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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篇一律的時代,愛能否讓我們變得不同?

各位端午節快樂!

上周的文章被朋友投訴了,說我不應該在大夏天歌頌胖,讓她喪志減肥的鬥志。她說標題應該這麼寫:「六月不減肥,七月魯本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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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今天的主角,是上回提到的「又瘦又美」的拉斐爾前派。

這是我個人非常喜歡的英國畫派,實在是太美了,充滿了詩意的愛和悲傷。

你也許對這個派別比較陌生,沒關係,先看熟悉的。

大美人安吉麗娜·朱莉。攝影師受了拉斐爾前派啟發,照片中流露出的古典、浪漫、憂鬱與詩意,正是拉斐爾前派的特點。

攝影:安妮·萊博維茨

仙女品牌Valentino,2014年的高定就是以唯美的拉斐爾前派為靈感。

像不像拉斐爾前派畫中的仙女?

伯恩·瓊斯《鏡前的維納斯》,1875

珠寶品牌蒂凡尼的彩色玻璃,也是受了拉斐爾前派影響。

《貓》、《歌劇魅影》等音樂劇的創作者韋伯,是拉斐爾前派的超級粉絲。他的豪宅中收藏了眾多他們的畫,還直接出鏡為BBC錄了一集紀錄片,看得我全程發出羨慕的哀嚎。

言歸正傳,拉斐爾前派的創立者,是三個英國皇家藝術學院的學生。

米萊斯是一個天才,11歲時成為皇家美術學院歷史上年齡最小的學生,技法精緻華麗。

米萊斯,《瑪麗安娜》,1851

羅塞蒂來自富有教養的義大利移民家庭,他的感情史可以拍出六十集狗血劇,有機會單講。但正是他,塑造了拉斐爾前派最具代表性的女性形象。

亨特家境最普通,他的畫里充滿了各種暗示和象徵。

亨特,《良心覺醒》,1853

後期比較有影響力的是伯恩瓊斯和沃特豪斯。他們的畫更加唯美,充滿了古典的神秘。

沃特豪斯,《修拉斯的水妖》,1896

這一群本來前途無量的人,偏偏要做時代的反叛者。他們畫宗教題材,自然風光,更愛絕色女子。他們的口號是:

1

我們反對!

拉斐爾大家都知道,文藝復興三傑之一,技藝出神入化。

拉斐爾,《亞歷山大里亞的聖凱瑟琳》

1507-08,倫敦國家美術館

但拉斐爾前派,完全沒有追隨他的意思。他們覺得拉斐爾的作品浮誇、矯揉造作,忽視了真實的簡單。所以,他們實際上是拉斐爾的反叛。

他們也憎惡魯本斯。據說羅塞蒂每當在美術書上看到魯本斯的名字,就會在旁邊寫上:「該向他吐口水!」

魯本斯,《帕里斯的裁判》,1636,倫敦國家美術館

那他們喜歡什麼?就是拉斐爾再往前的文藝復興早期,還帶有中世紀特徵的藝術。

比如安吉利科,作品有清晰的線條和明亮的顏色,這也是我很喜歡的畫家。

安吉利科,《聖母領報》,1437

還有佛蘭德斯畫家·凡·艾克,對自然細節惟妙惟肖的刻畫,這是拉斐爾前派追求的目標之一。

楊·凡·艾克,《阿諾菲尼的婚禮》

1434,倫敦國家美術館

總的來說,他們的特點,是在事先刷白的畫布上反覆疊色,使之呈現出鮮明的色彩,璀璨奪目。他們的觀察極為細緻,注重描繪細節,不管是近景還是遠景都纖毫畢現,也因此缺少了透視,畫面趨於扁平,更具裝飾感。

