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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逼良為娼

小說:逼良為娼

文/沈腰 來源/京祺的江湖

易璐下班走到家門口,被幾個蹲在自家樓道里的男人嚇了一跳。

男人們凶神惡煞的。一個個光著膀子露出一身腱子肉,身上還有紋身。一看就不是善茬兒。易璐神經不自覺繃緊。她從包里掏出鑰匙準備開門,打算趕緊進屋,遠離樓道里可能發生的是非。

鑰匙剛插進鎖里,一個男人站起身,手臂一伸,橫在她面前。

易璐瞪著眼,咬著嘴唇看著他,不敢說話。

「你是王翔媳婦兒?」

易璐瞳孔縮了一下。那男人哼笑一聲,眼神下流地掃了她一遍:「挺漂亮的妹兒,可惜沒跟對人。你男人欠了我們五十萬,跑了。你知不知道?」

「什麼?!」易璐下意識低低喊了一聲:「不可能!」

男人不為所動,抽出根煙點上。煙霧繚繞中老神在在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你呢,也無辜。我也不為難你。你就給你男人帶個話兒,最遲下周一把錢送來。要不然,我們天天擱這兒守著,有種他就別回來。下周一,每晚一天,我剁他一根手指頭。」

男人說著,咧嘴笑了一聲。那笑聲陰森森的,讓易璐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一樓道膀大腰圓的男人都跟著鬨笑,易璐再也受不住,手急急擰著鑰匙孔,飛快閃身進屋,砰一聲關上門,靠在門上大口喘息。

老小區隔音不好。隔著一層門還能聽到外面的嬉笑聲。易璐緩一下神,突然想到什麼,急步走到卧室。早上出門時卧室里還整整齊齊,現在卻已經被翻得亂成一團。衣服褲子雜亂堆在床上,床頭柜上有一張紙條。

「璐璐,我沒辦法了,我本來以為這次肯定可以翻盤……有機會我會回來找你的,勿念!」

小小一張紙條,易璐拿在手裡壓得她的手和心一起沉下去。她一瞬間覺得眼前發黑,一陣頭昏目眩。好容易緩過來,易璐抖著手拿起手機,去撥王翔的電話。

沒人接。

完了。

易璐癱坐在床上。

今天早上她還和王翔一起睡在這裡。她要出門上班了,王翔還反常地粘她,不願意她走,抱著她親了老半天。她當時就覺得有些異樣,但畢竟是自己老公,也沒想太多。萬沒想到,原來竟是因為這個。

以前,她就知道王翔好賭。

王翔原本也算是個成功的小商人。他做桶裝水生意,給附近的幾個小區供水。倆人的日子不說多大富大貴,但也是有房有車,易璐偶爾想買個小奢侈品,也沒什麼問題。但是後來,王翔不知怎麼染上了賭博,把廠子里的貨款挪用了。要裝水了,沒錢買貨源,竟然讓工人用自來水灌裝。

有的自來水裡還有管道的鐵鏽和泥巴。有一戶人家喝出病來了,去醫院一查,是飲用水的問題。就這麼著查到了王翔身上。賠了醫藥費不說,名聲也壞了。從此生意再也做不下去,家庭環境一落千丈。

王翔自此一蹶不振,在家每天刷手機打遊戲逃避現實。易璐原本是個全職太太,現下為了生計,也不得不出去上班,為了每個月小几千塊錢的工資聽老闆訓。

原本以為日子最壞也就這樣了。但是生活,永遠都有更壞的前路在等著。

王翔想靠賭博翻盤,借了高利貸。現在,男人跑了,高利貸逼上門了。

易璐還沒來得及想好辦法,王翔就回來了。

他是在一個半夜回來的。這段時間,高利貸的人天天上門,易璐已經被逼得神經衰弱,只要有一點響動就會驚醒。這天,易璐好不容易才合上眼,就聽到門外有鑰匙擰動門鎖的聲音。她彈簧一樣從床上跳起來,就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小心翼翼關上門進了屋。

