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祭奠那些流星划過的日子

祭奠那些流星划過的日子

我記得我有一本書,寫著的也是一個關於流星的故事,我不太記得故事的脈絡,記得的只剩一閃一閃的星,我不只一次的問自己,為什麼一本關於流星的書,記憶中不是流行划過的瞬間,而是顆一閃一閃的星,居然還閃了這麼多年!是潛意識不願見到那樣的疾馳而過的美景,還是自己的反映變得遲鈍以至於不再關心這個梗,就算它時不時的閃現,我也只是默許這樣的習慣出現,即便偶爾閃現與記憶中的不再是同一個東西,我也沒執著的去探清,也沒有勇氣去探明!就這樣一閃一閃的我走進了習慣。

在星星閃過的某個日子,我和他不知不覺「分手」了,兩個人的情感過程就像交代了前戲,在進入高潮之前停止了慾望,終於將最後一點關懷和心痛埋在了昨天,雖然我知道,作為一個碼字的,或許能停止的愛才是最真實的幻想,也是鍵盤演奏出最美妙的樂章。但我卻不能就這麼強調自己,強調到連自己都不能放飛,不能從容,所以我將故事寫下,祭奠那些流星划過的日子。

第一次見到他,是我無意間闖進了街對面的咖啡館,這樣一個優雅溫馨不沾一點人間煙火的咖啡館,我本是不可能注意到的,即便是注意到了我也會默默無視,那樣一杯咖啡,是我一周的伙食。這個『無意』在某女郎點名『某鐵』時就註定了,她輕輕的瞥了我一眼,貌似很滿意的勾起了紅唇,吐出一種叫做溫情的香氣,斜靠在經理的辦公桌旁,然後我被發配出來闖館了。我來到咖啡館門口,緊了緊脖子,手裡握著麗姐給的『公款』,推開了那扇門,我不敢看周圍的目光,挪到前台嘟囔了半天,別人才搞清楚我要的東西。前台很有禮貌的說,請在旁邊位置稍等。我立刻躲到了2m高的綠色植株後面,眯著因長年面對電腦而模糊的雙眼,慢慢透過植株斑駁的空檔看向裡面。當眼神定格時我都不知道原來現實中也有溫暖如玉的男子,沉靜、安詳而專註,他用一隻炭筆一點一點的在絹紙上鋪開,絹紙上漸漸顯現出柔柔的耳發,明亮的眼眸,甚至嬌俏的神情都無法被畫面捆綁。我很想看他在畫誰,誰有那麼大的吸引力,誰能給他那麼大的肯定與希望,就像他的全世界只剩那絹紙上發出的沙沙聲。

『您的咖啡好了』宛如雪山上一棵突然崩裂而下陷的岩石,醒神的一瞬間,接過咖啡箭步走到門口,突然一種被人撕光衣服的窺視感從背後升起,不自主的就回頭看向了他,和她。那個畫面就那樣定格在那裡,一個眼間毫無靈動的女子,微笑著空洞的看向前方,任憑他一筆一划,而她完全看不到,卻仍保持那個微笑的姿勢。我闖開那扇厚厚的門,呼吸間將那微笑、將那筆尖都深深的印在了腦海里,直到將有些發燙的咖啡交到麗姐的手裡,我才敢將呼吸放平,才敢將記憶掩蓋。

時間像流水一樣慘白,我像水上的浮萍起起落落卻仍隨水而去。同事們來來去去,經理也換了幾個,原先的那些人都走了個乾淨,只有我還在這格子間里,碼著令人心碎的文字。我突然在想難道這個世界只有我一個人在回憶,在堅持,在承擔,只因我還在原地,所以你們就有了嘲笑我勇氣與語氣?

