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醫生為什麼不愛搞科研
2017 年《外科學年鑒》刊登一篇文章指出，外科基礎研究面臨不小的挑戰，應克服障礙培養外科科學家。為了呼籲中國學界關注同樣的問題，積極尋找解決方案，本期《醫學論壇》邀請北京協和醫院李毅教授編譯此文並加以評述。
在過去的幾十年里，美國聯邦政府對於外科學科研人員的基金支持一直滯後，我們的分析提示，這種趨勢仍在持續。結合目前的經費環境和其對科研生產率的影響，外科學基礎研究的未來可能將受到影響。
難以獲得科研基金支持
由於基礎研究相關的成本持續增長，申請來自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和其他來源資金的競爭變得日益困難。如果考慮到2003年以來NIH起付線穩步下降，這種情況就更真實了。
2013年的聯邦預算要求NIH削減5%的預算（約16億美元），這對NIH和其他資助生物醫學研究的機構產生了重大影響。NIH主任Francis Collins表示擔憂：「這意味著我們將失去一代年輕科學家。」
而獲得同行評議的聯邦基金通常被認為是研究獲得成功的標誌。提交的基金申請數量和獲得外部資金支持率之間，具有明顯的正相關關係。對於渴望擁有成功科研生涯的年輕外科醫生而言，這一點還是很有意義的。但從以往情況看，外科醫生並不像他們的非外科同事樣那樣經常申請基金。
在基礎研究中，「成功」很難定義，所以使用聯邦基金作為替代標準。他們在得到基金的同時，還需接受額外的經費來源，如私營廠家、慈善事業、臨床收入等，才可維持生產性的基礎研究項目。
多數人認為做科研很難成功
基於上述標準和數據，可以看出外科基礎科學家落後了，這讓外科的未來發展方向存在了不確定性。由於認識到了外科醫生成為科學家面臨多重挑戰，美國大學科學家學會（SUS）成立了一個基礎科學委員會，負責發現外科研究人員所面臨的問題，以及告知可能的解決方案。
成立於1966年，具有同樣使命的美國外科學會（AAS），通過外科住院醫師、初級教師和學術上已有建樹的外科醫生之間的交流，建立了研究、學術追求的新視角。ASC是這兩個組織聯合贊助的年度學術會議，北美最大規模的學術型外科醫生團隊會聚集在這一盛會上。
兩項研究調查了外科醫生從事基礎科研受阻的原因。結果發現，科室和醫院領導對提高臨床收入有要求，而科研上的付出難以獲得經濟收入，以及行政事務負擔加重，都限制了外科醫生投入研究的努力。研究者還發現，基礎研究打破了工作與生活之間的平衡，這進一步限制了外科醫生，特別是年輕外科醫生的研究時間和研究熱情。
最讓人擔憂的發現之一是，68%外科科研人員認為，一位外科醫生成為一名成功的基礎研究者是不現實的。而65%的科室領導同意這種觀點。如果沒有外科主任或主管堅持認為基礎研究是臨床工作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則改變這一普遍存在的看法將十分困難。
外科科學家們也需要盡己所能提高成功的概率。這包括增加資助申請的頻率和更密切地與相應的導師聯繫。研究發現，這兩項與基金申請的成功相關，而且兩者都可以作為部門領導考核的指標。
總之，不斷變化的學術和醫院環境促使人們認為，外科醫生作為基礎科學家取得成功是不現實的，並可能讓外科醫生懷疑維持和發展基礎科學和外科手術之間的聯繫是否值得。如果這種態度滲透到外科領導層，它將影響青年教師全力以赴沿著基礎科學探究和獨立研究道路前行的動力。
醫生做科研亟須內外環境支持
這篇文章與當下所提到的轉化醫學密不可分。基礎醫學的研究人員由於遠離臨床工作，因此難以找到臨床上的疑問，導致其研究成果可能在短時間內不能應用於臨床工作。而臨床醫生，則因為忙於繁重的臨床工作，及其相應的醫療安全等事宜，儘管知道臨床上的困惑是什麼，但是感覺身心疲倦，不願意去做相關研究。
文章提出的外科研究者面臨的挑戰具有現實意義，國內醫生同樣存在對外科基礎研究缺少動力的現象。原因不外乎臨床工作佔用時間及精力太多、基礎研究的經濟回報少、臨床大夫很難得到基金的支持，以及不看好從事基礎研究的職業前景等。
相應地，應合理安排時間，因為科研與臨床能力是相輔相成的，並且基礎研究的回報包括學術地位的提高等。有關部門應提供更多的基金資助機會，臨床大夫積極申請基金，從而獲得相關經驗，終會成功。醫生應樹立成為一名優秀的臨床工作者、臨床醫學研究者的志向，才可能成為一位真正的醫學家。
（原文標題：The Future of Basic Science in Academic Surgery: Identifying Barriers to Success for Surgeon-scientists）
（文/北京協和醫院教授 李毅）
編輯製作：劉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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