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百姓稱為「楊青天」,卻得罪了安徽的曾閻王,四人幫覆滅前3天病逝,死不瞑目
原標題:被百姓稱為「楊青天」,卻得罪了安徽的曾閻王,四人幫覆滅前3天病逝,死不瞑目
「反右讓我少活了20年,文革讓我少活了10年。」
——楊效椿
《淮南子·繆稱訓》有個老子求學的故事,
商容問:"人是先有牙齒,還是先有舌頭?"
老子回答:"先有舌頭,因為人出生時就有舌頭,牙齒則是後來長出來的。"
商容張開嘴巴,問:"你看我的牙齒還在嗎?"老子說:"已經掉光了。"
商容又問:"舌頭呢?"老子說":還在。"
商容說:「你知道為什麼牙齒晚生而早落嗎?因為它過於剛強。而舌頭為什麼得以長存呢?因為它柔軟。這個道理不僅對牙齒如此,天下萬物萬事也都如此啊!」
這個故事幾千年流傳,最終成了中國人所謂「剛強易折,柔韌長存」的處世原則。
然而於剛強者,人們總是以「悲情英雄」的方式待之,肅然起敬,心中悲鳴,比如:項羽、孫悟空、鐵鉉。
對於中國老一輩的革命者來說,負重者人民和國家的希望而奮鬥,剛硬本就是人生的一種本質。
即便是面臨泰山壓頂,亦不屈服,他們以悲劇收場,卻總讓後人心生悲憫。今天說的楊效椿就是這樣的人。
楊效椿(1911—1976年)是山西萬榮縣人,1937年11月入黨。1938年6月延安從抗大畢業後,到安徽參加抗日戰爭,從此再也沒有離開過安徽。
原安徽省委委員、省委組織部副部長,省人事廳廳長,省人民檢察院檢察長,合肥市委書記兼政協主席,省委常委、革委會副主任。
一生,喜於斯,悲於斯,都獻給了安徽。
(1948年底,楊效椿(左)與譚啟龍部會師時合影,時任江淮四分區地委書記)
投筆從戎赴國難 威震敵膽真英雄
楊效椿,原名楊世濃,貧農世家,從五六歲就開始幫助家中割草、放牛。
因為窮困,家人將僅有的錢財送她上學,他也想改變命運,然而生逢亂世,哪裡能容得下一張書桌。
本已經考中師範,但是華北的抗日烽火早已點燃。
他和同學們走上街頭,高呼口號,散發傳單,搗毀販賣日貨與鴉片的商號,並將收繳的毒品和日貨付之一炬。
他利用一切機會開展抗日救亡宣傳活動,帶領教師和高年級學生,上街示威遊行,召開演講大會,演唱救亡歌曲,演出活報劇,激發人們的愛國熱情。
然而這些還不夠,他決定放棄所有,報考中國抗日軍政大學,算是投筆從戎,從此走上了革命的軍人隊伍。
從此,他開始來到安徽,也開始了他和安徽糾結的一生。
從1938年開始,他來到六安,屢建奇功,
一次他率領獨立大隊到舒城縣桃溪鎮截擊日軍運輸車,繳獲鈔票20多萬元。
又一詞,他在距離桃溪鎮15里處的謝家河,襲擊了3艘日軍汽艇。
此後,他又帶著部隊多次襲擾日寇,攪得駐六安縣城的日軍日夜不得安寧。
1941年1月皖南事變後,新四軍為了鞏固和擴大根據地,決定開闢淮西抗日根據地。
淮西地處合(肥)、淮(南)、六(安)、滁(州)、蚌(埠)之間,淮南煤礦資源豐富,鐵路穿境而過,戰略地位十分重要。
1941年6月,他率一個連挺進淮西。當時淮西地區鬥爭形勢十分複雜險惡,環境異常艱苦。
楊效椿帶領軍政幹部深入各村宣傳團結抗日的主張,還教育戰士們嚴守軍紀。
部隊白天下田,幫助農民幹活,夜晚露營村民門外,對老百姓秋毫無犯,贏得了民心。
到抗日戰爭勝利時,淮西獨立團擊斃、俘獲日偽軍2000餘人,還為新四軍二師輸送大批兵源、武器和糧食,自身也發展成為3個營、9個連、1000多人的主力團。
淮西6個區、30多個鄉都建立了自己的民主政權和武裝力量。
楊效椿成為淮西地區威震敵膽、家喻戶曉的抗日驍將,當地群眾親切稱他為「老羊頭」。