易璐失聲,剛要控制不住尖叫,男人抬起頭來,輕聲喊了她一句:「璐璐。」

那是王翔。

在外流浪數天,沒想到他已經變成這個模樣。

易璐急步走過去,還沒開口眼淚就掉下來:「你怎麼回來了?」

王翔咽了咽口水:「璐璐,先別說別的,有吃的嗎?」

「有,有。」易璐不再言語。不用問她也知道王翔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她抓過王翔的手,正要把他往廚房帶——

「咔嚓」一聲。

門鎖響了,門開了。

門外,一個叼著煙紋著花臂的男人,身後帶著一群樣貌兇惡的大漢,好整以暇,視察房屋一般,走了進來。

正是那天易璐在門外遇到的男人。

「你們怎麼進來的!」易璐眼神警惕,手往後一拉,把王翔帶到自己身後。

「呵。」為首的男人嗤笑一聲,慢悠悠鼓起掌:「你家鑰匙我當然有。怎麼著,王翔,你要躲到個女人後頭?」

「……」王翔不敢出聲。易璐腦中那根弦繃緊了,跟個護犢的母獸般,緊緊盯著他。

男人哼一聲,不看她。頭往前一點,接到示意的小弟里立刻有倆人上前,把王翔從易璐身後強行拖過來。

男人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把小刀。刀尖且薄,看著就很鋒利。他把小刀在手上打了個旋兒。兩個小弟一人制住王翔,讓他呈跪坐姿態,一人把他的一隻手強行摁在茶几上。男人就蹲下來,用刀尖輕輕滑過王翔的手指,抬起頭朝易璐一笑:「你說,我先砍哪根手指好呢?」

王翔早已魂飛魄散。男人又擺出一副為難的表情:「周一還錢,現在已經周五了。要砍四根手指,這樣吧,你決定一下,留哪根。」

易璐眼已經紅了。她緊咬著牙,死死盯著眼前這一切。一陣騷味突然傳來,屋內頓時安靜。王翔身下,已是淌了一灘尿。

王翔嚇壞了。

男人皺了皺眉,好似已經沒了耐心,抬起手來,小刀在空氣中閃出寒光——

「慢著!」

男人抬頭。易璐雙眼通紅,死看著他。

「他的錢,我來還。」

「你拿什麼還?」男人輕笑一聲。易璐咬緊牙,和他對視:「你再給我三個月時間。」

「三個月?你知道三個月利又要滾到多少?」

「多少我也還。」

「我憑什麼信你?他還不起,你還得起?照我說,這錢我也不要了,就要這幾根手指。」

「我還得起!」易璐失聲叫道。有眼淚從她眼睛裡滾下來:「你信我,我還得起。不管怎麼說,我……是個女人。」

男人好像有些詫異,隨即笑起來。那笑容是玩味是調笑。他目光掃過她的臉和胸,又在她的大腿根處掃了幾遍。易璐忍受著這樣的眼神,她知道,他在評判。最終,男人站起了身。

「就三個月。」他說。「連本帶息,六十萬。」說完,他又像踢垃圾一樣踢了一腳還在地上的王翔:「你找了個好媳婦兒。」

說完,他就轉身,領了身後一幫人出了門。

大門很快被關上。屋裡瞬間安靜。王翔還困在地上的那攤尿里像個死人一動不動。易璐鼻子發酸,但她不能再倒下。她彎下腰,攙扶起王翔。

「別怕。」她說:「我會救你。」

易璐救王翔湊錢的方式,就是賣。

早在王翔因為第一次賭博把工廠敗光的時候,易璐就有姐妹勸過她,跟著她一起下海乾。

「你跟著王翔還有什麼好?把婚離了,趁著年輕,能賺一點是一點。你長這麼漂亮,有的是老闆就喜歡你這掛良家婦女的。運氣好,跟一個,被包了,也不是不可能。」

易璐當然不願意。姐妹就說她傻。說來這位姐妹原來也是嫁了個小商人。後來小商人做大了,喜歡上了更年輕的小姑娘,想法子轉移了財產,和她離婚,並且沒分給她什麼錢。姐妹當了好幾年闊太太,吃不了苦幹不了活,於是就做了這行。自詡看穿男人本性,不認男人只認錢。