羅塞蒂,《聖母領報》,1849,泰特美術館

這是一個完全不同於以往的聖母形象

更重要的是,他們追求個人的自我表達。因此,他們最最憎恨的,大概是工業革命

工業化破壞了自然環境,「製造業濃霧」籠罩在英國的城市上空。

它迫使人們從農村來到城市,幸運時能得到低收入、不穩定的工作,更多的情況下面臨失業,許多女孩為了生活淪為妓女。

羅塞蒂,《找到了》,1865-69

這是一幅未完成的作品,妓女撞見了她的愛人,

一個農夫,想要把她拽回原來的生活。

在工業革命下,大家都有種感覺,個性化已經喪失,人們在生產線穿著同樣的衣服,做著同樣的工作,用著批量生產的物品,個體被機器壓得扁平化。

我們這個時代,又何嘗不是呢?網紅臉,馬甲線,大房子和二胎,究竟是我們自己想要,還是只在複製他人的標準?

不過,「另類」的女孩也越來越多,這是個好事,說明社會有了寬容「不同」的土壤。

沃特豪斯,《米蘭達和暴風雨》,1916

事實上,許多時代的社會手術,切入口都是女性。拉斐爾前派正是如此。他們通過鮮明的女性形象,重新主張個體想像力和個人經歷的重要性,為一代人重塑了理想化的女性美。

他們畫中的女性人物,大都來自著名的文學作品。她們不再帶著討好的笑,清冷的臉上有慾望,有哀愁,她們能讓男人陷入萬劫不復,也甘願為飄渺的愛情粉身碎骨。有沒有圓滿的結局,並不重要,因為:

2

愛,讓我們變得不同

米萊斯,《奧菲莉亞》

取材於莎士比亞《哈姆雷特》

米萊斯,《奧菲莉亞》,1851,泰特美術館

許多人知道拉斐爾前派,都是因為這幅幽深如夢魘的畫。

哈姆雷特的戀人奧菲利亞,擁有絕色容貌。她的父親是哈姆雷特的仇人,後來死在他的劍下,奧菲利亞因此陷入瘋癲。她編好花環準備掛到樹枝上,樹枝折斷溺水而亡。白色花朵在河岸邊寧靜綻放,她的刺繡長裙四散展開,像人魚一樣漂浮在冰涼的水面,哀傷的容顏,似乎還在唱著斷斷續續的歌謠。

畫中的模特叫西達爾,她的命運和奧菲莉亞一樣令人哀惋。

西達爾肖像

西達爾美得就像「金色的山巒在水晶般的湖面上的倒影。」她原本是一家帽店的店員,年輕男人往往會駐足於商店的玻璃窗前,只為了看一眼她藍色的眼睛,紅銅色的濃密秀髮,和整理衣帽的勻稱的雙臂。

為了完成這幅畫,她穿著繡花裙子躺在浴缸里,安安靜靜一動不動,即使浴缸底下的蠟燭熄滅,浴盆里的水變得冰涼,她依然毫無怨言,卻因此落下病根。

之後,她嫁給了拉斐爾前派的創立者之一羅塞蒂,卻不幸流產,她的臉色越發蒼白,精神恍惚,如同一個飄忽的幽靈,最後死於過量服用鴉片酊。她是所有拉斐爾前派畫家「最美麗的夢」。

米萊斯,《伊莎貝拉》

取材於濟慈的同名長詩

米萊斯,《伊莎貝拉》

1849,沃克美術館,利物浦

伊莎貝拉與兄長的傭人洛倫佐相愛,想要嫁給他,兄長們卻對此恨之入骨。他們謀害了洛倫佐,砍下他的頭,把其屍體埋在一個森林裡。洛倫佐的鬼魂現身,告訴伊莎貝拉真相,她挖出了洛倫佐的屍體,把他的頭埋到一個羅勒花盆裡。

