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偉：「雙一流」建設背景下校友資源的理性認識與有效利用
DOI:10.16298/j.cnki.1004-3667.2018.06.12
摘要：校友資源之於大學發展尤其世界一流大學的發展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性，在加快「雙一流」建設的大背景下討論並重視校友資源之於世界一流大學建設價值作用十分必要。在分析世界一流大學特徵及校友資源優質性的基礎上，從校友智力資源能夠滿足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高水平人才資源需求、校友財力資源能夠補充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物質資源高消耗及校友文化資源有助於世界一流大學卓著聲譽的形成等方面，論證了校友資源是世界一流大學建設不可或缺的資源。為了更好地利用校友資源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建設，我國大學應該理性認識校友資源之於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意義和作用，積極培育構建校友-母校共同體，加強校友資源利用的專業性。
關鍵詞：世界一流大學；校友資源；校友資源價值；校友資源利用
大學是進行高層次人才培養與知識創新的學術組織，本質上不屬於以利益最大化為目的的組織，但它卻徹頭徹尾是一個需要足夠資源才能維持和運行的組織，在精神上大學需要高貴，然而在現實生活中它有資源依賴的需要。與一般大學相比，世界一流大學肩負培養傑出人才和創新知識的崇高使命。由於世界一流大學建設不僅事關國家發展水平的高低、國家發展潛力的大小和國家競爭力的強弱，且需要諸多優質資源如卓越師資、優秀生源、巨額經費和一流文化等支撐。而這些資源顯然不能完全依靠政府供給，還需要依賴社會的支持。故此，2015年10月24日國務院印發的《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總體方案》也提出「迫切需要加強資源整合，創新實施方式」，並將「加快建立資源募集機制，在爭取社會資源、擴大辦學力量、拓展資金渠道方面取得實質進展」作為有待突破的關鍵之一，強調了獲取社會資源支持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緊迫性。在廣泛的社會資源中校友作為大學的利益相關者和重要組成，擁有諸多之於大學發展十分寶貴的資源，這些資源在世界一流大學建設中亦不可或缺。
一、世界一流大學的特徵及校友資源的優質性
所謂世界一流大學是資源實力雄厚、做出偉大貢獻並因此享有世界聲譽的大學。資源實力雄厚指世界一流大學擁有非常充裕的人、財、物等資源，做出偉大貢獻指世界一流大學培養了能夠改變世界的人才及創新了能夠推動世界進步的知識，享有世界聲譽指世界一流大學贏得了世界範圍內人們的普遍認同。世界一流大學之所以能成為世界一流，首要在於它的高層次，它不僅是培養傑出人才的組織，也是創新知識的組織，傑出人才培養與知識創新是世界一流大學區別於其他大學的首要特徵。世界一流大學培養的人才具有批判性思維、跨文化理解力和全球領導力等突出特質，包括享譽全球的學術領銜人、世界級的政治領袖、著名的金融企業家和知名的科技藝術精英等。世界一流大學擁有一流的學術能力，通過知識創新探索未知領域是它不證自明的目的。真正的世界一流大學，其研究項目的標準主要是看在知識的宇宙里，有哪些領域是非常有趣的，有哪些大的奧妙有待探索。正是基於傑出人才培養和知識創新的首要特徵，使世界一流大學這一資源依賴型組織對於優質資源的爭奪成為一種常態。而競爭獲取更多優質資源以支撐世界一流大學的運行和發展，必然會形成優秀生源、師資的激烈競爭和物質資源高消耗的雙重特徵。
