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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一心想生男娃的老男人,跳崖了

【1】

方思丁的手機鈴聲在午夜炸響,嚇得他心臟病差點犯了。

誰呀,這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他睡眼朦朧的摸起手機放耳邊:你快到市中心醫院急救中心,你爸突發心梗!情況很嚴重,幸好有鄰居打了120急救電話,醫院正在準備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方思丁嚇得睡意全無,火速趕到醫院,見到八十五歲的老父親已陷入昏迷狀態,很快老人被推進手術室。

他這才驚慌失措的,癱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悔恨的抱住自已的腦袋,淚流滿面。他幼年喪母,是父親又當爹又當媽,一手把他拉扯大。

為了不讓兒子受後媽的氣,父親固執的沒有再娶,沒日沒夜的在建築工地打工養活他,省吃儉用供他讀書,這幾十年吃的苦,遭的罪他比誰都清楚。

這些年他做建材生意,掙了些錢,在城裡買了房,安了家,日子越來越好了。

就把老父親接到城裡享清福,度晚年,可每次住上十天半月就想回老家。

老人家過不慣城市車水馬龍的熱鬧日子,他和老婆忙生意,三個女兒都上學了,老人在家很孤獨。

就喜歡呆在農村,有熟悉的鄉鄰朋友,清閑安靜。何況身體硬郎,照顧自已也沒問題。

他是個孝子,也能理解父親的想法,只好送他回了鄉下。

世事難料,沒想到會突然出事。

盯著手術室的門,46歲的方思丁突然感到恐懼,驚慌失措的感覺就象,小時候在集市和父親走散了,那種害怕,無助和孤單。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醫生走了出來。

方思丁衝上前去急切的問:我爸怎麼樣了?還好吧?

醫生無奈的搖一搖頭,老人家送來時已奄奄一息了,我們已經儘力了!

現在意識還清楚,你進去看看他吧。

方思丁望著身上插滿各種管子,虛弱的幾乎說不出話的老父親,泣不成聲,緊緊抱住他。

把耳朵貼在父親嘴巴上:兒子,我不行了。

咱老方家三代單傳,不能在你這裡沒了後,斷了香火呀!

我在村裡人人都誇我兒子能幹,孝順,可我沒個孫子,老覺得在人前抬不起頭啊,你知道不,,,,,,,

這些話微弱的幾乎聽不見,此刻卻如重捶一樣,一下又一下擊打在方思丁心上,撞得他生痛。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說:我知道,都知道了。爸,你放心吧。

直到臨終,老爺子的眼也沒 合上,只是從眼角慢慢的滲出一顆渾濁的眼淚!

【2】

辦完父親的後事,生活似乎又回到原來的軌道。但方思丁彷彿一下子老了很多,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

幾個朋友就勸他節哀順變,拉他出去喝酒打牌,偶爾也會去金水桶足浴洗個腳,放鬆一下心情。

蓮心就是在這時闖進了他的生活。她是剛剛到足浴城上班的新手,手法不是太熟練,但正值芳華,青春靚麗,氣質溫婉甚至帶著涉世未深的青澀。

足浴城這種地方根來就散發著曖昧的氣息,據說也有些特殊服務。

方思丁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正低頭溫柔的在散滿花瓣的水桶里,給方思丁洗腳,簡單聊了一會,才知道這個女孩家在深山裡,出來打工不光貼補家用,還要供弟弟讀書。

方思丁長年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可以說閱人無數,這個女孩給他的直覺是:出於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一句話,她和外面那些妖艷賤貨都不一樣,身上沒有風塵氣息。充其量也只是貧寒人家的女孩兒,誤入風塵。

在單獨約了幾次吃飯聊天之後,方思丁迫切的感覺要拯救蓮心離開那個事非之地,去找一份正經工作。

他在一個朋友的公司里幫她找了前台的工作,在吃飯的席間有人打趣叫蓮心嫂子,蓮心臉一下漲紅了,低頭不語,那模樣如一朵睡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方思丁一向對朋友們那些,風流韻事看不慣,被大家嘲諷假正經。

