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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只有父親沒有母親,直到聽到鄰居說閑話才知:我是被拐來的

從小只有父親沒有母親,直到聽到鄰居說閑話才知:我是被拐來的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陶君 | 禁止轉載

1

一個約莫三歲的小女孩穿著雨靴撐著小花傘站在雨中,雨很大,雨滴沿著傘檐嗒嗒地往下淌,在她腳邊形成一個個小水坑。

她偶爾踩踏這些小水坑,故意濺起水花,不時抬頭向對面的馬路看去。對面馬路有一間大門緊閉的店鋪,拉閘大門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四個紅色大字,可她還不認識這些字。

一個穿黑色雨衣的男人走到她跟前蹲下來,說了一會兒話,牽著她的手走了。

透過布滿雨珠的窗戶,徐佳妮竭力想看清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從哪裡出發,走到了哪裡,腦海中久遠的片段,就像眼前被鋪天蓋地的大雨所籠罩的世界,模糊不清。

「他對你好嗎?」

徐佳妮回過神,冷不丁聽到這個問題,不知怎地就想起前天晚上的吵架,委屈勁兒上來,神色便有點不對了。

「可憐的孩子,如果你的養父對你不好,我們還可以請公安部門介入……」

「不!不用!千萬別!」徐佳妮連忙擺手,「我爸對我很好,如果他知道我背著他偷偷找親生父母,應該會很難過的。我馬上就過18歲生日了,我就是有點想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什麼樣的,我只是想試著找找看。」

對面坐著的是「星星回家吧」慈善機構的志願工作者李文,她從事為失蹤兒童、家長免費提供尋人幫助的工作多年。

未成年孩子自己偷偷找上門來找親生父母的個案比較少,之前也遇到過兩三回,都是因為現在的父母對自己非常惡劣才萌發尋親的念頭,一般都需要公安部門介入。

李文怕眼前的女孩有什麼忌憚,反覆耐心詢問她現在的家庭和成長情況,徐佳妮說話有保留,但還是可以確定她沒有受到虐待。雖然只是由養父一人養大,生活在單親家庭,但的確正常成長,這才鬆了一口氣。

「當初是你養父把你帶走的嗎?」

徐佳妮垂下眼眸,輕聲說:「記不清了,應該不是。」

「你養父是什麼時候收養你的?在哪裡收養你的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記得清事情以來,就一直和我爸一起。」