畫中的人物都來自真實的模特,伊莎貝拉身旁穿著紅色長袍的少年是洛倫佐,他正深情看著心愛的姑娘,全然不知對面的兄長正心懷鬼胎。

坐在最裡邊,端著酒杯一飲而盡的男子,正是畫家本人,他對當時社會「門當戶對」的觀念嗤之以鼻。一個大花盆出現在背景里,為這個悲劇的結局埋下了伏筆。

羅塞蒂,《泊瑟芬》

羅塞蒂,《泊瑟芬》,1874,這幅畫在韋伯家裡

泊瑟芬原本是春天的燦爛女神,只要她輕輕踏過的地方,都會開滿嬌艷欲滴的花朵。冥王哈迪斯垂涎她的美貌,設詭計擄走了她。

她若想成功離開冥界,就不可吃任何冥界的水果,可惜一無所知的她吃下了一粒石榴籽,只能活在兩個世界之間,一半在人間,一半在冥界。只要大地結滿冰霜,寸草不生的時候,人們就知道泊瑟芬又去了地府。

畫中牆上的常春藤,和左下角的油燈,都是記憶的象徵。但是油燈已經熄滅,只有縷縷青煙,她人世間的記憶,正隨著光線漸漸遠去。

巧合的是,畫中的模特簡·莫里斯,也似乎被一分為二。她是現代設計先驅威廉·莫里斯的妻子,和羅塞蒂互生情愫,而莫里斯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的熱戀,化作羅斯蒂畫中妖冶美人的紅唇。

伯恩瓊斯,《廢墟中的愛情》

取材於羅伯特的詩歌

伯恩瓊斯,《廢墟中的愛情》,1894

一對戀人在牆邊擁抱,地上是破碎的石壁。男子的雙腿間有一把琴,畫面左邊的玫瑰叢長滿了刺,似乎喻示著他們坎坷的愛情。

在詩中,這對情侶相約在一個曾經富麗堂皇,如今卻已殘破的廢墟見面,以表明他們的愛比世俗的財富更持久。他們的眼神溫柔又迷茫,緊緊相擁在一起,畫家堅信,無論生活如何坎坷波折,都無法消滅愛的心。

最喜歡的留在最後:

沃特豪斯,《夏洛特》

取材於英國詩人丁尼生長詩《夏洛特小姐》

沃特豪斯,《夏洛特》,1888

美麗的姑娘被囚禁在叫做「夏洛特」的孤島上,她受到魔法的詛咒,只能從鏡子里看世界,不能看向窗外。在她身邊上有一台永遠不會斷線的紡機,她在那裡日夜編織一張色彩明艷的魔網。

有一天,她從鏡中看到了英俊的圓桌騎士蘭斯洛特,抑制不住愛慕之情來到窗前。詛咒顯靈了,鏡子破碎、織機斷裂,她被絲線纏住。她知道,如果自己掙脫絲線走出去,生命就將終結。但她還是這麼做了。

她乘著刻有自己名字的小舟去找蘭斯洛特,當船漂出去時,蠟燭漸漸燃盡。小舟將載著她流入靜謐的死亡。夏洛特最後的臉龐,發出一聲幸福的哀嘆。在這短暫的自由里,她看到水蓮開了花,聞到薄暮的微風穿過蒼黃的樹林,她看到愛人寬朗的額頭,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這是拉斐爾前派中我最喜歡的一幅作品。曾經的夏洛特,面對的是一個逐漸開始由機器主宰的時代魔咒;現在的夏洛特,在互聯網這面鏡子中照見每個人的焦慮,既無法接受,也無力改變。

願你我都能找到那個閃閃發亮的東西,也許是夢中的人,也可能是一道風景,一個熱切的願望,甚至不足為奇的小癖好,但它會讓我們,成為「我」。

感興趣的同學可以看看韋伯為BBC拍的紀錄片《情迷拉斐爾前派》,bilibili上就有。

文末再附上部分美圖:

Waterhouse,Miranda

Waterhouse,Spring Spreads On Green Lap of Flowers

Waterhouse,Ophelia

Waterhouse,Windswept

Edward Burne-Jones,The Golden Stairs

Burne-Jones, The Wedding of Psy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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