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不存在的世界

最新 06-14

NO°／52

Thu，May 3，2018

分不清的不必太在意，如果你還在。

可是

這個世界真真假假

太多面具不能摘下

你所見的

未必為真

荒謬的啊

也未必是假

死亡不存在的世界

貳·降臨

睜開眼睛時，沒有大朵大朵的杏花，沒有舉動詭異的女孩，時節還是冬日，面前的課本被我壓出難看的褶皺。

蒼白的日光鋪在我的臉上，讓我看起來還算有幾分磊落。姜嬈還是那個純白如紙的女孩，眉眼中帶著她特有的安靜，我還是那個喜歡她的膽小鬼，看她時連目光都畏畏縮縮。

窗外的大雪落得轟轟烈烈，自修室里的人越來越零星。「好巧，你也在這裡。」我看到姜嬈的時候，驚喜遠比意外多得多。

「你覺得只是巧合嗎？」她沒有回頭，教室里只留下沙沙落筆聲和窗外呼嘯的風聲，有一剎那我以為那聲音只是錯覺。

「嗯。」我點頭。姜嬈「噗哧」一下笑出聲來，轉過頭來拄著腦袋打量著我，那目光紅了我的臉。

「臨決你要記得，生命中是沒有巧合的。」她的笑容完全消失，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認真。那一刻我覺得她像極了我的故人。

不，不是故人。我感覺，我還活在夢中。

我一把拉過她的右手，十幾年來我從未如此勇敢。可惜，白皙的手腕沒有傷痕，她的瞳孔里燃燒著微弱的警惕，像一隻炸了毛的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她站起身，以帝女般高貴的姿態俯視著我。

「臨決，所有的巧合都是刻意，比如夢境，所謂命運才是不可避免的。」她的手像魚一樣遊走逃離。我看著她黑色的背影消失在燈光里。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姜嬈，活著的。

面前叫臨決的少年敘述完這一切時，連我都聽出了一身冷汗。「後來呢？你沒有試著找過她嗎？」他直視我的眼睛，然後緩慢的搖了搖頭，低下頭擺弄著病號服的衣角。

「陸醫生，你別讓他們把我關在這，我真的沒有精神病。」他伸手扯住我的袖子，無助的模樣像個孩子。我完全想不出這樣一個單薄的男生會親手把那個女孩子推向街道。

三月，杏花，落魄不漂亮的死亡。

「我知道了！這是刻意，這不是刻意，一切都是巧合啊！我知道了！」他的喃喃變成嘶吼，直到一個白衣護士衝過來把針管里的液體推進他的血管。

臨決安靜的倒下去，瞳孔里的光芒漸漸渙散。

我走出病房，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濃重的驚人，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家精神科色院會有這樣的氣味。我拄著牆壁，線索凌亂的可憐。不知為什麼，聽完那孩子的話，我感覺自己心裡的缺失感更加嚴重。

這是我二十三年來一直會有的感覺。

「陸生，那孩子情況怎麼樣？」李攸言拍拍我的肩膀，一身警服英氣逼人，完全沒有了在學校時的拘謹。

李攸言是我的大學同學，他是天生的刑警，可他說我才是一匹鋒利敏銳的狼，我笑笑，心理醫生最多只能是磨尖爪子的貓。

三天前我第一次見到姜嬈，卡車從她身體上碾壓過去，只留下一堆破碎的骨頭和不成形的身體。杏花跌落在血跡上，我站在街道旁，成為事故的目擊者。

「那個叫姜嬈的女孩，真的是他推的嗎？我看到的真相，和監控上的不一樣。」我抿了抿嘴唇，那個女孩，是自己走過去的啊。

「你不可以只是相信你的眼睛。」

「可是我相信的，還有我的心。」我揚起下巴，但願算是有對的上那目光的底氣。

文/線代要掛的姜紅

如果觸手可及

皆是假象

天下之大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