「對原來的父母有什麼記憶嗎?哪怕是帶你去過什麼地方,做過什麼印象深刻的事都可以。」

徐佳妮想了好一會兒,最後搖搖頭。

李文安慰她,說她的親生父母也許還一直在找她,把她的資料錄入尋人系統,配合失蹤人口檔案的調查,和相關網路信息的互動,一定會有奇蹟的,鼓勵她相信會有相認的一天。

相認?徐佳妮突然覺得既沉重又迷茫,再次請求李文不要讓自己養父知道,記下李文的聯繫方式,就匆匆地走進大雨里。

2

回到家附近的菜市場,徐佳妮身上都快濕透了。菜市場魚龍混雜,幾個輕佻的小青年沖她吹口哨,她狠狠地白了對方一眼,加快腳步,一個平時眼熟的矮個子跟著她調笑。

忽然從旁橫掃出一根魚竿,朝矮個子兜頭劈過去,一個聲音粗聲粗氣地喝斥:「你們這群兔崽子活得不耐煩了!」

幾個小青年頓時作鳥散狀,徐佳妮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偷偷斜眼打量來人。

她爸爸徐軍,又高又壯,圍著一條有點顯小的藍色圍裙,腰背有點佝僂,才四十來歲的人,兩鬢頭髮就有點兒花白了,五官粗糲,一雙濃眉依稀還能看出年輕時的俊朗。

他此時卻緊緊擰起來,沖她瞪眼,「這麼大雨跑哪去了?又去見那個臭小子了?你不想想還有多久就高考了?嫌我那天沒罵夠你?」

徐佳妮因為今天做的事,有點心虛,有心和好,低聲嘀咕「不識好人心」,走過去要幫忙拎水桶。

「去去去,這裡不用你,給我回家好好學習去。」徐軍麻利地洗乾淨手,找出自己的黑色雨衣讓她穿上,沒好氣地解釋,「雨大,再臟也先穿著回去。」

「不用,把雨衣都給我,你待會兒怎麼回家?」

「我讓你穿你就穿,給我回家換乾淨衣服,然後好好複習,要淋出病了你看我管不管你。還有,不許你再找那個臭小子。」

徐軍兇巴巴的樣子很能嚇唬人,可徐佳妮一點都不怕他。

從小到大,她只要一扁嘴裝出一副想哭的樣子,徐軍就立馬投降,凶不過三秒。

小時候生日,她想要和別的孩子一樣的木馬椅,徐軍買不起,就趴在地上馱著她一圈圈地爬;

她被小夥伴取笑頭髮難看,他一個大老粗跟一群女人學編髮,只為能給她梳靈活俏麗的髮辮;

她哭著追問媽媽去哪了,他手忙腳亂地穿上花裙子,塗劣質口紅來哄她;

她不喜歡他的相親對象,百般搗蛋,為了照顧她的感受,徐軍錯過了好幾段還不錯的姻緣;

她長大了,他跑到書店,頂著收銀員似笑非笑的目光,給她搬回一大堆青春期指導書……

徐軍亦父亦母把她拉扯大,徐佳妮稍懂事後,認為自己沒有媽媽,背後一定有些傷心事,從此就不再追問,怕惹爸爸傷心。可沒想到,卻是另有別情。

在她心中,徐軍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是她最親最愛的人,是她永遠的守護神,這樣的爸爸,怎麼不是她親生爸爸呢?

徐佳妮看著眼前兇巴巴的徐軍,有些失神,眼眶慢慢就紅了。徐軍立馬慌得手足無措,無奈放軟聲音,「又委屈了,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如果做好作業了,還是可以給他打三分鐘電話。」

徐佳妮忍著淚,走到隔壁的魚檔狠狠踢翻一隻水桶,然後跑開。

隔壁魚檔老闆娘頓時站起來罵罵咧咧,徐軍一頭霧水,但是聽到別人罵他女兒,火冒三丈,兩人便杠上了。

去年,隔壁魚檔搬來不久就和徐軍起了些小爭執,關係不好。有一次,徐佳妮無意間聽到那個老闆娘和幾個女人鬼鬼祟祟地搬弄自己爸爸的是非,後面越說越離譜,居然說自己和爸爸……她又羞又怒,不管不顧地衝過去要把幾個人撕了。

其中一個看著她長大的大媽信誓旦旦地告訴她,她不是徐軍親生的。徐佳妮隨手搶過一把菜刀把對方提的一隻雞劈成兩半,震懾了那群嘴碎的女人。至少打那之後,她再沒聽到什麼不堪的風言風語。

徐佳妮沒把這事告訴徐軍,可大媽說的話像一根細毫,悄然潛入她的心底,伴隨著成長中那些沉澱在心頭的疑惑、破碎的記憶,時不時冒出來膈應一下,很不自在。

她有一個暗暗喜歡的同班好友張佑謙,一個富二代,成績榜上的難兄難弟,兩人聊天時,談到豪門的那點破事,張佑謙說自己曾經做過DNA親子檢測,這個提醒了她。

徐佳妮在張佑謙的幫助下,打探好相關的檢測機構,藏起徐軍的頭髮,拿出自己小積蓄,忐忑不安地煎熬了一周,等來了讓她如雷轟頂的結果。現在,這個秘密被她鎖在抽屜的最深處。

