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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棄的糟糠之妻

被遺棄的糟糠之妻

文/京祺

錢偉和王娟結婚那會兒,錢偉二十歲,王娟十九歲。

聽老人說,那個年代的人沒什麼談情說愛的概念,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紀,經媒人一撮合,這婚事也就成了。

錢偉和王娟算是相親認識的,雖然沒什麼感情基礎,但日子過得也還湊合。

錢偉是個正經老實人,每天下田種地,回家就照料家中的小型養雞場,日子充實忙碌。而王娟呢,是個典型的農村家庭婦女,每日操持家務,燒火做飯,閑來無趣的時候跟隔壁的張嬸嘮嘮村裡的八卦,日子過得也還舒心。

一晃十個年頭過去了,錢偉和王娟的兒子已經九歲,而這一年,錢偉也不知道走了哪門子的狗屎運,忽然的某一天,城裡來了個富商找到了錢偉,說是看好了錢偉家裡那片地上的人蔘,想要做長期收購的合作。

錢偉應下了,而這合作一達成,錢偉家也就跟著來了財。

不過短短几年時間,錢偉家的地越擴越大,他專門做人蔘種植的業務,長期跟城裡的富商合作,甚至於,後期直接做成了自己的人蔘產品。

錢偉發了財,生活水平自然也就提升了上去,而借著兒子上初中的由子,錢偉一家搬去了城裡。

錢偉在城裡買了大房子,把爸媽以及王娟都接了過去,而借著當時人蔘產品盛行的風頭,錢偉開了自己的公司。

錢偉的公司越做越大,錢也越賺越多,漸漸地,他開始跟很多的上流人士接觸,整個人的層次也被動的提升了一個等級。

因為圈子層次的改變,錢偉不得不拋掉以往樸素老舊的襯衫、牛仔褲,他開始試著西裝革履,把自己收拾的乾淨利落。

當然,給錢偉搭配衣服的這種事,只能交給王娟來做,可王娟也不懂上層人士的衣品和潮流,她只能靠著感覺隨意去搭配,她想著,只要衣服的顏色全部統一,那就不會出問題了。

這天夜裡,錢偉照舊開完會回家,進屋的時候,家裡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睡了,唯獨除了沙發上還在等錢偉歸來的王娟。

錢偉進屋的時候,他站到了熟睡的王娟身邊,他隨手就把公文包摔在了王娟的身上,氣憤道:「你還有臉睡呢?」

王娟被嚇醒,她瞪大著眼,跟著嘶吼了一句:「你要嚇死老娘啊!進屋就抽風,在外面踩屎了你!」

錢偉氣憤的將身上的外套脫掉:「你一天天的還能做好什麼!除了做飯收拾家務,你屁用都不是!」

王娟不服氣的跟著喊了過去:「你吃火藥了啊你!喝多了出去耍酒瘋去!」

錢偉指著沙發上的西服外套,說道:「我平時給你的錢你都弄哪去了?是不是都讓你給你爸媽了?我讓你給我買件帶牌子的好衣服,你給我買的是什麼東西!」

王娟看了一眼沙發上的西服:「西服啊,還能是什麼東西。」

錢偉用力的抓起了衣服的衣領,甩著手臂說:「西服?這麼大的假logo你看不到啊!你買個假東西給我,你故意讓我再外面丟人嗎?」

王娟愣了愣,「什麼樓夠了?你說什麼呢!」

聽了此話,錢偉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跟你真沒法交流!」

錢偉賭氣回房間以後,王娟坐在沙發上,看著手邊的西服,而從頭到尾,她都沒明白錢偉說的那句「logo」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娟不知道,她買給王偉的這件西服,其實是個假牌子,因為她壓根就不清楚,這個牌子的正品到底要去哪裡賣。她當了十多年的農村家庭主婦,她哪裡知道外面世界的那些花花牌子,更別提奢侈品這個概念,甚至連眼下這件價值五百塊的高仿奢侈品西裝,她都覺得貴。

