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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菊,李宇春,以及「該死的」楊超越

我可能是互聯網最後一個仍然不看好王菊的人。

早一點的時候,所有時髦的,或者希望自己看上去時髦一些的自媒體都在聊一個可以讓自己顯得很時髦的話題——王菊。無數人宣布自己對這個互聯網熱點負責,有關無關的人一定要給你分析出一這個熱點背後的原因甚至還要付費才能看他不著調分析,最不濟的都也會在網上四處搜羅一下,整理一個王菊粉絲與眾不同的「不爭不吵改寫飯圈規矩的佛系追星」事件簿出來,而此時,我正在被這些「不爭不吵佛系追星」的人追著罵——當然我並不是因為被追著罵了一通就不看好王菊的,而恰恰是我不看好王菊導致了我被這群人罵。

那條導致我被「佛系追星」們罵的微博是這樣的:

這條微博我個人感覺用詞非常溫和,跟那條「王菊又丑又黑,追你媽」的微博比簡直是溫和至極,並沒有辱罵王菊,而是說了一下我對所謂的「陶淵明」現象的感覺,但與那條直接開罵王菊黑丑被輪番順口溜「你不氣我不氣」命運不同,我收到的全是各種夾雜著「淋語」、字母縮寫、表情包的直接攻擊——當別人用黑丑攻擊你的「偶像」時你在把它輕鬆地玩成梗,而一旦別人說到你立即用最普通的方式開罵,這讓我更確定,所謂的「陶淵明」與孫笑川的「嗨粉」並沒有什麼區別。

王菊,或者孫笑川

在自稱「陶淵明」的王菊粉絲「改寫飯圈」之前,上一個「改寫飯圈」的,恰好就是孫笑川的「嗨粉」,一張偽造的孫笑川宣布對「激光筆照蔡徐坤」事件負責的截圖讓這個電競主播成為了演藝圈綜藝粉絲討伐的對象,而「嗨粉」混入粉絲群誘導粉絲用孫笑川的口頭禪「NMSL」攻擊自己的偶像的事件讓這個原本小眾的亞文化群體一下從小眾衝到了大眾視野。

熟悉嗨粉文化的人告訴我,「嗨粉」其實就是「黑粉」的諧音,重點不在「粉」而在「嗨」,這群找樂子玩梗的人與其他粉絲不同的地方在於他們並不會把自己粉的人當做偶像而是梗本身,永遠不怕把孫笑川或者其他被他們玩梗的人玩壞,他們是互聯網的破壞者,自發厭惡偶像文化,致力解構一切被粉絲捧得高高在上的「偶像」,他們的關注點更多的在「梗」、在樂趣、在自己,這個亞文化群體在這一點上,與所謂的「陶淵明」非常相像,在我的觀察里,所謂的「王菊爆火」其實是一個被誤解的現象,真正的現象是「王菊梗爆火」,這一點和當時被罵的「始作俑者」雖然是孫笑川,但真正火起來的其實是「嗨粉文化」一樣。

而且非常巧合的是,兩人的微博在漲粉程度上也非常相似,孫笑川的微博在「激光筆事件」後,從10萬漲到了40萬,而王菊現在的微博粉絲數量在50萬,相對上過熱搜的身份來說,這個「投資回報率」顯得略低,與她在官方投票榜位置比也有些詭異(與王菊在目前的投票榜上接近的兩位創造101選手吳宣儀和孟美岐的微博粉絲數量目前都在百萬級)

安排上了」是嗨粉另外一個口頭禪,而在網上他們也經常把孫笑川「安排」的明明白白,只要有壞事,必定安排到孫笑川的頭上,打奶奶、偷飯卡、被騙八千塊……在種種真真假假的梗中間,真實的孫笑川變得一點都不重要,孫笑川成了一個順應嗨粉需要的、會用雙截棍打奶奶、偷別人飯卡大吃大喝的人。讓一個人擁有他本身可能沒有的屬性,然後去玩這些屬性,「陶淵明」在這一點上做的並不比嗨粉遜色,只不過在王菊梗的消費者口中,王菊不是孫笑川這種「壞事做盡」的走向,而是走上了另外一個捧殺的方向,在這些人的「安排」下,王菊同時具有了LGBT親和、獨立、審美顛覆者、偶像文化改寫者等諸多身份,甚至賦予她「女權」的屬性,其中「女權」著實把我驚了,我第一次知道選秀選手同時具有女權領袖的身份,演藝選秀甚至變成演藝選舉。