3

傍晚,徐軍收攤早,徐佳妮看到他臉上那幾道鮮紅的指痕,默默抱出藥箱給他上藥。

「我害你挨揍了。」

徐軍揉揉她的頭,「臭丫頭,說你兩句,脾氣就憋了幾天,還隨便亂撒氣。」

徐佳妮發現徐軍後脖右側肩膀上也紅腫一片,心疼不已,「她打你,你不會還手啊!又不是不知道這肩膀以前就落下病根了!」

徐軍瞪起眼教訓她,「老子一個大男人,怎麼能打女人?況且這事本來是你有錯在先。」

「我惹的事,你讓她來找我。」

「胡說八道,那女的有多潑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能看我女兒被人欺負了去?」

他皺起眉,又絮絮叨叨地開始說教,「女孩子家跟著一個臭小子那麼晚不回家,像什麼樣?知不知道保護自己?我說你兩句,氣了那麼多天?臭丫頭,都快蹬上天去了。」

那天晚上,徐佳妮和張佑謙聊自己身世的事,所以才回來晚的。她心裡有事,懶得再吵,不吭聲。

徐軍看她無精打採的樣子,嘆了一口氣,「妮妮,你還小。小張那小子人還行,可是,他家那麼有錢,我怕你以後受委屈啊,都怪我,沒本事,沒能讓你過好日子。」

徐佳妮心頭髮哽,悶聲說:「亂說什麼,他是閨蜜。而且他高考完就會出國,你別說了。」

深夜,徐佳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從她得知自己不是徐軍親生的那時起,她就沒睡過幾個好覺。她有點後悔今天去遞交了尋親申請,又隱隱期待著,會不會真的有音訊,萬一真的有音訊,到時要怎麼面對?

另一個房間,徐軍同樣沒睡著,他坐在微弱的燈光下,眯著眼睛一筆一划地計算存摺上的錢,旁邊還放著一份出國留學的宣傳資料。

4

時間過得很快,改變無數人命運的高考在聒噪的蟬鳴聲中落下帷幕。

徐佳妮的成績本來就不咋的,加上這段時間心思重,估計上個三線專科都很勉強。這期間,不知道是不是擔心影響她高考,李文只給她打過三個電話,但每次都說進展很樂觀,線索指向她真正的家是山城那邊的。

另一方面,張佑謙的出國手續辦好了。馬上就要和喜歡了很久的人分別,也許從此就天涯陌路。前途未明,命運莫測,徐佳妮心煩意亂,有點惶惶不可終日的焦躁。

徐軍也愁,心疼女兒越發尖瘦的小臉蛋,白頭髮都明顯多了不少,變著花樣做好吃的安慰她。

徐佳妮不知道的是,徐軍還暗地裡往自費留學機構跑了好幾趟。

這天,徐軍又不見蹤影,接到李文電話的前一刻,徐佳妮在百無聊賴地翻照片。

年幼的照片很少,和徐軍的合照只有兩張,一張是她坐在徐軍的脖子上耀武揚威,一張是她嘟起小嘴親了一下徐軍,兩張照片徐軍都笑得見牙不見眼。那時,他還很年輕,濃眉大眼,也算個帥哥,而現在,生活都快把他磨成糟老頭了。

李文這次的聲音有點不一樣,讓她馬上過去一趟,徐佳妮的心突然劇烈地跳起來。

面前的女人應該和徐軍差不多年紀,穿著高貴,妝容精緻,但掩飾不住一臉的憔悴,她自稱高羚,徐佳妮稱呼她為高女士。

高羚含著淚,拉著她的手,跟她說了很多事情。徐佳妮木著臉不說話,思緒紛亂,她聽到她說,自己和她以前的丈夫很像,說孩子是在大雨天弄丟的。

高羚說得越多,徐佳妮的心越慌,她莫名地害怕和這個女的待一起。李文見她不自在,便安排手續讓她們兩人做DNA檢測。

也不知道這一天怎麼就過去了,怎麼就做完檢測了,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更不知道什麼時候和那個女人以及李文告別的。徐佳妮最後只記得,李文說加急三天後就能知道結果。

