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去世我老做噩夢,朋友帶女友借宿我愣住:死去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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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日江山又小雪。
我懷揣著暖爐坐在炭火前煮酒,熱氣四溢的兩壇桃花醉是我對這個冬季最後的眷戀,微抿上兩口,渾身的惡寒就能瞬間消散了去。
十九匆忙跑進酒館的時候帶進一身風雪,他毫不客氣地端起酒來就是一通牛飲。
「一口二兩,謝謝。」我翻了翻眼皮,對他沒大沒小的舉動十分不滿。
「安老闆,我還沒見過哪家酒館不給夥計發工錢,還要往上繳錢的。」十九放下酒罈一臉委屈。
「你還知道自己是夥計,哪傢伙計敢從老闆手下搶酒喝了?」
十九知道我釀桃花醉煞費苦心,認錯道:「安老闆,安大哥,安爺爺,我錯了,明年釀酒的桃花我包了,給你賠禮還不行?」
我聽他語氣誠懇,這才應下。
要知道此地名為虛妄之城,處於一派荒蕪鬼域,根本不可能長出桃花,每年春天我都要拜託熟人輾轉幾輪才能從人界捎帶些用來釀酒,因此每小壇酒都是我的心頭肉。
正當我暢想若是虛妄城內開滿桃花是什麼景象之時,十九走過來拽了拽我的錦袍,「老闆,有人來了。」
我往門口看過去,外面果然影影綽綽立了個身影。
看樣子是個年輕姑娘,身姿窈窕,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猶豫半天不肯入內。
我察覺到她周遭瀰漫出些異常氣息,絕非凡人之軀。
「姑娘,外面風雪頗冷,不如進來烤會兒火?」
十九聽我的語氣帶了不同於以往的溫柔,立即十分鄙夷地瞥了我一眼。
那人聽聞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邁開步子進了酒館。
果然是個膚若凝脂、容貌秀麗的美人,「請問,您是安大人嗎?」美人說話的語調卻是冷冷冰冰的。
並且距離一近那種氣息變得愈加明顯,該是個妖物。
我不動聲色答道:「在下聿安,酒館老闆,也是守城人。」
守城,守的自然是虛妄之城。
這酒館不僅是一望無際的混沌荒蕪中綠洲般的存在,也是城內的唯一入口。
而我日日在此等候想要入城的人來,若是他們已拋卻紅塵往事,了斷前世殘念,即可入城生活。如若不然,便要繼續遊盪在虛空境內,尋求一個去處。
已經入城的人若想離開,只需在城牆上刻下自己名字,自會有人安排。
「安大人,可否讓我入城?」美人眸光微閃,望著我問。
我微笑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放下前塵舊事,便可入虛妄之城。」
2
「那些事我早就全忘了。」美人的語氣終於有了一絲起伏,又被她壓抑下來。
我看出她臉色有異,「那你為何還戴著那個鐲子?」
美人身形微僵,她沉吟許久,還是挽上袖口,抬起熒白手臂,手腕上那個細緻精美的紅玉鐲子展露無餘。
幸而十九方才就進城辦事去了,不然這會兒看見美人在我面前露出花白胳膊定要大驚小怪。
「安大人,您能幫我把它取下來嗎?」
我搖搖頭,「這鐲子被人施過咒術,強行取下你會立刻魂飛魄散。」
說到這兒,我頓了頓,「你應該十分清楚這點吧,孟如芷。」我看著通體包裹紅光的玉鐲,喊出美人的名字。
她一瞬間就呆愣住,彷彿很久沒有聽到別人這麼叫她。
