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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長三角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躁動和狂熱反應?

文/灼灼其華

(識局微信公共賬號zhijuzk)

長三角一體化不是個新鮮詞語,但在今年特別火熱,時不時市場就會冒出熱點,高潮迭起。

如前幾天,一則「關於江蘇花橋、海永、啟隆和浙江嘉善、規划進了上海」的消息在朋友圈炸群了。長三角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資本、民意的躁動與狂熱反應。

長三角尤其是江浙滬包郵區文化同源,本土的吳越文化和人口遷移帶來的中原文化在歷史演變中逐漸融合,再加上近代最先開放接受西方文化的影響,共同形成了長三角的文化特性。

雖然從行政區域上分為省、市,但彼此間經濟相連、人緣相親、文化相通,有著不可割裂的筋骨關係。特別是在生產要素的流動和配置方面,長三角市場活躍度向來很高。但在行政領域的一體化推進中,分分合合,有快有慢,一直在探索著前行。

一、長三角合作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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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風來

長三角最早的官方合作可追溯至1982年成立的「上海經濟區」和同步成立的「國務院上海經濟區規劃辦公室」。

這次帶有探索試驗性質的區域合作出台了章程,搭建了合作框架,地域範圍包括上海、江蘇、浙江、安徽、江西和福建等地,在堅持6年後,1988年6月,當時的國家計委發出通知,決定停止經濟區活動。長三角一體化的第一次試驗宣告結束。

究其原因,在市場經濟剛剛起步的階段,寄希望於一個「橫空出世」的機構用計劃經濟的手段來解決做大蛋糕的同時分好蛋糕、打破龐大和錯綜複雜的行政區隔閡,實在有些勉為其難。

這之後,民間的一體化仍在通過企業、市場在進行,但行政層面的合作暫時擱淺,各方都以抓好本地的經濟發展為第一要務。這一狀況直到1997年有所改觀,上海、蘇州、無錫等10個元老加上5個新成員,通過平等協商,自願組成了新的經濟協調組織——長三角經濟協調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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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風起

新世紀,隨著長三角經濟社會發展成熟,高層領導互訪增多,並在加強政府間合作達成共識。

2001年,滬蘇浙發起了滬蘇浙經濟合作與發展座談會,由常務副省(市)長主持。

2003年,時任浙江省委書記的習近平率領代表團赴滬蘇訪問,三地就建立黨政主要領導定期會晤機制的設想達成共識。

2004年,在上海啟動主要領導座談會。

2005年,明確重點推進交通、科技創新、環保、能源等四個平台建設。

2008年9月國務院下發《關於進一步推進長江三角洲地區改革開放和經濟社會發展的指導意見》。

2010年批准《長江三角洲地區區域規劃》,體現了中央對長三角區域發展的日益重視,長三角合作上升至國家戰略,長三角地區也相應調整了合作機制。

2009年長三角區域合作機制正式成立,建立了長三角地區主要領導座談會、長三角地區合作與發展聯席會議和若干重點專題合作組等工作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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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風者

東風起,戰鼓響。

2013年,中央提出建設「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合作倡議;

2014年2月,中央提出京津冀協同發展;

2014年9月,國務院印發《關於依託黃金水道推動長江經濟帶發展的指導意見》。至此,國家級「三大發展戰略」浮出水面,逐漸成熟發展起來。

2017年4月1日,作為京津冀協同發展的試驗區「雄安新區」橫空出世,「千年大計、國家大事」八個字激發市場無窮想像力。

與此同時,粵港澳大灣區瞄準美國紐約、舊金山、日本東京三大灣區,力爭打造成為世界上知名灣區。在前有標兵、後有追兵的形勢下,長三角進一步加強緊密合作、謀劃更長遠大事就擺上了日程安排。也就有了後來在李強書記倡導下,成立跨區域工作機構。

二、長三角的區域發展特點

在長期的合作發展中,長三角形成了鮮明的整體特徵和獨特的個體特質。從整體看,長三角三省一市的家底是:地域面積 35.9 萬平方公里、常住人口 2.2 億、經濟總量 19.5 萬億元,在全國的比重分別為:1/26、1/6、1/4,實力不容小覷。

從個體來看,三省一市各具特點。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各自的特點,上海應該是「國際」。1843年開埠後,上海由小漁村躍居為十里洋場,一直處於東方連接世界的關鍵節點,對標的參照物是紐約、倫敦、東京等城市,不論是可見的高樓一定要是區域最高樓,還是意象中的工作目標「五個中心」中的每一個都劍指國際市場,力爭在世界版圖中尋找自己的位置,並把自己發展成為一個不可或缺的「介面」和「轉換器」。

江蘇應該是「厚重」,地理上橫跨南北,經濟實力雄厚,2017年已有 8.59 萬億元,超出京津冀三家總和 8.26 萬億。下設區的 13 個地級市全部進入全國百強城市名單,實力非同小可。科技、教育資源也非常豐富,普通高校就有 142 所,985、211就有 8 所,科研院所數量多且實力強,去年就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在社科院公布的省域經濟綜合競爭力排名中,已連續兩次超過廣東,位居第一。

浙江可以用「輕盈」形容,有著七分山一分水二分田的自然基底,有著無所不在的民營經濟,尤其是在搭乘了信息經濟的快車後,互聯網、大數據、雲計算等新興科技與創新創業要素的結合,相當於為其發展插上了一雙隱形的翅膀。如果沒有阿里巴巴、吉利等一大批強有力的民營經濟,浙江可能只是個山清水秀的休閑好去處,只能打「旅遊」的名片,但有了高密度的資本後,山水就成了錦上添花的背景。