所謂校友資源是校友所擁有的各種資源的總和，主要包括智力資源、財力資源和文化資源。世界一流大學校友的社會表現、成功率、業績、競爭力、社會地位等優於一般大學，校友資源的優質性突出，能夠形成高水平的智力資源、實力雄厚的校友捐贈和卓越的校友文化。世界一流大學培養了各領域內的無數傑出校友，他們擁有寶貴的智力資源，形成了高水平的人才庫。1969年耶魯大學一位歷史學教授將美國歷史上的政治、法律、醫學、神學、工商金融、慈善、科技工程、文學藝術、教育等各界著名人士按其畢業學校進行統計分析，發現包括本科學院、研究生院（包括職業研究生院）、大學在內的校友在各領域高水平人才中出現次數最多的學校均為哈佛大學、耶魯大學、哥倫比亞大學等世界一流大學，而且遙遙領先於其他學校。世界一流大學的校友捐贈無論是捐贈數量還是質量相較於一般大學而言都更為優質，而且研究也表明校友捐贈水平雖與學生的第一畢業院校高度相關，但更傾向於捐贈精英高校。分析2016年美國國內各大學校友捐贈的統計數據，也可發現排名前20的大學以世界一流大學為主。世界一流大學的校友文化資源也更為卓越，如密西根大學重聯繫創生的校友文化，哈佛大學重全程分享的校友文化，普林斯頓大學重班級基礎的校友文化，且這些學校均擁有健全的校友會組織機構、數量多且具有高素養的校友工作者和多樣化的校友服務項目。
綜上所述，通過對世界一流大學特徵與校友資源優質性的分析，可以發現校友資源能夠有效支持世界一流大學的發展建設。校友資源與世界一流大學建設之間存在一種必然的聯繫，校友資源對於世界一流大學建設來說尤為重要，是世界一流大學建設不可或缺的資源。一方面，校友資源的構建與世界一流大學建設要素密切相關。世界一流大學的辦學層次高，對建設要素的標準和質量提出了更高要求，需要高水平的人才資源、雄厚的物質資源和一流的文化資源。從世界一流大學建設所需的人才資源要素來看，校友智力資源形成的高水平人才庫能夠提供世界一流大學建設所需的高水平人才資源，變成學校優秀師資、高級智囊、多元治理力量的來源。從世界一流大學建設所需的物質資源要素來看，它是一個高度消耗物質資源的組織，需要雄厚經費和頂尖設備的支持，每年所花經費往往高達數百億人民幣，持續時間長久且見效緩慢，需要源源不斷的物質資源供給。校友捐贈不僅是社會資源中能夠可持續開發的資源，而且實力雄厚，最便於為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物質資源高消耗提供有力補充。從世界一流大學建設所需的文化資源要素來看，世界一流大學本質上是一個蘊含深厚文化底蘊的文化共同體，它的建設需要一種卓越文化資源的支持。傑出校友的言語行為代表學校的精神風貌，他們的優秀表現所形成的良好聲譽必然成為世界一流大學深厚文化底蘊的重要組成部分，使得世界一流大學建設擁有一流文化的支撐。另一方面，校友資源的質量能夠衡量世界一流大學建設水平的高低。一般而言，校友資源的質量越高，特別是優質校友資源越豐富，說明學校的人才培養質量越高，辦學水平越好，學校越是一流。校友資源的優質與否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學校人才培養質量的高低，辦學水平的好壞。校友資源需要獲取並發揮價值，才能對學校產生支持，學校的辦學質量才會更好，培養的人才才能更加優秀，而這些優秀人才的培養必然提高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水平。斯坦福大學校長約翰·漢尼斯認為，創建一流大學，是一個國家在世界舞台上全面崛起的根本前提，綜合國力的競爭主要是科技創新和人才創新，其核心之一就是世界一流大學的競爭，而衡量世界一流大學的要素之一就是校友資源的獲得與支持。
二、校友資源是世界一流大學建設不可或缺的資源
世界一流大學擁有一流的校友，他們活躍於世界各地及各個領域，對母校的科學研究、人才培養和社會服務等方方面面提供資源支持，是世界一流大學發展的重要保障。傑出校友更是世界一流大學的名片，大學因這些傑出人才而聲譽卓著。
（一）校友智力資源能夠滿足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高水平人才資源需求
