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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橘子,貓,井,塑料棚,消失的人,碎碎念

非常非常久違地 感受到文學性

出乎意料的是 是在一部電影中

這是啞劇

只要我想吃的時候,隨時都能吃到橘子

這事兒靠的不是天分

關鍵是別想著這裡有橘子

忘掉這裡沒有橘子就行了

重要的是 要想著自己真的很想吃

那麼一來 嘴裡就會流口水

真的很好吃

#夢

這部電影 我是當做一個夢來理解的 因為它留白太多 就像夢一樣 夢醒後只剩下一些語言 一些鏡頭 中間彷彿有太多片段被遺忘 被省略 夢裡沒有虛實 因此也不需要去探討貓是否存在 井是否存在 這些與存在無關 可能只是故事中的人物內心的一種投射物 在惠美表演吃橘子的過程中 現實和非現實 存在與想像就漸漸沒了分別 甚至兩相顛倒

你知道嗎

非洲喀拉哈里沙漠里的布希族

對布希族來說,有兩種飢餓的人

little hunger和great hunger

little hunger,是一般肚子餓的人

great hunger,是為生活意義而飢餓的人

我們為什麼活著 人生有何意義

終日探尋那種問題的人

他們認為那種人才是真正飢餓的人

#距離感

村上的人物和他們的生活之間都有一層距離的阻隔 鍾秀捕捉到Ben兩次打哈欠的細節 一次是惠美在現場演示那段飢餓之舞的時候 一次是開派對女人們在熱烈討論的時候 那是他人的即興表演 他並不需要參與 也可以毫無興趣 漠不關心 這層距離感決定了Ben悲觀和消極的生存狀態 他什麼也不在意 包括死亡 最後在他被刀捅的鏡頭裡 他絲毫沒有表現出恐懼 或是憤怒 他一直那麼微笑 好像自己駕馭著一切 掌控著一切 即便是死的時候 仍保留著那份上帝般的尊嚴

媽媽在我小時候離家出走了

姐姐剛結婚了

爸爸一個人在家經營畜牧業

出了點問題,必須得搬回家住

不問出了什麼問題啊?

問題不是什麼時候都會有嗎?

#井

為什麼惠美要虛構那個井的故事? 也許她只是希望 有一個人 與她的生命有著如此強的關聯 將她從在這個世界裡所感到的孤立無援中拯救出來 如果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就好了 這樣期待著 就像張牧笛的"我的孤獨是等待某個註定的人帶我離開" 薇安說"我所要的,只是一個人。在我睡著的時候,把我蜷縮起來的身子扳直 」

她是一個既有著little hunger 又有著great hunger的人當模特是為了滿足前者 去非洲旅行是為了尋求後者 她崇拜那些有著great hunger的人 對那些探尋生命意義的人感到憧憬 這說明她追求的是一種詩意的人生 然而她的階級以及悲劇屬性決定了她無法滿足自己的欲求

為什麼鍾秀如此在意有沒有這口井? 因為惠美說是他在她七歲的時候把她從井裡救了出來 雖然他並不記得有這件事 但這口井意味著他對於她的不可代替性 是他與惠美在精神上的重要關聯 這也是他在和「富二代」Ben的「競爭」當中唯一的精神勝利

到底有沒有井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人關心這件事 就像沒有人關心惠美的存在 當男主到處去打聽有沒有井時 所有的人(包括似乎與女主有親戚關係的兩個人)都站在旁觀的角度 提供了對他們來說完全客觀的答案

太陽下山了 那遙遠得一望無垠的地平線上

出現了晚霞

一開始是橘黃色的 然後變成了血一般的火紅色

然後又變成了紫色

然後越來越暗,晚霞消失了

突然間眼淚就流下來了

啊 看來我到了世界的盡頭啊

這麼想著 我也好想像那晚霞一樣消失掉

死太可怕

如果能像最初就不存在那樣 消失掉就好了

女主記憶中的那口井是沒有水的枯井 那是恐懼、黑暗與隔閡井貫穿在村上創造的所有主角的記憶中 這口井在《挪威的森林》中出現過 —— 「她(直子)說的是荒郊野外的一口水井。是否實有其井,我不得而知。或是只對她才存在的一個印象或一種符號也未可知 」 依舊是延用了「陷入記憶的深井無法自拔」這個意象

井大概是人世間的束縛與隔離 從惠美家人對她的態度便可見一斑 她渴求自己在井裡的時候有人知曉 並拉她一把 七歲的她陷入深井 其實是陷入了對某種缺失的情感的渴求中 因此她在看到晚霞時會想要流淚 想和它一起消失 消失的幸福感背後 是否存在一瞬間的自我厭棄?

