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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後丈夫總帶我催眠治療,16年後兒子一句玩笑暴露他陰謀

失憶後丈夫總帶我催眠治療,16年後兒子一句玩笑暴露他陰謀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穌小迢 | 禁止轉載

七月,涼夏的夜晚,李默蕪晚飯吃得很撐,從小區出來散散步,不知不覺走到了附近的商業小巷。夕陽的餘暉懶洋洋地照著這個具有晚清民國風情的小街小巷,李默蕪喜歡這種,帶有沉睡的文化氣息的地方。

巷裡零零散散兩三人在閑逛,走著走著,鼻尖有糖油粑粑和烤肉串相互推搡的香味。漸行漸遠,耳邊傳來男生孤寥的清唱。

李默蕪的目光慢慢投過去,男生白色襯衣,破洞牛仔褲,劉海有點長,垂著頭稍微遮住了點眼睛,彈著吉他唱著《小酒窩》,孤身佇立在一個角落。

即使沒有觀眾,他也旁若無人。

李默蕪坐在花欄邊的階梯上,靜靜地看著他。

小酒窩 長睫毛

是你最美的記號

我每天睡不著 想念你的微笑

你不知道 你對我多麼重要

有了你生命完整的剛好

小酒窩 長睫毛

迷人的無可救藥

我放慢了步調 感覺像是喝醉了

終於找到 心有靈犀的美好

一輩子暖暖的好

我永遠愛你到老

歌很甜,只是唱歌的人聲音很清冷,聽著聽著,李默蕪眼底泛起一層淺霧,路燈忽然「啪」的一下全亮了,暖黃的燈光瞬間把那層淺霧暴露無遺。

一曲完畢。

「天黑了,回家吧。」

「你也回家嗎?」

「嗯。」

「你家在哪?」

「天橋下,地鐵里,還有地下通道口。」

李默蕪微微心疼,「加個微信吧,你唱得很好聽。」

男生抬眸,望著很遠的天邊,沒有焦距。

「不了,有緣再見吧。」

四月的梅雨季節,春雨像撒豆子般砸著這個破舊的江東村,雷電啪的一下似要把這個小小的村莊劈開撕裂。

陰暗的房裡,褪色紅油漆的木床。洗得泛黃的床單上躺著一個中年女人,蠟黃的臉沒有一點血色,嘴唇脫皮泛白。一隻不知好歹從臭水溝出來的老鼠肆無忌憚在她身上左嗅嗅右嗅嗅。

破敗的木門檻上跌坐著一個尖叫大哭的小女孩。周圍無底的黑暗逐漸一點一點吞噬她。只有她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一直在回蕩。

李默蕪猛的驚醒,窗外天空漏出一抹魚肚白,她翻了個身,身邊是她的丈夫沉睡的面容。

「橋橋,吃早餐了,早點吃完去學校。」李默蕪忙活著早餐,叫醒自己的兒子。

劉梓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媽,我們今天下午要開家長會。」

「又開家長會?幾點?」

「下午兩點,別遲到了。」

「好,書包整理好了嗎?昨晚熬夜到那麼晚,困不困?」

「還好,高三了都這樣。」劉梓橋急急忙忙拖起書包,口裡叼著油條,手裡去拿豆漿,作勢拿起豆漿就跑。

「你慢點慢點。」

劉梓橋已只聞其聲不聞其人消失在家門口,「再慢就要遲到了!」

李默蕪嘆了嘆氣。

她打電話給公司請了一天假,接著把家務做了,吃了中飯,看了會兒電視便動身去兒子學校。

來到A中,她抬頭望了望校門,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聽她丈夫穆忱好像說過,她就是這畢業的,只是,她想不起來了。

來到家長座談會的教室,家長們都在扎堆討論孩子的學習問題前途問題。她無聊地坐在位置上翻著雜誌。

「李默蕪?」

李默蕪抬頭,看向聲音的主人,是個帶著墨鏡,穿著時髦的年輕媽媽。

「你是?」

柳瑩瑩似瞭然,苦笑,「我是柳瑩瑩啊,你的高中同學。」

「不好意思……我忘了。」

「我知道。」

李默蕪疑惑地望著她。

柳瑩瑩並不打算解開她的疑惑,「你兒子也在這讀書?」

「嗯。」

「過得好嗎?」

「挺好的。」

柳瑩瑩冷笑,笑出了聲,似乎她過得好很不應該。

李默蕪詫異地看著她。

柳瑩瑩對上她的眼睛,眼神帶著嘲笑卻又變為極其複雜,夾雜著著痛心、愛戀、恨意、還有嫉妒?

