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響世界盃前線手記

體壇+記者李響報道

莫斯科的天氣在我到達後開啟了艷陽模式。15日下午，我的目的地是紅場，體驗記者和球迷免費的莫斯科公共交通。搭上酒店旁邊的818路公交車，車上人並不多，和北京公交類似。在迪那摩體育場轉乘地鐵，下行的電梯一眼望不到頭，拱形房頂壓迫在頭頂上方，彷彿像向一條挖煤隧道進發。據說，俄羅斯的地鐵以前都是防空洞，甚至可以防核彈襲擊。

中間特意在馬雅可夫斯基站下來，這個在1938年投入使用的地鐵站被認為是莫斯科最美地鐵站之一，曾獲得過國際建築大獎，1941年斯大林曾在這裡臨時召開蘇共中央會議，正式宣布對德開戰。

高高的穹頂，內陷的圓形燈槽，白色燈罩，方形的柱子上鑲嵌著紅色的大理石，這種石頭也出口中國家居建材市場。古老的綠皮列車在這莊嚴宏偉的地宮裡呼嘯而過，瞬間穿越時空。

通往紅場的地下通道里，我碰上裝扮成列寧和斯大林兩位領袖的俄羅斯人，遠遠的就朝我們揮手，本地人和其他國家的球迷大多對他們視而不見，這倆人顯然了解也只有黃皮膚的中國人會對他們感興趣。

只不過，照完相後，「斯大林」嘴裡冒出的南腔北調的中文令人倍覺滑稽——「人民幣一百塊」，我塞給他150盧布，相當於人民幣15塊。

紅場上人山人海，朱可夫將軍的雕像下是哥倫比亞的球迷，旁邊是圍成一圈的巴西人。秘魯球迷這一次來了不少，紅色隊服頗令人矚目，小矮人般的身材、棕色的皮膚令他們很好辨識。

最為醒目的是載歌載舞、鼓聲震天的阿根廷球迷。4年前的里約湧進了無數阿根廷人破舊的大篷車，決賽前到處溜達著懸掛著求票牌子的阿根廷人，即使兜里可能只有100美元現金。美麗的科巴卡巴納海灘被阿根廷人佔領，省了酒店錢的球迷幕天席地，海灘上到處飄蕩著腥臭的尿騷味。

可惜他們的國家隊令人失望，梅西再次和大力神杯華麗錯過。我在馬拉卡納體育場正中的包廂里目睹梅西領取金球獎，卻一臉黯然，偷瞟大力神杯的眼神渴望與無奈交織。彼時，支持德國隊的我在那一刻為梅西而感動神傷。

許多人都期盼著俄羅斯世界盃，這個閃耀世界的天才能夠圓夢，紅場上的阿根廷球迷也都如此期待吧，可以想像如果阿根廷隊進入決賽，還會有更多的阿根廷人從遙遠的南美大陸趕來，即使花掉所有的積蓄，兜里揣著100美元也會掛上只求一票的牌子招搖過市。

足球就是如此讓人哭，令人笑，愛恨交加。馬雅可夫斯基的詩歌里寫道：痛飲人生的滿杯，讓我們在俄羅斯痛飲足球的滿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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