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駱駝祥子」

「計程車！」

從關渡碼頭下來，怎麼也招不到計程車。十字路口不是左轉，就是右轉，沒直行的。好容易竄過一輛開在中間車道的，開出好遠勉強停在路邊。

一上車，司機就問：「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們從淡水河關渡碼頭下來呀，這裡的車不是左轉就是右轉了。」

司機：「因為直行過去，是直接去台北的高架橋，是封閉路，沒有生意，所以沒空車會向這個方向去開。」

我們：「還以為這個時間點，計程車都在交班呢。」

司機：「你講的那種，一輛車兩個司機，每人12小時對吧。我給你講情況不全是那樣。」接著司機給我們講了台灣計程車的三階段，以下為第一人稱敘述。

一、租車

開計程車，這個特殊執照是需要警方認可的。以前，你要到車行去租車才能開。一輛車，兩個人開，每人每天交租金500元（台幣），每人一個月就是一萬五。當時一輛車才30萬而已。

二、租車牌

那我自己買一輛車，可不可以當做自己的計程車呢？後來是可以自己買車、到車行去租車牌照，這個時候拍照的租金就便宜多了，一個月1400元。一開始還要先付押金，押金很多。

三、個人車行

那你剛剛問，自己能不能開車行呢？後來改成，你自己有車、掛靠在車行下面，繳靠行費6年之後，如果沒有什麼重大的事故或者違規，你就可以自己單獨算一個車行，車行裡面就你這一輛車。把名字噴塗在車上，不用再繳靠行費，這就是熬出來了。這輛車，夫妻、父子都可以開。

解釋了這三個階段。司機說：「所以我不用去交班，我今天想出來開，就出來開。不想開，我就在家裡歇著。因為我不用交靠行費和租車費嘛。不像是以前，交班的時候，遇到遠途的，只好忍痛割愛，不拉。或者你去交班領車，前一個班遇到什麼客人，他還沒到。」

「六年，時間也不算太長。」

「是啊，車中無甲子嘛。一晃也快，從有頭髮開到沒頭髮。」司機摸了一把頭，笑起來。

我們：「那要是想開有好多車子的車行呢？」

司機：「那個幾乎沒辦法啦。」

聽說我們從北京來。司機說，他也去過北京，「從天安門穿堂過，兩個小時。」他說當時去山東淄博拍《孔子傳》，當場記，那時還沒有兩岸直航，要從香港轉機，「我們坐的港龍航空。」

算起來，至少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兒了。

「有讀者反映，你最近寫字兒太多，畫畫兒越來越糊弄事兒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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