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彼得堡、彼得格勒、列寧格勒，聖彼得堡歷史上為何多次易名？

文｜郭曄旻

即使是對一位俄羅斯地理盲而言，只從世界盃足球賽的場地設置也能猜出舉辦城市在俄羅斯聯邦國家中的地位。譬如，開幕戰與決賽毫無懸念地落在了首都莫斯科。除此以外最大的一塊世界盃「蛋糕」則被聖彼得堡獲得——多達7場世界盃比賽將在可容納6.8萬名觀眾的聖彼得堡體育場舉行，其中還包括了半決賽與三、四名決賽這樣的重頭戲。的確，對於俄羅斯聯邦來說，聖彼得堡市正是僅次於首都莫斯科的重要城市。

彼得保羅要塞鳥瞰。該堡壘由彼得大帝於1703年在聖彼得堡涅瓦河北岸的兔子島興建。

聖彼得堡在全盛時期的20世紀初，它的人口突破了 200萬，超過莫斯科成為俄國第一大城市。興旺發達的首都吸引了全俄的人口，在1910年的聖彼得堡，「非本地出生人口」竟高達75.3%。這些「新聖彼得堡人」大部分是遷往首都的農民，這就為工業化提供了充沛的勞動力。隨著工業革命的推進，彼得堡變成了巨大的工業城市，19世紀後半期，其工業產值增加10倍以上。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時，聖彼得堡的工業產值佔俄國工業總產值的12%，這裡集中了全俄1/6的紡織工廠，1/10的金屬加工工廠與化學工廠。而在金屬加工工業、電工器材製造業和化學工業方面占第一位。

伴隨著工業的發展，聖彼得堡變成了當時全俄工人階級最為密集的城市。1910年，聖彼得堡的工人已經超過50萬，算上他們的家屬，已佔首都居民總數的44%左右。在19世紀80年代，聖彼得堡的工人需要每天工作12-13.5小時，此後雖然有所縮短，但仍然有60%的工廠每天的工作時間超過11小時。低微的工資、過長的工時、簡陋的住宅與等於沒有的勞動保護條件，使得聖彼得堡的無產階級生活變得極端困苦，也令聖彼得堡成為陀思妥耶夫斯基筆下「貧窮和富裕並存的城市，窮人和不幸者的城市」。另一方面，人數眾多的工人的存在，也促使聖彼得堡變成工人運動的中心，俄國革命歷史上許多重大事件及重要人物的活動都與這個城市的名字聯在一起。列寧說過，聖彼得堡的工人是「……俄國工人階級和所有勞動者中最優秀的、最先進的、最自覺的、最革命的、最堅強的隊伍之一」。列寧正是在這裡，在俄國革命運動的中心，奠定了布爾什維克的基礎。在列寧的領導下，1905年年底在聖彼得堡出版了第一期公開的布爾什維克的《新生活報》，當時這份報紙實際上就是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的中央機關報。

俄國革命形勢一度由於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席捲歐洲的民族主義思潮而沉寂。在沙皇尼古拉二世與表親德皇威廉二世兵戎相見之後，俄國首都仍舊採用德語詞源的「堡」命名就變得十分不合時宜了。1914年7月之後，「聖彼得堡」改名「彼得格勒」——眾所周知，「格勒」就是俄語「城市」的意思。

阿芙樂爾號巡洋艦，原屬俄國波羅的海艦隊，經歷了三次革命和四場戰爭，因參加「十月革命」而聞名於 世。

隨著戰爭的持續，沙俄帝國的政治和經濟危機日益嚴重。首都爆發了持續不斷的工人罷工、示威遊行……並最終轉化成了武裝起義。1917年的二月革命推翻了羅曼洛夫王朝的統治，而同年秋天偉大的十月革命又把資產階級臨時政府趕下了台。這個歷史瞬間永遠凝結在了「阿芙樂爾」號巡洋艦身上。它建造於1900年，長124米，寬16.8米，排水量為7000噸，可容納官兵600多人。艦上有三個巨大的煙筒。甲板中央大炮的炮座上，鑲著一塊磨光的大理石，上刻「阿芙樂爾」幾個俄文字母。「阿芙樂爾」是曙光的意思。在古希臘神話中，「阿芙樂爾」是司晨的女神，負責把曙光帶給人間。冥冥中彷彿有天意註定一般，1917年11月7日晚，正是這艘軍艦在涅瓦河下游，將大炮對準冬宮，打響了歷史性的第一炮。布爾什維克起義隊伍聽到炮聲，沖入冬宮展開激戰，到午夜2時，攻下了冬宮，逮捕了臨時政府的成員，起義以勝利告終，建立起蘇維埃政權。從1948年起，該艦便作為「革命功勛艦」一直停泊在涅瓦河北岸，成為一艘軍艦博物館，接受人們的參觀。

新生的蘇維埃政權面臨著血與火的考驗。1918年3月，德國侵略軍逼近彼得格勒。危急之中，蘇維埃俄國政府把首都遷到莫斯科——「俄羅斯的心臟」，從此結束了聖彼得堡-彼得格勒兩個世紀以來作為俄羅斯首都的歷史。列寧去世（1924年1月21日）後，「根據彼得格勒勞動人民的請求」，蘇聯第二次蘇維埃代表大會在五天後就決定把「彼得格勒」改名為「列寧格勒」，這也是這座城市在不到十年時間裡的第二次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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