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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父親方面 我想我這輩子都比不過我爸

父親的三句話

「喂,吃未?」

「吃了,吃了」

「錢夠不夠花?」

「夠」

「不要心疼錢,多買點吃的,不夠了就打電話回來說」

「好,我知」

「.......我讓你媽來說」

「喂,兒子,巴拉巴拉巴拉......」

這樣的對話,從我離開家到外地上大學開始,到如今,七八年來,在我們父子的通話內容里,不斷地重複。我爸會經常給我打電話,但是每次都是這三句話:「吃了嗎」、「錢夠嗎?」「不夠說」。

我知道,他其實有很多話想說,但每次都把所有內容塞到這三句話里。即使每次的通話內容都一樣,他還是會繼續打電話,他就是想聽聽我的聲音,知道我還好。

這個每天5點起床的人,從來沒有過假期

我爸每天5點起床,有時甚至更早,不分冬夏,無論春秋。

晨曦未曉的巷子里,悠悠傳來電動車發動的聲音,他到海邊去進最新鮮的魚,回來去皮、剔骨、打漿,製成一屜屜魚丸,把我兄弟姐妹三人養大。

日日如此,起於晨曦,息於晦瞑,而終年未休。他骨子裡是好遊山玩水的,可每年唯一的休閑就是在過年期間找一個下午到附近的景區走一圈。我問他為什麼不去遠一點的地方旅遊一下,他說,走遠了,別人打電話來拿貨就拿不了啦。

我爸一件衣服穿好幾年的人,那麼辛苦賺的錢去哪了?

全用在我們身上了。一個對自己一毛不拔的人,一個辛勞一生不曾休假的人,為了我們能穿的更好,去得更遠。

他是個典型的中國父親,而我就是個典型的中國子女。一味索取,自私、卻又對他滿懷愧疚。

再要強的男人,也有無助的時候

從我記事以來,我只見到我父親唯一一次的慌亂,和唯一一次的痛哭。

17歲,一個一如往常的下午,一個溫情、安寧的節日,那晚是平安夜。回到家中的我,看到父母臉上滿掛著焦慮,父親更是慌張得坐立不安。他突然對我吼了一句:「你阿嫲都不見了,你還跑出去玩」!少年心性,我卻幾乎不當一回事,還以為反正晚點就會回來了,著急什麼呢?

那個晚上,全家人都沒睡。阿嫲回來了,但不是走回來的,是被抬回來的,一個動彈不得的阿嫲,一個僅剩下一絲氣息的阿嫲,之後,永遠離開,魂歸凈土。

到整個葬禮結束,到整個出殯結束,父親臉上全程看不到任何錶情。

但是在回程的車上,捧著阿嫲的骨灰盒,他突然失聲抱頭痛哭,涕淚縱橫,幾乎用盡了力氣,把半輩子的眼淚都一灑而光!他哭得癱在了地上,嘴裡只重複著一句話:「我媽沒了」。

那天之後,我沒有了阿嫲,他失去了母親。

這個一生要強的男人,用唯一一次的抱頭痛哭,教會了我什麼叫做孝順,什麼叫做子欲養而親不待。更提醒了我:

別以為父母真的能陪你一輩子,此生的情分,只能此生珍惜。

原來長大的代價就是父親的老去

過年回家時,看見父親雙手的虎口處又上著葯。

捏魚丸啊,每天都是把手泡在水裡,一下熱水,一下冷水,常年累月,皮膚就會皸裂,甚至破開。我問他會不會很痛,他說不痛,就是又要歇幾天不能做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注意到父親的背愈呈佝僂之態,想起小時候,他愛把我放到肩膀上,喚做「騎公安馬」,那時候的他身姿挺拔,偉岸如山。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也注意到父親的臉上漸漸滄桑,兩鬢微霜,額頭溝壑開始縱橫交錯,也越來越加深。我看到爸媽婚紗照里的他,清瘦精幹,雄姿英發。

父親,這座偉岸的靠山啊,開始褪去青蔥,裸露出荒土,在風沙中挺立了幾十年,已漸顯疲態,而我能為您做些什麼?

如果成長的代價是父親的老去,那我希望我永遠不要長大。

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哀哀父母,生我勞瘁!

謝謝您做的一切,雙手撐起我們的家。

我父親其實並不威嚴,但我從小跟他就話不多,兩父子一個樣子,對著彼此什麼都表達不出來,諸多言語都融進了日常生活里,那微小而隱晦的關心。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我沒有了訓示,沒有了訓斥,沒有了教誨,而變成了平等的交流,溝通,甚至是詢問我的意見。他也許從不曾進入我的世界,了解我的世界,但他從不干涉,默默支持。

以前回家之後,只有他在家,我會習慣性說一聲爸我回來了,然後上樓遁入房間。如今回家之後,看到他在鋪子里,我會把行李放下,然後跟他一起捧一杯茶,說家長里短,訴遠景近況。那時候我才理解了汪曾祺所說的:「多年父子成兄弟」。

言語無力,對父親的愛羞於啟齒,所幸我還有文字,化情為文,向我父親,向天下的父親,道一句辛苦,說一聲謝謝,表一腔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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