我喜歡做菜

是因為能自由地做出自己想要的

自己要的東西

就像人類給神獻上祭品

我為自己做好祭品 然後自己把那吃掉

祭品?

祭品 說起來只是一種隱喻

這一段著實讓人起雞皮疙瘩,想到了漢尼拔。

「我有偶爾燒塑料棚的愛好

挑一個田野里沒人管的破舊塑料棚燒掉

大概每個月一次吧

感覺這個節奏對我來說最好

那些又沒有用,又髒亂礙眼的塑料棚

他們好像都在等著我把他們燒了呢

看到那些燃燒的塑料棚會感到喜悅

然後這裡會感到貝斯聲。從骨骼深處響起貝斯。」

「那些又沒用又不需要,是大哥你來判斷的嗎?」

「不,我不做什麼判斷,只是接受而已。

接受它們在等待著被燃燒這個事實。

就像雨一樣下雨了,江水滿溢了,起洪水了。

人們被沖走了。雨做了什麼判斷嗎?

那沒有什麼對錯,只有自然的道德。

所謂自然的道德,類似於同時存在。

我既在這裡,又在那裡,我既在坡州,又在盤浦,

既在首爾,又在非洲。類似那種,那種均衡。」

#貝斯

貝斯是一種配器 當它被單獨使用的時候 單聲道的貝斯顯得孤獨 又荒謬 Ben在歌酒宴會中沉默不語 觀看燃燒才感到喜悅需要不斷尋求刺激來填補內心的疏離和空洞他身上充斥著Great hunger 飢餓的聲音就像貝斯在獨鳴 那是他內心骨骼的聲音 不與其他樂器所融合

當女人很難的

化了妝吧 會被說怎麼化妝了

不化吧 又被說怎麼不化

穿的露一點 會被說太露了

大概穿穿又被說穿的太隨便

知道那句話嗎

沒有為女人打造的國度

莫名感覺很在理×

「要怎麼做,才能年紀輕輕就過上那種生活

悠閑地到處旅行。開著保時捷,在豪宅裡面煮義大利面。」

「估計是年紀輕輕就很有錢唄。」

「偉大的蓋茨比啊!」

「什麼意思?」

「不知道幹什麼?卻很有錢的。迷一般的年輕人們。

你覺得那個人,為什麼跟你來往。關於這點你想過嗎?」

「他說喜歡我這樣的人,說有意思。」

#故事結局

應該是男主的一種構思 結尾再往前面倒帶一點 會發現男主終於開始寫作了 他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寫什麼世界對他來說是一個謎其實相當於他一直在找尋一個意義 但是並沒有找到 他選擇自己去賦予這個意義 通過創作的方式

想到了薩特在《存在與虛無》里的觀點 生命本身是沒有意義的 但是找尋意義這個過程是有意義的 就像加繆所描繪的推石頭上山的西西弗 將石頭推上山頂其實也並沒有意義 但是我們必須假定這個過程是幸福的 因此很多時候是我們自己給自己賦予了存在的理由

正是這些事情給了他靈感和動機 面對一個這樣的蓋茨比 他內心是有憤怒和殺氣的 也許每個人心底都帶有某種憤怒 那是人類普遍存在的虛無感 無力感 燃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帶有泄憤的主題 這種憤怒其實在很多陰暗的角落急促地呼吸著 但是在現實道德中它被自我壓抑 鍾秀的這種憤怒主要來自階級 他找不到一個渠道去打破這種階級的固化這更加加劇了他的憤怒階級之間可以做朋友 甚至戀人但其實始終沒有辦法真正建立溝通與連接

「血緣決定的 」 有兩段台詞暗示了這一點 (一個是Ben在和母親打電話時提到血緣 一個是男主跟蹤Ben聽到Ben聚餐時的對話) 是鍾秀內心深重的積怨促使他構想出這樣一個結局 在自己的創作里他完成了這樣一次藝術化的復仇行動

從作家開始寫小說那個鏡頭開始 鏡頭逐漸由近景拉遠 變成全景 那是電影結束的常用手法 同時又很像村上春樹小說的開始 那之後是惠美消失 男主去尋找她 ( 村上很喜歡設置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的突然消失 就像一陣風一樣 給「我」留下一個情感的斷層 然後讓「我」不斷去追憶和找尋)

從那裡開始 情節越來越偏離生活常態 戲劇化超越了電影前半部分 變得異常驚悚 敘事的視角也開始發生了轉變 不再完完全全以男主的視角 這說明這之後所有的情節也可能是他意淫的延伸 只是為了藝術創作(或者說是為了完成自己的情感宣洩)而臆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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