家長會開始了,老師在上面講了什麼,李默蕪一句都沒聽進去。

柳瑩瑩?

夜晚。

李默蕪睡在穆忱的懷裡。

「穆忱,我今天去開家長會,遇到我的一個高中同學了。」

穆忱一頓。

「她說她叫柳瑩瑩,你有印象嗎?」

穆忱皺了皺眉:「沒有。」

「一點印象也沒有?」

「嗯。」

李默蕪失望地垂下頭。

他撫摸著她輕柔的髮絲,在她額角落下一吻:「傻瓜,不要想太多,即使你對過去一片空白,你還有我。」

李默蕪一怔,心間湧上一股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她沒多想,甜甜一笑,進入夢鄉。

四月的尾巴,天空依然陰沉沉,像死人的臉。

一群女生把一個小女孩逼到牆角,「喂,新來的,在這裡,你要聽我們的!」

小女孩蜷縮在角落裡顫顫發抖,眼神卻倔強得不服輸。

「憑什麼!」

「喲呵,我讓你知道憑什麼!打!」

拳打腳踢如雨點般一點一點落在她弱小發育不良的身體上。

「你們在幹什麼!」顧燦推開為首的女生,質問道。

「啊!顧燦……」

「不想我告訴老師的話就趕緊走!」顧燦生氣道。

女生們四處散開。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那個女生。

那個女生「啪」的一下甩開他的手,怒吼著的哭腔:「不要你管我!」

她緩緩地抬起滿是淚水而倔強的臉。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面前的男生啊,是個皮膚比自己都白,乾淨利落的碎發,一雙好看關切的眼睛,只是右眼側有一顆若隱若現的淚痣,是在可憐她嗎?

