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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花會

清光緒初年,福建某地有一個叫蔡仲南的人,蔡家本來也是個世家,祖上還當過一任官,但他因為父母早逝,疏於管教,染上了賭癮,特別是對打花會極為痴迷。

打花會,是過去的一種賭博方式,用37種骨牌挖花的動物圖案配37個人名,花廠坐莊時設一密封彩筒,裡面預先放好一張寫下古人名的紙條,讓人投注押寶,若有人能押中,就能贏三十倍。雖說是37門,但其中觀音一門是守庄的,永遠不開,所以實際是36門。因為投入不多,而花會配上圖,連一字不識的人也能賭,正投家境貧寒又夢想著一夜發財之人所好,所以當時極為風行。

只是十賭九騙,花會自然也一樣,雖然每注投入不多,因之傾家蕩產的卻有不少,蔡仲南的一份家當大半都投進了賭場,可仍然執迷不悟。花會每天早晚各開一次。這天晚上,蔡仲南又沒押中,只好決定明天早上再搏一下。

打花會派生出很多迷信說法,一種是說如果人能在新死人的墳邊睡覺,若夢中見到動物,就表示下一把開的是哪門。因此有不少想發財想瘋了的人,為了打花會而露宿墳場,以期得到夢中啟示。

蔡仲南狠下心,這天也去了義冢。晚上睡在墳地里,就算不害怕,也很是冷,蔡仲南半夜被凍醒,夢卻沒做一個,耳邊聽得有女人的哭喊,他吃了一驚,站起來叫道:「是誰?」半夜三更從墳堆里突然冒出這麼個聲音,自是把人嚇了一大跳,有幾個男人屁滾尿流地跑開了。

蔡仲南過去一看,卻見一座墳後有個衣衫不整的婦人,也已嚇得面如土色,見蔡仲南過來,她問道:「你是人是鬼?」蔡仲南道:「大嫂,我是人,為明天打花會求夢來的。你怎麼半夜也在這兒?」

婦人嘆道:「我也是為了求夢。」原來這婦人早寡,平時只有做點兒針線活度日。現在家中又有變故,實在撐不下去了。她聽人說打花會能求財,便狠下心來求夢。

蔡仲南見她年過三旬,姿色猶存,勸道:「大嫂,你還是回家去吧,那伙混混說不準還會再來。」

婦人也不敢再睡墳地,千恩萬謝地走了。蔡仲南想再補一覺,好歹夢到點兒什麼,明天再賭賭運氣。只是後半夜更冷,哪裡還睡得著?

正在這時,卻見有個老者顫巍巍地走過來,一見蔡仲南,這老者一躬到地,說道:「多謝先生搭救我媳婦。」蔡仲南才知這是那婦人的公公,只怕婦人回去後說了剛才的事,這老者馬上趕過來道謝,於是客氣了兩句。

老者見他談吐斯文,問道:「先生也是為打花會求夢嗎?」蔡仲南點了點頭,老者嘆了口氣又道,「先生的大恩大德,老朽難以報答。花會本不可信,先生還是棄之為上,找點兒小生意做做。」

蔡仲南說家底已讓自己敗光了,想做生意也沒本錢。老者聽了,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摸出一副眼鏡道:「若是如此,此物就借先生一用,明日晚上來這兒還給我。」

蔡仲南見老者拿出來的是銅架眼鏡,已經很破舊了,連鏡片都沒有。他問道:「這有什麼用?」

老者說戴上這副眼鏡能看透遮掩,這樣就可以看到彩筒里寫的是什麼。他還再三囑咐說,不能多用,明日贏了錢定要還給自己。蔡仲南半信半疑地接過了眼鏡。

第二天一早,蔡仲南到了打花會,把眼鏡戴上定睛看去,只見彩筒竟然變成了透明,裡面一張紙上寫著「林太平」三字。蔡仲南又驚又喜,馬上把一塊大洋全押在林太平上。一開出來,果然正是林太平,一塊光洋馬上成了30塊,扣掉莊家抽頭的水腳費一塊,實得29塊。

蔡仲南喜不自禁,賺來的錢也不捨得花掉,餓了一天,等花廠晚會開時,又戴上眼鏡看,見這回彩筒里卻是陳攀桂,他馬上把29塊全買了花票。這一下,扣掉水腳費後中了841塊光洋,當時就轟動了。花廠的人也過來說:「兄弟,你運氣真好,還是見好就收吧。」

蔡仲南心想賺錢這麼容易,再來幾次,豈不是把輸給花廠的家底全贏回來了!他笑著說:「只要有錢,難道還有讓人不來的道理?」花廠的人冷笑了一聲說:「沒想到陳木三還有徒弟。」說完,轉身就走了。

第二天一早,蔡仲南又來了,他戴上眼鏡想看看今天開出的是哪一門,哪知剛戴上,卻覺眼前一片金光,彷彿有千萬根尖針扎入他眼裡,疼得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那副眼鏡也剎那間成了灰燼。

邊上人只道他突發暴病,有好心人送他回家,請了郎中來看,郎中見他兩眼瞳仁竟然都成了白色,也不知是什麼病。

蔡仲南心知定是花廠里對付自己的手段,心想只有找那個老者看看。他眼睛已瞎,路都不好走,幸好贏了點兒錢,雇了輛車去那墳地,只是自己失了約,不知那老者還在不在,一路上還有些忐忑。天都快黑了,沒見老者前來,蔡仲南正絕望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先生,你怎麼沒聽我的話?」

蔡仲南聽得老人的聲音,如同撈到了救命稻草,把這事向他哭訴了,老者嘆道:「花廠是猜到你用了洞微鏡了,找了術士對付你。你去找我媳婦吧,要她從床下一個磚洞里拿一個黑石瓶出來,說不定還有救。」說罷帶著蔡仲南向前走,走了一程,老者說,「到了,你敲門吧。」

蔡仲南很奇怪為什麼這老者不敲,摸索著過去敲了敲門,裡面傳出那婦人的聲音道:「誰啊?」蔡仲南說大嫂的公公領我來求葯的。

那婦人吃了一驚,也聽出了蔡仲南的聲音,打開門說:「我公公已經死了,怎麼會領你來?」蔡仲南一怔,再叫那老者,四周卻沒聲音。他只得說那看看床下一個磚洞里是不是有個黑石瓶,婦人進去一看,果真有,裡面裝的是一種黑色軟膏。蔡仲南拿來塗在眼上,只覺涼得跟冰一樣,眼前隱隱有了點兒光。

蔡仲南問婦人的公公到底是怎麼回事,婦人說她公公叫陳木三,前一陣打花會贏了點兒錢,但有天又去花廠,卻是被人抬回來的,說他突發暴病,折騰了兩天死了,當時就埋在義冢地里,那天自己正是去公公墳上求夢。

蔡仲南聽得她公公正是陳木三,恍然大悟,心想這陳木三定然會什麼法術,靠了這洞微鏡去打花會,贏了錢後被花廠注意了,讓術士來反制,怪不得他只讓自己用一天,自己卻沒聽,結果重蹈覆轍。

塗過葯後,蔡仲南的眼睛多少能看到些光了。因為那婦人家徒四壁,還要帶個小孩兒,他又沒成過親,乾脆就兩家並一家,娶了這婦人。用贏來的八百多塊銀洋做本錢,開了爿小店,旁人都稱為「蔡瞎子店」。後半生他再沒去打花會,倒是周圍人傳說這蔡瞎子當初打花會贏了錢才能開店,全都艷羨不已,以為打花會確能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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