我勾了勾嘴唇,應該是我想錯了,不是我在這兒,你們沒看見我,沒有等我,而是你們也在某個位置,某個時刻也在等我,只是我沒有給你們回應,然後,你們就把我忘了。

今天是聖誕節,是我人生中的第25個聖誕節,辦公室的同事都在下班那一瞬間站起來了,連平時願意在老闆面前顯擺下自己吃苦耐勞加班常客的K也站了起來,是談戀愛了嗎?我想了想,嘴角不自然的勾了勾。接孩子、接女友、被女友接的都開始收拾『行裝』,在我還來不及逗比一下的空檔,他們就已經下班走了,剛瀰漫溫情的氣氛,一眨眼,空了,只剩電腦屏幕一閃一閃,微波爐叮的一聲,喚回了我的神兒。

我慢慢起來,打開窗戶,濃霧瀰漫在整個寫字樓,濃霧的遠方,一閃一閃的燈光,在濃霧中頗具規模,上看下看都覺得自己不在仙境就在鬼界。下意識默默身上的手機,想著或許

有人會在這個寂靜的時刻想起我,想起我的書,和我一起想起書里的內容。

又是急匆匆的早上,在我快速衝到將要關閉的電梯門口時,有人幫我按了打開鍵,我很幸運的沖了進去,抬頭想謝謝時,看到了他。他說,你好!我愣著沒說話,只到看到他不自然的臉紅,才想起來,這不是在咖啡館,我沒有隔樹遙望,我在直視,我在看他,而他也在看我,他的眼中沒有她。我說,你好。然後電梯門開了,16樓,他走下去,我也急匆匆走下去。他走到前台,問經理在嗎?我目送他到經理室。他說他需要一個寫手,需要這個人親身感受他的感受,將他妹妹的情感細膩的描述出來,講妹妹的話都留下來給他,她沒有時間了。他出來的時候,看到了我,臉上不自然的又紅了。我走過去將他送到了電梯門口,並為他按下了關門鍵,目送他的離開。經理在我後面喊我,我過去他將這件case交給了我。我木木的拿著這個前一刻還不知道是誰的case發獃。直到看到他的名字,他的電話號碼,我不由自主的竟然記下了。

已經兩周沒有阿M的消息了,在沒有其他聯繫的現實生活中,他好像自得其樂,就像剛從魚鉤上跑掉的那尾魚,甩著尾巴感受水的溫度,還不忘嘲笑我,你看,如果不是你這鉤,老子早就在水裡、河裡甚至海里暢遊了!我突然惡毒的想,水裡有網,河裡有化學試劑,海里有石油泄漏,你還不如在我桶里呆著,至少在你在世期間會保證你的水是純凈水。又或許是我想多了,說不準有更多的人備的是桶,正等著他去,但他去與不去又是他能掌握的么?呵呵,回答顯而易見的不行,那為什麼他能嘲笑我,他敢嘲笑我,他有什麼資格嘲笑我!突然的意識讓我非常憤怒,他能選擇他的桶?難道我只能選擇要不要桶么?不行,我要重新選擇,我得裝飾我的桶,或者說是偽裝自己的桶!將桶的材質、製作方式、外形特點甚至是桶上的提手我都好好研究了下,發現,我的桶已經無法升級,因為什麼呢?我還需要什麼呢?需要的是時間么?對,我需要的是時間,是時間。我告訴自己,我要用時間慢慢修飾,時間是世間最貴的材質,最貴的工藝人,最貴的打磨器。

我將我的『桶』慢慢放下,然後從微波爐里拿出昨晚做好的肉絲青椒,一根根油汪汪的肉絲在微波爐的滋潤下已經呈現挺屍的狀態,一片片看似清脆的青椒也已軟趴趴的癱在堅硬的米飯上,有一種黯然的姿態,只不過眼含熱淚吃完最後一粒米後居然沒飽,我毫不留情的將它丟進了洗碗池裡,不想再留戀它一眼。慢慢走出寫字樓,門衛大叔看了我一眼,就又把眼睛縮回了電視機後面。外面的霧氣貌似散開了些,商販們也去過節了么?以前一條望不到邊的街邊小吃,怎麼只剩下這幾隻?

