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民俗五毒紋

通常，人們比喻各種壞事都做的人為「五毒俱全」。然而，在明清瓷器中卻多見一種五毒紋飾，甚至見於服飾之上，如舊時即有給幼兒穿五毒衣、五毒鞋的民俗。

古時候，人們把五毒當作所有害蟲的代表，或驅逐、或滅殺，明代呂種玉《言鯖·穀雨五毒》記載：「……繪五毒符，圖蠍子、蜈蚣、蛇、虺、蜂、蜮之狀，各畫一針刺。刊布家戶，貼之以禳蟲毒。」《歲時雜記》記載，宋代端午節男女把艾蒿插在頭上，並在艾蒿上再裝上「蜈蚣、蚰蜒、蛇、蠍、草蟲之類，及天師形相……」

清代至民國時期，北京、南京等地都有象徵消滅五毒的食物，如五毒餅、五毒菜等。當時北京富裕人家購買有五毒圖案的糕餅，叫「五毒餑餑」，或自食，或饋贈親友。五毒餅以玫瑰花、蜂蜜、白糖、核桃仁、松仁作餡，外包白麵粉酥皮，香甜可口，糕餅上面蓋以紅色的五毒形象圖。民國時期，南京的五毒菜是由雜炒銀魚、蝦米、茭菜、韭菜、木耳等五種原料製成。這些食物原料並沒有毒性，當地人只是把它們當作五毒的象徵而已。吃了五毒食物，就寓意著消滅五毒，以求心安。

在舊俗中，有宗教人士把五毒圖案製成「五毒符」贈予施主，用以驅趕毒蟲。清初龐嵦《長安雜興》詩云：「一粒丹砂九節蒲，金魚池上酒重沽。天壇道士酬佳節，親送真人五毒符。」以此記錄道士所為。清代顧祿《吳趨風土錄》記載了尼姑們用五色彩箋剪出蟾蜍、蜥蜴、蜘蛛、蛇、蚿的形象，贈送給施主，貼在門楣或床邊以驅邪避毒。

在舊時期，山西人無論男女老幼，大多喜歡貼身穿一件帶有「虎鎮五毒」的肚兜，小孩子和成婚的新人尤其如此。

「虎鎮五毒」肚兜用黑布作面料，以彩色絲線平針綉法綉出老虎和五毒紋樣，民間認為可藉助「虎」氣壓邪、鎮五毒、祛瘟禳災。當地所說的五毒是指蜈蚣、蠍子、蛤蟆、蜥蜴、蛇。五毒的自然形象讓人生厭生畏，但製作者以奇特的審美和浪漫的想像，分別將五種毒物的上半截綉成雄性戴冠、雌性綰椎髻的人面形象，使人有望之生美的感覺，成為既實用、又有裝飾作用的藝術品。

其實，無論是利用五毒來辟除邪氣，還是象徵性地消滅五毒，都是一種藝術化的生活形式，無外是提醒人們對應各種威脅時要保持警惕，愛護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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