李默蕪皺起眉頭,翻了個身,繼續睡。

五月的中旬,有知了出來活動了。

「第五次了!被老師請去學校了!」李爸爸拍了拍桌子,訓著李默蕪。

「這次考試,你還考個倒數第一,你丟不丟人!」

李默蕪低著頭始終不說話。

「李伯伯,我來給默蕪補習吧,我保證她下次考試絕對不是班上倒數!」顧燦上前一步,與李默蕪並肩。

李爸爸猶豫著:「燦燦啊,這恐怕會耽誤你學習啊?」

「沒事的李伯伯,我快要升高中了,剛好鞏固一下初一初二的知識,而且默蕪剛來這個城市,沒有朋友。我剛好可以帶她多認識一些我們學校的朋友。」顧燦微笑著擔保道。

「那好吧,謝謝燦燦啦。」李爸爸展眉,欣慰地看著顧燦,「這樣,你爸爸那邊我幫你說,以後你放完學和默默一起回來,在我家吃完晚飯我再叫司機送你回家。」

「好。」顧燦溫柔地笑,看了看李默蕪。

只見她低沉著頭,面無表情,嘴角卻在顫抖著一絲絲微笑。

李默蕪趴在電腦桌上睡著了,穆梓橋輕輕喚醒她:「媽,去床上睡吧。」

李默蕪按了按沉重的腦袋,最近睡眠質量越來越差了。

「媽,你臉色好差。」

李默蕪迷糊地看著穆梓橋:「最近沒睡好,老是做夢。」

「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呢。」

「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李默蕪似乎想起什麼,默念:「醫生……」

佟樺心理醫院。

「經常做夢?」一個帶金色邊框眼鏡穿著白大褂的男人仔細觀察著李默蕪。

「對,基本天天做。」李默蕪疲憊道。

「感情可有受到強大打擊或者身體有受到過重創嗎?」

「沒有啊,我和我丈夫很恩愛,我們兩情相悅,畢業沒多久就結婚了。身體上也沒出現過重大疾病。不過我失憶了。對於23歲之前的所有記憶我都是缺失的。」

「不急。」醫生從一個紅木小箱子拿出一小卷長長的淡綠色的熏香。「我這有催眠香,你好好睡一覺,好好回憶一下,好好緩一緩……」

醫生的嗓音忽然變得飄渺虛無,像飄在空中的風。李默蕪腦袋一放空,喪失了意識。

在學校的文藝晚會上,全場的焦點都在柳瑩瑩身上。她的一支水袖古典舞,吸引力全場的注意力。包括顧燦。

「你喜歡跳舞的女孩子?」李默蕪絞著衣角不開心地問道。

「嗯?」顧燦漫不經心地哼了句。

李默蕪小臉一皺,絞衣角的手更用力了:「有什麼好看的!」

這時剛下台的柳瑩瑩直奔觀眾席的顧燦。

她連妝都沒來得及卸,她小跑到顧燦旁邊,嬌羞地笑,用手心建立她的嘴唇與他耳朵的橋樑,小聲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小碎步跑回後台。

顧燦嘴角的微笑依然,只是眼神深了幾分。

「她跟你說了什麼?」

「待會兒你先回去吧,告訴李伯伯,我今天不去你們家了。」他溫柔地看著她,左眼角的淚痣在聚光燈下若隱若現。

「她剛才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他低頭,理了理袖口。

「我走了!」李默蕪賭氣起身離開。

他回頭看著她倔強的背影無奈道:「路上注意安全。」

李默蕪生氣地皺著小臉,狠狠地跺了下腳,沒理他。

李默蕪回家後,李家剛好快準備吃飯了,李默蕪小心翼翼地坐到李爸爸旁邊。

「爸爸……」

「嗯?怎麼了默默?」李爸爸驚訝地看著她,他的這個私生女兒,自從接到他身邊來都沒這樣主動接近他,並且,叫他爸爸……

李默蕪絞著衣角,咬著嘴唇,憋紅了臉,像個難為情的小媳婦。

李爸爸又放低聲音彎下腰來看著她:「怎麼啦?」。

「我……想學跳舞……」

李爸爸一怔:「啊?學!」

離別的六月。李默蕪在校門口送著顧燦。

顧燦笑吟吟,像三月和煦的春風,他愛撫著她的輕柔的髮絲。

李默蕪苦著臉,快要哭出來。

「加油默默,我在C大等你。」

「等我,我會來找你的。」李默蕪抱住他,沒忍住情緒,哭了出來。

顧燦無奈,拍了拍她的後背,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你在那邊的城市要好好照顧自己!」

「好。」

「要經常打電話給我!」

「好。」

「不能亂交朋友!」

「好好。」

「不能交女朋友!」

「……」

「聽到了沒有!」李默蕪生氣地跺腳。

「好好。」

離別的車站,最終還是送走了她心中的那個人。

李默蕪醒來,鼻尖是淡淡的艾葉味,虛無縹緲的煙似要迷了她的眼。

夢裡的感覺那麼真實。

出了醫院,剛好碰到了柳瑩瑩。

「你怎麼在這?」她詫異地看著李默蕪,又抬頭看了看店面招牌:佟樺心理醫院。

李默蕪恍然若失,「我們能談談嗎?」

柳瑩瑩挑眉:「有什麼好談的。」

「旁邊有家咖啡館,我請客。」李默蕪不容拒絕道。

咖啡館。

「你知道我的過去。」

「不知道。」

「顧燦是誰。」

柳瑩瑩一懵,難以相信地看著她。她想起來了?

