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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評分大跳水!你到底覺得這片如何

完全沒想到,真正做到戛納零時差的電影,竟然是李滄東的《燃燒》。

在戛納看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地就已經有方法看到了。既然大家都看過了,我們終於可以稍微聊聊這部電影了。

與每部在戛納大受好評的電影一樣,當大家真正看到,都會有落差,就好像這部《燃燒》,戛納時候的評分是接近9分。

而大家看過才兩三天,已經跌到8.1分了。

當然,這其實也挺正常的。記得前年第一次去戛納,就聊過這個問題。戛納的媒體和觀眾,作為首映場觀眾,是有種強烈榮譽感的,帶著第一批體驗者的心情,總會給作品自帶光圈的。

稍有覺得值得一說的亮點,也會儘可能放大。包括《燃燒》也是,可不光豆瓣在戛納期間好評如潮哦。歐美影評人更是群嗨,別忘了,這片可是戛納場刊第一名,歐美媒體聯名較好的佳作。

然而,這麼高的預期,當家真看過之後,難免會有落差。就好像,你帶著4星的期待,發現確實很好看,然後再以5星的期待推薦給其他人,其他人再帶著5星期待去看,自然會覺得,與預期有偏差。

包括我在戛納,也是給了4星。當然,這也與我帶著原作小說的想像去猜測這部電影。發現確實各有優劣,有好的地方,也確實有沒那麼完備的地方。

影片本身,前半段基本遵循原作,反而會略平。後半段進入李滄東自己原創的部分,在情感與指向上,都變得更加明確,也更李滄東了。好處還是,影片有幾場特別亮眼的戲份,讓你沒法拒絕這樣的片子。

而李滄東對演員的調教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這部的幾個演員,也都非常出色。他們都是影片的亮點。

像上面說的,《燃燒》改編自村上春樹的短篇小說《燒倉房》。

村上春樹的小說不容易改編,他的文字有獨特的語感,有他自己的想像世界,影像化會失去這個閱讀的樂趣。何況故事結構常常不平衡,作品對於人物的塑造手法也和電影大相徑庭。

因此,村上春樹小說改編的電影至今只有六部而已,而在《燃燒》之前的五部都稱不上是成功的改編。

包括雷聲大雨點小的《挪威的森林》

大家都認為,把村上春樹的小說拍成電影,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而李滄東大概是第一個成功的導演。即便豆瓣評分跳水,8.1分,還是一個很高的評價了。

而李滄東的高明,在於他知道如何在留白和填充之間做以取捨。

原著《燒倉房》是一個第一人稱的短篇故事,故事非常短,短到像沒寫完一樣:

「我」的朋友海美在非洲結交了一個富有的男友。他有一個不同尋常的愛好,時不時縱火燒掉沒用的倉房。三人相處一段時間後,海美失蹤了。「我」想盡了辦法卻追尋不到答案。

原著故事結構鬆散,筆觸清淡,東一句西一句的,一個沒頭沒尾的燒倉庫的故事,看似什麼事都沒挑明,往深處想,卻又細思恐極。讀懂文中的暗示後,你才會發現平靜的表面下埋著一個不敢深想的故事。

李滄東改編這篇故事的第一步,是提煉出了原著的關鍵詞,讓它貫穿在電影里,那就是:無力感

他為角色設定不可逾越的階層差異,繼而導致他們完全無法溝通與理解。而這一切,全部是為了這個關鍵詞服務。

就像這張預告海報:

雨中,一個迷茫又困惑的男孩被玻璃門阻隔,想進入而不得。這個畫面可以看作是主人公站在真相門外無法觸及,也可以視為階層固化的象徵,一個穿平價T恤的底層男孩,無法進入那個他想進入的世界。

李滄東說《燃燒》是關於當下年輕人的故事。他認為韓國的年輕人對現實已經失望,對未來喪失了信心,這種無力感累積成一腔怒火而無處發泄。影片的名字「燃燒」指的是三位主角的三種生活狀態,他們因為不同的原因對現實產生了無力感。

劉亞仁飾演的宗秀,原生家庭早已破碎,孑然一身在底層苦苦掙扎,始終得不到社會認同感。幾乎在所有社交場合中他都是渾身不自在的那一個,因為他深知別人如何看待他這樣沒有社會資源的人。

宗秀只能在各種不合時宜的時候(深夜、上廁所時)接到不出聲的電話,打出去的電話也往往是語音信箱。

而左右逢源的Ben卻總是打著手機侃侃而談。

有一個關於宗秀的鏡頭,靈感可能來自村上的另一篇小說《獵刀》,那也是一個關於無力感的故事,刀是主人公對抗麻木生活的工具。

宗秀望著牆上的那些刀具

海美成長在貧窮且不幸福的家庭,對於物質有深深的渴望,卻又始終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這段啞劇「剝桔子」和原著一樣,是她對物質求而不得的無力感。

就像她在一屋子富人面前跳的「little hunger」和「great hunger」之舞。hunger一直是困擾她的一件事,當然,未必只是字面的意思。

即使生活優渥的Ben也被所謂富貴的生活磨光了激情,一路呵氣連天,始終與他的那個世界格格不入,只能以其他更刺激的方式來對抗虛無。比如:燒個倉房?