另外當初他老婆嫁給他時,他正外在人生最低谷,一窮二白。

是他老婆為了和他結婚,差點和極力反對的父母鬧翻,岳父母連他們婚禮也沒到場。

後來生了女兒,生米做成了熟飯,岳父母無奈之下勉強默認他們的婚事。

就連他做生意的啟動資金也是老婆去娘家借的。

二十年過去了,激情早變成了親情,老婆也成了有點油膩的中年女人。

但方思丁從沒做過虧心事,他總認為人要有良心,知恩圖報。除了三個女兒,沒兒子稍感遺憾外,這個家平淡而幸福。

但蓮心徹底打破了他心底的平靜,在一次酒後送她回家的深夜,他們還是滾在了床上,方思丁面對這個清純美麗的女孩,徹底淪陷。

連他都不敢相信,自已也有老夫聊發少年狂

這一天。

這狀態那像奔五老男人,明明就是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夥子嘛!

【3】

回到家,看到老婆忙裡忙外,在廚房給他做飯的身影,有一絲愧疚閃過。

然而他的真愛如罌粟花一樣,開的鮮艷,濃烈,花香襲人令人沉醉。

幸好小情人生性溫和,與世無爭,從不給他壓力,也沒逼婚。

漸漸的方思丁覺得父親的遺言必須實現,有個兒子來 繼承他的事業也是不錯的選擇。

轉眼之間兩年過去了,蓮心為他懷了兩次孕,查出是女兒後都打掉了!

為此他們爆發了激烈爭吵,蓮心感覺自己只是他生兒子的工具,他不知道心疼她的身體,如果以後不能生育怎麼辦?

方思丁快五十歲了,身體各方面功能漸漸的衰退,精力大不如前,想生男孩的慾望更加迫切。

這時他老婆發現他出規了。

性情剛烈的女人怎能受這窩囊氣,立即提出離婚,並且要求他是絕對過錯方,必須凈身出戶。

當愛變質的時候,她絕不充許自已大半生奮鬥來的錢財落入外人手裡。

那個負心漢和入侵她婚姻的女人休想得到一分錢!

他老婆的哥哥正好是司法部門的領導,雖有不甘,但鐵證如山,他走司法途徑爭取經濟利益勝算也不大。

關鍵他知道這些錢財最終也會留給三個女兒,不能給她們一個完整的家,就讓妻女物質上得到補償吧。

最終,方思丁只開了自己的車,留開了家,再也回不去了,想著自己女兒怨恨,決絕的眼神,親情的撕裂讓他萬念俱灰。

【4】

一個陰雨天,方思丁獨自開車到了張家界,流連在山水之間,眼前的風境美輪美奐,但他的情緒卻跌入谷底,在這世上只有蓮心是他的牽掛了。

但他為她也失去了親情和半生奮鬥的財富,這一切的付出值得嗎?

五十歲一無所有的老男人,在目前經濟低迷的社會大環境下,東山再起,談何容易啊!

如果蓮心知道他凈身出戶,會氣的跳起來吧!還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嗎?

他坐在張家界玻璃棧道上,望著身下的萬丈深淵,一陣頭暈目眩,迷茫而痛苦。

忽然電話零聲響聲,蓮心興奮的聲音傳來:老公,手續都辦好了吧?你真的分了一半財產給她嗎?真傻!怎麼不會多爭取些錢呢!要留給你的兒子呀!

方思丁一頭霧水:啥兒子?誰的兒子?你什麼意思啊?

蓮心喊道:當然是咱倆的兒子,我剛從醫院出來,這次找個熟人,查過了是兒子!

方思丁手機上馬上收到一張圖片,是蓮心的懷孕報告。

方思丁的頭轟的一聲如遭雷擊,他緩緩的站起身,嘴唇發抖重複著幾個字:假的,全是假的!真愛?全他媽假的!

他翻過欄杆,把一張紙撕的粉碎,拋向空中,白色的紙片在風中飛舞,旋轉,墜落。

沒有人知道,這是他上個月因身體不適,在男科的檢查報告,上面明確寫道:無精症,無生育可能!

他向著深淵做了幾個深呼吸,終於解脫啦,轉瞬之間,他鬆開雙手,奮力一蹬,飛了出去,向著谷低急速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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