李默蕪的眼睛緊緊鎖住她的神情。「不要騙我了,你就是知道!」

「我知道又怎樣?我不會告訴你的!」柳瑩瑩起身,拿起包準備走人。

李默蕪攔住她,她狠狠地瞪著李默蕪:「你別妄想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李默蕪死死抓著她的手不放。「算我求你,告訴我吧。」李默蕪忽然軟下來,哀求道。

柳瑩瑩狠心一笑,「你不配知道。」隨即用力一甩,李默蕪一下沒站穩,往旁邊的櫃檯上倒。她的額頭撞到玻璃櫃角上,暈了過去。

「喂喂!李默蕪!」柳瑩瑩慌張地拉著她。李默蕪看著她著急的臉一點一點縮小,暈了過去。

「告訴我……」

醫院病房外。

「她如果出了什麼事,你也別想好過!」穆忱怒聲道。

剛剛在開會,接到電話讓他來醫院,他急得臨時解散會議,開著車疾馳過來。

柳瑩瑩蒼白著臉冷笑道:「穆大少爺,您家李默蕪可是找到我,要我告訴她顧燦的事啊。」

穆忱皺眉,冷著臉,一股消毒水味從病房門縫蔓延出來,輕車熟路地進入他的鼻腔,他冷了冷眸子,這是今年默蕪第三次進醫院了。

「你說,我要是把你的秘密告訴李默蕪,她會怎麼做?」

醫院的白熾燈照得他心煩氣躁,他卻像個萬年冰域渾身散發著凜冽的冷氣:「你敢!」

柳瑩瑩激動起來,嘴唇止不住地顫抖:「你看我敢不敢!」

穆忱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信不信,我讓你老公破產,讓你們一家流離失所。」

柳瑩瑩笑,一直笑,比哭了還難看。

「默蕪,畢業晚會,每個學生都可以邀請三位家人或者好友來觀看哦,你想邀請誰?」她的室友八卦著。

李默蕪羞澀一笑,心裡打著算盤不說話。

她精心準備了這支舞蹈,古典元素,以很深的舞蹈功底做基礎,精心設計編排的動作為華麗的核心。

這支舞,她用了六年的時間。多少汗水,多少淚水,都只為博他一笑,撥動他的心弦。

她給這隻舞蹈取名叫《驚鴻》,他驚鴻了她的生命,讓她原本被命運玩弄的人生因有了他而綻放光彩。她要用這支舞驚艷他,在他心裡佔據一個不可磨滅的位置。

畢業晚會的當天,她只請了他,在台上,音樂一響,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公主,她全心全意地演繹著這支舞蹈,全身心地投入,彷彿這支舞蹈就是她的靈魂,她的生命,她的珍愛。

她知道,台下的他一定會為她著迷為她喝彩。

一支舞落幕,她連妝都沒來得及卸,就跑去觀眾席找他,就像當初柳瑩瑩那樣,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問他好不好看,她似乎體會到了當時柳瑩瑩的心情。

她莞爾一笑,「我跳得好看嗎?」

顧燦嘴角仍是溫潤的笑,像掛著星星的月亮,眼睛無神地擺放在天邊的遠方,眼眸空洞如同死水般,像被剜了雙眼的路易斯,只差在眼睛上貼個「×」的創可貼。

這時,她才注意到,顧燦後面站著個女生,是柳瑩瑩。她的笑一僵,笑容掛不住了。

那一天,顧燦陪柳瑩瑩去看電影了,而李默蕪由穆忱送回了家。

李默蕪全程一直沒說話,直到回到家,回到自己的房間,才捂著被子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跳得不好嗎?

李默蕪醒了,她的頭上綁了一層紗布。像個老年痴呆的患者,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

「怎麼樣,好些了嗎。」

李默蕪像是沒聽到般,望著窗外不說話。

穆忱坐到她的床邊,從後面輕輕挽住她的纖纖細腰,頭埋在她的脖頸間,雖骨瘦嶙峋卻讓他有種安心的感覺,「怎麼了?」

她大病初癒,臉色蒼白得可怕:「我要見柳瑩瑩。」

穆忱凝眉:「等你好了再帶你見她。」

她嘶啞著聲音:「不。」

穆忱微微心疼:「乖。」

「我要見她。」

穆忱深深地看著她,最後妥協:「好。」

柳瑩瑩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推開病房門,李默蕪倚靠在床頭,眼睛渙散地看著窗外,黝黑枯燥的髮絲毫無章法地散布在她的身上,像一張令人窒息的密網。