王娟並不知曉自己其實是買了假貨,而外面那些動輒一件幾萬十幾萬的西服,她更是想都不敢想,即便,他們家是買的起那些奢侈品的。

夫妻倆冷戰的第二天,錢偉一大早就出了門,臨著出門前,王娟持著炒菜的鏟勺,站到了客廳喊道:「你不吃飯了?不吃飯就去上班?」

錢偉隨意的應付了一句:「公司有食堂,做的花樣比你多多了。」

說完,錢偉就出了門,王娟站在原地望了好一會兒,嘴裡罵罵咧咧的抱怨了一句:「什麼狗東西。」

這一餐早飯吃過以後,王娟的兒子錢楓匆匆忙忙的就準備出門上學,而臨著出門前,他一邊換鞋,一邊對王娟喊道:「媽!你下周能給我換台蘋果電腦嗎?同學都用蘋果的,就我還是兩年前的破電腦,我說我家裡有錢,他們還都不信,說我是騙他們。」

王娟一邊擦著手一邊往客廳走:「你管那些死崽子說什麼,你那電腦還能用,將就用一段時間吧,等壞了媽再給你買!」

錢楓嘆了口氣:「算了,我找爸要吧。」

錢楓出門以後,王娟即刻就給錢偉發了簡訊:「你兒子又要管你要錢了啊,你別亂給,要是亂給,我連著你們爺倆一起揍!」

可信息發送了出去以後,王娟很久都沒有收到回信。

王娟默默嘆了口氣,但什麼也沒說。

錢偉的公司上市的那段日子,王娟連續一周都沒見到錢偉的人影,她想著錢偉是因為工作忙,也就沒在意,畢竟從搬來城裡以後,錢偉經常夜不歸宿。

而周五的這天,王娟早早的收到了錢偉發來的消息,錢偉說晚上應該會回家吃飯,王娟很興奮,因為這天剛好是兒子錢楓的生日,本來她是準備她和兒子兩個人簡單過一下的,但錢楓要回來,那就是一家團圓了。

整個下午,王娟都在忙碌著晚上的晚飯,等著兒子即將放學回家時,她又去樓下的蛋糕店,買了一個小蛋糕,再回家的時候,兒子錢楓已經回來了。

王娟一進屋,錢楓就特興奮的沖了上來:「媽,今年什麼禮物?總該給我換個電腦了吧?」

王娟瞪了他一眼:「你那個電腦不是還沒壞么,今年的生日禮物,我給你買了很多名著,你沒事多看看書,別老抱著電腦打遊戲。」

錢楓掃興的回了房間,而一直到開飯前,他都沒再出來。

晚上錢偉回家的時候,錢偉的手裡提著一個禮物盒子,而晚上開飯時,王娟去錢楓的房間門口敲了幾次門,錢楓都賭氣不開。

王娟沒辦法,就讓錢偉去開,錢偉只是叩了兩下門,接著說道:「你何阿姨給你買了禮物,好像是台電腦。」

這時,房間門一下就被打開了,錢楓眼睛發亮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真的假的?」

錢偉指了指沙發的方向:「你自己去看。」

錢楓拿到禮物的時候,整個人都興奮了,而飯桌上,王娟不太樂意的說:「你讓小何破費什麼,她不過是你的秘書,你讓人家買那麼貴的禮物!」

錢偉沒說話,低著頭吃飯,似乎並不想理會王娟。

兒子的生日過完,隔天上午,錢楓就又出差了,這次他沒和王娟說,也沒用王娟收拾行李,而是自己一個人早早的出發。

清晨,當王娟看到床邊空了人的時候,她立馬就給錢偉打了電話,但錢偉沒接,只回了消息,說在開會。

王娟給他發送著信息說:「你出差怎麼不說一聲?我好給你準備一些備用藥物啊!」

錢偉簡單的回復:「不用,你弄那些都沒用。」

看了這信息內容,王娟只是默默地嘆了口氣,好似,她已經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也漸漸適應了,時間將她和錢偉的距離越拉越遠。

錢偉出差的那兩周時間裡,他們兩人只打過三通電話,電話的內容還是關於老人的身體健康,而後便再無其他了。

錢偉不在的日子裡,王娟盡心儘力的照顧著錢偉的父親,因為錢偉的母親早在兩年前去世,而父親也一直因為肝癌而住院治療。

不幸的是,在錢偉出差回國的當天,他的父親因為沒能抵過病情的折磨,離開了人世。

錢偉的父親去世了,全家人都陷入了沉重當中,而這樣的日子大概持續了半個多月以後,突然地一天,王娟接到了一個噩耗。

錢偉要離婚。

錢偉出軌了,出軌的對象正是跟了錢偉五年多的秘書小何,而錢偉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提出離婚,也是因為父親去世後,他也就不用再有什麼顧慮了。