孫笑川創立了自己的潮牌,紅了以後被國內直播平台請去作秀,官方製作了一套孫笑川表情包來造勢;被捧紅之後的王菊也受到了來自時尚界的關注,只不過,在那些硬照中間,還是她的表情包。

事件後的孫笑川在接受採訪時說「李毅吧屬於李毅嗎?」、「人人都罵孫笑川,人人都是孫笑川」,而在最近的視頻中,被問到怎麼看別人說她的粉絲都是跟風的時候,王菊說:「就算是跟風,那也是無法抗拒的時尚颶風!」

亞文化,或者獵奇

儘管「陶淵明」們一再強調自己被如何被王菊的人格所吸引,同性戀這個亞文化群體都是這個現象所繞不開的一個部分,我在無數與我爭執的人(大部分是女孩子)的微博翻出了大量她們在「陶淵明」群截圖的內容,在截圖的配文和評論里用各種新奇的辭彙描述自己對男同性戀這個亞文化群體的獵奇。

不少人將王菊為自己拉票的這段拉票演講當做王菊「逆風翻盤」的標誌,這場我有看,但很不幸的是,在看這場之前,我剛剛看完羅永浩的發布會。

很不巧的「重新定義」,讓我懷疑重新定義是不是真的能讓人熱血沸騰起來。

相比語言的煽動力,我更願意相信人類不安分的獵奇心,暗網、神秘事件、亞文化群體……互聯網獵奇亘古不變的主題,其中又以亞文化群體最經久不衰,得益於同性戀群體旺盛的創造力和輻射能力,同性戀群體所製造的流行又遠大於其他亞文化群體。而王菊無論名字還是風格都與同性戀文化里的「歐美撕逼表情包」等一拍即合,於是大量的流行語、順口溜、截圖開始出現,形成了一個現象。

「陶淵明」形成了一種亞文化,而這種亞文化的出現很大程度上是出於人們對於同性戀亞文化的獵奇,這還是非常有趣的。只不過,基於玩梗或者亞文化層面,王菊最大的對手可能不會是其他女孩,而是不久後即將出現在選秀綜藝上的亞文化領袖Giao哥

對於喜歡玩梗或者獵奇亞文化的人來說,「人」或者「Icon」是不存在的,沒有永遠粉的人,只有不斷出新的梗。來自河南許昌的Giao哥去年開始從快手平台被諸多「土味」愛好者發現,「以給我里giao giao!」的標誌性叫聲迅速洗腦式傳播,Giao梗不僅輻射到「土味」愛好者的群體里,連嗨粉這種群體都有所波及,儘管嘻哈選秀節目究竟會讓Giao哥站到最後還是像101消費3shine組合一樣一輪游一下還是未知,但作為一個新的梗和下一個新鮮的值得獵奇的亞文化,這都可能會是上一個梗面對的最大威脅。

李宇春,或者別人

當然也有人不認為王菊或者王菊梗只會是一個梗,而會是歷盡獵奇和消費洗禮之後成為一個真正的藝人,就像李宇春。

那我們就聊下李宇春。

可能很多人對十幾年前的事情沒什麼印象了,2005的李宇春為什麼今天被拿出來和現在的選秀選手比,其實你真的用2005和現在對比,會發現是沒有任何可比性的。

最沒有可比性的,李宇春在參加超女的時候,是壓倒性的被愛被支持而不是「逆風翻盤」,彼時還有「海選」,所有可以被戲謔和消費的都在海選階段被消費完了,站在真正舞台上的,都是大家去支持和愛的,當時的互聯網遠沒有發達到這個程度,也沒有所謂飯圈一說,只不過同學間會互相問一下你支持誰,也不會有人覺得愛誰給誰投票就表示了什麼,人們不會覺得「玉米」這個身份能表示「我是什麼樣的人」只是表示自己是個支持者、投票者,而不是說「我在用我的支持表達我是個怎樣的人」

真正具有偶像氣場的人,愛他你就是說不出理由的,找理由或者上升到某種層面只能說明你想說服自己,說明你想將其確立為偶像的人沒有說服你。

2005年的時候,選秀的素人們唱著愛真的需要勇氣,李宇春唱的是什麼,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他,conrazon de melao,在選歌品位上結實的衝擊了一下還沒怎麼被衝擊過的電視觀眾,而當時「唱功等於嗓門高」的審美還沒確立,人們接受女中音,並且欣賞女中音。這是在業務水平和審美層面。在觀眾層面上,當時的觀眾對於「努力」這個設定並不買單,人們喜歡天才和橫空出世的厲害的人,而不是走到公眾視野之後再去努力,去看你努力,「養成」這種欣賞習慣在當時沒有市場,你應該努力,但必須是在你走到我們面前之前,你進入公眾視野,必須準備好,當時的十強也全是「準備好」的。

