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得過抑鬱症

在天橋路邊遇到過很多流浪歌手，有時候你會駐足聽他們唱歌，他們唱許巍，唱汪峰，唱流浪的人。

「我嚮往自由，我想去流浪。」去翻開自己的日記本，你准能找到曾經寫下過的那句話。

那時候人人嚮往自由，都想做一個流浪的人，做一個劍客或是一個殺手。

仗劍走天涯，憑欄望落日，左手酒肉姑娘，右手詩與故事。

可是人生是什麼？人生就是那個永遠追逐不到的太陽，它籠罩著你，讓你溫暖以後被灼傷，讓你看到以後就消失。

將你玩弄於股掌，還要你感恩那一束光。

因為看不到一束光的時候，你害怕黑暗。殊不知，如果你沒有見過光明，黑暗本可以忍受。

自由和流浪都是遙不可及的東西，你連自己都搞不定。

有時候你突然就想死。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抑鬱，突然想哭又不能哭，突然就不想吃東西，不想跟任何人講話，不敢向誰要一個擁抱，也羞於抱一抱自己。

也沒遇到什麼事，沒得絕症，沒出車禍，沒傷人沒被傷，錢不多也夠吃飯，沒新衣服也沒衣不蔽體。做了一些夢，睡不安穩也在睡著。

可是有一天，你發現少了一隻襪子，怎麼也找不到一件想穿的衣服，冰箱里的雞蛋臭了，過馬路的時候看到一隻貓被撞死。

就那樣一點小事，你卻突然崩潰。

那些小苦惱，像一隻只跳蚤，捉不住，掐不死，讓你渾身難受，又不能去死。

心跳太快會死嗎？你的那顆心臟就沒有多少安穩的時候，惶惶不可終日。在深夜睜著眼睛的時候，在人潮中迷茫的時候，在一回頭髮現所有事都變了的時候。

越來越多說到死字，你知道你不敢的，你從來怯懦，卻總是尋求意義多於腳踏實地，儘管你不愛穿鞋，不愛打傘，與世界盡情接觸，仍然不能找到存留下來的理由。同樣，也找不到離開的理由。

有時候你說，你看我越是窮途末路越是勢如破竹，越是想要偉大代價越是痛苦。

有時候你說，就這樣吧，就這樣吧，誰還不是苟活著啊。

有時候你問，這個世界會好嗎？

有時候你答，這個世界多好啊，不好的是我們，不好的是我們啊。

不好的是我們嗎？

文·李大灼

圖·李大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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