王娟在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她自然是承受不住,但她心裡也清楚,錢偉和秘書小何,其實一直都是有問題的,可她懷疑的這些年,她從未提過此事。

因為她知道,時間和物質早已將她和錢偉變成了兩種層次的人,或者說得自卑一些,王娟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現在的錢偉,她和錢偉之所以能一直支撐到現在,除了她對錢偉的感情之外,就是兒子的存在了。

所以,當錢偉提出離婚的那天,王娟並沒有發瘋,也沒有拒絕,她說她需要一點時間考慮,考慮清楚了以後,她會給出答覆。

而錢偉也沒有虧待王娟,他說夫妻多年不易,他會給王娟一筆足夠的賠償金,讓她能安穩的度過下半生,不受苦難。

可錢偉哪裡知道,王娟骨子裡就是一個知足常樂的農村婦人,她在乎的不是錢,而是一個安穩的家。

但這個家現在已經不在,她也就找不到存在的意義了。

當錢偉把提前準備好的五千萬打給王娟以後,第二天,王娟就失蹤了,沒有人知道王娟去了哪裡,也沒人知道,王娟什麼時候會再回來。

而失去王娟的錢偉和錢楓,徹底慌亂了生活的步伐,他們沒辦法好好吃飯,沒辦法照料自己的生活,一切都變得一團糟。

錢偉無奈下,只好把秘書小何接回了家,可小何來到家裡的那天,直接就被兒子錢楓給打了出去。

這個家徹底的混亂不堪了,錢偉和兒子互相對立,秘書小何則跟錢偉哭訴鬧著情緒,而錢楓因為母親的離去而無法安心學習,趕在馬上高考的這一個月,成績一落再落。

就這樣,錢楓和錢偉的糟糕日子日復一日,兒子埋怨父親的出軌叛變,父親愁苦兒子的記恨和不理解,而小何因為錢偉的遲遲不離婚,三番五次的跟他吵架鬧矛盾。

有時候錢偉甚至會想,當初王娟在的時候,日子過得其實也還挺好,起碼王娟不會鬧,而他在外面的生活,照樣瀟洒自由。

錢偉曾試圖報警尋找王娟的下落,可不論用了什麼樣的方式,王娟都是杳無音信。

時間大概就這樣過去了整整半年,錢楓因為高考成績不理想,復讀了一年;而錢偉因為和兒子有矛盾,被迫搬出了家門,日日休憩在公司旁側的酒店;而小何因為受不了公司員工的聲討和譴責,被迫辭去了工作,開始在錢偉的身邊照料他的生活。

可誰都知道,戀愛的初期總是美好,而當愛情落到了生活中的實質時,那些柴米油鹽的瑣碎,就接二連三的顯現了出來。

錢偉漸漸發覺,其實女人和女人也沒什麼不同,當初他以為小何是一個懂事高情商又獨立的女人,可同居接觸過以後,也並沒有多麼的令人嚮往,甚至還充滿了銅臭味。

如果說小何和王娟有什麼不同,那大概就是,小何比王娟年輕了一點,說的髒話少了一點;但如果談起夫妻間的理解,小何永遠比不上王娟。

小何對錢偉的愛,是建立在物質基礎上的迎合;而王娟對錢偉的愛,是無條件的付出。小何雖然懂得錢偉的喜好,但王娟更懂得,如何讓錢偉舒心。

王娟消失的這半年多的時間裡,錢偉漸漸看清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他想把王娟找回來,可面對毫無訊息的王娟,他根本無從下手。

就當他準備再次報警求助警方的時候,這天下午,錢偉在自家的小區門口,看到了王娟的身影。

起初,他以為是自己看走了眼,但愣神好久之後,他才確認,小區門口那個從寶馬車上走下來的窈窕女人,就是王娟。

王娟變了,她買了車,也學了車,她瘦了,會穿衣打扮了,雖然沒整容,但整個人的氣質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錢偉在朝著王娟走去的時候,王娟就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他,他們兩人面對面的一刻,互相凝視了很久。