易璐當時不肯,姐妹就說她還沒認清楚男人。「你以為你這麼跟著他他能念著你的好?他只會覺得你找不到更好的。而且就算以後他再發達了,也會覺得與你無關,反而會因為你見過他這麼落魄的一面而對你心生嫌隙。」

易璐說:「王翔不一樣。」

姐妹嗤笑:「男人沒有哪個不一樣。」

但這次,易璐主動聯繫了姐妹。

姐妹聽了她的話還有些吃驚:「你總算想通了?」

易璐說:「你先告訴我,做這個,三個月能不能賺六十萬?」

「你瘋了吧。」姐妹說:「人老闆也都不傻,六十萬,你以為你那兒鑲鑽的呢。不過你勤快點兒干,一個月十萬不成問題。」

易璐琢磨,家裡的房子也可以賣。這裡地段一般,房型也小,估計能賣個三四十萬。湊一下,六十萬就出來了。

深吸一口氣,易璐說:「好。」

易璐學得很快。

或者說,這種事情原本也不需要學。但是一周下來,她也才分得一萬塊。她去問姐妹,姐妹笑她:「你以為還是跟老公做呢?主要的錢從哪兒來?小費!你得多學著點,良家婦女的騷浪賤才最勾人,明白嗎?」

說完,給她發了幾個視頻。那視頻一點開,就有淫聲浪語傳出,易璐的臉頓時要滴血。姐妹搖頭:「臉皮這麼薄,賺不到錢的。」

臉皮要厚。易璐想。只有臉皮厚,才能賺到錢,才能救王翔。她和王翔,以後也才能重新回到過去……安穩的日子。

忍著羞恥和心中的抗拒,易璐沒有睡覺,看完了那些視頻。

第二天,她果然得到了更多的小費。

這段時間,王翔和她一起租住在外面。

房子她已經拖中介公司三個月之內賣掉。王翔這段時間也不用擔心再被追堵,就住在家中。

雖然在家,但是人,還是眼看著一點點萎靡起來。

易璐的工作沒法回家太早,並且回來就得趕緊睡覺,養足精神迎接第二天的活兒。來的客人里,多是花了錢就要可勁兒折騰的,有時易璐都覺得那處疼痛難忍,但是回家,看一眼王翔,她又咬著牙把血淚咽下去。別人能看著王翔毀掉,她不能。

