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般的父愛，不需要仰望

最新 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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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周末了，我習慣性地看了看枱曆，準備謀划下一周的工作安排，卻在無意間瞥到枱曆上鮮紅的「父親節」仨字。天天忙碌的我，不禁突然想起了千里之外的父親，也想起了很多年前的父親。

上小學時，父母帶著我回故鄉探望爺爺奶奶。龜速的綠皮車終於進站了，我們好不容易擠上車，可人全都堵在過道和車廂的連接處，特別擁擠。父親在硬座的座位下鋪了張報紙，讓我鑽進去躺著睡覺。可沒過多久我就叫了起來：「爸爸，好熱！」父親聽了，趕忙拿起另一份報紙，給我扇起了小風。我很愜意地要睡了，可是風漸漸小了，我於是迷迷糊糊地嘟噥著：「好熱！」然後，只覺得撲面的小風又流動起來了。第二天起來，我抬頭看見父親就半倚在座位邊上，半睡半醒地時不時地條件反射式地給我扇著報紙，偶爾眨巴的眼睛裡，泛著一根根血絲。原來，父親一晚上都在努力堅持著為我揮送涼風。

某個周末，父親陪我到遊樂園玩了一天。坐公交車回家時，累癱的我幾乎是爬上最後一個座位的。剛過一站，上來一位老大娘，顫顫巍巍地拄著拐杖。父親見周圍的年輕人都沒起身，就對我說：「小斌，你把座位讓給這位奶奶坐。」

我玩得很累，自然不願意了。

「今天走得累死了，現在站都站不住呢。」

「聽話。人家是長輩，你要有禮貌。」

「不嘛。」被寵慣的我撅起小嘴，一臉的委屈。

「你快起來，要不我可真生氣啦！」

父親的語調突然高了八度，表情也是少有的嚴肅，那種嚴厲震懾了我。看我讓出了座位，父親蹲下身子對我說：「你不是站不住嗎？爸爸來背你吧。」這種嚴厲過後的慈祥，猶如風雨過後的彩虹，讓我無法拒絕。

高考那年，父親堅持每天用摩托接送我，而且每次都備好了汽水和餅乾。這些東西在現在算不上什麼，可在當時都是難得的東西。高考衝刺的最後一個月，我們家「如臨大敵」。鄰居們平時喜歡搓麻或K歌，那段日子統統被父親左協商、右求情地給「叫停」了。甚至連人家養的大黃狗也受到福澤，因為父親那些天經常給它捎骨頭，好讓它們吃飽去睡，不要半夜狂吠吵到我。總之，父親和母親一樣無微不至地為我著想，凡是能想到的都做到了，簡直比我這個考生還忙得緊張。

恍惚間，思緒又回到2018年的日曆前，好想給父親打個電話，推開忙碌的現實，輕輕地與他聊天，說說工作，談談生活，捎去我從童年而來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