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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曾風光一時的老行當開始復甦了,她又「出攤」了

本報2000年11月29日刊載《鄉村父親的視聽夢》,作者講述自己的父親從上世紀70年代初夢想擁有一台攜帶型收音機,到上世紀90年代,家裡置齊了「三轉一響」外搭黑白電視。終於,在世紀之交,老父親用上了彩電。 本報記者 齊波 攝

戴著5倍放大鏡,用髮夾大小的鑷子夾起一顆微不可見的零件放入錶盤,定位、粘膠、表蓋複位、對時,再用絨布擦拭手錶,所有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好啦,您看看!」取下罩在右眼上的放大鏡,邵紅梅把修好的手錶遞給顧客。這不是今天第一單生意,但不同於換電池、裁錶鏈,這幾分鐘的「小活兒」讓她施展了手藝,略感滿足。

退休10年後,60歲的邵紅梅在北京東城一家百貨商場的修表櫃檯里重新撿拾起了操練了幾十年的手藝。

18歲那年,高中畢業的邵紅梅進入北京手錶廠當學徒,跟著師傅學習在車床上加工各種手錶配件。當時一同進廠的那批人里只有她一個女生,心裡念著「能吃上公家飯不易,不能讓人看扁了」。不需要任何人督促,進廠不到半年,邵紅梅就能獨自拆出手錶擺軸這種精細配件。

就這樣,在廠里當了3年學徒工,邵紅梅熟練地掌握了各種手錶配件的加工。之後,帶她的師傅調到了收入更高的修表門市,並找機會把勤學紮實的邵紅梅也調了過去。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手錶、縫紉機、自行車這「三大件」是百姓生活的高檔奢侈品。其中,尤以手錶為財富和身份的象徵。正因此,修表這個行當曾風光一時。

慢慢地,手錶在人們的生活中開始普及,修表業迎來了它的黃金時期。在邵紅梅的記憶里,當時大部分國營商場都開設了專門的鐘錶修理部,技藝高超的修表匠非常吃香。她的師傅就是靠這門手藝,一人上班養活了一家九口。

一塊表上百個零件,拆下來密密麻麻一堆,從拆下來清洗油泥再到重新組裝完畢,邵紅梅只需要一個多小時。這是當學徒的時候打下的底子。有時接手複雜的表,因為擔心起身走動會丟失零件,她往往在修表台前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那個年月里,進口表不是一般老百姓能見識到和消費得起的,大家最愛的手錶品牌是國產的上海牌。「那時候誰要是有一塊上海表,那絕對要把衣袖捋高露出來。」邵紅梅說,因為當年的上海表質量的確沒得說,不鏽鋼外殼、全銅機芯,走時也非常準確。「那些年流行的『三轉一響』,其中手錶實際上就特指上海表。」

修了40年表,邵紅梅能辨認上百種手錶品牌,「勞力士、英納格、歐米茄、梅花這些進口名牌,以及後來日本的雙獅、西鐵城,國產的上海、海鷗表,我差不多都修過。」

然而,行業的興衰是任何人都預測不來的。修表匠能讓凝固的時間再次行走,而時間的流逝和時代的更迭,卻讓鐘錶維修這門手藝卡在了時代的齒輪里。

僅僅二三十年的光景,曾經是貴重物品、需要憑票購買、計劃供給的手錶變得再普通不過。上世紀90年代之後,隨著BP機的興起、手機的普及,戴錶的人少了,大量鐘錶店因生意冷清被迫關門,修錶行業也日漸衰落,很多修表匠也都為了生計轉行。

2008年,在北京奧運會聖火熄滅一周後,邵紅梅正式退休了。接下來的日子平淡充實,給兒子娶妻成家,帶大了孫子,直到有一天,她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我始終覺得這件事我沒幹夠,我的手藝不能丟。」終於,她重新出山。

像自己的師傅一樣,邵紅梅這輩子就鍾情做這一件事,從枯燥的學藝階段開始,從活力青春的年紀開始,直到雙手被油污染黑,雙鬢由黑轉白,他們修理的是展示時間的工具,用的是自己的青春。

如今,手錶的計時功能早已弱化,腕上之物已然成為時尚和財力的象徵,口袋裡有不少余錢的人們開始追求價格不菲的高檔名表。由於名表價格高,人們買表後就格外注意保養,修表業也因此開始復甦。

現在的名表不僅是外殼上有了很大的變化,裡面的機芯技術和以前也有很大的差別,對修表技術也有了更高的要求。邵紅梅說,現在的修表匠不單要會修表,還要會鑒別表的真假,以及對錶進行保養維護。

光陰掠過,當年和自己同時進廠的師兄弟們都已退休去安享生活,邵紅梅有時會感嘆修表手藝的傳承,「現在願意學這門手藝的年輕人少之又少,也是,誰還願意把青春耗費在這裡呀……」

她身後的掛鐘指針默默地指向下一格,彷彿提醒著人們,從未改變的,只有時間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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