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從精神病患者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嗎？
是什麼
支撐著我
看完了一部
長達5小時的紀錄片
《囚》
2017第54屆金馬獎最佳紀錄片
《囚》記錄了中國東北某精神病院封閉療區，一些精神病患者的日常生活。
我是本身對心理學有些興趣，加上之前很喜歡《天才在左 瘋子在右》，於是得知南京有《囚》的線下觀影活動，便毫不猶豫的去參加了。
《天才在左 瘋子在右》里記錄的患者正如書名，很多觀點都能讓我感到新奇有趣甚至覺得震驚，相信他們也許真的是某種意義上的天才；
《囚》則讓我感到恐懼，倒不是說精神病人行為可怕，而是他們太像普通人了，我甚至能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正常與非正常的界限模糊不清。
我不是精神病患者
01
以前經常拿來開玩笑的一句話「精神病人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有精神病」。
從患者的角度來看，沒有人一開始就願意承認自己患有精神病，總是會有各種理由來為自己辯解：
幻聽幻視的病人，這類病症可能與我們傳統認知里的精神病是一致的，所以我們做為旁觀者可以立即判斷出他們精神是有問題的，可是很有意思的是他們進行了類似這樣一段對話：
「我們不會是外星人吧，有人要佔用外星資源，所以把我們趕到了地球」
「我們沒病吧，我們可能只是外星人」
「科學解釋不了，就說你有精神病」
最後一句，讓愛看科幻片的我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病房裡的哲學家」，原諒我沒看出來他是什麼病症，整個人的感覺就是很透徹，
「奔財，奔色，是病，什麼都不奔，也是病」
「我們有病嗎？那從辨證的角度看，醫生也是不正常的，他們也有病。」
這兩句話說完，觀眾席有人發出了低呼。
傅老師是一位躁狂症患者，他是想要創業，做了很多讓身邊人覺得奇怪的行為（比如買機票到處飛，卻一事無成）。傅老師在這部紀錄片里是最典型的「堅稱我沒病」的精神病人了，可是很奇怪的是我也不覺得他有精神病，最多是有點心理問題，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會被送到封閉療區。（醫生解釋這種基於現實生活的躁狂症患者，普通人是很難察覺到對方不正常的。）
他們中有人愛講段子，有些會耍賴插科打諢，還有愛看書的，愛唱歌的，會寫詩的，很多時候我都覺得這是牆內的小世界，並沒有什麼不妥，牆外的我們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可能是精神病患者
02
這部紀錄片里，我看到的更多的，不是醫生與患者的對話而是患者與患者之間的互相交流與開導，他們內心的自我懷疑與掙扎很清晰的展示在我們眼前。
很多患者在清醒時是能意識到自己有問題的：
之前提到的一位幻聽幻視患者，他知道自己曾因這個病症砍了自己妻子幾十刀......；
「病房裡的哲學家」他清楚自己病形成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來自繼父兒時的虐待以及自己離家出走後的遭遇，他哽咽著說「你們根本不懂單親家庭的孩子，他們正是因為見識了太多的不美好，所以才更加渴求那份美好，只要有人 只要有人好好帶領他們，那他們一定也是孝子賢孫」；
傅老師開始研讀躁狂症患者的病症，每次讀一兩句就會沉默一段時間；
愛作詩的老爺爺（應該待在病區挺久了）經歷過文革時代，他說「能者多勞，智者多憂，無能者無所求」，而他被關在這裡只能是個無能者，他享受一個人的生活，他沒有結婚，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他無聊的時候就寫寫詩作作畫，一個人活得很快樂；他說很久沒人願意聽他說話了，他很感謝（組創人員），他說他知道正常人不理解他，要有相似感受的人才能理解。
能理解老爺爺的我瑟瑟發抖......
我覺得這部紀錄片非常棒的一個地方就是導演記錄了他們作為普通人的一面，沒有獵奇沒有偏見，太過真實，以至於讓身為觀眾的我們不經也會產生自我懷疑：我真的是完全正常的嗎？我也因為這個社會畸形的規則而感到抑鬱啊，我也曾因為跟老闆意見不合而辭職創業啊，我經常無所求還美曰「佛系」......你我他，或多或少，總是能在病人身上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這正是這部紀錄片的神奇所在吧。
我是精神病患者
03
越懂事的患者越讓人心疼。
紀錄片有位病患（目測應該是青少年）一直睜著眼睛無法像正常人一樣閉眼入睡，整個人的肢體和表達也都有些僵硬遲緩。他是由媽媽陪護的，媽媽努力開導想讓他入睡，可他就是做不到，這種生理上的無能為力真的很絕望，他對媽媽磕頭說「媽媽，對不起，我生病了，對不起」，觀眾席裡面好多人都忍不住哭了，我的眼眶也濕潤了，除了心疼他的懂事之外，更痛苦的是感受到了他的絕望，那一刻才真的理解了什麼叫做「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有些病人，知道自己要接受治療，甚至還會勸說其他病人「要認清自己的病症，你一定會出去的」。
傅老師則是一個很理性的病人了，他清楚他要想出去就一定要先順從他們（妻子和醫生）的意思承認自己是個病人，所以他願意為了出去，暫時承認自己有病（說實話這要是換成懸疑片里的主角，我就要開始腦補陰謀論了）。
傅老師影片開始是什麼樣，最後還是什麼樣，我完全沒有看到他的改善，最開始的執念依然很深，荒誕可笑又細思極恐，就像影片結束後交流所說的，傅老師這種可能北上廣一抓就是一大把，所以我能理解他被關著的執念與怨恨。其實這就涉及到關於國內精神患者的鑒別與治療體制方面的問題了，在這裡就不多說了。
最後我想說在現在這種浮躁的社會環境下，自殺的新聞不在少數，很多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心理問題，希望大家能夠正視自己，理解朋友，不要害怕，早諮詢早開導，做一個真正健康的孩紙~
TAG:444號雜貨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