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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奸臣?——曹操的本來面目(上)

曹操是中國人耳熟能詳的歷史人物,一直以來,曹操在人們心中的形象都是奸詐的「白臉」,被當做是奸臣的代表——這種認知雖然不是空穴來風,但確實是有很多地方是值得商榷的。

大眾對曹操的這一看法,基本上是從《三國演義》以及相關的戲曲中得出的,但我們都知道,演義和表演,當然不能和正史混為一談。

那麼歷史上真實的曹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他的身上又有哪些閃光之處,是值得後人學習和欣賞的呢?

人們對三國的歷史知識不完全是從歷史書中得來的,反而很多是從小說《三國演義》及有關的戲曲中得來的,因此不免有些與歷史事實不符的地方。

《三國演義》的作者羅貫中在皇權正統思想的影響下,選擇了「尊劉抑曹」的思想傾向來寫作,因此作者對曹操極力貶斥、鞭撻,對劉備盡心美化、頌揚,甚至虛構、編撰了許多與史實不同的故事、語言來為之服務。而後在清康熙年間,由毛宗崗父子修訂加工後的《三國演義》,更是變成了維護統治階級利益的代言品。書中鼓吹綱常倫理和宿命論思想。

事實上,自從《三國演義》風行以來,曹操一直成為奸詐、兇殘、虛偽種種惡行的集大成者,幾乎連三尺童子都知道曹操是壞人,人人都把他當作「白臉奸臣」。其實,這是對歷史的一大歪曲,更是一件歷史冤案。《三國演義》描寫了一個形象複雜的曹操,既有其奸的一面,又有其雄的一面,其性格可以用「奸雄」二字概括之。但由於封建文人受封建皇權正統觀念的影響,加上《三國演義》的推波助瀾,使人們只知道曹操是個搞陰謀詭計的「白臉奸臣」,卻把歷史上那個叱吒風雲的曹操忘記了。

其實,曹操並非人們說的那麼壞。翦伯贊更一針見血地指出:「在否定曹操的過程中,《三國志演義》可以說盡了文學的能事,《三國演義》簡直是曹操的謗書。《三國志演義》的作者不是沒有看過陳壽的《三國志》和裴松之的《三國志注》,他看了,而且看得很仔細。他知道曹操並不如他所說的那樣壞,那樣愚蠢無能,但是為了宣傳正統主義的歷史觀,他就肆意地歪曲事實,貶斥曹操。他不僅把三國的歷史寫成了滑稽劇,而且還讓後來的人把他寫的滑稽劇當成三國歷史。應該說,《三國志演義》在對待曹操的問題上是發揮了他的強烈政治性。」(翦伯贊:《應該替曹操恢複名譽─從《赤壁之戰》說到曹操》,1959年2月19日光榮日報。)筆者撰文之目的,就是希望能比較客觀地還原曹操的本來面目。

關於《三國演義》和京劇的《捉放曹》

對於這件事,《三國志.武帝紀》只有極為簡略的記載:

卓表太祖為驍騎校尉,欲與其事。太祖乃變易姓名,間行東歸。出關,過中牟,為亭長所疑,執詣縣,邑中或竊識之,為請得解。

關於這則故事,從《三國志》到《三國演義》,經歷了一段漫長的演變過程。

太祖以卓終必覆敗,遂不就拜,逃歸鄉里。從數騎過故人成皋呂伯奢;伯奢不在,其子與賓客共劫太祖,取馬及物,太祖手刃擊殺數人。─王沈《魏書》

太祖過伯奢。伯奢出行,五子皆在,備賓主禮。太祖自以背卓命,疑其圖己,手劍夜殺八人而去。─郭頒《世語》

太祖聞其食器聲,以為圖己,遂夜殺之。既而凄愴曰:「寧我負人,毋人負我!」遂行。─孫盛《雜記》。

這個故事發展到《三國演義》,就擴大了百倍的篇幅,從第四回到第五回,繪聲繪色地增加了「謀董賊孟德獻刀」和陳宮義釋曹操等情節。為了突出曹操的殘忍狠毒,不惜添油加醋地給曹操加上種種罪名:

操與宮坐久,忽聞後有磨刀之聲。操曰:「呂伯奢非吾至親,此去可疑,當竊聽之。」二人潛步入草堂後,但聞人語曰:「縛而殺之,何如?」操曰:「是矣!今若不先下手,必遭擒獲。」遂與宮拔劍直入,不問男女,皆殺之,一連殺死八口。搜至廚下,卻見縛一豬欲殺。宮曰:「孟德心多,誤殺好人矣!」急出莊上馬而行。行不到二里,只見伯奢驢鞍前 懸酒二瓶,手攜果菜而來,叫曰:「賢侄與使君何故便去?」操曰:「被罪之人,不敢久住。」伯奢曰:「吾已分付家人宰一豬相款,賢侄、使君何憎一宿?速請轉騎。」