當時的電視和互聯網打了一個巧妙的時間差,李宇春開始被惡搞的時候,距離她的形象樹立和成名已經有段時間,之後互聯網才開始去消費她,每個成名的人都需要一點天時地利,可能這就是李宇春的天時地利,如果是現在,互聯網與電視已經同步的時代,消費和戲謔與真正的支持和愛界限模糊的時候是否還會造就那個時代的李宇春已經不好說了。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李宇春是絕對不會「接梗」的。

互聯網,特別是社交媒體火爆以後,藝人們非常聰明的學會了互聯網的規則,自黑或者接梗玩的不亦樂乎,迅速和大眾打成一片換來更多的流量和曝光,藝人開始「真性情」和「接地氣」。而在我的記憶里,李宇春從來沒有去接過互聯網黑她的那些梗,並且用所謂的「高情商」去化解掉,來換幾聲喝彩。

互聯網讓藝人開始「不破不立」,紛紛砸碎桎梏給自己加一個新的人設,而總有笨拙的人在堅持著,Tanya「小肚雞腸」的生氣網友編排她「歌壇甄嬛」,不想自己的努力和作品被這個一個稱號喧賓奪主,她不會不知道一個這樣的稱號會幫自己做多大的話題。

至少,我們在討論起李宇春的時候,自始至終都是在時尚和流行文化的範疇去討論,而不是去討論一個時尚的、流行的、亞文化。

以及,當年我用黑白屏手機投的是04號紀敏佳。

「該死的」楊超越

和王菊一樣,擁有社交媒體上超高話題度的另外一個選手就是楊超越了,只不過和王菊的不同,那些提到楊超越的基本都是這樣:

楊超越屬於我特別不喜歡的一個選手,長得好看,毫無業務能力,整個人就是一個被時勢推到台前的笨人,我看到她就一個感覺「不是吃這碗飯的人」,但也僅限於此,我至今不明白為什麼她要被如此惡毒的辱罵。

創造101的觀眾們在用王菊的「女權」把我驚嚇到了一次之後,在楊超越這裡又用道德審判和勞模評判標準把我又嚇了一次,我非常不明白綜藝選秀這種「奶頭樂」級別的娛樂咋突然被上升到這麼高。

儘管在我看來,如果完全不考慮舞台表現能力只看故事的話,楊超越這樣一個來自農村單親家庭,自己奔赴大城市打工,偶然接觸到娛樂行業並投身其中最終站上大舞台的故事還蠻有勵志成分的,但很不幸的是,楊超越卻完全無法沾到這個故事的光。

時勢推笨人,不是笨人的錯。

在某種程度上我又非常理解楊超越的笨, 在之前接觸直播行業的時候,直播平台的朋友就告訴了我一個事實:大部分的女孩在做直播的時候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與表演或者娛樂產業有任何關係,就是做份工,賺個錢。而在接觸直播平台的時候我還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直播用戶除了有「養成」心理之外還有一種人是絕對「反養成」的,他們拒絕自己的主播在演出上出現成熟和進步,一旦直播出現「套路」他們立即離開這個直播間,去尋找下一個「素人」,這就要求主播保持「必要的笨」。

互聯網向這些年輕女孩敞開了門,然後把殘忍的一面偷偷的呈現出來。熱度、話題、技能、演藝……有人學會了方法,有人憑藉本能生存,被巨大的力量控制,成為話題或者祭品。

在楊超越成為絕對的Diss話題之前,上一個「挨罵C位」的朱天天離開了這個選秀節目,她的微博ID加上了網友給她起的黑稱「pdd」(pig day day),並且開始和那些有輿論製造能力的網友互動,她還在自己的微博上傳了她的彈唱作品,這首「沒有名字的歌」非常清新而簡單,鏡頭裡她也像歌聲一樣帶著青澀和誠懇,這首歌總是讓我想到蔡依林的《我》,彼時蔡依林受到的辱罵甚至多於讚美,「淋語」橫行,她用「哪個我是真,哪個是假」還原了剛出道時被大眾所喜愛的「當年那女孩」,朱天天的彈唱則讓大家看到聚光燈和劇本之外,原來那個可以把人嚇哭的女孩是這樣。而楊超越的劇本,又寫到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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