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山毛櫸導彈擊中的波音777，致298人罹難 馬來西亞航空17號航班

2014年可謂是馬來西亞航空世上最黑暗的一年。當年3月8日，一架馬來西亞航空370號航班從馬來西亞吉隆坡國際機場飛往中國北京首都國際機場途中失蹤，時至今日機上的239名乘客和機組成員仍下落不明。

然而時隔不久更慘烈的悲劇上演了，一架從荷蘭飛往馬來西亞的馬來西亞航空17號航班，在飛臨烏克蘭頓涅茨克州赫拉博韋上空時，被一枚山毛櫸導彈擊中，客機隨即解體並散落成碎片，事故共造成298人遇難。

圖1、山毛櫸導彈從客機右上側被引爆

軍事用途的山毛櫸導彈怎麼瞄準了一架民航客機，這是意外之舉，還是策劃已久的陰謀？

圖2、調查人員在一塊MH17殘骸旁邊

馬航17號航班是從阿姆斯特丹史基浦機場飛往吉隆坡國際機場的定期國際航班。7月17日，由一架編號9M-MRD的波音777型客機執飛。

航班機長為朱仁隆（Eugene Choo Jin Leong）胡塞因（Wan Amran Wan Hussin），49歲，他擁有13239.08飛行小時，其中波音777-200型為7989.14飛行小時。副駕駛為穆罕默德·費道思·阿卜杜拉·拉希姆（MuhdFirdaus Abdul Rahim），29歲，他擁有3790.12飛行小時，其中波音777-200型為227.48飛行小時。執飛客機為波音777-200ER型，共完成11430次起降和76300飛行小時。波音777從1995年6月7日投入商業運營，擁有商用客機中最高的安全記錄之一。

3、紅色實線為MH17事發時的航線，藍色虛線為前一日航線

17號航班還是馬來西亞航空和荷蘭皇家航空共享航班號。客機在荷蘭當地時間12點30分離開史基浦機場，預計於馬來西亞當地時間6點抵達吉隆坡國際機場。航班上搭載了283名乘客和15名機組成員，乘客多數為前往東南亞旅遊的荷蘭遊客。

17號航班航線途徑歐洲東部、亞洲中部，最後降落在馬來西亞。事發時，客機在巡航中遭遇惡劣天氣，機組成員決定偏離既定航路37公里並獲得航管員批准。不久後17號航班的管制權便從烏克蘭方轉交到俄羅斯方。突然17號航班的標誌毫無預警的從雷達屏幕上消失了。航管員多次呼叫17號航班，他們未獲得任何回應信息。

圖4、深紅色為發射導彈的大致區域，灰色為17號航班航線，粉紅色為親俄羅斯武裝分子佔據的領土範圍

烏克蘭當地時間16點20分03秒，一枚導彈在駕駛艙外被引爆，客機發生爆炸性減壓事件，導致駕駛艙和機身分離，客機在墜落中被撕裂成碎片砸向地面，散布的面積多達50平方千米。客機和乘客的遺體混雜在一起，墜機現場顯得異常慘烈。事故發生一個半小時候後，烏克蘭關閉了東部地區的所有航線。

17號航班空難的消息通過新聞渠道傳播至全球，馬來西亞航空公司的聲譽遭遇重創，事故也震驚了荷蘭上下，遇難者中有193人為荷蘭公民。此時有傳言稱17號航班是被地對空導彈所擊落，摻雜了軍事行動更是讓事故被炒得沸沸揚揚。

圖5、馬來西亞航空17號航班和新加坡航空351號航班的航線（空域限制）

收到空難消息的荷蘭安全委員會（Dutch Safety Board，DSB）立刻成立調查組協助烏克蘭展開調查工作，調查員也將面臨非常棘手的調查工作，他們需要在交戰區進行調查取證。17號航班事件更是讓烏、俄雙方關係持續惡化。烏克蘭政府軍和俄方支持的武裝力量已經交戰數月，而17號航班墜毀的地方正處於雙方交戰的中心地點。

調查員從客機的殘骸分布中斷定，17號航班在空中便已經解體了。調查員還需要收集更多的客機殘骸進行研究，然而由於種種原因的限定，調查員並不能在第一時間趕赴事故現場。

事故現場對於破解空難的原因有著非常關鍵的作用。通常情況下，發生空難事件後的首要任務便是保護好現場。事發地處於交戰區域成為調查組面臨的一大難事。調查員只能通過一些外圍資料推進調查工作，他們先後排除了天氣、機械故障等原因。

圖6、武裝分子展示17號航班的「黑匣子」

數日後，烏克蘭的武裝分子找到了17號航班的「黑匣子」設備，隨後它們被移交給馬來西亞方面。「黑匣子」的發現有望讓事故調查取得突破性進展，它被送到英國進行數據解析工作。調查員經過艱苦的溝通工作，終於獲准進入墜機現場，然而他們是冒著巨大風險進入現場，因為沒有任何一方能夠保障他們的安全，這讓剛剛獲取的希望之焰又熄滅了。

隨著事件的推移，遇難者家屬和公眾對此事件的關注不斷升溫，調查組也承擔著越來越重的壓力。

圖7、遇難者的遺體被送回荷蘭埃因霍溫

客機飛行數據記錄儀（FDR）的信息顯示，17號航班事發非常突然，機組成員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黑匣子」的紀錄便戛然而止。駕駛艙語音記錄儀（CVR）僅僅留下了有限的信息，例如錄音中斷前留下兩道異常印跡。

調查員推測，17號航班要麼遭遇了機上炸彈襲擊，要麼遭遇機外導彈攻擊。客機駕駛艙中有4個麥克風，調查員希望通過錄音時間差確定聲音的來源。技術分析顯示，機長的麥克風率先採集到聲音，其他麥克風也先後收集到聲音，這表明聲源位於機長位置的外面。

