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窩囊里，藏著我們的不懂事
撰文/編輯：水哥 | 攝影：bl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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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篇文章
謹以此文，獻給我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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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從十幾歲出來打工，一磚一瓦地建設著自己的生活和家庭，沒有什麼縱橫捭闔大起大落，甚至還有點兒窩囊。
父親從小愛跟我說話，言談如兄弟間隨意。有些羞於啟齒的是，童年時期他給我講的葷段子，到現在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
但愛說話的父親，又很不擅長說話，一句話吞吞吐吐吭哧吭哧半天也說不囫圇。高中之後，我慢慢變成了一個伶牙俐齒叛逆少年。父親每次跟我講道理，翻來覆去就那麼些，我聽得煩了，索性就閉上嘴，不搭理他。
可能是家中獨子的關係，我越長大，父親反而越是操心我，有事兒沒事兒都在我這兒打轉。高中有段時間，基本上我只要在家，父親幾乎是寸步不離，而且照顧的無微不至，早上洗臉的毛巾都會給我投好。對於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來說，那段時間搞得我幾欲發狂。
有一次我實在被這種當做小孩子的行為給惹怒了，罕見地沖父親大吼大叫。他站在原地，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有點手足無措。
這是七八年前的事情，現在想來，很是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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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屬於老黃牛一般的性格，謹慎而又固執，總有些想法卻每一個敢去實踐。
八幾年的時候，父親在水泥廠，他的大老闆要去海南辦廠。那會兒海南還不是經濟特區，但風聲已經有了，投機者們聞風而動。但父親最終沒有去，還是留在了水泥廠看大門。
九幾年的時候，父親到藍翔技校學了糕點製作，回家買了個大烤箱，做月餅啥的，但也沒堅持太長時間，就又選擇了到廠里上班。
那個破廠他一下子呆了十幾年，直到去年，已經快要知天命的年紀了，突然想要折騰折騰，就跳槽了。
但跳了槽，他的工作也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工作地點遠了兩公里。
每次回到家他都要問我，有沒有什麼好的項目想要搞一搞，但我清楚他的性格，嘴上說的再騷動，心裡還是不敢嘗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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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謹慎和保守，讓這個家沒有任何一夜暴富的可能性，卻也平平穩穩地到了現在。財富積累雖然十分緩慢，但至少沒有傾家蕩產過。
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和手能夠觸摸到的，所有他所理解不了的事情，都會被划到投機倒把那一類裡頭。
高中畢業，我自做主張在市區找了個燒烤攤打工，到學校領完材料，家都沒有回。父親知道後的第三天，跑到市區，領著我找到燒烤攤老闆，真誠地給人道歉，說我不幹了。然後又在她同事女兒的快餐店裡，給我找了個後廚的活兒。
我那時很生氣，因為燒烤攤比快餐店要能多掙一倍的錢。但現在想想，生這個氣又很沒有道理。
在那之後，又有報志願的事情，父母二人搬個小檯燈翻著厚厚地資料給我選學校，我那時候已經放棄治療了。他們給我報完志願，我就一門心思地逃離了，報的啥學校都不甚了之。
父親給我報的志願，讓我隨了他的願進了醫學院校，但我卻沒有走上醫生道路，反而在這碼字。
往後每次回到家，他給我的職業建議，不是醫生就是公務員什麼的，這讓我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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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畢業至今，我天南海北地折騰了一大圈兒，形神俱疲，給家裡打電話以及回家的次數就更少了。
父親現在學會了用微信打電話，隔三差五地騷擾我一番，而我也總是很忙，有時候回兩句，有時候就當沒看見。
但再次回到家，也能跟父親心平氣和地說會兒話，儘管他講的道理和段子還是很老，但我還是配合著笑了兩聲。
生活的難，他已經體會了幾十年，而我，才剛剛開始體會。
他說話還是很不利索，神情還是不那麼靈動，見識還是那麼老套，眼界還是那麼窄，氣質還是有些窩囊。
但，我可能，比以前，懂事了那麼一點點。
PS：
操蛋的疼訊搞了個什麼讚賞賬戶，設完作者欄名字就變了。鄭重聲明一下，我思故我在凡天就是水哥本人，沒有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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