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住院的日子》
老爸住院的日子
作者︱周其
父親
民歌紅1
龔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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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投稿作品
轉載須註明：「轉自：事事平論DF9082」
去年底，老爸因病到湘雅附二醫院住院二十多天，並做了一次大手術。回想起來，我至今還膽顫心驚，那些瑣事也歷歷在目。
老爸去年73歲，患陳舊性心肌梗塞有一年多，以前，每2個月左右，我大兒子就陪他爺爺到湘雅二醫院看姜德謙教授的專家門診，每次拿2到3個月的葯。去年初，老爸大便開始次數增多，幾於每小時一次，有時還便血。
12月29日，大兒子又陪他爺爺去湘雅二醫院拿心梗葯，特到消化內科看專家號。因為腸鏡要排長隊等，當天只好趕到湘潭市中心醫院做了腸鏡，腸鏡初診直腸Ca，後又做了病理檢測。2018年1月3日，病理診斷出來了：直腸中分化腺癌。當大兒子把病理診斷書發給我時，我當時猶如晴天霹靂，心如一石頭一樣向下墜。我還不太相信這結果，吩咐小兒子辭工回老家去照顧他爺爺。叫兒子過幾天陪老爸去湘雅二醫院複查確診下。
1月11日，大兒子和小兒子一起陪爺爺去湘雅複查，他們拿著湘潭中心醫院的病理片子，給胃腸外科皮執民教授診斷，還是與湘潭中心醫院診斷一樣：直腸中分化腺癌。像我老爸73歲了，又有陳舊性心梗，患直腸中分化腺癌，該如何治療？中醫保守治療好？還是手術？ 專家的意見是手術根治術治療。
當天我大兒子交了錢幫爺爺辦理微創外科住院手續，當時卻又沒床位，只好回邵陽老家。過了好幾天醫院才通知有床位，1月17才住進了醫院。我小兒子專門在醫院陪護。開始半個月，老爸主要是作術前的各種檢查，手術定在2月1日。因老爸患有心梗和高血壓，手術風險高。醫院要求須有三位直系親屬來簽 字才能動手術。1月27日我特提前向公司請假幾天，趕去長沙。1月30晚，微創外科的宋揚春醫生及主治醫生張磊屹約我和弟媳及小兒子三人去醫院保衛科約談，簽手術同意書及相關協議。在小會議室里，宋醫生把老爸的情況很認真、很細緻、很嚴肅的一一講了，並指出風險較大，要我們自己作決定。當時的談話氣氛也較凝重，在哪一剎那，我心十分沉重，壓力好大，感覺老爸的生命好似就在我簽字的筆尖上。我選擇相信醫學，為了老爸早日康復，我毅然地簽了字，按了手印，完成這一系列手續。
按規定術前三天，病人不能吃東西，只能喝稀飯和營養粉，並且一天要吃三次瀉藥。瀉藥有點咸，老爸很不情願喝，每次要像哄小孩子一樣勸他喝。老爸有時也有些「狡猾」，我明明給他沖一大杯瀉藥讓他喝，他也答應，但等我到外面轉一圈，見杯空了，問他這麼快就喝了，老爸應著早喝了，我後來發現他根本沒喝多少，而是倒在洗手間里，老爸的一小秘密被我發現， 他憨笑說：「這瀉藥太難吃了。·」我笑他平常喝糖水可喝兩杯，而這瀉藥一杯也喝不了，老爸說兩者根本不同，糖水越喝越想喝，而瀉藥一喝就作嘔，沒法子喝。最後迫不得已，護士只好給老爸作術前灌腸，老爸卻笑說灌腸比喝瀉藥輕鬆多了。
2月1日，老爸手術前的每件準備工作已做好，他本人很樂觀的，說做個手術怕什麼，人生自古誰無死，沒什麼了不起的，他反而安慰我們不要緊張。早上七點半，護工就來病房領人，老爸不需輪椅自己跟著走，我和他一起上了六樓手術室，小兒子和弟媳在四樓等（只准一位家屬去六樓）。到了六樓，老爸脫了鞋被領進手術室，當天上午有六台手術，每個病人只允一位家屬候在手術室外面等，當手術室那扇乳白色的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之後，我的心臟彷彿在剎那間停止了跳動，隨即又急促無序的恢復了。