(1974年楊效椿(前排中)解決淮南問題後合影)
「青天」得罪了的土皇帝
1949年6月,楊效椿調任巢湖地委書記,組織剿匪反霸、土地改革和籌建各級人民政權的任務。
這時劉青山、張子善受到嚴懲。中央在查處反面典型的同時,要求大力宣揚領導幹部中的先進典型。
兩年來,為地方上奉獻自己的楊效椿,最終被安徽省委當做典型進行宣傳,
1952年華東地區各大報紙密集宣傳他事迹,「模範共產黨員」的稱號廣為傳頌。
也因為自己剛正的作風,不怕得罪人,安徽省委更是將安徽省人民檢察院檢察長的職務交給他。
這跟包拯當年的職務類似,監察百官,監察社會,而正是這一職務將他推上了政治鬥爭的風口浪尖。
1957年反右派鬥爭開始後,安徽省委第一書記曾希聖將矛頭指向安徽省委書記處書記、副省長李世農。
曾、李分歧主要源於對1957年春季全省政治形勢的分析。曾希聖認為許多地方鬧事,是地、富、反、壞分子的煽動破壞,要把逮捕權下放到縣,用壓服的方法去解決。
而主持全省政法工作的李世農則認為,這些問題主要是由於糧食問題和幹部作風問題引起的人民內部矛盾。
曾希聖把這種分歧上升到反黨高度,認為反我就是反黨,發動省委領導和省直機關幹部對李世農開展揭發批判。
楊效椿則認為李世農與曾希聖僅僅是工作上的分歧,只是對曾希聖驕橫霸道的作風有意見,並不是反黨。
面臨著曾希聖的威逼,他堅持認為:「李世農不反黨,我不能瞎揭發」。
曾希聖將楊效椿和持相同觀點的省檢察院副檢察長李銳一併劃入右傾行列。
1957年11月21日至24日,曾希聖主持召開省委一屆四次全委會,
專門對李世農、楊效椿、李銳等人開展揭發批判,以解決省委領導層內部的「右傾」問題,罪名一步步升級。
而這一罪名,他一背就是八年。
他是安徽最大的「反黨集團骨幹」
一輩子幹革命,一生剛直,為國為民,卻被岸上這樣的額罪名,楊效椿決心向中央申訴。
申訴信寫給誰呢?他想到兩個人,一是公安部部長羅瑞卿,曾任抗大教育長,與他既有師生情誼,又能見到毛澤東。
二是中組部部長安子文,他兼任省委組織部副部長時候,是組織系統的上下級關係。
信寫好了怎麼寄?楊效椿知道省公安廳在合肥、蕪湖、蚌埠、阜陽、安慶、馬鞍山設立了6個檢拆站,
凡是寄給北京中央國家機關和領導人的信,一律要扣押交公安局檢拆。
恰好這時他的外甥去合肥,在他家裡住了一個多月,要回萬榮縣老家。
當晚,楊效椿對外甥說:「省委主要領導要把我打成右派,捏造了大批誣衊我的材料,謊報中央並嚴密封鎖消息,不讓我向上反映情況,隔絕我與外界聯繫。明天你就回老家去,順便給我帶兩封信從徐州車站找郵局寄出去。」
第二天楊效椿的外甥乘火車到南京,在下關火車站出站口被一女兩男攔住。
女的是省委機關幹部,在楊效椿家期間,她經常帶人到家中突擊「檢查衛生」,所以認識楊的外甥,隨後強行將養的外甥押送到南京市下關派出所。
在下關派出所里,兩名幹警強行搜查,拿出手銬,並拿出手槍在楊效椿外甥的面前晃來晃去。
全身和行李被搜了個遍,最終發現了寫給羅瑞卿和安子文的信。
幹警把楊效椿的外甥帶到合肥,從火車站直接送到合肥看守所。
關押期間,兩次被提審,辦案人員再三追問:「你舅舅給你說過什麼話?給你交代過什麼任務?」
最終,如實交代「罪行」後,在合肥看守所關押了17天。
這就是安徽反右鬥爭中轟動一時的「申訴信」案。
楊效椿不僅被剝奪了申訴權,寫申訴信還成了楊效椿的一大罪狀。
此時距楊效椿被打成右派還有65天。
憲法賦予檢察機關對公安機關的偵查監督權,在尖銳複雜的黨內鬥爭中,省檢察長卻保護不了自己的申訴權,
這真是對法律的無情嘲諷!
