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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個逃離矽谷的理由,和一個留下的原因

高昂的房租,封閉的社區,巨頭的壟斷,矽谷的人才正在流失,但這並不妨礙更多的年輕人趨之若鶩。

《財經》駐矽谷記者 劉泓君/文 宋瑋/編輯

如同逃離北上廣一樣,逃離矽谷也正在成為一種趨勢。

從小生長在矽谷的Micah Baldwin是一名前亞馬遜員工,他的繼父在他小的時候帶著他移民到這裡,在山景城(矽谷一個小鎮)澆築混凝土,卻成為一代互聯網群雄並起的見證者。他的繼父參加了喬布斯展示項目的「家釀計算機俱樂部」,並請求加入只有四名員工的思科。他曾經寫到「我從不認為生活在舊金山的人有什麼收穫,幾乎所有偉大的創新都發生在斯坦福大學和南灣。」

去年他發表了一篇 「矽谷已死」的文章引起軒然大波,他認為矽谷正在成為投機者的天堂,真正的創新者正在離開矽谷。今年,當《紐約時報》的記者跟隨12家風險投資人去美國中西部考察,認為其他區域的創業企業正在被低估。傳統工業城市底特律開始復甦,科技公司開始在亞利桑那的鳳凰城開設分部,也越來越多的風險投資基金開始進入德克薩斯州的奧斯汀。

在我採訪無人駕駛的過程中,我發現越來越多科技公司開始把汽車創業公司設立在匹茲堡附近,Uber也在那邊設立分部和試驗場地,因為匹茲堡大學的提供了大量的人才支持。

在我所居住的福斯特城,每隔幾周都能遇上有年輕的夫婦離開矽谷,他們都在前往同一個目的地聖地亞哥,他們大都是生物醫療方面的科研專家,聖地亞哥正成為新一代生物醫療中心。

公關公司 Edelman 2018年調查發現,有49% 的灣區居民、58%的千禧一代,以及65%的父母正在考慮離開矽谷,原因是高昂的住房成本。他們的調查指出,加州居民有71%的可支配收入用在了還房貸或者租房中,矽谷的住房成本占收入比高達77%。

在這裡,看房價與科技公司的勢頭很簡單,哪家公司崛起擴招,哪裡的房價就開始上漲,英偉達過去兩年勢如破竹的擴招,迅速帶起了森尼維爾的房價,Google、Facebook在南灣的擴張,也讓這些地區成為房價上漲最快的地方。

(資料圖)

科技公司的急劇擴張正讓土地變得稀缺,飛速上漲的房價讓開發商們在高速公路與填海的夾縫邊緣尋找空地,或者將新樓盤開發在曾經被半導體生產污染的地區,這些區域是國家一級土壤污染區。在矽谷南邊的Milpitas,由於之前曾是垃圾填埋處,每次我經過這個區域,都能聞到一股濃烈的屁丑味兒,這裡的星巴克在加州明媚的陽光下,鮮少有人坐在室外,而是躲在室內的避風港里。這些地方並沒有因為嚴重的缺陷發展受阻,卻隨著科技公司的擴張一路飆漲。

在美國平均房價25萬美元一套別墅之後,矽谷半島的平均房價高達200多萬美元,一套一居室的租金高達每個月3000美元。高收入高房價帶來的問題是,因為學校無法付給老師更多的薪水,師資資源嚴重匱乏。

說這裡家庭年收入20萬美元是貧困線也並不誇張。對於剛剛進入科技巨頭畢業生來說,拿到10萬美元以上的薪水只是平均水平。一個在大公司工作五年的工程師,薪水漲到40-50萬美元也不足為奇。

Facebook、Linkedin、Apple和Google,這幾大科技巨頭在矽谷被稱作FLAG,這些科技巨頭的壟斷,正在成為矽谷創新的阻力。

一位創業公司的CEO告訴我,資深技術的薪水他們難以承擔,優質的應屆畢業生生源也被大公司壟斷。即使矽谷推崇小公司,有著濃厚的創業文化,招聘依然頭痛:一方面,這裡有最好的技術人才;另一方面,創業公司招不到人。

如果說房價與招人都不曾動搖到的精英階層,也有精英因為矽谷的「封閉文化」和「群體思維」離開矽谷。今年2月,矽谷著名天使投資人Peter Thiel離開了居住33年的矽谷,搬去了洛杉磯;投資人Tim Friees搬去了奧斯汀。他們離開的一個共同原因是厭惡了矽谷的左翼文化,Peter Thiel就曾因為支持特朗普在矽谷陷入千夫所指,這被他稱為「毒文化」。

大大小小的咖啡廳,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下一個創業項目、融資以及熱點科技話題,身邊的人大概可以分為兩類,程序員與投資人,這讓矽谷看起來相對單一。

之前我去一家新興孵化器採訪,我問合伙人為什麼要把辦公室設在舊金山。他給了我一個很簡單的答案:「年輕人在哪裡,我們就在哪裡。現在的年輕人,不在矽谷,而在舊金山。」這也是很多科技公司的想法。不管是孵化器還是科技巨頭,也正在尋找加州以外的機會。

儘管如此,美國求職網站Indeed顯示,有35%的工程師在尋找矽谷以外的工作機會,依然有66%的工程師想進來。

這突然讓我想到前幾天看到的一則新聞,一家遊戲公司在北京招人無果之後,正在考慮去西安組建辦公室,因為西安交通大學與西安電子科技大學這兩所高校,正在貢獻大量的人才。並且,這些程序員的工資,只要有北京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他們就可以在當地過得很好。對企業來說,西安也同樣節省了成本。

在我把這個觀點拋給更多矽谷的工程師,結果讓我頗為意外,他們並不認為逃離北京這樣的一線城市是個好主意——1萬的工程師與4萬的工程師並不一樣,好的人才依然集中在一線城市;一個信息通達的環境,也能幫助這些人更新知識,使用最新的架構與演算法,人與環境是相互生長的關係。而在二三線城市建立起的互聯網公司,無論是底層架構還是演算法,還是上一代的思想。

無可否認,在新的科技中心崛起以前,這裡依然是宇宙中心,是實現夢想的最好的伊甸園。至少,在年輕的時候,要在這裡打開視野。即使矽谷人才正在流失,它依然對年輕人有魔力。

前陣子量子鏈的創始人帥初來斯坦福演講,之後他跟我感慨,斯坦福的學生真幸福,因為他們在學生時代就已經可以接觸到最前沿的技術與思想。這種與工業界密切互動的機會,在很多高校不曾有過,這正是矽谷的魅力所在。

本文為《財經》雜誌與騰訊獨家合作內容,謝絕轉載。

專欄:Jane在矽谷

那些看起來奇怪的人與思想,或許正在改變世界。

我是劉泓君(Jane),《財經》雜誌駐矽谷記者。我一直在思考,是什麼讓這片土地成為創新之源,我將記錄自己在這裡的所見所思,也傳遞那些聰明大腦的思維方式,還原一個新鮮、有趣、複雜的矽谷。

更新時間:周六/日(兩周一期)

更新地址:「財經雜誌」公眾號、「財經」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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