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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寶塔鎮河妖

廣西左江斜塔

兩江口是一座村莊,依山傍水,位於兩條江匯合的岸邊。

兩條江分別叫黑水和白水,黑水綠得發墨,白水清得發亮,一黑一白匯合後叫鴛鴦江。

千百年來,從上下游來的船隻都會在這裡停留。客商將南來北往的商品集中在兩江口的集市上擺賣,兩江口的集市繁榮興盛,客棧林立,遠近聞名。村民不用下地幹活,擺個小攤賣東西,就能悠閑地過日子。

某天,渡口水底突然長出了一條又黑又硬的礁石,一艘過路的船隻不知情,觸底後漏水沉船,丟了9條命。

沉船的掌舵者叫孔志,時年60,來往兩江渡口三十年,平時閉著眼睛都能過渡,不料「陰溝翻船」,體力不濟,命喪水裡。

兒子孔橋,16歲,善水,幸運地躲過一劫。

家中沒了父親,好比沒了頂樑柱,孔橋的母親整天以淚洗臉,動不動就想跳河跟丈夫去。

災難發生後,來往兩江口的船隻聞風喪膽,紛紛繞道,兩江口集市瞬間衰敗下來。

對於橫空出世的礁石,村民頭痛不已。

有人想拿炸藥去炸石,結果炸藥一觸水,導火索就熄滅了。炸藥便啞炮。

有人請工匠去鑿石,可礁石又硬又大,且長在水裡,效果甚微。

隨著南來北往的客商減少,依靠兩江口集市謀生的人們生活慘淡不已。

這天,一個負劍道人路過兩江口時,看了看蕭條的街市和無精打採的村民,撫須說:那水中礁石可不是普通的石頭,而是惡龍的化身。

村民聽了,紛紛圍上前請教除妖之計。

道人說:我的功力不足以屠龍,兩江口往西九百里有座山叫伏龍山,山裡有個洞叫伏龍洞,你們想殺惡龍,須伏龍洞主出手相助。

那時候,孔橋正為父親觸礁遇難的悲劇憤憤不平,便舉手說願去伏龍山請高人屠龍。

村民湊齊了盤纏和酬金,讓孔橋西行請高人去了。

孔橋來到伏龍山,幾經輾轉找到了高人。

眼前的高人年過七旬,鶴髮童顏。孔橋想起江中的頑石,心裡直嘀咕這把年紀走路都難,憑什麼屠龍。

對方似乎看透了孔橋的心事,笑著說自己年老力衰,有心無力趕遠路屠龍,給了他一把青銅寶劍,並叮囑他屠龍秘訣。

孔橋回到村裡,把高人的話說給兩江口的里長,里長決定發動村民聲援孔橋下水屠龍。

三天後正是端午節。村民包了粽子,放了九隻龍舟下水助陣,同時派人在船上擂鼓吶喊助威。

起初,鴛鴦江口一片風平浪靜,隨著群情高漲,那塊礁石居然會動起來。

只見它一翻滾,一甩尾,幾條龍舟瞬間被打進水裡。

孔橋見狀,趁亂跳水,迅速游向翻滾的黑龍。他爬上龍背,抽出青銅劍,狠狠地砍黑龍的脊梁骨。

黑龍遇襲,憤怒不已,一會躥出水面,一會沉入水裡,翻滾,擺尾,兩江口大浪滔天。

孔橋幾次落水,都重新爬上黑龍脊背,猛砍猛插。最後,他使出全力,高高舉起青銅劍,狠狠地扎向黑龍的脊椎。

剎那間,鮮血從黑龍身體里噴薄而出,染紅了鴛鴦江水。

黑龍受傷,雖然不能再傷人,可尾部仍能翻滾,每翻滾一次,鴛鴦江便被攪出驚天巨浪,整座村莊搖搖晃晃。

經過一番惡鬥,孔橋精疲力盡,人也被甩進水裡,被巨浪打暈,性命危在旦夕。

岸上村民被眼前的情形嚇壞了,哭喊聲一片。

就在這時,一個鬚髮蒼蒼的老翁騎著毛驢匆匆趕來,他就是伏龍山上的那位高人。

老人左山托著一坨黃土,右手托著一座金塔。

他趕到渡口,口中念念有詞,吹一口氣,青山便緩緩地離開手掌,飄過空中,不偏不倚落在黑龍起伏的頭上,變成一座青山。

黑龍被壓,仍沒死,還奮力在掙扎。

老人又吹了一口氣,右手的金塔也離開手掌,緩緩飄過空中,不偏不倚地插在青山上。

黑龍撲騰,把青山和寶塔搖得一晃一晃,青山的土壤被震落水裡,寶塔也給震歪了。

黑龍終於力氣不逮,消停下來,慢慢地死去了。

老人屠龍成功,翻身上毛驢,一騎絕塵而去。

兩江渡口礁石被除,南來北往的客商陸續齊聚,街市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時過境遷,青山變瘦,寶塔變斜,至今仍穩穩地佇立兩江渡口,死死地壓住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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