2003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關於進一步加強人才工作的決定》中就指出：「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高校畢業生是國家十分寶貴的人才資源。」當然，高校畢業生也是一所大學十分寶貴的人才資源。高校畢業生中的傑出校友一般都是各領域的領銜者，他們是世界一流大學建設最為需要的高水平人才資源，能夠轉化為世界一流大學建設所需之人才庫、知識資源庫，提供優質的智力資源。
1. 優秀教師的重要來源。哈佛大學前校長科南特（James Bryant Conant）曾說：「大學的榮譽不在於它的校舍和人數，而在它一代一代教師的質量。一個學校要站得住，教師一定要出色。」由此可以作出一個基本判斷：優秀教師是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關鍵。只有優秀的教師，才能吸引優秀的學生，建成一流的學科，培養出傑出人才，創造出一流知識，做出偉大貢獻，推動人類社會的進步。從校友中來源的優秀教師，往往分布於不同領域，擁有不同背景，從事不同職業，有利於將聰慧的頭腦匯聚一堂，通過這種多元組合和相互啟發，催生出不同的思維方式，碰撞出智慧的火花。哈佛大學優秀教師的來源就是如此，截至2016年，該校278名正職教授（Professor）中有77名是哈佛大學的校友，比例高達28%。麻省理工學院在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征途中，創業教育由默默無聞到全球知名，主要源於校友企業家作為創業教育的優秀教師所做的貢獻。他們在創業教育中擔任工程師、管理者和科學家，積极參与母校的創業課程設計和創業計劃競賽，以培養學生的創業意識和創業精神，拓展學生的創業視野，同時不斷傳播創業能量，使得麻省理工學院在行動、製造、設計與建設方面的激情持續增長，保持創業教育領域的全球領先地位。
2. 學校改革發展依賴的高級智囊。隨著現代社會競爭的多元化，管理內容的豐富化，組織形式的複雜化，智囊的作用更加不容忽視。幾乎每所高校都在努力打造自己的智囊團，管理學上稱之為「外腦」，形成高級智囊力量，通過這個力量確保學校的改革發展之路沿著正確方向前行。世界一流大學在建設過程中，不可避免受到外部因素的干預和影響，偶爾可能出現改革發展方向的偏航。然而在這些關鍵節點上，校友們總能站出來，給予學校改革發展方面的忠誠意見，及時調整使得學校能夠保持正確的辦學方向。密西根大學校友會前秘書威爾福雷德·B.肖（Wilfred B. Shaw）也說：「美國大學有些最明智和最進步的運動都是校友發起的——校友的興趣和智力的支持是我們大學和學院力量的一個最偉大的來源。我們的責任和特權就是使這種支持以各種可能的方式被刺激，同時保證，這種支持是通過各種方式和渠道最大程度地有利於大學。」耶魯大學發生的重組事件就始於校友對於學校運行方式的不滿，特別是對學校保守管理的不斷詬病。1917年秋，校友委員會調查發現大學的賬目和財務（包括工資）、管理機構和其他部門、入學考試和現行制度成效、本科生課程目標和特色都存在問題，加之耶魯大學在財務上對於校友貢獻的依賴，使得校友的話語權越來越有分量，聘請有影響力的知名校友成立大學發展規劃校友委員會（Alumni Committee on a Plan for University Development）為學校的改革發展提供諮詢意見，最終於1919年正式實現了耶魯大學的重組。
3. 影響學校治理的第三方力量。在世界一流大學的發展中，校友常以第三方的身份出現，這種身份具有目標非營利、組織專業化、行為志願性的特徵，能夠成為影響學校治理的重要力量，對於治理體系的完善與創新意義重大。校友作為影響學校治理的第三方力量的主要表現形式就是優秀志願者隊伍的形成及其積極主動的志願行為，志願行為主要包括招生面試、新生指導、信息服務、遊說等。特別是招生面試，常春藤盟校素有校友參與的傳統，效果顯著，形式多樣，對招生也頗有幫助，以普林斯頓大學2008年的招生為例，有21000名學生申請該校，校友對其中的99%進行了面試。