只是這樣,她就沒有時間再來跟王翔溝通。只能眼看著他一點一點委頓下去,就連精神,也越來越差。

有時王翔問她在做什麼,她只說是出去借錢,順便幫人幹活兒。具體什麼活兒,王翔不問,她自然不敢說。

就這樣做了兩個多月。易璐越做越熟練,眼見著馬上錢就要湊齊,可以還清高利貸,從此再也不用在其他人身上想著王翔忍下淚水,也不用再受盡屈辱,滿足各類客人的不同癖好……

姐妹的一通電話,打破了易璐對於未來的期待。

接到姐妹電話的時候,易璐剛送走一個客人。身上都是噁心的液體,她癱軟在床上,準備休息一會兒就去洗乾淨,好接下一個客。

這時,電話響起來。

易璐接起。是姐妹。她問她:「你在做什麼?」

「賺錢啊。」易璐笑著:「我很快就不用做了。最後半個月,錢就要湊齊了。」

「還賺什麼錢!」姐妹恨聲罵一句。又嘆口氣:「你知道今天我在會所里看到誰了嗎?」

「管你看到誰呢。還能是王翔啊?」

「就是王翔。」

空氣一瞬間凝滯。

「他發現我在做這個了?」易璐坐起身來,急急問道。

「……」姐妹恨鐵不成鋼,罵她一句:「你以為什麼?他是來嫖的!我都問了那個小妹了,他點的她!」

來嫖的。

幾個字當頭一棒,砸在易璐頭上,她一瞬間有些昏沉,又好像從沒這麼清醒。

「不可能吧?」她尷尬地笑了一聲,又用開玩笑似的聲音掩飾過去:「是不是長得像啊?王翔本來就是個大眾臉,你也知道……」

「王翔屁股上有顆痣你知不知道?小妹跟我說的。你還要自己騙自己嗎?」

易璐剛要繼續為王翔辯駁的話就這樣被姐妹搶白,堵在了喉嚨口,再也出不去。

「你以為王翔會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放屁!本來一年也難得化兩次妝的老婆天天濃妝艷抹晚上出門去,傻子也能想到!他不說破,就是想靠著你幫他賺錢還高利貸呢!就你還傻不愣登隨他利用,我看你是被他吸幹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清醒!你在這賣身賺錢,他拿著你這樣賺回來的錢去嫖,也是夠不要臉的……要我說,他當初能自己一個人跑,把你留給高利貸那幫人,就能看出他是個什麼貨色了……」

姐妹的聲音還在電話里喋喋不休,易璐卻覺得這聲音好像越來越遠。她死死咬著嘴唇,直到鐵鏽味慢慢在口腔里蔓延。易璐拿著手機的那隻手慢慢垂下,整個人好像在一點點往下沉,又好像飄在空中,一切都是不真實。半晌,她低下頭。

一滴眼淚從她的眼眶裡滾落下來。

心死了。

半個月後就是還錢的時間。高利貸的人準時上門了。

易璐和王翔都沒有躲。這半個月里,易璐接活兒接得更勤了,幾乎是天天不著家,白天晚上都在會所里做。王翔也不過問。而還錢這天,易璐早早回了家。

男人和那一群小弟們照樣是大搖大擺進了屋。易璐把男人請上沙發,又給遞了茶。會所三個月,她學到的不只有床上技巧,還有人情世故。

男人饒有興趣地看著易璐,上下打量。易璐嫵媚一笑,大大方方。男人放下茶杯:「看來,錢是賺夠了?」

「夠了。」易璐說。從沙發後面拿出一個箱子:「我本來想可以轉賬給大哥你,但是後來想想,又覺得,還是現金更加直接。」說著,她把箱子打開,往男人面前一推:「點點?」

男人笑一下,轉頭示意身後的小弟。一個小弟上前來,蹲下身,熟練地開始點錢,邊點邊念。

「一萬、兩萬、三萬……六十萬。」

念到六十萬的時候,易璐偏了一下頭,敏銳地看到王翔原本緊張的表情一松,像是終於鬆了口氣。

心裡的苦澀慢慢暈開。

「不對,還有……」小弟出聲,有些驚異。他繼續念著:「六十一萬、六十二萬……老大,這裡一共有七十五萬。」

王翔霍然抬頭。易璐不用看都能感受到那股驚訝的目光黏在她的身上。她手心已經汗濕,但是面上還是一派嫵媚笑意。

易璐直視著那個看著她的男人的眼睛,聲音輕柔、平緩而堅定。

「大哥這邊,應該不止有貸款的業務吧?」

「哦?」男人勾起嘴角,興緻盎然。

「尋仇的業務,做嗎?」

男人笑了:「你的話,可以做。」

「那就好。」易璐笑容更盛。她轉過身來,目光輕輕地從王翔身上掃過,手霍然抬起,指向他,然後再看向為首的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頓。

「多出來的十五萬。我要王翔的手指。十根,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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