「我要移居國外了。」

李默蕪似反應遲鈍般,緩緩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柳瑩瑩笑,目光輕輕往她身上爬,對上她的眼睛,便停住移不開了,彷彿李默蕪的眼睛是一塊綻放異彩的絕世寶石,她沉迷般,右手不自覺地想要去撫摸她的眼睛,「你的眼睛,很漂亮。」

李默蕪若有所思,右手輕輕地去觸摸自己的眼睛。

「跟我愛的人的眼睛,很像。」柳瑩瑩怪異地咧嘴一笑,眼淚划過她上揚的嘴角。

李默蕪瞪大眼睛,像是想起什麼,她痛苦地抱著腦袋,像只受傷的小獸低聲痛苦地嘶叫。

腦袋像個炸彈頓時炸開。她的每一個腦細胞都在爆炸,炸得她天昏地暗,痛不欲生。她哭,眼淚並沒有減輕她的痛苦,反而成為一種助燃劑,讓她消殞得更快。她感覺自己流的眼淚都是紅色的。

回憶的鏡頭拉回到了畢業晚會前的兩個月,為了完美呈現《驚鴻》這隻舞蹈,李默蕪天天待在舞蹈房練基本功練跳舞技巧練那支舞。

她似乎怎麼跳都不嫌累,她想起她學舞蹈時剛好16歲,那個年紀學舞蹈其實已經算晚了,她的骨頭很硬,每次壓基本功都痛得喘不過氣,經常練基本功練哭,每次想要放棄的時候她都會用顧燦來激勵自己。

每次,即使汗流浹背,即使淚流滿面,即使全身撕裂地痛,即使痛到死去也告訴老師不要留情繼續。

因為,顧燦喜歡會跳舞的女孩子啊……

她在練習單腳旋轉時踩到了地上的碎玻璃,還好穿了舞蹈鞋,扎得不是很深,但真正致命的是那一摔,她的額角和眼睛重重地撞在平時壓腿的杆子上,她正面摔在地上。

眼睛有一股熱血在急速流動,腦袋嗡嗡炸開。

眼睛大概要廢了,李默蕪這樣想,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顧燦呢。

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李默蕪出院後繼續著往常的生活,沒有任何異樣。

一天晚上,穆梓橋在奮筆疾書地寫試卷,李默蕪擔心孩子身體,悄悄來到他的房間,送上熱牛奶。

穆梓橋並沒有注意到她。

她沒有打擾他,隨意翻了翻他的書本,翻出書本里夾著的一張女生照片。

照片上的女生扎著雙馬尾,一雙桃花眼笑起來很好,穿著校服挽著袖子,比著剪刀手。李默蕪看了,微微一笑:「這是你喜歡的女生?」

穆梓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嗯……」

「長得真好看,什麼時候帶回家看看?」

穆梓橋微微一怔,看著李默蕪:「她還不知道我喜歡她……」

李默蕪敲了敲他的頭:「傻瓜,男孩子要主動點。」

穆梓橋放鬆一笑:「我要跟她考同一所大學。」

李默蕪走神了:「嗯……」

「媽媽,你和爸爸最近怎麼了?」

「沒怎麼。」李默蕪看著他做的題目,漫不經心答著。

「同學們都羨慕我有個很厲害的爸爸,開公司開豪車還有錢,但是他們都不知道,真正厲害的是我媽媽,因為我媽媽溫柔美麗大方善解人意吸引了我爸爸,成就了最好的他。」穆梓橋滿足一笑。