走到雞蛋灌餅邊兒上,東北爺們兒就立馬抄傢伙上了,『美女?要哪種』(我想這標點符號我是打對了的),我比了一個3,他一臉鄙夷的開始放生菜、刷醬,我想他肯定在說,今天聖誕節,你就吃了3塊的,還不夠老子站起來使用的動能訥,連個蛋都不加,就該你窮死!我默默的把錢給了,搶過那熱氣騰騰的餅,深吸一口氣,在這噁心味兒沒貫穿我的腦細胞前就已經消失不見了。摸著還算飽的胃,我想到了他,拿出手機反覆看那個陌生而熟悉的電話號碼,突然我看到了對麵店里的他,還是那家店,還是那種感覺,還是那樣的美。

這是我第三次看到他,他還在為她描摹,在絹紙上,細細描摹,只看那泛白的指節和微微顫抖的鼻翼,看得熱氣騰騰心馳神往,我原本以為我會一直看下去,結果發現,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低下、逃避,腳步不由加緊,就在這一瞬間發生的時候,下意識的抓緊了手心,居然將電話撥出去了,我甚至來不及細想,甚至來不及將手裡的電話掛斷。突然,他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微愣之後,我默默的按下了掛斷鍵,然後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走了出去。我知道,我不能,也不敢,不敢say hello,不敢出聲,甚至在以後的某一天不敢告訴他我確實打過那個電話,只想默默的在心裡裝著,那個或許會被我愛的人。

在聖誕節這樣一個看似溫馨又崇高的節日里,我吃著盒飯,小嘗幾口雞蛋灌餅,還能在『仙界』看到他,和她。我想,這個聖誕節確實是溫馨又崇高的節日,在蹉跎的歲月里,居然總在相見,或許是緣分?不,也許這只是巧合。

電梯門打開後,我刷了指紋機,走到茶水間突然看到走之前放到洗碗池現在已經冰冷得不像話的飯盒,那個陪伴了我兩個春夏秋冬的飯盒,就那麼孤零零的呆著,菜油在上面附著,頑強的用自己骯髒的身體侮辱著我的飯盒,看得我一陣反胃,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走過去,將手伸過去把菜油和我的飯盒分離開來,最後用布包又一次包容了飯盒,我真想問問,布包,你還愛著飯盒么?都這麼久了,你不膩么?

我真的很想替布包回答,我不膩,真的不膩,怎麼能膩呢?如果膩了,那我,還有什麼價值?到底有什麼價值?

周一,我敲開了他的公寓大門,公寓沒有兩邊鄰居的豪華,感覺有些微破敗感,陽光撒在乾枯的草地上,有一個噴頭已經耷拉下來,估計是年久失修。門打開時,他臉上手上都是麵粉,他憂傷的眼眸下嘴角勾了勾,請我進去坐,說不用換鞋。看著他在開放式廚房搗鼓,房間里想起了手機鈴聲,聽著悉悉索索走路的聲音,他猛的衝過去,大聲說著,不要動,我來,我來就好。

我看著很滑稽,但我知道我不能笑,或許我也失去了笑的能力,我只是將我的眼神從房間里收了回來,然後走向廚房,洗手,穿圍裙,揉面。等他出來時,面已經在收拾好了裝在盆里。他看了看我,我本以為他會說謝謝,但是沒有,他只是將手洗了洗,然後開始向我介紹他妹妹已經寫在了case上的情況。我說我想單獨和她聊聊或者隨便做些什麼,他說他先問問她。然後我就被帶進了剛才的那個房間,房間里很溫馨,我走了過去,發現她正在窗檯旁看著窗外,陽光傾瀉在她的臉上。我聞到一陣輕微的香氣,看到窗戶台上有一撮已碎的玻璃碴子,我很好奇為什麼這個愛妹如痴的哥哥會忽略這個傷害度100%的攻擊武器。我問,這個是香水瓶?她說是媽媽留下的,她失手打碎了,哥哥幫她放到這兒,只要她每天晒晒太陽,就可以聞到媽媽的味道。我突然想起那枚今早才噴過的香水,也逃不過被人失手打碎的命運,然後就消失了,那麼快速的被人打碎,被人遺忘,被人掃走。連剩餘的香味也像犯錯的孩子似的不敢出來見我。而我,只能任憑時間在歲月的流逝中漸漸前行,漸漸忘記那枚曾帶給我迷戀錯覺的perfume。所以看著她的時候,覺得她很幸福,香水也變得幸福。