史蒂文·元的選角非常棒,很適合這個角色,看似優雅的他,卻總有點讓人覺得危險,連這笑容,都讓人覺得藏著些什麼。

李滄東還不斷用各種對比加深角色之間的階層差異。

比如宗秀的皮卡和Ben的保時捷

宗秀、海美的住所和Ben的高級公寓。Ben的廚房甚至比海美的整個家都大。

最可恨的是,Ben還一直那麼優雅,溫和,面帶成熟又親善的微笑,這種對比,更讓宗秀這種自卑的底層男孩受不了。

更殘忍的是,李滄東還告訴我們,如果宗秀的父親聽從別人的好意勸告,宗秀原本有可能加入江南區富人階層的。也就是說,他原本也是可能過上Ben那樣的生活的。

如果要說三位主人公有什麼共同點,大概就是求而不得的愛吧。

宗秀喜歡海美,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奔向金錢;海美可以回報宗秀的愛,卻出於對物質的追求斬斷了這種可能。

Ben無法付出愛,得到的也只是用物質和甜言蜜語換來的感情。看起來什麼都有的他,反而會嫉妒海美和宗秀互相珍視的感情。

無法理解,又無法成為,互相羨慕,又各自無法到達彼此。

而藏在這「無力感」背後的,就是孤獨。其實你會發現,這個三人,即便階級不同,家境不同,但是,三個人卻都非常孤獨,並且與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甚至那個看起來一切都很完美的Ben,也始終難以真正融入他的世界。

其實,與李滄東的《燃燒》不同的是,在村上春樹原作裡面,孤獨這件事是更佔主要位置的。而書中另一個話題則是,造成孤獨的原因:對他人的漠不關心

原作里劉亞仁的角色「我」並不是底層青年,而是一個生活質量不錯的作家,起碼也是個中產階級的感覺(寫寫書、跑跑步)。他與女孩海美的羈絆也沒有那麼深。

海美只是他生命中可有可無的一個過客,沒事一起玩玩的伴侶。而這,也恰好是Ben對海美的看法。三個人其實都不關心彼此,也並不會在意海美到底有沒有失蹤。

真正讓兩個男人提起興趣的,大概只有燒倉房這件了。

原書里,有很大一段,是描述宗秀這個角色在得知燒倉房這件事之後,如何去尋找倉房,並檢查家附近倉房有沒有被燒毀的過程。顯然,對他來說,這才是最有趣的事,也是個他對抗無趣生活的方式。關於海美的下落,大概也只是隨口問起吧。

不過到了電影里,李滄東導演卻完全做了自己的變化,去賦予角色新的身份以及人物關係,也來表達自己想要傳遞的內容。如果說前半段,還勉強屬於村上春樹,後半段,就完全是李滄東自己了。

除了「無力感」,《燃燒》還有個關鍵詞就是:「」。

李滄東在設計這些「謎」時展現了非凡的功力,既活用原著設定,又充分利用了電影可以橫貫時間空間的優勢。

影片無數的疑團和懸念,有些得到了解答,有些始終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而解答的那些謎,往往引出了更大的謎與疑問。

比如海美說的小時候掉進井裡被宗秀救起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差不多每個人都會給出宗秀不同的答案,

這裡或許還有點《挪威的森林》原著開頭的影子。李滄東保留了這口井原本的象徵意義(女孩在看不到希望的生活中,男孩是她唯一的拯救者),同時又增加了一層含義:來自家庭的無力感。

海美沒有把掉進井裡的事告訴家裡人,家人甚至不記得有過這口井。加上這一句台詞,觀眾馬上能明白,海美同樣是一個被家庭放棄的人。

繼而聯想到宗秀,生父暴力抗法被判刑,母親出走十六年再次見面卻只顧刷手機。

宗秀母親的這件衣服和海美最後出場時的衣服顏色一致。也許她當年離開也是同樣的理由

而Ben卻有一個其樂融融的大家族,宗秀只能在遠處看著。

沒有來自原生家庭的支持,也就讓角色沒有了退路,而前方則是無法進入、無法對抗的權貴階層,一時無路可走。

再比如海美那隻貓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這個謎既表現了海美俏皮的性格,也在影片中加重了Ben的嫌疑。

至於宗秀和Ben的結局到底是幻想還是現實,觀眾當然可以選擇自己願意相信的答案。

李滄東只是想用這個結局讓宗秀心中的憤怒徹底燃燒,能讓觀眾感覺到這種冰天雪地的絕望中爆發的怒火,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李滄東的電影里,總有很多特別文學性的地方,就像上面說的井、貓、朝鮮的廣播、南山塔反射的一分鐘陽光、「little hunger」與「great hunger」、女孩到底哪去了、尤其是標題的「燒倉房」……

幾乎每個設定,都有其含義,並前後呼應、互相暗示,且有各自的解讀空間,很多都是曖昧和多義的。當然,這一面是影片的亮點,一面卻也讓很多人覺得不滿,畢竟太文學性與符號暗示,並不是人人都喜歡。

而感染我的,還是那三位主演,真的是每個都很出色,也都很符合各自的角色。

就好像對比《燃燒》與《老手》裡面的劉亞仁,完全是不同的兩個人

而新人女孩,也是眼神里都帶著戲的狠角色。

至於史蒂文·元,剛剛我們也說過了。總之,這些出色的演員,經過李滄東高超的調教之後,都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使得,村上春樹的小說有其曖昧不清的魅力,李滄東的電影,也有他直接的情感力量所以,我才會在第一次看這部電影的時候,就提到各有優劣。不過,李滄東的這部電影,還是做到了有嚼勁,有餘味,讓人有聊他的慾望。包括最精彩的戲份:落日舞蹈與結尾的燒車,我現在,還是念念不忘。

這是一部會讓人反覆想起來的電影。

此外,李滄東的鏡頭裡,往往連陽光都有殘酷的意味。陽光越暖,現實越冷。

《密陽》:人間溫情和神聖的宗教都無法拯救主人公

《詩》:寫詩的主人公發現了親人的深重罪孽

《燃燒》:海美在夕陽下的謝幕演出

可是這一次在這個殘酷的故事中,李滄東還是保留了一點溫情,那就是宗秀還在寫他熱愛的小說,他還沒有徹底低頭。

即使沒有出路,也要從容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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