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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與子,幸運的是知己,不幸的是路人

圓點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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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父子間沒有硝煙的戰爭。

一位有著不菲退休金的老爺子,兩個兒子近在咫尺,卻很少互相走動。最近,冷冷的父子關係因為保姆的問題變得劍拔弩張。父親執意找一位年紀相仿的阿姨來照顧自己,而兒子們卻認為父親別有用心,背著父親聯繫這位阿姨,不讓她來了。無人照顧的父親暴怒,一個電話打給兒子,讓兒子們把住的房子還給自己,父子之間是徹底翻了臉。一邊是生活急需有人照顧的父親,一邊是沒有房子就無法安居的兒子,誰也不肯低頭。

擱在別人家,可能也解決了。兒子們體諒老人生活的不容易,能多照顧父親就儘力,盡不到力就退一步找人來照顧;也可能老人態度溫和一些,告訴兒子自己並不想要房子,只是氣不過兒子干涉自己的生活。

這對父子卻誰也不肯低頭,兒子們說父親一輩子在家裡都說一不二,還是一個暴脾氣,一言不合就拳打腳踢,打小就怕他,父子間的交流少之又少;成年後,父親脾氣依舊,現在他們也步入中年了,難道還沒有說話的權利嗎?父親更強硬:這個家都是我置下的,我還說了不算了?不聽我的話就把我的房子收回來。

一個保姆引發了父子之戰。父親一輩子牢牢把握著家庭中的主事權,在這一刻,受到了來自兒子的挑釁和威脅;兩個兒子忍了這麼多年,是時候覺得自己成年,也是爺們了,有能力與老爺子叫板了,該有說話和主事的權利了。

李宗盛在《新寫的舊歌》里唱到:兩個男人,極有可能終其一生只是長得像而已,有幸運的,成為知己,有不幸的,只能是甲乙。

只能做甲乙,是兒子沒有讀懂年邁父親強硬背後心中的恐懼。 此刻的父親,已經不是兒子小時候見到的父親了,壯年的父親,頂天立地,背負著一個家庭的重擔,說話擲地有聲;眼前的父親,頭髮花白,走路顫顫巍巍,外表強硬依舊,內心充斥的卻是對自己英雄已暮年,年事已漸高的無力;身體每況愈下,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悲哀以及隱隱看到死亡之神在向自己招手的恐懼。要強了一輩子的父親,在用盡全力做最後的掙扎,他要證明:我還沒老,我還有能力,我在這個家裡依然還能說了算……

兒子無法理解:父親為什麼就不能承認自己年紀大了呢?人老了,在單位都得退休,在家庭中自然也該把事情交給兒孫們。可撐著父親精氣神的恰恰就是不服老的勁兒,在家裡說了算是自己沒有老最好的證明。一旦承認老了,失去了這個精氣神,內心的虛弱感就會淹沒他,周圍的關係如果再充滿敵意,父親會擔心「虛弱」的自己抵擋不了,這種內心的虛弱感讓他覺得恐懼和羞恥,更無法面對和承認自己衰老的真相,只有硬撐著表面的強勢……

我的父親,他也是要強了一輩子。靠自己的努力,讀了大學,有了穩定的工作,給我和妹妹一個從小就很優越的家庭環境。家裡沒有男孩,父親把他很多的希望都放在年長的我身上,對我也就嚴厲很多。父親充滿期待的眼睛一直在身後注視著我,即使工作、成家、懷孕、有了孩子,依然背負著父親的期望,這麼多年,從不敢懈怠。逢年過節,妹妹總是給爸媽買各種好吃的、好穿的,而對於我,讓父親開心的不在於這些,而是工作學習不斷的努力和好消息。

小時候,父親問我最多的話題都與學習有關的,成績的浮動直接影響到他的情緒和對我的態度。已過而立之年的我,每次回家時,父親的話題依然沒變,總會抽出時間嚴肅的問問:最近工作怎麼樣?看書了嗎?有學什麼新的東西嗎?每每這時,我彷彿再次穿越回到年幼時,忐忑接受對我學習的檢查。

背負著父親的期望,總歸會累的,特別隨著年齡漸增長,心裡還多了很多的委屈和怨氣:「我都這麼大,快四十歲的人了,還柃不清自己要做什麼嗎?在外面,大家見到我起碼還尊稱一個「老師」,怎麼一回到家我又變成什麼都不能的孩子了?」我的心裡一直都憋著一句話:爸爸,我長大了,讓我有權利主宰自己的生活吧!

