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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軍人能不再是電話爸爸、照片爸爸呢?

軍渡:如影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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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是一個堅強的軍人,再苦再累再困他都沒有眨過眼睛。一次連續工作一兩天累的人都快虛脫了,他都沒有吭一聲。但是前段時間,老張接了個電話,大家卻發現他哭了,而且是哭的稀里嘩啦那種。

眾人不解,是什麼讓這個堅強的軍人瞬間變得這樣脆弱?老張告訴大家,是孩子,是遠在家鄉的孩子。電話里,妻子告訴他孩子把他叫做「電話爸爸」,說每次孩子只要聽到電話響,就喊爸爸,說爸爸就在電話裡面。

「電話爸爸」,老張聽後心裡很內疚,他知道孩子出生都一歲多了,自己滿打滿算和孩子在一起的時間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更多的時候他是通過電話和孩子交流的,所以孩子把自己叫做「電話爸爸」也不奇怪。

話雖如此,但是一想到幾個月前探親,孩子見了他直躲的情形,想起這麼長時間都沒見到孩子,再加上「電話爸爸」這個稱呼,讓老張一直壓抑的思鄉、思念親人、對家人愧疚和傷心的情感,在瞬間就迸發出來,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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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和老張一樣,咱們身邊的軍人,真正能做到每天都能回家,幾乎天天和家人在一起的不多,估計除了院校就是大機關了。大部分的軍人,都只能和家人兩地分居,一年一次的探親假就成了家人團圓的唯一機會。說兩年時間只和孩子呆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一點也不奇怪,曾經也聽說過軍人回家孩子把他叫叔叔的傷心故事。

不能在一起,軍人如何和家人、孩子聯繫呢?又如何緩解自己對孩子的思念之情呢?書信,電話、視頻等等。孩子又該怎麼認識了解自己的父親呢?電話聽、媽媽說,照片看、視頻說,除此之外,似乎也想不起啥更好的方法了。

長時間不回去,長時間不和孩子在一起,爸爸這個形象在孩子心裡是很模糊的。於是孩子便通過一些物品、方式,找到爸爸的替代品,這就是「電話爸爸」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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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給地方一個朋友說這件事的時候,地方朋友很是不理解,說我在講故事,不可能。但是我告訴他,這絕對是可能的,而且幾乎是天天都在上演。

電話爸爸、照片爸爸、視頻爸爸……每一個孩子對軍人父親的稱呼背後,都是一個讓人傷心的故事,都是一個讓人流淚卻又感動的家庭。戰友說,每次聽到這些稱呼,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心裡都想哭,心裡都是酸酸的。

有人說,對於孩子來說,最好的禮物是陪伴,最好的教育是父母的言行。也有人說,可以少掙一點錢,可以少上一次班,但是孩子成長的每一個時刻,都應該在身邊去見證,畢竟這些時刻都是一次性的,是不可能再給你再來一次的機會的。

但是說實在的,在轉業前,孩子的重要時刻,

出生,我晚到了四個小時;

滿月,因為休護理假還在身邊;

百天照百天照,我已經歸隊,是妻子帶著孩子一起照的,照相員很是不解,「這爸爸太負責了!」;

一歲,我依然在部隊沒有回家,是妻子把過生日的視頻拍過來讓我看的。

至於第一次說話,第一次爬行,第一次抬頭,第一次走路,包括後來第一次上幼兒園,第一次開家長會,第一次做算術題等等,我都只能通過妻子的轉述才知道,都沒能第一時間在現場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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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一次我休假回家,我給孩子說要把他從姥姥那接回來住,但是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回來,竟然說出了「你在姥姥那做完客就回去」的話,讓我心裡更是難受:在孩子心裡,我竟然是一個客人,不是家人。

其實,這件事情不怪孩子,是自己無法陪伴他,讓他感受不到父愛的關懷,他自然不會和你有多親熱了。這就是我這個「客人爸爸」的故事。

還有一個「照片爸爸」的故事。那是一個軍人,確切的說是邊防軍人,因為大雪封山等原因,長達一年多沒有回家。在這段時間裡,他留在家裡的照片,就成了孩子成長過程中唯一的陪伴。

每次母親都是拿著這張照片給孩子說著他的故事,講述他的模樣。漸漸地,孩子就把這張照片當做了「爸爸」。有的時候其他人過來串門,問孩子爸爸在哪裡?孩子沒有指向哨所,而是指著一旁的照片說,「爸爸在那裡!」童言無忌,但是令人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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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位軍人,由於不能及時回家,他就每個月通過快遞的方式,給孩子買一些玩具,算作自己的補償。每次快遞來的時候,媽媽總是會說一句「爸爸買的玩具來了」。久而久之,快遞一來,孩子就會喊「爸爸」,弄得快遞員莫名其妙,媽媽是一臉尷尬。「快遞爸爸」「玩具爸爸」等等的故事,就發生在我們身邊。

不知道大家聽完這些故事是什麼感受?反正我周圍的人聽了都落淚了。他們既為這件事感到傷感,也為孩子對父親的思念感到傷懷,更為每一個軍人爸爸感到可嘆和心疼。都說父愛如山,父親是孩子心中那座山。但是對於大部分的軍人父親來說,這座山很高很偉大,但是孩子看不到、感受不到,只有心酸。

其實,不用我啰嗦,大家都知道這些故事背後的深層次原因是什麼?是軍人的責任,是崗位的職責,是嚴格的規定製度。作為軍人從穿上軍裝的那一天起,就知道這身軍裝的分量有多重,更知道很多時候自己需要做出的奉獻和犧牲,把大愛送國家和人民,把小愛留給家人,把愧疚留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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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簡單的話,戳中的是軍人的淚點,戳中的是父親的痛點,戳中的是男人心中做柔軟的地方。每次聽到這些稱呼,軍人們都想哭,不管是結沒結婚、有沒有孩子。但是哭完之後,該幹啥還要幹啥,最多就是躺在被窩裡,一遍遍地看孩子的照片,看孩子的視頻,含著眼淚甜甜的睡去……但願未來,這些稱呼能夠從軍人的家庭里逐漸消失,少一點也好。

今天是父親節,「電話爸爸」們依然戰鬥在自己的崗位上,依然在烈日下巡邏執勤訓練。他們沒有時間、沒有機會和家人一起歡度,接受家人孩子的祝福和禮物。但是我相信那天,他們肯定會收到家人的祝福,聽到孩子說的那一句「爸爸,父親節快樂」的祝福。我想即使工作有多累,這一刻也可以徹底消失。

軍爸們,節日快樂,你們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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