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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嗩吶聲

遠去的

嗩吶聲

昨晚居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小時候看到的「新姑娘」出嫁的場景:帶著花蓋頭的新娘子,在如泣如訴的嗩吶中漸行漸遠,父母在家哭成淚人,圍觀的人群也被這畫面感動,臉上的表情隨著嗩吶的節奏悲喜交加。。。我的夢裡全是悠揚婉轉的嗩吶聲。

醒來發現,夢裡千百次回憶的場景如今再也無從尋覓,不免有些傷感。嗩吶的記憶,與我的父親不可分割的連在一起。

嗩吶,俗稱喇叭。發音高亢嘹亮。剛中有柔,柔中帶剛。那時一般百姓家舉辦婚喪壽慶都要請幾個嗩吶手來熱鬧一番。

我的父親年輕時才貌雙全,長相英俊,會拉二胡,會吹嗩吶,酒量了得,有著文人雅士的情懷,行走江湖的洒脫。每每百姓家有紅白喜事,父親都是爭先恐後被請的對象。

那時候,沒有點歌台,沒有腰鼓隊,能渲染氣氛的就是這聲聲嗩吶聲。而父親有著極好的天賦,能讓手中的小小嗩吶吹出各種動聽的音樂。時而婉轉幽怨,時而激昂嘹亮。

有一次在學校上課的時候,遠處的嗩吶聲響起了。吹來的是如泉般的憂傷。凄婉哀怨,瞬間就讓人悲從心來。我竟然聽的掉下了眼淚。後來知道,原來是村裡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乘鶴西去了,我的父親用哀傷的嗩吶聲表達對死者的懷念。唯有悽悽婉婉的樂調才能寄託哀思。而對逝者的追憶,在餘音不絕的嗩吶聲里越拉越長。

我發現我略帶憂傷的性情是小時候在父親的嗩吶聲中熏陶出來的。其實父親最愛的是二胡,嗩吶是父親為了生計從師傅那裡學來的。

那時候學嗩吶,唯一的訣竅就是「看」,看師傅怎麼吹,樂譜是師傅手工寫的,而白天師傅是不教的,怕別人偷學去。從師學藝是需要儀式的。我的父親每天晚上都會走好遠的路到師傅家裡,然後看師傅吹。回到家都好晚了,父親還會在夜晚練習。因為「嗩吶,喇叭,曲兒小,腔兒大」,估計十里八村都能聽到。

後來父親成了師傅,有很多慕名而來的徒弟。我的父親也像他的師傅那樣,傾其所能。在那樣一個純樸的時代,嗩吶聲歡樂了一代人,也溫暖了一代人。

去年春節期間,我六十多歲的老父親竟然接到了一家鄉鄰的邀請。說是家裡老人大壽,特意請父親去「吹喇叭」,要熱鬧熱鬧。估計那也是一個喜歡傳統文化的人吧。我父親拿出沾滿灰塵的嗩吶,一遍遍擦拭,神情燦爛。估計想起了那些斑駁的往事吧。不知道我的老父親是否吹出了久違的動聽的旋律。

只是,在這花樣百出的年代,單純的嗩吶聲已經消失很久了。

但無論天涯海角,嗩吶,就像一壺愈釀愈醇的老酒。飄在空中的余香,讓人久久難忘。

如果有一天你在鄉村吃酒席的時候,聽到了或歡快或嗚咽的嗩吶聲,請你一定對他們注目並給他們熱烈的掌聲。

文字:袁瓊星

編輯:流蘇

圖片: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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