操不顧,策馬便行。行不數步,忽拔劍復回,叫伯奢曰:「此來者何人?」

伯奢回頭看時,操揮劍砍伯奢於驢下。宮大驚曰:「適纔誤耳,今何為也?」操曰:「伯奢到家,見殺死多人,安肯干休?若率眾來追,必遭其禍矣。」宮曰:「知而故殺,大不義也!」操曰:「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這件殺人案愈演愈烈。《三國志》根本沒有提到殺人之事,連呂伯奢的名字也未曾提及,《魏書》寫呂氏不在家時,其子與賓客共劫操,操就反抗殺了呂家數人,但這是屬於正當防衛,《世語》進了一層,寫呂氏不在家,操疑其五子圖己而殺八人。孫盛《雜記》又進了一層,寫操誤殺人之後,懷著凄愴的心情說了「寧我負人,毋人負我」的話。然而《三國演義》的改動就大了。「凄愴」的心情沒有了,「寧我負人,毋人負我」也變成了「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這又有甚麼區別呢?前一句話翻譯過來,就是寧願我對不起別人,不能別人對不起我。這裡說的「人」(別人),是特指的,就是呂伯奢一家,是「個別人」。後一句話說的,則是普天之下的人,是「所有人」。這個範圍就大不一樣。雖然都是惡,但惡的程度不同,分量不一。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曹操當時說「寧我負人,毋人負我」這個話,只是就事論事。意思是雖然我錯殺了人家,對不起人家,但我現在走投無路,也只好是寧肯我對不起人家,不要讓人家對不起我了。應該說,他還保留了一部分善心在裡面。但是「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就變成一貫如此,變成理直氣壯了。那就是一個大大的奸賊。所以,僅憑此案就說曹操奸險歹毒,是值得商榷的。

陳壽出生於曹操死後十三年,應該說對曹操是比較了解的。而且其所著《三國志》歷來為後人所推崇。劉勰《文心雕龍》譽之為「文質辨洽」,可比遷固。王鳴盛《十七史商榷》卷39稱陳壽史皆實錄,故以上諸說應以陳壽所記可信,《魏書》所記亦較合理。其它諸說乃是為了塑造一個殘忍狠毒的曹操形象的需要而虛擬的。

關於徐母罵曹的問題

《三國志·諸葛亮傳》對此亦只記有數言:

先主在樊聞之,(指劉琮降操)率其眾南行,亮與徐庶並從,為曹公所追破,獲庶母。庶辭先主而指其心曰:「本欲與將軍共圖王霸之業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已失老母,方寸亂矣,無益於事,請從此別。」遂詣曹公。

而《三國演義》從第16回中,大肆渲染曹操賺庶母騙徐庶的詭計,以致造成庶母自縊的悲劇,旨在攻擊曹操的用人政策,醜化曹操的政治質量。同時歌頌劉備成全徐庶的孝道,伐木送行以美化劉備乃仁德之君。而按諸史實,乃是曹操追擊劉備時,捕獲庶母,並非因其子「棄明投暗」而縊死。《三國演義》和三國戲如此虛構,也是出於尊劉眨曹的政治需要。

關於赤壁鏖兵

赤壁之戰是一場遭遇戰,《三國志.武帝紀》只寫了幾句:

公至赤壁,與備戰,不利。於是大疫,吏士多死者,乃引軍還。

《周瑜傳》云:

權遂遣瑜及程普等與備并力逆曹公,遇於赤壁。時曹公軍眾已有疾病,初一交戰,公軍敗退,引次江北……

《武帝傳》未提到火攻,又據《江表傳》載:

(操)後書與權曰:「赤壁之役,值有疾病,孤燒船自退,橫使周瑜虛獲此名。」

事實是曹操引兵自退,而非由周瑜和諸葛亮攻退。事實是曹操自己燒船,而非諸葛亮借東風燒船。《周瑜傳》雖提到黃蓋建議「可燒而走也,」但也未提到連環計和苦肉計。

《三國演義》把簡單的歷史記載寫成了驚天動地的戰爭畫面。千軍萬馬,火海翻騰,刀光劍影,氣勢恢宏。只殺得曹軍人仰馬翻,一敗塗地,旨在貶低曹操的軍事才能。寫其兵敗途中的三笑,當場出醜,旨在揭露其狂妄自大,歌頌諸葛亮三處埋伏的遠謀深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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