1957年12月15日,曾希聖主持召開安徽省委擴大的第六次全體會議,繼續對李世農、楊效椿、李銳進行揭發批判。
12月25日,會議擴大到省、地(市)、縣三級幹部會議,1500多人參加,1800多人列席,261人大會發言或書面發言。
鬥爭之殘酷,完全是文革的一次預演。
1月7日晚,曾希聖率省委常委集體找舅舅談話,希望舅舅「珍惜自己的光榮歷史,與反黨分子李世農劃清界限」。「如果仍然執迷不悟,後果不堪設想」。
楊效椿知道這是最後一次攤牌了,他仍然堅持:「李世農不反黨,我不能瞎揭發」。
談話不歡而散。
曾希聖認定楊效椿已不可救藥。
1958年1月27日,安徽省委擴大的第六次全體會議通過《關於開除右派分子李世農、楊效椿、李銳黨籍的決議》,並將三人定性為「李世農右派反黨集團」。
這是當時曾希聖時期,安徽冤假錯案中最大的一次。
「李世農右派反黨集團」一案株連中央管理幹部33人、省管幹部77人,政法系統、監察系統被批判處分的幹部3000餘人。
連楊效椿的岳父也死在監獄中。
一直到1962年,李葆華主政安徽,弄亂反正,才最終平反冤假錯案。
「活捉楊效椿」
剛直的人總是會最先受到傷害,在李葆華和李德生的十年里,楊效椿在安徽的國計民生等問題上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但是「文革」的風暴最終落到他的頭上。
在擔任合肥市委第一書記時,也開始了他人生最後的也是最痛苦的十年。
1966年10月,中央在北京召開工作會議,批判「資產階級反動路線」。
毛澤東提出,這次會議要解決「思想不通」的問題。
會議期間,楊效椿彙報合肥市文革情況,中央文革小組成員關鋒說:「你們合肥市每天給工人發一斤小米保省委。」
楊效椿當場反駁說:「合肥不產小米,我們從來沒有給工人發東西來保衛省委。」
這句話,讓當時的關峰下不了台,也讓他吃足了苦
到10月下旬,楊效椿已經無法在市委機關上班。
為了防止造反派的圍攻、揪斗,他和市長趙凱帶著一輛吉普車到處「跑反」,到工廠、農村指揮生 產,安排工作,苦撐危局。
趙凱隨身帶了一支手槍,睡覺時就放在枕頭下面,以防造反派抓人。
他說:「八二七(指安徽最大的造反派組織「八二七革命造反兵 團」)敢來,老子就給他一梭子!」
楊效椿苦澀地說:「我們又開始打游擊了。」
1967年元月3日,省委在含山縣清溪鎮召開常委擴大會議,學習元旦社論精神,要求各級領導幹部要「磨屁股」,即把屁股磨到「造反派」一邊來。
結果,楊效椿剛回到合肥,就接到省委書記處書記任質斌的電話。
他告訴楊:「合肥鋼廠兩派打起來了,你立即到合鋼去處理。要到群眾中去,要把屁股磨過來!」
而這個指示更像是將楊效椿推入火坑。
造反派正在到處抓他,明知此去危險很大,仍然帶著合肥市工業書記范渦河和秘書金其恆,乘一輛吉普車趕到合鋼。
合鋼的黨委書記、廠長早跑掉了,一個負責人也找不到。
進入廠區的十字路口,向路人打聽情況,才知道是兩派相互抓了對方的人。
楊多次到人群中勸說他們放人,由於場面混亂,人聲嘈雜,毫無效果。
