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偽球迷的世界盃真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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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偽球迷的世界盃真文字
文丨王清銘
世界盃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我對足球的興趣早已如烈火焚燒過留下的灰燼，但偶爾會死灰復燃一般地打開電視看上幾眼。因為時差，世界盃直播的時間大多在深夜，我看足球，多少是年輕時殘留的夢在作祟，還有就是睡得晚，正好趕上那時間了。躺在沙發上，強打精神看綠茵場上有兩隊穿不同顏色球服的運動員在飄忽，後來就睡著了。很多年不看足球了，意甲、德甲和英超，以前會熬夜看一點的，現在夜照樣熬，足球是不會去看的。球場上的那些球星幾乎都是陌生人了。
剛讀了一篇文章《不配看世界盃的中年人》，摸摸心還在，於是「心有戚戚焉」。文中打動我的是一句話：「毀掉世界盃的不是我們這些偽球迷，而是你們那些身體不爭氣的真球迷啊。」其實不只是身體，阿基米德沒給我們一個支點，撬動不了地球，也撬不動足球。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球星，老了，退役了，斯基拉奇曇花一現，克羅埃西亞的紅白格子軍里早已找不到蘇克的身影，有「地中海一樣湛藍的眼睛」的巴喬從「憂鬱王子」變成平民，留下濃得化不開的憂鬱，齊達內頭上的「地中海」早已不再在球場上翻滾波浪……C羅倒是還在，在上屆世界盃上與荷蘭隊的比賽中進了兩個球，這一屆俄羅斯世界盃第一場比賽就上演了帽子戲法，但我能記住他，還是拜肥羅、小羅所賜。得加上一句，巴西的大小羅納爾多是不能參加世界盃的，他們早已經退役。阿根廷隊梅西的名字更像是人生的諧音——沒戲！
現在看球的人能列舉出他們名字的，真的不多，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偶像。粉絲還是傳統的球迷食物。
不要說我是足球「粉絲」，我現在懂得在鍋里怎麼下粉條了。
看足球是需要激情的，或許足球真的是冉冉升起的太陽，它屬於年輕和激情。我不再年輕，激情早已水土流失，就如我頭上的植被所剩有限。央視體育頻道的「豪門盛宴」是專門介紹世界盃的，主持人張斌說過大意是這樣的一句話，球看著，就跟教練同齡了。無端地讓人感慨唏噓。
我是不打折扣的足球「九零後」。1990年夏季，那是足球的「義大利之夏」，我第一次看足球。以前只在課本上看過貝利進過一千多個球，他還說過一句話：最好的進球是下一次。我看球的時候，貝利已經老了，「矯健」的只有那張「烏鴉嘴」。90年的時候，我第一次從電視上看到綠茵場，知道馬拉多納的「上帝之手」，知道卡尼吉亞被稱作「風之子」，現在想起，似乎耳邊還有他長發拂過的風聲。那年奪冠的是德國戰車，我記住了德國的「三駕馬車」，記住「金色轟炸機」克林斯曼，很多年以後直到現在，我還是力挺德國隊，儘管球星換了一茬又一茬，德國戰車早已改朝換代，這情結就是在這時候結下的。
我是在鄉村中學念的書，根本不會什麼體育活動，排球只在播放女排奪冠消息的廣播里扣殺，籃球比每天的太陽都少見，更不用說足球了。我有限的足球知識是從幾位城市同學那裡聽來的。一進大學，簡易足球場上都是他們的身影，鄉村生活的貧乏不只體現在知識面，還有運動方面。我敦實的身材能挑起重擔，就是不善奔跑、過人和射門，這種影響一直延伸到多年後。
順便說一下，班裡善於踢足球的是泉州籍的同學。同學蔡把自己踢進博士的門框里去了，同學曾的生意做得很不錯，大學畢業多年後我們見面一起喝酒，依稀還有當年的激情。今年是我們大學畢業二十六年了，中年油膩男的我們，還有幾個人記得如太陽一樣在我們年輕時期公轉的足球呢？
回到足球。在90年的夏天，我生吞硬剝了很多足球術語，比如「全攻全守」「長傳沖吊」「陣型」「角球」等，現在想起來，這些都是人生的戰術啊，只是我至今還是囫圇吞棗。足球熱最容易讓大學生髮燒，年輕和激情，這兩個因子都有了，再加上世界盃這觸媒，大學裡就流行起了年輕、激情和足球。《義大利之夏》的中文歌詞有這麼一句：「這裡並不是曼舞輕唱，相聚在一起鬥勝爭強。」我們班級與班級之間，宿舍與宿舍之間舉行了足球賽，我什麼都不會，不能奔跑，控不住球，不會射門，卻勉為其難地擔任守門員。現在忘了當時的勝負結果了，我們都沒輸，贏的是那時青春特有的年輕和激情。
94年與大學老友紀在我老家看世界盃決賽，那時工作兩年了，我們都感到很失意，社會不是綠茵場，實力決定一切。我們想用啤酒點燃激情，結果只帶來睡意，巴西隊奪冠的時候，我們在屏幕前，呼應的卻只有鼾聲。98年時帶學生參加高考，在縣城的賓館裡，法國隊齊達內精妙的腳法未能突破我朦朧的睡意，唯一的解釋就是我那時就有點未老先衰。足球點燃不了我的激情，或許我的激情早已啞火。忘了02年世界盃我怎麼度過，大概是複印其他的日子吧。06年世界盃黃健翔靈魂附體，他激情解說，義大利奪冠，他從央視失業了。黃健翔「越位」了，從「解說員」的角色越位，「罪魁禍首」就是激情。2008年世界盃和2010年世界盃西班牙奪冠，沒有留下多少印象。大部分的比賽我都看了，能記住的幾乎沒有，足球不能點燃我的激情，我也沒有多少感情投入，不能留下深刻印象也情有可原。激情消退，生命的色彩自然黯淡。
2014年巴西世界盃，半夜起來看了幾次，高考後放假，有很多時間補覺。看了德國隊奪冠的那場球，誰進的致勝一球早忘了，只記住那個喜歡用手指挖鼻孔的主教練——勒夫。總覺得他這樣的形象才是最真實的，一如生活的本來面目。
白岩松說看世界盃，懷念的是年輕的歲月。以前是一群人喝酒看球，現在是一個人喝茶看球。不再激情如酒，惟願歲月如茶，或許這就是現在看世界盃的心態吧。
但我還是有一點要說的話。九十年代的時候，我發表過一篇隨筆《心隨足球滾動》，文中大意說，足球是人生命中的太陽，或者是心靈的形狀，它滾動著，生命不斷呈現精彩。記得當時我引用了巴黎市長的一句話：多修一座足球場，就少修一座監獄。結果發表時這句話被編輯刪除了。現在想想，如果生命少了激情，或許我們都身陷囹圄了吧？
我只是偽球迷。但當我激情洋溢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名符其實的球星。哪一場足球比賽不是激情的揮灑呢？
永懷著自己的夢想，然後盤帶、過人，面對央視韓喬生所說的「前有追兵，後有堵截」的情況，大膽突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前行，即使被鏟倒，也不一蹶不振，爬起，依舊向前……
永遠向前，朝夢想射門，即使不能出線……
【圖片來自網路搜索，致謝！版權歸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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