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鳴專欄：光輝歲月
文/健康中國2030品牌計劃聯合發起人、健康中國指數研究院院長 汪楊明
又是一年高考季，不由回想起曾經有所感悟的一些物理學上的知識點。
熱力學第一定律告訴我們能量守恆，第二定律告訴我們熱傳遞是單向的，就物質世界來講，基本上就是水往低處流，隨著時間的流逝，萬物逐漸衰落，湮沒於滾滾紅塵。
看透這一層的人說：世外人，法無定法，然後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猶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如果站在觀察者的角度，稍微用心就會發現類似的遺憾比比皆是，因為工作關係，舉兩個相關的例子：記者曾經被冠之以無冕之王的稱號，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但慢慢地就衰敗成了媒體狗；醫生同樣是白衣天使，臨危受命，救死扶傷，卻也被現實裹挾，面臨著跌落凡塵的風險。
逝者如斯乎，不舍晝夜，非人力可為。前段時間去看《復仇者聯盟3》，電影尾聲滅霸終於集齊了六顆原石，彈指之間，慢鏡頭下一個個超級英雄隨風而逝，悲歌響起，一切仿如現實的隱喻。正如Beyond的《光輝歲月》中所唱的那樣：年月把擁有變做失去，疲倦的雙眼帶著期望，今天只有殘留的軀殼。媒體與醫療，曾經自帶光環的兩個行業，如今還能重煥光彩迎接光輝歲月嗎？
一陰一陽之謂道，正因為衰敗是萬物的本相，所以有了另半句話：人往高處走。人天性追逐美好，更希望儘可能地延緩美好衰敗的過程。天理與人慾，恰似東風與西風，日月兩盞燈，天地一台戲，世人演千年，誰解其中意？
凱特·湯普森在《通往未來的門》里說有什麼樣的人性，就一定會決定什麼樣的人生；有什麼樣的未來，就一定會要求什麼樣的付出；有什麼樣的選擇，就一定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是的，如果這個世界如流水，註定會是劣幣驅逐良幣的，那麼，追逐天性中的美好，選擇成為良幣必然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美好讓人內心愉悅，但是需要成本。耗散結構理論告訴我們非平衡是有序之源，翻譯過來就是，為了避免衰敗，我們甚至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構建秩序從來不易，如果沒有新的強大的能量供給，決不可能產生新的更高層次的有序狀態，使無序重新趨向有序。每一枚良幣，都要經過烈火的考驗，猶如苦役的縴夫，肌肉緊繃，腿如磐石，在危急的時刻，口喊著號子，百力出於一孔，才可能逆水行舟、船過險灘！
無冕之王的衰敗，不在於新舊媒體的更替，根本原因可能是立足點錯了，現代媒體打著報道真相的旗幟，殊不知以人的局限，斷無法看清真相，因此在盲人摸象的爭吵中落得一地雞毛，以真相來建立公信力是緣木求魚。白衣天使的隕落是類似的問題，疾病猶如基因中與生俱來的弱點，一體兩面，現代醫學的窘境常常是什麼高科技都用上了，錢花完了，人也沒了。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有很多事情往結果看，幻滅都是唯一的答案，所以看透者一朝看破紅塵，他朝不入俗世門。
近代詩人臧克家說人生永遠追逐著幻光，但誰把幻光看作幻光，誰便沉入無邊的苦海。沒有人甘願自沉苦海，就如潛意識裡人總選擇往高處走一樣，源於工作中的思考，對於媒體，我想說通過程序公平可能是建立媒體公信力的新的道路，對於醫療，近年來整個政策導向從關注疾病調整到關注健康，無疑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實事求是的一個明智之舉。
我把幻光比作一現的曇花，雖然短暫，但卻是真實的存在，又或者羅曼·羅蘭所描述的英雄主義，那就是認清了生活的真相之後依然熱愛生活。曇花一現為韋陀，這般情願何有錯，明知曇花只是剎那的驚艷，但對光輝歲月的追求卻支撐著一代又一代人前赴後繼、百折不撓。正如高考對於每一個學子，倘若若干年後回眸這一個六月，我們會發現並非最終的結果賦予過程以意義，那段挑燈夜讀的過程就是光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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