這個細節表明17號航班客機是被外部的導彈擊落的。

圖8、錄音的時間差確定了聲音來源

調查員更是從遇難者的屍體中發現了讓人不安的證據，他們從遺體中發現了數塊類似彈片的金屬碎片。機長的遺體中更是被發現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這就讓調查員更加迫切的返回墜機現場。

圖9、機組成員身上取出來的彈片

歷經數月的等待，調查組終於獲准趕赴事發現場。調查員身赴戰場腹地，他們伴著槍炮聲收集客機殘骸，此外背負實槍核彈的武裝分子也對他們如影隨形。調查員希望在有限的時間內收集更多的客機殘骸，當他們找到駕駛艙玻璃的時候，被洞穿的模樣震驚了他們。

圖10、千瘡百孔的左側駕駛艙玻璃

調查員將收集到的客機殘骸進行復原，他們發現客機的右側保持完好，左側則呈現出千瘡百孔的樣子，客機蒙皮上更是布滿了爆炸後留下的洞口。17號航班遭遇大數量的高能量物體從外部穿透，數百塊金屬碎片洞穿了客機駕駛右側的蒙皮和駕駛艙玻璃，並造成客機的結構性損傷，這就不難理解客機為什麼會突然解體了。

圖11、復原的MH17號航班駕駛艙殘骸

調查員完成重建工作後，他們將鋼製彈片和飛機的鋁製材料分離開，這也印證了他們對於導彈襲擊的猜測。接下來調查員需要得知炸彈被引爆的位置。

調查員通過穿插導管的方式得知，炸彈引爆的位置位於駕駛艙左上側約4米處。他們發現導彈的彈頭被引爆後會釋放數百塊彈片，這些彈片會高速向目標飛去，而其形狀則專門設計成擊穿航空鋁材的樣子。

圖12、調查組通過穿插導管的方式得知彈頭爆炸位置

調查員經過和各種導彈彈頭的比對，終於目標鎖定在了山毛櫸導彈上。

山毛櫸（9K37Buk）是俄羅斯生產的一種中程地對空導彈，1979年投入實戰。其長約5.55米，直徑0.4米，全重690千克，發動機為固體火箭推進器，最高速度達3馬赫，有效射程在4~30千米，制導方式為半主動雷達導引，彈頭為高爆型彈頭，可以在9A310M發射車或海基垂直發射裝置中發射。

圖13、山毛櫸的彈頭彈片

山毛櫸的單體中段有4片長弦短翼展控制翼面，尾部有4片三角翼形活動控制舵面。導彈被發射後，會先快速爬升，再俯衝攻擊目標，預計命中率高達九成五。

導彈彈頭由數百個蝴蝶結形和方塊形彈片組成，當導彈靠近目標時就會被引爆。有更多消息證實俄羅斯所支持的武裝力量已經獲取了山毛櫸導彈。山毛櫸導彈靠近目標一定距離時也會被自動引爆，當它發射的時候，17號航班已經在劫難逃。

調查員根據FDR的數據得知，當時17號航班正以915千米的時速在3萬3千英尺高空巡航。他們經過多重條件的疊加推算出導彈的彈道路徑，導彈發射的位置散布在烏克蘭東部約320平方公里的區域，這也是軍事衝突的核心地帶。

圖14、山毛櫸導彈和發射車

17號航班為何執意飛往戰區呢？

事發時正值克里米亞危機，當時烏克蘭指控俄羅斯支持烏東部武裝勢力，很多航班從2014年3月便開始繞飛烏克蘭東部領空。4月份，國際民用航空組織（ICAO）發布警告信息，烏克蘭東南部的商業航班存在安全隱患。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FAA）更是對馬航17號航班航線以南的克里米亞航班發布限飛令。

2014年6月14日，一架烏克蘭空軍的伊爾-76在盧甘斯克國際機場被擊落，造成機上49人係數罹難。7月14日，一架烏克蘭空軍安-26型運輸機在6500米高空被擊落。7月16日，一架蘇-25被擊落。烏克蘭的領空儼然成了「空中墓地」，然而沒有人料到，有人將導彈瞄準了無辜的民航客機。

事發前烏克蘭方面相繼關閉了2萬6千英尺和3萬2千英尺高度以下的空域，17號航班所飛行的高度則不在此列。在事發前一周，約有900架航班穿越過頓涅茨克上空，事發當天也有160架客機飛過此區域。

圖15、調查組公布最後的事故報告

2015年10月13日荷蘭安全委員會（DSB）發布了MH17號航班的最終調查報告，報告中指出MH17是被一枚山毛櫸導彈擊中。2016年9月28日，荷蘭調查報告指出，擊落MH17號航班的山毛櫸導彈來自俄羅斯本土，發射地點位於親俄的武裝分子所控制的赫拉博韋附近的田野中，導彈發射後發射器被送回俄羅斯。

圖16、事故報告封面

2018年5月24日，調查組又發表聲明，稱山毛櫸導彈來自駐紮在俄羅斯庫爾斯克的俄軍第53防空導彈旅。然而以上調查結論被俄羅斯方面矢口否認。俄方指責烏克蘭政府需對空難負責。

在日常運營中航空公司需要改進風險評估機制，這能更好的判斷軍事活動對飛行安全的影響。航空公司也需要定期公開飛行路線，以便顧客對航班飛越衝突地區的行為作出自己的判斷。無論如何，用軍事設備區攻擊民用航班都是不被接受的。

然而時至今日，大家仍不知道是誰下達了攻擊民航客機的命令。也許時間能給我們最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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