驀然間,他們兩人異口同聲。

錢偉:「你回來了。」

王娟:「我是回來離婚的。」

眼前,當錢偉聽到王娟開口講話的時候,他有點不相信,以前那個滿嘴鄉下音的王娟,竟然也講起了普通話,而以前那個總說女人打扮就是犯騷的王娟,如今竟成了嫵媚姿色的女人。

錢偉定神的那一刻,王娟開口道:「你應該找了我很久吧?我聽我媽說了,你還報了警,不過我讓我媽幫我保密了。」

錢偉磕磕巴巴:「你沒事就好。」

王娟低頭笑笑:「我沒事,我只是拿著你的錢,出去轉了一圈,看了看你走過的世界,嘗了嘗你吃過的美味,挺好的,這半年下來,我感覺挺開心的。」王娟抬起頭,「你以前常跟我說,生意人,做事要精明,做人要大度,所以我一直想著,如果有一天咱們兩個鬧了矛盾,我可千萬要大度,要不,也不配做你的妻子。所以我當初不辭而別的走了,一是怕你看到我太潑婦的那一面,二是不想把自己搞的太難收場。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脾氣大,嘴巴毒,遇到點事就喜歡罵人,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所以我想了想,我應該自己離開一段時間,我自己考慮清楚了,也就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王娟深吸了一口氣:「這半年,我拿著你的錢,做了不少奢侈的事,也認識了不少有意思的人,我也沒想到,原來走出家庭那個牢籠的我,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改變。挺好的,一次離婚,算是讓我重生了。」

眼前,當錢偉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他不自覺地,眼角含了淚,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甚至連道歉,都不知道應該從何下口。

王娟忽然朝著錢偉邁進了一步,她抱了抱錢偉的身子,低聲說:「我是大方的回來跟你告別的,不過我還是想懇求你,能不能把兒子的撫養權給我?你有小何,你可以再生,但我以後可能不會再結婚了,我想要兒子。」

而這時,錢偉忽然抱住了王娟的身子,他用力的將王娟擁在自己的懷中,嘴裡呢喃:「對不起……我們不離婚好嗎?對不起……」

可這一刻,王娟卻搖了頭:「我用了半年時間說服自己同意離婚,我已經沒力氣再去說服自己不要離婚了,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把孩子給我吧,好嗎?」

這一刻,錢偉真切的體會到了王娟心裡的決絕,他是想繼續懇求的,可這時,不知從哪裡跑過來的錢楓,忽然衝到了王娟的身邊。

錢楓拉住了王娟的手,哭的梨花帶雨:「媽,我跟你走!是爸對不起你,我跟你走,我們不要他了!以前是我不好總惹你生氣,我以後改,你別走了,行嗎?」

錢楓出現的一刻,王娟的眼眶濕潤了,而錢偉突然什麼都不顧的跪在了王娟的面前,乞求道:「給我一次機會行嗎?起碼讓我證明,我是真的醒悟了,以後我會好好對你,我的一切都給你,讓你和孩子衣食無憂,行嗎?」

王娟伸手拉過了兒子錢楓的手臂,她抹掉了眼角的淚水,看著錢偉說道:「這世上沒有後悔葯可以吃,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錢偉,我承認當初的我的確是配不上你,但你奮力向前沖的時候,你也沒有想著帶著我一起跑,我就像那個守在大樹邊的兔子,我看著你一點一點壯大,也看著自己一點一點衰老,後來我明白,大樹能遮陰,但不能管飽,而想好好地活著,只能自己出去覓食。這個道理,是你教會我的,而我也照做了,現在……我也不想靠著誰去生活了,自食其力的日子,其實也挺好的。」

說完,王娟拉著兒子的手腕繞開了錢偉,她低聲道:「我回去收拾一下自己行李,離婚手續這幾天盡量辦好,我現在也可以自己賺錢了,既然兒子想跟我,那正好如了我的願。」

王娟帶著兒子一起離開時,錢偉就死死地跪在原地沉默,他對著眼前的泥沙發獃,同樣也沉思著。

眼下,天色漸漸入了黃昏,染了色的天空映襯著絲絲血紅,錢偉抬頭望了望天,他知道,天馬上要入黑了,而他要在天黑之前,挽留住自己的婚姻;即便他知道,距離天黑只剩下兩個小時的時間,可幸好,明天天會亮,而後天、大後天,他依舊能守在王娟的身邊。

懺悔的路很漫長,但他總能走到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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