看到醫生和護士陸續進入手術室，我當時的心情，真的可用「心驚肉跳，坐立不安」這八個字來形容，的確一點也不過分。我知道，老爸的安危就在這間特殊的房間里，而我的心此刻都一直懸在喉嚨眼了啊！我不時的低頭看著手機，也不時的抬頭焦躁的看著手術室的門和牆上的掛鐘，電視雖開著也懶得看。大約過了一個半鐘頭，手術門被拉開，醫生在叫418床家屬，我趕緊過去，只見主刀的段倫喜教授端著盤子說，你爸的手術已成功做完了，段教授要我看切下的一節10CM腸子狀況。我看到其他手術病人陸續出來，而我老爸卻還沒出來，心又糾結起來。終於，經過了6個半小時的漫長等待，手術室的門再次開了，護士在叫418床家屬，當我看著老爸被護士輕輕的推出手術室後，
我迅疾向前，一人一邊緊緊的拉住了老爸手。此刻，我感到我兩眼的淚水已經悄悄流到了臉上。護士說老爸年紀大，麻藥醒得慢，囑咐我們家屬手術後二小時內要喊醒他，不要讓他睡，怕他睡過去了。一到四樓418病床，小兒子，弟媳和我，三個不停地叫喚老爸不要睡，小兒子不時用手拉一下老爸的手，老爸閉著眼的，我們喊一下，他動一下，他有知覺，只是不完全而已。
到了晚上，差不多過了十二小時才完全醒，麻藥醒了，有點痛了，老爸開始小聲哼了。老爸術後那幾天的護理有點小麻煩，因剛做手術可能有點痛，他不想隨便亂動，醫生要求術後二十四小時後就要下床多走動。我們每天均要計劃好時間，看什麼時候去吃飯，什麼時候看尿袋和引流袋，每次還要記錄好容量和時間。我和大弟倆人輪流護理，每到晚上八九點，我們扶老爸起來，幫他披好衣服，一手提上尿袋和引流袋兩個袋子，一手舉著輸液瓶或營養袋，扶老爸到走廊去走步，每次來來回回走個半小時，早上凌晨二三點又走一次，每晚我要保持高度注意力，不能睡死，一下子看心電圖等儀錶正常否，輸液完了不，快了趕緊拉鈴呼叫值班護士，有時老爸不到二個鍾又要大便了，一晚上忙得不亦樂乎。
老爸直腸癌根治術後後5天，可還沒通氣通便。之前均按張磊屹醫生吩咐多走動，一天走了五六次，每次至少20分鐘，宋醫生每天給老爸擴充肛門兩次，可也沒通。當時我很著急，問張醫生怎麼處理，張醫生說怕懷疑腸梗阻，如是腸梗阻則需二次手術，真急嚇人。
老爸術後恢復一般。第六天按段教授吩咐喝點麻油，這麻油好，下午老爸喝了幾口，晚上有效果，時不時聽老爸說放屁了，我給數了數，當晚放了十五個屁，也拉了點屎。麻油不好吃，易拉肚，老爸第七天不想吃，因沒吃麻油，沒打屁，再拍X片效果比之前還差點，說機械性腸梗感明顯。當時老爸也感到比之前疲憊，小肚脹痛感又沒減弱，也沒打屁了。我感覺他本人有點消沉，不願多走動（醫生說多走動，消脹氣）。
老爸說也已走了好多次了，可是效果不見太好。我一直勸他配合醫生吩咐。術後第九天拔了尿管，直到了2月13日拔了引流管，才好多了，拆了線，也可能是快出院回家過年的緣故，老爸那幾天顯得格外興奮，畢竟在醫院住了二十多天了。
在湘雅二醫院陪護的日子雖無聊但也溫馨，至少能有這麼多天陪陪老爸。我曾感懷：「長沙風忽冷，孤坐對高樓。陪護已半月，忐忑心煎熬，禱父早康復，過年才熱鬧。」老爸手術10天後，元月14日，我和兩個兒子接老爸高高興興地出院回家了。在此，我也特感謝湘雅二醫院微創中心四樓的段倫喜教授和張磊屹主治醫生、宋揚春等醫生以及護士站的美麗天使們，正因為他們精湛醫術及細心護理，我老爸才在年前，順順利利出院回家過年。
老爸出院後，許多親戚朋友前來看望，老爸與人談笑風生，大講他動手術和住院的一些情況，他又很快恢復了昔日的樂觀心態。我們做子女的，一定要在老人的有生之年多陪陪他們，多孝敬他們，千萬不可「子欲養，而親不待」，讓自己後悔不已啊！
周其
2018-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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