美人放下衣袖,將戴著玉鐲的手腕抵在胸口,紅光愈漸強烈,透過她的指掌映紅了半間酒館。
「這是他送我的第一個物件,生前,沒來得及取下。」她語氣柔軟了幾分,彷彿陷入回憶般臉色生動了些。
「以前我只知,世人待我薄情,我便回以薄情。我告訴自己就這麼冷情寡意地活下去,因為人間不值得,可是後來他出現了。」
那年的孟如芷年方二八,卻已是北望國皇城裡最負盛名的舞姬,多少貴族權勢一擲千金為求美人一舞。
可那舞坊老闆利欲熏心,將她私賣給一官員,孟如芷向來波瀾不驚的眸子霎時就盈滿水漬。
她去舞坊老闆門前跪了一夜,也不敵官員給的金錠子來的切實。
絕望到極點的孟如芷明白過來,自打爹親手將她賣進舞坊的那一瞬,這條命就都由別人說了算。
她第一次喝得大醉,第一次偷偷溜出舞坊,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舞了起來。
羽袖衣袂隨著身形旋轉隨風獵獵,裙擺跟著搖曳生姿,舞步輕靈一步一生花。
一個轉身的動作她站立不穩,搖搖晃晃地撞進個溫熱的胸膛。
她睜大眼睛想努力看清眼前人的樣貌,卻只見滿天星辰在他眼底熠熠生輝。
「大人,您沒事吧。」那人身旁的侍衛焦急地詢問道。
「沒事,只要這位姑娘沒驚嚇到就好。」
低沉而又溫潤的嗓音入耳,孟如芷覺得自己像在做夢般,不然怎麼會眼前站著個眉目如畫的仙子。
「姑娘,姑娘,不會是個啞巴吧。」柳予笙嘴角上揚,伸手在孟如芷眼睛前晃了晃。
「我……不……是……啞……巴。」她醉意上頭,拖長了腔調認真回答道。
「醉得這麼厲害,能自己回家嗎?」柳予笙見她要歪倒,下意識地抓了下她手腕。
「我……沒……有……家。」孟如芷眸子亮亮的,可憐兮兮地盯著那雙好看的眼睛。
柳予笙嘆口氣,順手握住她手心,牽著她往自己府邸的方向走去。
「作為百姓父母官,就當把所有子民當做自己的孩子來對待。」柳予笙邊走邊語重心長地對侍衛說,「女兒迷路了,外面這麼危險,我收留她一晚也情有可原。」
看著前面走得極近的兩人,幾個侍衛風中凌亂。
丞相大人您好像比女兒大不了幾歲。
3
第二日一早,在富麗堂皇的丞相府醒來的孟如芷,趁著柳予笙上早朝的空當飛快地逃回了舞坊。
她對昨晚的記憶很是模糊,怕早已衝撞了丞相大人,此時此刻只有在熟悉的地方才有那麼一點兒安全感。
多可悲,她最想逃離的地方竟也是害怕時唯一能想到的地方。
「明晚那主子就來接你,你給我把準備的舞練好,屆時別出什麼差錯。」
老闆沒有追究她一晚的失蹤,但還是揪著她頭髮惡狠狠地命令。
然而孟如芷沒有想到的是,接她的轎子最終停在了丞相府。
那個花重金買下她的官員,是柳予笙。他甚至會放下身段牽她的手下轎,還衝她微笑。
「昨日怎走得那麼急,連我下朝也等不得?」
孟如芷從沒被人如此溫柔待過,她小心翼翼開口:「回大人,民女家中……家中有事。」
「是么?」柳予笙沒有拆穿她,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看,直到她兩頰慢慢變紅。
「以後你就在這住下,舞,也只跳給我看。」
自此後的兩年,孟如芷當真只為一人起舞。
柳予笙待她極好,錦衣玉食好生養著,還請了幾個樂曲師父專為她奏樂。
他雖獨愛她起舞,卻不是以主子的身份壓抑她,掌控她。他給她自由和尊重,她的舞都仿似有了靈魂,更加攝人心魄。
轉眼間,兩年春秋便逝。
那天已至黃昏,柳予笙才從宮裡回來,面色陰鬱。
來到孟如芷房裡的時候,她正準備和侍女去街上走走。
遣散周遭人等,他牽著她的手一同去了街上,像往常一樣溫暖的手,讓孟如芷心跳如雷。
她突然感覺手腕一涼,低頭就見一個通體發著隱隱紅光的玉鐲套在了自己手上。