同時，普林斯頓大學委員會PSC（Princeton Schools Committee）通過校友委員會ASC（Alumni Schools Committees）支持和協助來自世界各地的校友面試官，幫助他們確保提供給申請者和普林斯頓大學始終如一的高質量服務，PSC與招生辦公室合作旨在為當地ASC的行動制定標準、行動指南和方針政策，同時向ASC主席及其成員提供信息和建議之類的支持。為確保志願者隊伍的服務質量和水平，對登記在冊的校友志願人士實行專業的信息化管理。優秀志願者隊伍中還包括一部分善於遊說的校友，這些校友既遊說家人、鄰居、朋友，也遊說同事、領導甚至各級管理中的有權之士。事實上，在高等教育市場的激烈競爭中，越來越呼籲校友通過政治支持、志願服務、慈善捐贈等多種方式支持母校發展。獲取有權之士的政治支持，也是志願者隊伍一種非常流行的遊說方式，是取得地方和州政府以及國會議員對母校發展進行支持的重要手段，以爭取其他議員在考慮撥款問題或是政策制定等方面時能將天平向母校傾斜。
（二）校友財力資源能夠補充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物質資源高消耗
世界一流大學作為培養傑出人才與創新知識的學術組織，高消耗性的組織特徵使它對於物質資源的消耗比一般大學更多，尤為需要巨額的辦學經費，以便改善辦學條件，吸引優秀師生，提升教師水平及生源質量。這種物質資源高消耗迫使世界一流大學建設必須尋求更多物質資源的支持，特別是校友財力資源的支持，尤其是校友捐贈的獲得。
1. 充盈辦學經費，改善辦學條件。辦學經費是一所大學實現人才培養、科學研究和社會服務職能的基本物質保障。回顧歐美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歷史，發現它們在遇到經費瓶頸之時都曾得到校友的慷慨捐贈，特別是私立性質的世界一流大學，辦學經費主要源於校友捐贈的鼎力支持，可以說校友捐贈是這些大學建設世界一流所需經費的「活水源頭」。以普林斯頓大學為例，1948年普林斯頓大學的校友年度捐贈就達25萬美元之高，在教師工資大幅增長辦學經費短缺的情況下，校友又增加了25萬美元的年度捐贈，以至於之後的年度捐贈均保持在至少50萬美元的水平，到20世紀50年代已經超過90萬美元。時至今日，普林斯頓大學的年度捐贈總額已經突破7000萬美元，在2016—2017年度捐贈運動中籌集了74912035美元，有56.8％的本科生校友參與捐贈，這對於普林斯頓大學一年數十億美元的辦學經費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補充。校友捐贈在充盈辦學經費的同時，也能夠改善辦學條件，主要包括校園的建設、教學設施的添加、實驗設備的更新等，最終形成物理空間規模與設施數量的增加。
2. 吸引優秀師生，提升教師水平及生源質量。哈佛大學前校長勞倫斯·H·薩莫斯（Lawrece H. Summers）曾言：「從長遠來說，實際上只有一件事情對於最優大學至關重要，那就是擁有最具創造力的、學術上最勤奮的和最聰慧的教師。如果一所大學能夠發現最佳青年學者並且將他們吸引到大學中工作，如果它找到了最佳學者，那麼最優秀的學生就會接踵而至，科研經費也會接踵而至。總之，任何其他事情都不會比致力於獲得最佳人才更重要。」正是出於對人才規律重要性的理性認識，世界一流大學在建設過程中，校友捐贈多用於各種教授席位、講座講學、科學研究和獎助學金費用的提供，從而吸引優秀師生以提升教師水平及生源質量。在1936年，哈佛大學校友盧修斯·利陶爾（Lucius N. Littauer）就捐贈2000萬美元，用於建立公共管理學院（The Graduate 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以拓展本科生教育，提升哈佛大學的教學研究能力，吸引優秀師生。麻省理工學院為提升教師水平及生源質量，校友專門捐資成立了「MIT卓越基金（Fund for Excellence in MIT）」，用於提升教學學術水平以吸引優秀師生。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的校友為促進母校教師水平及生源質量的提升，成立了「威斯康星校友研究基金」，該基金的持續資助，使得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的科學研究邁上了新的台階，20世紀中期順利步入了美國研究型大學的行列。