李默蕪寵溺地敲了敲他的頭,輕笑:「又在胡說八道。」

「真的!媽媽一跟爸爸鬧矛盾,爸爸就過得亂七八糟,喝酒宿醉,抽煙亂玩等等。什麼壞脾氣都出來了。」

李默蕪微愣,像在回憶證實他的說法。

「上次媽媽住院,爸爸在病房裡守了媽媽一夜,但夜裡媽媽睡覺的時候,嘴裡一直叫著顧燦這個名字。爸爸第二天沒去上班,去酒吧喝了一天的酒。」

李默蕪抬眸,窗外一片漆黑,傳來蛐蛐的聲音。

「上次柳瑩瑩阿姨離開你的病房後,跟爸爸要了一筆錢,說要移居國外。爸爸毫不猶豫給了她一張卡,讓她別再來打擾媽媽的生活。」

李默蕪低垂著頭,像個茫然的孩子,房間里檯燈微弱的光給不了她溫暖。

穆梓橋欲言又止:「媽媽,你愛爸爸嗎?」

李默蕪眼神定焦,猛地收縮,低著的頭充血了一樣,有種隨時往下栽的可能。這一栽可能就與世長絕了。

穆梓橋手足無措,他忽然有些害怕知道答案。

夜,一片寂靜。

佟樺心理醫院。

「能再給我催眠一次嗎?」

「我這有種從美國新引進的催眠香,要試試嗎?」

「嗯。」

空中飄起詭異的紫煙,金絲眼鏡折射出幽謐的藍光。

夢,似乎很長。

比任何一次都長。

夢裡的她並不安寧。

她時而痛苦地用手揪起床單,時而展眉微笑,時而皺起一張臉小聲嗚呼,時而平靜地打起呼嚕。

淚水如斷弦的風箏線,划過她眼角細微的皺紋,滴在了潔白的枕頭上。

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倚在紫檀木靠椅上,靜靜地看著昏睡的李默蕪,思緒拉到了昨天夜晚。

「這已經是今年第三次給穆太太催眠了,她的身體漸漸對藥效有了抵抗力,葯持續的時間越來越短了,而且葯的副作用已經開始吞噬穆太太的神智了,總有一天,她會知道所有事情的,您確定還要對她用藥嗎?」醫生眉頭緊鎖,慎重地說。

「用。」毫不猶豫的聲音,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男人站在窗口,夜晚籠罩在他的身上,與他融為一體。

「為什麼?」醫生疑惑道,「哪怕穆太太神智不清晰,年紀輕輕就變成老年痴呆?」

黑暗中的男人,看不到他的神情,他的眼睛酷似一顆星辰,與天邊的黑暗交織著。他把煙壓滅在玻璃窗上,一縷晚風經過,輕盈的煙灰飄出了窗外,不留一點痕迹,這是上好的煙。

「即使她變成殘廢我也要她,養她一輩子,我會把她留在我身邊,讓她的腦袋裡,她的生活里、她的心中,只有我。」

倏忽,他像著魔般殘酷一笑:「他顧燦,一個死人,憑什麼跟我爭?」

李默蕪彷彿做了一場夢,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夢外,她分不清。

這些夢,讓她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離開穆忱,好好冷靜。

她回到了娘家,李爸爸坐在花園的老梧桐樹下乘涼。

「來,默默,坐過來,陪爸爸聊會兒天。」李爸爸舉著煙斗,招呼她坐下。

李默蕪拿把白色木藤椅坐在李爸爸的旁邊,欣賞著花園的美景。

「唉呀,時間過得真快。」李爸爸噴了口煙,煙霧像窈窕起舞的仙女四散升天,「你剛來這裡的時候,還是個十多歲的小丫頭呢,倔強敏感得不得了。」

李爸爸笑呵呵:「那時候的你頂著兩個髒兮兮的辮子,躲在秋姨後面不敢見我們。誒,一轉眼你都這麼大,為人母了。」

微風親吻著她的下顎,呼起她的碎發,她淺淺一笑,梨渦像四月的桃花酒,輕嗅一口就極其醉人,讓人彷彿蕩漾在四月花香的春風中。

李爸爸眯著眼睛,眼光放得很遠很遠,「還記得你第一次叫我爸爸,是讓我同意讓你學舞蹈,當時我就奇怪了,我這膽小怯懦的女兒怎麼想要學舞蹈呢。」李爸爸又展開一笑,「原來小丫頭是有了心上人。」

李默蕪心跳漏了一拍,她屏息凝神地聽著。

李爸爸卻沒有再往下說。

李默蕪等不下去:「我的心上人?」

李爸爸無奈一笑。

「顧燦這孩子啊……命苦……若不是發生那種事情,現在你可能不是穆忱的妻子,而是顧燦的妻子了。」他痛心疾首地說著,似乎死去的是他的兒子。

李默蕪腦袋轟隆隆地炸開了!(原題:《活在回憶里的那個人》,作者:穌小迢。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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