後來造反派認出在現場調解的人就是他們日夜想抓的市委第一書記,立即把楊效椿和范渦河綁架了。楊效椿身上裝著一份重要電報,是幾天前省委迫於造反派的壓力,要合肥市委逮捕市保守組織負責人的命令。
這些負責人中有市工會領導孫曙、姚璋、 安紡總廠黨委書記馮希仁和勞動模範顧思仁、黃桂蘭。
因楊效椿不同意省委的意見,一直頂著不辦,才把電報裝在自己的口袋裡。
為了保護這幾位同志,不讓電報落到 造反派的手裡,楊效椿趁著天黑人雜,在押送途中偷偷把這份電報嚼碎咽到肚裡。
當晚,造反派把舅舅押送到市工商聯三樓的工人造反司令部。深夜12點,造反派控制的全市有線廣播驟然響起,「活捉楊效椿」的特大新聞響徹合肥的大街小巷。
1967年1月23日,安徽省「八二七」革命造反兵團和安徽省合肥工人造反派聯合委員會等造反組織在省體育場召開「鬥爭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 李葆華之流大會」,將省暨合肥市黨政主要負責人李葆華、李任之、桂蓬、楊效椿、趙凱揪到會場批鬥,每人掛牌子,坐「噴氣式飛機」。
會後將他們每人帶上一輛 大卡車,戴著高帽子在長江路上遊街示眾,再拉到省委門口百般羞辱。
批鬥會的照片第二天刊登在《新安徽報》上,香港的各大報紙紛紛轉載,配以「中共創始人李大釗之子李葆華在安徽被批鬥」的標題。
批鬥大會前,造反派要求省軍區派部隊保衛。省軍區於21日晨向南京軍區呈送《關於可否派出部隊警衛群眾組織召開的批鬥省委第一書記李葆華大會的請示報告》。
許世友將報告轉呈中央軍委,葉劍英、林彪不敢定,報告送到毛澤東手裡,
毛做了批示:「應派軍隊支持左派廣大群眾」,「以後凡有真正革命派 要求軍隊支持、援助,都應當這樣做」。
這次批鬥大會標誌著解放軍正式介入文革。
三天後,造反派發表《奪權通告》、《罷官通令》,宣布奪取省、市領導大權,罷免上述五人的官。
由於楊效椿具有雙重身份,省直和合肥市各系統、各山頭的造反派組織的批鬥大會,都要拉他參加,一百多次批鬥大會,每次都大打出手,身心受到極大的摧殘……
楊效椿去世前曾不止一次說:「反右讓我少活了20年,文革讓我少活了10年。」
1976年10月3日,楊效椿在合肥逝世,年僅65歲。
最為遺憾的是,1976年10月6日,華國鋒、葉劍英代表中共中央政治局,對江青、張春橋 、王洪文、姚文元及其在北京的幫派骨幹實行隔離審查,粉碎"四人幫"。
粉碎"四人幫"是歷史性勝利,"文化大革命"十年至此結束。
離看到這一天,僅僅只差了三天。
徽臉文化
「以人物帶動人文,用文章傳遞文化」,徽臉文化,致力於發揚安徽文化,宣傳安徽人物。為徽文化代言,打造安徽文化第一微刊。
※瞧蔣介石不爽退黨,在井岡山不爽退黨,在大陸他是國民黨的黨魁,宋慶齡也要尊稱先生
※她一槍打爆孫傳芳的頭無罪釋放,蔣介石馮玉祥拚命討好,毛澤東給她封官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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