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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曾統領五斗米教佔領舟山,數次起兵反晉,後成為海盜的代名詞

東漢順帝的時候,沛國豐邑(今江蘇豐縣)有位名叫張道陵的人,自稱是張良的後人,創立「正一道」,因為入會的人要繳納五斗米,因此又叫「五斗米教」。到了三國時,他的孫子張魯憑藉武力佔據了漢中,自號「師君」,成了五斗米教的最高領袖,對外宣稱:入教的人不分貴賤,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彼此互助互愛,誠信慈悲。 百姓蜂擁而至,加入教會。

到了兩晉時期,五斗米教的教徒不僅在底層滾雪球般地增長,就在上層豪門也迅速蔓延,整個南方大地教徒已有幾十萬人,此時他們的最高領袖是錢塘(今浙江杭州)人杜子恭。

杜子恭死後,他的弟子孫泰繼任教主。由於他曾學過秘術,會變不少的「魔術」,因此在無數人的眼裡,他就是大師,就是神人,會稽王司馬道子與其私交甚好,無比的崇拜。

後來,孫泰見王恭舉兵對抗朝廷,感覺東晉快要亡國了,便打算作亂。結果被人揭發,司馬道子頂不住輿論的壓力,逮捕了他,連同他的六個兒子全部處死。在這場大混亂中,有個人大難不死,他便是孫泰的侄子孫恩,也就是我們今天的故事主角。

後來,孫恩逃到了海島(今舟山群島)上,到處散布說孫泰是「蟬蛻登仙」,他現在是教派的新主人,很快,周圍就聚集了數千人。孫恩暗中積蓄力量,等待時機報仇雪恨。

公元399年,司馬道子退了下來,他的兒子司馬元顯成了東晉新的執政者。此子是個改革派,他憎恨國家積貧積弱,為讓朝廷腰桿挺直一點,他一手抓槍,一手抓錢,在大肆徵稅的同時又大肆徵兵,結果此舉引發了巨大的動蕩:一來百姓活不下去,紛紛加入了孫恩的五斗米教;二來地方豪強怨氣衝天,認為中央割了地方上的一塊「肥肉」。

看著東南大地上民怨沸騰,孫恩認為機會來了,遂出手了。

孫恩挑選了教徒中一百多名武藝高強的人,偷襲了上虞(今浙江上虞),接著又攻克了會稽(今浙江紹興)。由於他有強大的群眾基礎,很快整個江東八郡紛紛揭竿而起。等他攻克會稽郡之後,手下就膨脹到了數十萬人。孫恩自稱征東將軍,上疏朝廷,為叔父孫泰伸冤,要求誅殺司馬道子父子。

可人家司馬道子父子怎可能坐以待斃,因為他們手裡有張王牌,那便是劉牢之。

劉牢之果然不負眾望,率領他的北府兵浩蕩南下,這就是專業選手和業餘選手之間的較量了,一路上毫無懸念,雖沒有把孫恩直接幹掉,但次次都將其干趴。最後孫恩被打得實在沒轍,只得又撤回了海島。

在此期間,有個趣事。

起兵之初,孫恩聽說有八個郡的百姓起來響應他,不禁喜形於色,對屬下說:「天下沒大事了,過幾天咱們就穿著朝廷的官服到建康去。」後來聽說劉牢之來了,立馬又改變了遠大目標,轉而說:「就算我們只割據浙東這塊地方,總也能做個越王勾踐!」可過了幾天,聽說劉牢之已經帶著軍隊渡江而來時,他又強作淡定,說:「我認為逃跑也沒啥丟人的。」 接著就一路狂奔,回到了最初的海島上。

隨後,孫恩又三次率軍從海島中登陸而來,可無一例外都以失敗而告終,狼狽逃回。

公元402年,桓玄在消滅了司馬道子父子的勢力後,執掌朝政,孫恩乘時再度來攻,但在進攻臨海郡時就失敗了。此時他手下的將士,在經過前幾次與東晉朝廷的交戰後,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僅剩數千人。孫恩害怕被朝廷俘虜,於是便選擇了投海自盡,數百名他的妓妾以及信奉他的部眾皆隨之而死,孫恩更被其信眾稱為「水仙」。

孫恩死後,其妹夫盧循率領餘眾繼續堅持鬥爭,一直到411年這才被東晉剿滅。

孫恩的這次叛亂雖說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但他除了會用宗教迷惑人之外,並沒有多少才能和遠見。他帶領的軍隊完全就是一派流寇的作風,到了一個地方,除了殺死地方官之外,就只會劫掠財物,燒毀倉庫房屋,甚至於砍伐樹木,填埋水井,完全就是一副破壞者的形象。

如果說孫恩的政治才能再高一些的話,或許會有更大的作為。但他缺乏政治遠見,也沒有堅定的意志,這些都註定了他的事業不可能長久。

孫恩海上反亂被稱為「中原海寇之始」,為後世海盜活動提供了經驗,因此孫恩也就成了海盜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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