在了解她的病情後,我安慰她,現在科技那麼發達,或許你不用那麼悲觀,她只是笑笑。通過一個多月的相處,漸漸對她心中的想法有了了解,她從小就喜歡小說,她是那麼夢幻,要不是因為病她不會放下寫作,她現在只想將自己的構想描繪出,由我潤色,最後做成冊子留給哥哥。她的故事很簡單,但也很複雜,她對哥哥的感情超越了底線,雖然她想繼續守護他,但她已經時日不多了,她想或許留些隻言片語能帶著她的感情照顧哥哥。我將故事潤色後交給他的那天,她已經完成了她這一生全部的事業,他送走她後在墓園外讀完了那本鵝黃色寄託感情的冊子。

鵝黃色是她親自選的,她說,她就像這色彩,乍一看鮮亮,越看越稀薄,直到顏色在眼裡只剩下朦朧,也像她的感情。對於顏色,我總是喜歡回憶,顏色帶來的除了感動、熱情、脆弱與迷失,大多都存在於往昔自我陶醉的框架中。那種感覺仿似旅人將破碎的夢在路上尋找更多的黏渣將自己的傷口縫合,一路上將別人飄散而出又來不及收回的破碎用在自己的傷口上,終有一天,突然發現,除了原來的幾片其他的都不是自己的,但粘好的傷帶回了可以跳動的心,陶土的顏色不再炙熱,陶土的溫度不再高亢,甚至連細紋都讓人感覺出了躁動,就像一隻身患網癮的貓在陶土內撓抓那些裂紋,發出爪子在玻璃上刺耳的聲音,你不想去記得,但你卻無法忘記,因為它一直在你的心裡。即便在嘈雜的環境下,稍微忘記這樣的刺耳,但最後卻止不住的想起、記起、撕咬你的神經,潛伏在腦海的最深處,就像一頭被鎖鏈束縛的野獸,在與你的神經核僅有那一絲絲的距離,只有有放鬆的趨勢,它就把你的行為、語言甚至意志牢牢抓在手心裡,慢慢折磨,直至死亡。

我看著慟哭的他,想想她敘述這些話語的樣子,我伸出了雙手,用力的抱緊了他,他沒有停止,只是一味的哭泣,我突然想到那泛白的指節和微微顫抖的鼻翼,再也回不到熱氣騰騰心馳神往了,突然電話鈴響了,他抬頭看了看我,淚珠滾出眼眶,死死咬緊牙關,我抱歉的掏出了手機。

電話那頭阿M的聲音飄出:「我要結婚了,我們不合適」。我說:「你是」?然後用我最快的速度掛斷了電話,看向他,說:「我們在一起吧!」。他猛的抱住了我,卻再也沒有嗚咽出聲,他只是帶著我回家,把鑰匙給我。我又開始拿起那件熟悉的圍裙,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將手藝發揮到極致,端出我做好的飯菜,他只是看著發獃,然後就進屋睡覺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好久我已經不記得了,他現在偶爾吃上兩口,偶爾會盯著我愣神,偶爾也會笑一笑,直到有一天,我打開門,沒看見他,而後再沒有看見過他時,我才反應過來,他走了,真的走了,我想,當初他聽到我的建議,我的請求,「我們在一起吧」的時候肯定覺得我瘋了,只是因為我曾與他妹妹有接觸,他不想放我走,所以,他讓我留下,每天看看我,就像看到她一樣,我就這樣當了很久的影子,只是我卻是很樂意當而已。就像一顆流星划過,從剛開始出現就註定走向死亡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全球大搜羅 的精彩文章:

最委屈的時候,最怕別人問「你又怎麼了」
泰國不是只有普吉蘇梅。這個小島可以滿足你對東南亞海島的想像

TAG:全球大搜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