「紅玉鐲,能帶來好運。」柳予笙又恢復了滿面的溫柔。
我聽到這兒有些於心不忍,喝了口酒道:「他是這麼告訴你的?」
眼前美人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他騙我,他從一開始就騙了我。」
我放下酒罈道:「紅玉鐲確實能給人帶來好運,但那是對施咒者而言,它只會給佩戴者帶去厄運,也會影響到與佩戴者發生過親密接觸的人。」
美人冷笑了幾聲,「確實如此,我以為我找到了人間的值得,可沒想到他比那些舞坊的看客更加冷情。」
她一字一句道:「看客們不過想要我的人,而他卻要我的忠心和我的命。」
4
紅玉鐲戴在孟如芷手臂格外美艷奪目,隨著舞動的衣袖若隱若現,與雪白肌膚相得益彰。
她的舞姿也出落得愈加勾魂攝魄。元月節的宮內盛宴,柳予笙便要她當著群臣和皇上的面舞了那曲曾讓她名動皇城的流觴舞。
淺水面上翩翩起舞仿若天女現身,皇上一眼看中她,要留她在宮內獨賞。
孟如芷驚恐地看向柳予笙時,只來得及看清他躲閃的眸光。
她被留在了皇宮裡。
不,應該說,她終於被柳予笙送進了皇宮。
他並不喜愛看舞,真正喜歡的人是皇上。
所以他費盡心思買下她,培養她,等她足夠令人放心,再把她送入宮。
皇上雖然不說,但宮裡人都知道,這位是將來的寵妃。
孟如芷如今的住所可比在丞相府好得多,她有一個宮殿和滿殿侍女,但她卻不肯再舞了。
皇上捨不得逼迫她,只日日來同她說話,變著法賞賜物件逗她開心。
可她還是鬱鬱寡歡,甚至不愛進食,身子比剛入宮時瘦了許多。皇上雖想要她,卻沒幹過強迫的事,看著美人就快病倒,他終是宣了柳予笙入宮。
「如芷,你怎麼病成這樣?」
孟如芷面朝牆壁躺著,背向外面,也不言語。
柳予笙看著她骨頭都突出的背,心疼得很是難受,「如芷,後宮之內,外臣本不該進入。」
「那你如何進得來?」孟如芷說話間才發覺自己眼淚原來已經流進枕頭裡。
她想他,想得發瘋。
柳予笙不知該怎麼跟她解釋自己心中所想,「我會接你回去,但還要等些日子。」
「多久。」孟如芷緩緩轉過身來,她眼眶通紅地看著柳予笙。
「等我可以自由出入這後宮。」
雖然能夠提前看到這段記憶,我還是不禁驚呼一聲,「他要謀逆?」
「確切地說,是我們一起。」美人糾正了我的錯誤。
「皇上昏庸無道,喜好舞女美色,他要我,做別人的妃。」
柳予笙離宮不久,孟如芷果然被封為菡妃,一時之間寵冠六宮,引得皇上夜夜駐足,紅帳紛飛。
此即所謂的親密接觸,被隱埋下的好運與厄運,自此上演。
先是皇上突發心疾,撒手人寰。然後柳予笙擁護的皇子黨趁機上位,穩操朝中大局。
但仍有部分重臣擁另一黨派,兩黨目前相互制衡,倒也相安無事。
5
孟如芷覺得自己很快就可以離開冰冷至極的皇宮,回到丞相府。
她不是求名求分,只是聽到那日他附在她耳邊說也想她,僅此而已。
但老天像在作弄她一般,先皇駕崩之後,她卻被診出有了龍胎。隨之而來的消息是,柳予笙要與將軍之女成親了。(原題:《紅玉鐲》,作者:風荷舉。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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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人匿名送我原味奶茶,那天看到她背影我興奮:暗戀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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