（三）校友文化資源能夠形成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卓著聲譽
大學是「以文化人」之所，是「明明德」的教化之地，文化的傳承、創新、發展一直以來都是大學發展的重要內容。世界一流大學更不例外，它的發展離不開文化的浸潤，校友作為大學文化的一個窗口，以校園建築和校友軼事作為補充能夠促進大學文化的繁榮。特別是以傑出校友為核心的相關物質、精神和行為表現，不僅能夠擴大學校的聲譽，更能樹立榜樣激勵在校學生，這樣的文化支持對於世界一流大學卓著聲譽的形成不可或缺。
1. 傑出校友具有擴大學校聲譽的作用。學校聲譽主要包括學術聲譽和社會聲譽，它關係到人們對於一所學校辦學水平、治校能力和育人質量的認同。學術聲譽是一所大學通過知識創新，為人類增加知識貢獻而產生的學術影響力，是一所大學科學研究水平的集中反映。劍橋大學之所以學術聲譽卓著，很大程度上源於傑出校友通過學術研究的探索與發現進而實現學術領域的突破與創新，最終產生了改變人類生產生活方式並推動人類社會進步的研究成果。牛頓（Isaac Newton）就是這樣的傑出校友，他在萬有引力和三大運動定律等方面做出的偉大學術發現及其突出貢獻對人類社會的進步產生了深遠影響，也對劍橋大學學術聲譽擴大做出了突出貢獻。
社會聲譽是一所大學產生的社會影響力，這種影響力是一種潛移默化的約定俗成，需要依靠無數校友的努力奮鬥和歷史積澱才能實現。以耶魯大學校友於1901年創辦的雅禮協會（Yale-China Association）為例，它是約翰·勞倫斯·瑟斯頓（John Lawrence Thurston）、亞瑟·威廉姆斯（Arthur Williams）、沃倫·席比義（Warren B. Seabury）、布勞內爾·蓋吉（Brownell Gage）、愛德華·胡美（Edward H. Hume）等傑出校友為完成「耶魯領導世界人類教育進步」的使命，最終選擇落戶我國長沙並傳播「耶魯精神」的社團組織。雅禮協會的誕生拋開其海外傳教等目的之外，不僅有助於加深中美兩國的教育交流，更有助於耶魯大學社會聲譽向世界的擴大。正是源於這些傑出校友的不懈努力，「耶魯精神」對國人產生了深刻影響，使得耶魯大學在我國乃至全世界都聲譽卓著。
2. 傑出校友是在校生的精神楷模。傑出校友不僅能夠擴大學校的聲譽，還能夠成為在校生的精神楷模。現實生活中，以傑出校友為原型的校園建築、校友軼事比比皆是。它們本身不僅是傑出校友的記憶組成和心靈故土，更是激勵在校生的文化補品與精神食糧。不管是當下還是未來的在校生，徘徊在這樣的校園中時，都會被這些建築和軼事所蘊含的文化資源激勵。它們所傳遞出的文化精神和價值內涵遠遠超過了建築物和故事本身，不僅體現價值觀而且塑造價值觀，使得整個校園的空氣中都瀰漫出一種激勵的精神和榜樣的力量，最後逐漸成為一種行動、一種支持、一種示範，直至形成學校的傳統。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麼現在很多世界一流大學校園內擁有不計其數的陳舊建築物和各種校友軼事。
三、校友資源利用是我國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路徑選擇
大學發展需要資源，世界一流大學的建設更加需要資源，尤其是多元資源的支持。校友資源實為一種寶貴的資源，對於世界一流大學建設而言不可或缺，能夠有力推進我國的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然而在現實中，我國的世界一流大學建設並未做到有效利用校友資源，仍然存在校友資源管理專業人員缺乏、校友資源利用缺乏可持續性、校友資源多樣性被忽視等問題。這其中既受人員和環境層面的影響，也有技術和管理方面的原因。事實上，資源因為使用才有價值，因為有效使用而使價值最大化。基於此，我們對校友資源的利用必須貫穿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始終，做到理性認識校友資源以避免「完全拿來」，通過培育構建校友-母校共同體以重視發展校友資源，加強專業性以善用校友資源，力爭促使校友資源成為我國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路徑選擇。
