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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年的譚嗣同,把光緒視作「客帝」

圖:譚嗣同著作《仁學》

譚嗣同雖然參與了戊戌維新,但他的《仁學》一書,對清王朝充滿了切齒痛恨。

政治倫理層面,譚嗣同否認清王朝的統治具有合法性:

「君也者,為民辦事者也;臣也者,助辦民事者也。賦稅之取於民,所以為辦民事之資也。如此而事猶不辦,事不辦而易其人,亦天下之通義也。……國與民已分為二,吾不知除民之外,國果何有?」

君主既以天下為其私產,視民眾為犬馬糞土草芥,則民眾不必、也不會愛君主之國:

「民既擯斥於國外,又安得小有愛國之忱。何也?於我無與也。」

歷史層面,譚氏直斥清王朝建國純依賴血腥暴力:

「成吉思汗之亂也,西國猶能言之,忽必烈之虐也,鄭所南《心史》紀之。有茹痛數百年不敢言不敢紀者,不愈益悲乎!《明季稗史》中之《揚州十日記》、《嘉定屠城紀略》,不過略舉一二事。當時既縱焚掠之軍,又嚴蕹發之令,所至屠殺虜掠,莫不如是。……其殘暴為何如矣!」

現實層面,譚氏認為,滿清乃是歷代王朝之中,殘害民眾最為暴烈者:

「其土則穢壤也,其人則羶種也,其心則禽心也,其俗則毳俗也,一旦逞其兇殘淫殺之威,以攫取中原之子女玉帛,……馬足蹴中原,中原墟矣,鋒刃擬華人,華人靡矣。……錮其耳目,桎其手足,壓制其心思;絕其利源,窘其生計,塞蔽其智術。繁拜跪之儀,以挫其氣節,而士大夫之才窘矣;立著書之禁,以緘其口說,而文字之禍烈矣……十八省之華人,宛轉於刀砧之下,瑟縮於販賈之手。」

至於愛新覺羅皇室,包括光緒在內,在譚氏眼中,乃是「客帝」甚至「賤類」:

「素不識孔教之奇渥溫、愛新覺羅諸賤類異種,亦得憑陵乎蠻野兇殺之性氣以竊中國。及既竊之,即以所從竊之法還制其主人,亦得從容靦顏,挾持素所不識之孔教,以壓制素所不知之中國矣,而中國猶奉之如天,而不知其罪。」

中興清廷的曾國藩、左宗棠等湘籍名臣,亦被同為湘人的譚嗣同責備「負天下之大罪」,腆顏效命異族,「不以為罪,反以為功」。

基於上述切齒痛恨,譚氏在書中呼籲國人,不要將自己和滿清統治者歸為同胞,「吾願華人,勿復夢夢謬引以為同類也。」

圖:譚嗣同

譚嗣同成為激烈的「排滿」先鋒,與甲午之戰清廷慘敗於日本有極大關係。

譚氏出身官宦之家,其父譚繼洵官至湖北巡撫,個人仕途也還算順利。至少在1889年寫出《治言》一文時,25歲的譚嗣同仍是清廷堅定的擁護者。文章中,譚氏雖憂心清廷敵不過西方列強,但堅信「中國聖人之道」不可變:「西人格致之學」雖然看起來不可思議,實際上也「皆中國所固有」。他給清廷開的藥方是「立中國之道,得夷狄之情,而架馭柔服之」,即現存的政治理念、政治體制不可變,要學的只是夷狄的器械工藝。

甲午之戰,譚氏「創巨痛深」,「繞室彷徨,未知所出」——憤激於清廷之無能,譚氏甚至讚譽身為侵略者的日本軍隊「神武不殺」,譚氏說,日本之勝,原因在於:

「善仿效西國仁義之師,恪遵公法,與君為仇,非與民為敵,故無取乎多殺。……嗟乎!仁義之師,所以無敵於天下者,夫何恃?恃我之不殺而已矣。」

亦是自甲午年後,譚氏不敢再講中國之「道」比西方優越;轉而承認西人「民主尤為大公至正」,主張「盡變西法」。其政治立場,亦由清廷的擁護者,轉變為反對者,開始明確呼籲國人效仿秦末之陳涉、隋末之楊玄感,起來造反:

「東事亟時,決不肯假民以為戰守之權,且曰:『寧為懷、愍、徽、欽,而決不令漢人得志。』……故華人慎毋言華盛頓、拿破崙矣。志士仁人,求為陳涉、楊玄感,以供聖人之驅除,死無憾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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