安徽的特點是「蓄勢」,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豐富的自然景觀和充沛的人力資源,最重要的是它還有一些不容忽視的底牌。比如在交通方面,合肥成為八縱八橫高鐵網中的「米字型」樞紐;在科創方面,在實驗室序列中等級最高的國家實驗室,安徽居然有3個(量子信息科學國家實驗室、同步輻射國家實驗室、合肥微尺度物質科學國家實驗室),同時還有國家綜合性綜合中心,合蕪蚌國家自主創新示範區等一系列重量級改革創新試點。這些優勢形成了安徽厚重的內功,亟待轉化為推動經濟社會快速發展的外力。

三、長三角一體化發展的幾點認識和感想

長三角一體化的議題很多,隨便哪一個小小的切口,都能做成一篇大文章。但萬變不離其宗,長三角首先要理清的是掃清思想上的障礙,明確發展的方向。筆者以為,有幾個認知誤區需極力避免。

1、區域一體化發展並不是一體化。

談到一體化,長三角的許多地方都熱情高漲,直接對標上海,摩掌擦拳地準備大幹一場。

你有國際機場,我也必須有國際機場,你有科學大設施,我也必須馬上建一個。然而一體化的關鍵在於要素能在區域內無障礙的流動,而並不在於無謂的攀比。

優質的資源不求所有、但求能用,加強區域內共建共享共用的平台建設是關鍵。比如大科學設施方面,北京上海合肥已經有了較好的光源設施,並且都在近幾年裡進行了更新,應該說在一段時間內還是能夠滿足國內一定量的科研需求。那其他地方就沒有必要砸下重金建設類似的光源設施了,而應把錢用在刀刃上,建設符合當地實際學術或產業的科學設施,共同促進區域前沿性、基礎性研究服務。

2、一體化是有先後順序的。

經濟的一體化在前,社會的一體化在後。這是由於經濟領域可以用的工具比較多,社會領域問題,涉及各種制度涉及、社會公平等更加複雜的問題,需要平衡各方的力量和利益訴求,是在一體化更高層級需要考慮的。

不管是京津冀、粵港澳,還是長三角,首先來講,當前階段的重點還是一個交通設施的互聯互通,我們可以看到,高鐵、港口、公路、航道、機場等基礎設施建設仍是各方關心的重頭戲。

要致富先修路,這種要素流動通道的貫穿打通了物質上的路,彷彿就連通了心靈上的距離,拉近了彼此的關係,降低了物流成本和制度成本。

這種聯通有時是好事,比如說港口機場之間通過相互參股和聯合運營,可能不需要建設新的機場和港口,就能夠獲得利益分成。這是大家願意喜聞樂見的局面。

但有時候這種聯通也會帶來一些反噬作用。比如就有一些研究指出,對一些三四線城市來說,高鐵開通帶來人員和創新要素集聚有時可能只是一種一廂情願的想法。交通的便利使得要素流動變得容易,更加迅速,不僅沒有集聚,反而加速向外擴散的趨勢。

3、一體化必須處理好利益分配關係。

一體化不同於扶貧工作,弱的一方可以把包袱甩給別人,實現利益的單方輸入。

一體化不能迴避利益問題,要知道「無利不起早」是真實人性,若是單方受益的格局,必然做不大、走不遠。

正確理解及尊重對方的利益訴求,並不能以自己的利益訴求去否定和貶損對方的利益訴求,這點認識對於一體化中的相對弱方尤其重要。

一些地方在與核心城市對接時,如是抱有「挖對方蛋糕」的想法,犯了「該講規則時講感情」的主觀先見,是很難推進而應該積極主動展現和銷售自身的優勢和強項,努力從增進對方利益的角度,擠入對方的經濟體系,從而實現合作共贏,也能取得應得的一杯羹。

4、硬體的聯通固然重要,軟體的對接也不容忽視。

當前,一體化對於這種硬體的連通關注度非常高,對水路、天路、公路、電路、氣路、網路、數據的互聯互通投入了大力氣,但實際上軟體環境可能才是真正影響一個區域環境的關鍵因素。

這種制度的先進性、公民素質的高低、公共服務的完善等不一定直接有指標反映出來,但卻體現一個城市和地域的溫度和力量。

相比較硬體,我覺得這方面還沒有引起各地的足夠重視。舉個例子,我曾經幾次在湖州汽車站購買回上海的汽車票,兩個成人票加一個兒童票。可是,每次購票員都是把最後一排的三個座位給我,其中一個座位面對走廊,很容易被摔出去。上車後發現座位票根本就沒有賣光,但為什麼把最後一排最差的位置賣給帶小孩的客人,實在是很難以理解。

第一次,我以為是偶然,可是第二次又是最後一排座位。我想,可能不買兒童票的話,反而可以拿到一個好位置吧,由此想到在上海是不大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可以選座位不說,如果是帶小孩遇到最差的座位,服務員一般也會確定一下是否購買這個座位。

相反,在上海的一些消費場所,我多次被溫暖到了。不論是在大飯店還是小飯館裡就餐,服務員看到帶有小孩,不需要你說就主動拿來兒童餐具的事情,有很多次。

對待個體的消費者如此,對待企業,這種便利、透明、高效的軟制度環境差異性更加明顯。

如果整個社會服務存在的漏洞不能查漏補缺,則會增加制度成本、摩擦成本、交易成本,社會能級也就不能自然進化到一個更高的層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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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ijujk | 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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