（一）理性認識校友資源，避免「完全拿來」
從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經驗來看，校友資源具有兩面性，它是一把「雙刃劍」，對其認識不足的實踐容易帶來不良影響，必須予以重視。如國內某知名大學2016年發生的校友捐贈風波事件，造成了學校品牌與形象的損害。社會之所以對校友給予支持母校發展的資源產生質疑，就在於我國大學過度渴求校友資源，這種急功近利的行為沒有正確認識校友資源的兩面性。當學校真正擁有校友資源之時，才發現存在眾多問題，這樣不僅挫傷了其他校友支持母校發展的積極性，也使社會對於學校產生諸多詬病，最終損害了學校的聲譽。所以，我們在世界一流大學建設進程中面對校友資源的誘惑時，需要保持理性，摒棄「完全拿來」的功利態度，尊重學術自由與大學自治的原則，保證學術獨立權不受控制，捍衛學術聲譽權不受損害。
（二）培育構建校友-母校共同體，重視發展校友資源
歐美世界一流大學能夠有效利用校友資源的秘密就在於不斷地培育構建校友-母校共同體，通過雙方持續互動實現多重共同體身份，如學緣共同體、情感共同體、文化共同體、榮譽共同體和發展共同體等，以形成一個「溫馨」的地方、一個溫暖而又舒適的場所、一個家、一個壁爐，能夠時刻互相依靠並且溫暖對方。正是源於這種統一性追求，像美國達特茅斯學院、普林斯頓大學、耶魯大學和其他許多高校的校友那麼有力和忠誠的表現的那樣，一種牢固的傳統極大地有助於給一所大學它自身的個性，並使它成為不只是一個在參與中吸引忠誠和驕傲的共同體。培育構建校友-母校共同體的核心環節是提升校友歸屬感。校友的歸屬感是校友對母校辦學、治校、育人、歷史、傳統等方面的一種心理狀態，校友作為一種身份亦或一種關係，沒有歸屬感的校友身份只是一種社會符號，在此基礎上形成的關係也只是兩條相交於一點的直線，並不會產生情感聯繫和心理認同，更談不上擁有校友資源。提升校友歸屬感就是要將校友作為實實在在的「有靈魂的人」來看待，感受他們的感受，關心他們的關心，重視他們作為全人的發展，注重與他們的多元維繫。提供優質的校友服務是提升校友歸屬感的有效途徑。校友歸屬感的提升有助於加強校友與母校間聯繫的親密度，增加校友對母校發展的關注度及支持的積極性、自覺性和主動性。
（三）加強專業性，做到善用校友資源
利用校友資源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建設是一項十分複雜的實踐性工作，包括校友資源的定性、校友資源的管理、校友資源的利用方式等多個環節，需制定系統而全面的戰略規劃。這就呼籲我們必須加強專業性，做到校友資源的善用。目前，我國在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過程中，校友資源作為一種資源形式，專業人員的缺乏、類別多樣性的忽視以及可持續發展理念的缺失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校友資源作用的有效發揮，繼而對世界一流大學建設造成了不利影響。為確保擁有校友資源之後能夠善用它，需重點做好兩個方面的工作。一方面，利用校友資源需要專業人士的指導；另一方面，利用校友資源時需要正確觀念及專業操作。不能忽視校友資源的多樣性特徵，樹立校友智力資源、財力資源和文化資源同等重要的價值觀念。同時更要注意統籌全局、綜合考慮和長期規劃，構建「培育-分解-再生」的使用模式，以實現校友資源的可持續發展，形成利用上的良性循環。
何志偉，浙江師範大學田家炳教育科學研究院博士研究生，浙江金華 321004
原文刊載於《中國高教研究》2018年第6期第77-8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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