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文學裡的星辰
《香港文學》最近一期紀念劉以鬯專輯。
劉以鬯是誰?老實說,我也是最近微信刷屏才了解。他是香港的文學泰斗,電影《花樣年華》就是根據他的小說改編的。
鬯字勾一下,音暢,有暢飲之意,可不是《酒徒》,《對倒》從此難忘。
《酒徒》發表於1962年,香港五六十年代的背景,為中國第一部意識流長篇小說。算是中國的James Joyce。
這樣的大手筆卻不是太多人知曉。
弄堂網友阿七為之趕做這兩部小說電子版,特別發過來。他說,劉以鬯也是上海人,在香港很有名,老一代報界人士。
香港好像很多上海背景的,金庸也是。但是劉以鬯的婚姻美滿,看他老了還坐著輪椅逛商場,太太推著輪椅相陪伴。算是幸福長壽,應了那句話一生活到99。
劉老先生是《香港文學》的第一任主編,提拔後人不遺餘力。看文章上說,當年姚雪垠初出茅廬,就是在香港文學編輯部打地鋪。他還幫助過許多年輕人。基本就是他不在乎你是否有名,只要寫得好,即視為同道。這一點很有魯迅。
文字絕妙。《酒徒》里可見一斑。
翻開這本小說,先是嚇一跳。這是什麼樣的語言?聽說過他的小說詩意,就是喜歡把小說詩化。可還是被震到。
【秋天的風遲到了,點點汗珠。
推開窗,雨滴在窗外的樹枝上眨眼。
雨,似舞蹈者的腳步,從葉瓣上滑落。
扭開收音機,忽然傳來上帝的聲音。
我知道我應該出去走走了。】
這樣的詩句會讓我想到鄭愁予。詩意的語言實在漂亮,精闢,深刻。怪不得喜歡他文字的人都是年輕人。
【憂鬱迷失路途,找不到自己的老家。
微笑是不會陌生的。
老樓大廈都有捕星之欲。
受傷的感情仍需燈籠指示。
寫文章的人都在製造商品。
白蘭地將憎惡浸入白蘭地。
所有的記憶都是潮濕的。】
這「寫文章的人都在製造商品」很有香港特色。友人聽聞《香港文學》,第一反應是能在香港這樣高度商業社會辦這樣的雜誌,一定需要很大的勇氣和執著。
【現實仍是殘酷的東西,
我願意走入幻想的天地。
如果酒可以教我忘掉憂鬱,
又何妨多喝幾杯。
理智是個跛行者,迷失於深山的濃霧中,
莫之所以。
有人借不到春天,凈投入感情的湖沼】
戲劇已經早已和詩歌聯盟,小說跟詩歌的聯盟在他這裡可以說是開天闢地。
我喜歡小說,也鍾愛散文。如果用音樂做比喻,小說是交響樂,散文就是圓舞曲。我願意在藍色多瑙河裡醉迷。
而加了詩歌的小說就是暑天的冰淇淋,圍著火爐吃西瓜的歡快喜悅。
沒有小說,你只能在圓舞曲里轉,小說則令你旋轉,上升,再上升。
想來與香港有緣,第一次出國來美就是經過香港啟德機場。
而2016年去香港,老先生還健在。我打香港走過,也曾踏過他所駐足的那片土地。
跟《香港文學》更是有緣,發過小說和散文。而這一期紀念專輯上刊登的小說最後定稿是《一剪梅》,倒好像獻給前輩的一束梅花。感謝主編慧眼。
其實他們那一代老作家有很多異鄉情結跟如今的移民文學有些相似。想起以前的香港同事,見面說英語,國語也會講,但是第二語言。還有我的新加坡同學,也是會講中文,但是英語是第一語言。據說他晚年很喜歡在商場里流連踟躕,尤其愛跟會說滬語的人講講上海話。這其中的底蘊也許浸潤著許多情愫和故事。
劉老先生給我最大的啟示是寫作是船,堅定是槳,文學天經地義。
【太陽喜歡白晝;月亮也喜歡白晝,但是,黑夜永不寂寞。】
你是太陽,終究會熱,你是月亮,終究會亮。你,如果是黑夜,那就是漫天繁星。
向文學前輩美麗的星雲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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