最終我爆發了。觸發矛盾的是一次過節,我給母親買了一雙鞋子,拿回去以後父親百般挑剔,怎麼說就是不好,讓我去退了,那個時候心中可委屈了,兒子在旁邊,我使勁忍住才沒流眼淚,我知道,父親不滿意的不是鞋子,而是那段時間我辭職後工作毫無起色,甚至收入都成問題。接著他又問我關於工作事情,我怎麼打算的,最近做的是什麼……我的眼淚噴薄而出,隨之也沖他喊道:我快四十歲了,我長大了,能不能不要再向孩子一樣事事都管著我?您和我一樣年紀的時候早已養著我們這個家,照顧著奶奶和姥姥,我現在也到這個年齡了,您為什麼還不放心啊?心裡憋著的話我一股腦兒都說出來了,忍了了很久的眼淚也流完了,那天,我的父親沒有說什麼,他也流淚了。

自那以後,父親變了好多,他偶爾也會問問我的工作和生活,卻是出於關心,更多的時間,他放在自己的事情上了,看新聞,上網,關注股票,旅遊;可是,那段時間,我突然覺得他一下子老了很多,一輩子什麼事情都習慣做主的父親,乖乖的接受我們的安排,我們的事情,也不操心了。一直讓我不敢懈怠的父親,突然,好像沒有那麼高大偉岸了。溫柔下來的他,卻我有一種萬箭穿心的痛:父親,原諒我的不懂事,我現在知道了,小時候,您關心我的學習,是對我有很高的期待;現在您關心我的工作,卻不是因為對我的期待了,而是您擔心隨著退休,隨著年齡變大,您會被社會所遺忘,你想證明自己的價值,想證明您還沒有老,可惜,那時的我,沒有讀懂您的心思。

這個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了,經歷了那次衝突,經歷了那次衝突以後父親突然的衰老,現在,我的父親已經完全享受他的老年生活了,看看書,養養花,夏天每天去海里游泳,周末全家聚一聚,雖然父親不再問我了,但我會主動和他說一說最近遇到的事情,偶爾,我也會請教他:這個事情怎麼辦?這個問題如果是他怎麼解決?每每這時,父親總是很開心,給我講很多,雖然不一定適合,但我開心著父親的開心。

恰如中年的我,很難接受自己已年過四十的事實,年過四十,總覺得還有一顆浪漫的少女心。邁入暮年的父親,也不願面對「日落西山」的凄涼。但生活就是這麼殘酷,承認自己老了,才能讓下一代真正成熟起來。

讓父親接受「衰老」和承認兒女獨立的過程,是一個打破自戀和建立依戀的過程。「不承認自己的衰老」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

當老人覺得在這個家庭或者更大範圍內不夠讓他有安全的感覺時,他就需要構築一個牢固的盔甲,牢牢把控住家庭中的權利,自己依然強悍,以此證明我還沒有老,我依然能幹,這是頭腦的自戀。相反,如果這個家庭氛圍讓父親覺得很安全,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相互信任時,他會願意脫掉盔甲,承認兒女的成熟和獨立,把家庭的權力讓出來,這時,自我保護這堵牆就沒有了,父親會願意把自己交出去,「臣服於孩子」,這個時候,父子之間的依戀就發生了,父親面對自己的衰老和兒女的獨立,也就觸碰到存在本身,卸掉盔甲的父親活的更自在了。

回到開頭那段父子之爭的事情,要讓父親承認兒子們的獨立,有你們說話的權利,最好的方式,是照顧好父親,讓他感受到你們的關心,支持和承認他在你們心中的位置。而兒子們現在所做的,南轅北轍了。

仲敏

職業壓力與情緒管理 講師/諮詢師,專註健康人群「壓力與情緒管理」領域,獨創一套實用、易操作方法,幫助個人更好地「遇見最好的自己」,常年在銀行、國企、機關、部隊、學校等上百家企業,分享職業壓力與情緒管理方法,北京圓點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創始人,青島「幸福家·心溝通」心理援助服務中心創始人,青島市總工會專家庫心理講師,青島日報特聘首席心理顧問,青島報業傳媒集團獨家心理專欄,青島電視台《真情調解》心理調解專家,山東省24小時自殺干預熱線接線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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