5

她混混沌沌地回到家裡,徐軍已經在家了,給了她一份自費出國留學評估表,說是要送她去留學,讓她問問小張,多了解了解。

「誰說我要出國了!」徐佳妮拔尖聲音,「一家人在一起不是好好的嗎?」

徐軍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我的女兒什麼心思我難道不知道嗎?這些天你神不守舍,復讀一年你壓力也大,現在流行出國,出去能長見識,前途也好,你到外面去,和小張一塊兒,有他看著你,那小子我是放心的……」

她打斷他,鼓起勇氣問:「爸,你以前做貨運是不是經常跑山城那邊?」徐軍點點頭。

「你帶過我到那邊去嗎?」徐軍下意識地揉揉鼻子,不吭聲。

徐佳妮太了解自己的爸爸了,心直往下沉。她說:「爸爸,我哪都不去,要和你在一起。」

孩子說這話讓徐軍心裡甜的啊,也不多想女兒為什麼突然問以前的事。

他揉揉她的頭: 「我聽那小子說過,你很早就想出國了,就是覺得家裡沒錢供你讀。我沒文化,可也知道這海歸回來就是鍍了一層金,那是精英了。你以後成了有文化、有見識的人,那臭小子以後也不會小看了你。錢的事不用你擔心。」

「爸,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你這不廢話嗎?」

「爸,我知道,這麼多年你一直一個人,都是因為我。張佑謙他爸當年懷疑他不是親生的,開車把他扔到山上去,是他家的保姆把他撿回來的。

「後來做親子鑒定,確認是親的,還是不管他,身邊的女人倒是換得勤,送他出國,是為了省心。不是所有父母都會對孩子那麼好的,爸,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徐佳妮說這話的時候把身板坐得筆直,特別認真,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徐軍的眼睛,像是要一直看到他心裡去。

徐軍剎那間有點恍惚,好像又回到那個下雨天,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眼睛,滿滿的期待,又有點依賴,把孩子那顆最純真的心完完全全地袒露在他面前,讓這世間都開始有了亮色,讓他有種無由來的使命感,想好好照顧,好好守護。

「我從小爹媽死得早,也沒有什麼親戚朋友,沒有家人,沒人牽掛我,也沒人讓我牽掛,都是一個人跌跌撞撞。

「後來一直跑貨運,特孤單的一個活,有時候開車看著前面的路,好像永遠沒個盡頭,枯燥得簡直覺得做人沒意思。別人家裡有人的,還有個念想,我卻什麼鬼都沒有。

「別笑話你爸——有一次我跑完貨,雨很大,路上沒什麼人,好像全世界就剩我一個了,那時突然就動了念頭,不要再開什麼破車了,一頭栽到河裡去算了。」

徐佳妮聽到這兒,露出吃驚又難過的神色。

「後來有了你,爸的世界活過來了。你那麼乖,你頭次坐我車,不吵不鬧,我要下車加油,你拉著我衣角「哇」就哭了。爸不對你好,對誰好?你是爸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你給了爸一個家,爸什麼都可以給你。」

徐佳妮聽得鼻子酸溜溜的,一頭扎進徐軍懷裡:「爸,你找個女人吧,我不搗蛋了,會對她好好的。」

蹭在徐軍的懷裡,她五味雜陳,腦海禁不住反覆地響起今天那個女人說的話。

「當年,孩子爸爸弄丟了孩子,我失去了半條命,和他離了婚,孩子的外婆因為這事中風走了,我們家破人亡,我的世界幾乎崩潰了。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再婚,一直在找我的心肝。」

再見到高羚時,徐佳妮被她緊緊抱住,從頭到腳摸了個遍。她心裡第一時間冒起的念頭卻是,徐軍怎麼辦,接著眼淚就簌簌地下來了。旁邊的李文和工作人員也默默抹眼淚,所有人哭成一團。

等她的親生媽媽情緒稍稍平復下來,徐佳妮淚眼婆娑中居然看到徐軍縮在沙發的角落。

她的爸爸臉色死灰,獃滯地看著她,對上她的眼神,慌慌張張地垂下頭去。

她震驚地扭頭問李文,「我爸怎麼會在這兒的?」(原題:《負罪》,作者:陶君。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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