,兩名盤問的刑警對視一眼,目光複雜。

「昨天晚上十點到十一點之間,你在哪裡?」

「在……家裡。」

「有沒有人可以證明?」

「我一個人住。」

「你是錦城人?」

「是!」

「為什麼有家不回,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

「我是個作者,我寫小說……需,需要清凈。」

「為什麼?」

「……」

警察的問題反覆而刁鑽,有一些問題就像證明你媽是你媽一樣,根本讓向晚無法回答。而趙家杭死亡的那個時間點,她確實一個人在家裡,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就連她租住的那個破舊小區也沒有監控,無法為她洗脫沒有出門的嫌疑。

空氣緊張、壓抑。

冷氣似乎又涼了幾分。

向晚腦子嗡嗡作響,意識漸漸混沌,彷彿無端被人拉入了一個深陷的泥沼,看得見籠罩頭頂的陰影與四周的淤泥,掙扎不開,逃脫不了,抓不住半根救命的稻草。

「警察同志——」

再次找回自己的聲音時,她發現嗓子干啞缺水。

「我真的不認識趙家杭,你們不能因為我寫了這麼一個相似的情節,就給我定罪吧?我根本就沒有殺人動機……」

「你有。」白慕川冷眼看來。

「?」向晚雙眼一紅,看向慢慢逼近的男人。

白慕川站定在她面前,盯緊她的眼,「你想紅!」

「?」三個字如同撕開她傷口的利刃,急得向晚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我想紅就會殺人嗎?那我跟你有仇,你是不是也想誣衊我,然後藉機殺了我?」

說到這裡,她突然止住話頭。

她與這位白警官有「仇」嗎?

遠的沒有,近的一樁似乎也算得上「仇」。

白警官那手背上未散的淤青,還有樓道那一聲慘絕人寰的「強姦」,不是仇又是什麼?

那她現在案子也說不清,又惹上這麼個大麻煩,會不會真的被他公報私仇?

向晚被光線刺得睜不開眼,沉默著低下頭。

她安靜不說話的時候,也是有那麼幾分乖巧的,長年宅在家裡養得白皙細嫩的膚色,被氣憤硬生生憋出一層淡淡的粉。

審訊室里開著冷氣,但她貼在額角的頭髮早已濕透。

看得出來,她緊張,在故作鎮定。

那個帶她回來的高個子警官叫黃何,是整個刑警大隊里最為隨和的人。

他有點見不得向晚那種書卷氣十足的姑娘一副受氣包的可憐樣子,而且憑著他做刑警多年的直覺,向晚不像那個心思縝密的兇手。

輕咳一聲,他接過話,「老大,你看這……」

白慕川掃他一眼,「她不是兇手!」

突如其來的話反轉太大,向晚猛地抬頭,像沒有聽清似的盯住他。

白慕川慢慢說:「殺人兇手,不會有熱情撥打110的習慣。」

向晚這時才知道,當她把他的手夾在門縫報警的時候,他並不是沒有抗拒的能力,而是為了藉機觀察自己。

哪有殺人兇手會積極主動自投羅網的?!

她慶幸當時報了警。這神經一松下來,發現連內衣都濕透了。

「當然。」白慕川眼底幽暗,「她也脫不了干係!」

「……」

向晚軟靠在椅子上,飢腸轆轆,頭昏眼花,有一種陷入某種未知深淵的錯覺。

「我,我怎麼就脫不了干係了?」

白慕川招手讓黃何起來,換自己坐在她對面,拿過詢問筆錄看了片刻,又丟回桌子上,手腕一道鋥亮的光晃了一下向晚的眼。

「交代吧!」

交代什麼?向晚注意力在他袖口上,儘管他帶的腕錶十分低調,但憑著她混跡言情小說圈多年的經驗,那手錶價值在七位數,一般是小言男主才敢有配置。

這白慕川,是一個怎樣的刑警?

向晚被他威懾力十足的目光以及那塊高端手錶帶來的壓力逼到了極點,腦子完全處於短路狀態。

「幾位警官,我能說的都說了。我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白慕川眼裡冷波一盪,「你腦子裡的情節會平白無故跑出去殺人?」

對啊!不會無端跑出去,但她會說出去啊?

經他提醒,向晚的智商終於從緊張中得到釋放,「我剛才怎麼就沒想到呢?」

白慕川淡淡揚眉,「要不你怎麼是個撲街作者?」

向晚黑人問號臉:「?」

……

一股冷涔涔的風,不知從哪個方向吹來的。

向晚哆嗦一下,開始回憶寫書那些渾然忘我的日子。

……

黃何輕咳一聲,等她抬頭,繼續做筆錄,「你這部分案件細節,都告訴過多少人?」

向晚慢慢豎起一根指頭,「不多。」

黃何嗯聲問:「一個人?」

向晚搖頭,「不,一個群。」

黃何:「……」

這樣一來,案件似乎就簡單了。

根據向晚回憶,她曾把這部分細綱的截圖發到讀者群里。

不過,她雖然是一個撲街作者,但讀者群里沒事跟她插科打諢純聊天的姐妹也有小兩百人。

一個個排查,需要多少時間?

這一整天,向晚都是在審訊室渡過的。

等她交代完可以交代的事情,帶著警官「隨時等待傳喚」的囑咐離開刑偵大隊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

她步下台階,看著刑大外面的一排路燈,有點丟失時間概念。

刑大一日游,宛若隔世。

「嘀!」微信傳來消息。

是她的責編,也是她的表妹方圓圓女士發來的。

「姐,你人了?怎麼不回信息?今天《謀殺男神》的訂閱不錯,就是評論區有些奇奇怪怪的評論,你趕緊處理一下吧。」

方圓圓一慣的風格,先談工作,再說生活。

「還有,你可別忘了,小姨給你約好相親的對象,聽說是特別不錯的一個海龜,你這回給我打起點精神來,先好好談個小戀愛,再來給我寫一本爆火的書……」

「嗯。」

向晚罕見地沒有反駁。

一個字回復完,手機馬上關靜音。

她沒有打車,吹著酷熱的風,一個人慢慢往家走。

出租屋離這裡不太遠,約摸半個小時,就到了小區附近。

在超市買了些食材,她拎著塑料袋出來,剛剛準備從小區外的公交站台鑽入巷子,一輛車就迎面撞上來。

老舊的小區,巷子很黑,燈光很暗。

吱呀!刺耳的剎車聲,驚落她手上的食材,也驚得一隻差點在車輪喪生的野貓「喵」一聲慘叫,驚悚躥起。

汽車帶出的疾風停在身邊,差幾厘米撞上她。

向晚一身冷汗,那人的聲音也十分緊張,「不好意思!」

是個女的?向晚轉頭正要看清,那車大概怕攤上事兒,飛也似的開走了。

向晚狐疑地想著那人一閃而過的側臉,突然覺得這個場面有一種詭異的既視感——

為什麼她覺得那女的似曾相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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