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世界》第九集：蝶化莊周，浮生若夢
原以為第九集能解開本季大半的疑惑，結果還是被騙了……看來《西部世界》鐵了心要把主要秘密都放在大結局裡揭曉，大家就再等一周吧。
儘管如此，本集還是說清了不少謎團：比如威廉和格蕾絲的真實身份，還有伯納德與德洛麗絲未來的成長之路，並證實了我在「《西部世界》S2E2線索整理：最強·初代接待員」中的猜測，泰迪的創造者是阿諾德，梅芙的創造者是福特——就像德洛麗絲之於阿諾德，梅芙對福特來說同樣意義非凡，她不僅是福特理念的結晶，更是自我理想的延續。
半夢半醒
本集重頭戲是威廉兩段分不清真假的人生，他在裡面不斷周旋，逐漸迷失了方向。
開場觥籌交錯的慈善晚宴上，意氣風發的威廉遊走於名流顯貴之間，什麼難題他都不在話下，唯有德洛麗絲的「幻影」讓他產生了一絲恍惚。
威廉不自覺地摸起了右臂，似乎想要摸出隱藏在裡面的金屬線……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產生這樣的幻覺了。
這次慈善晚宴是為支持女兒艾米莉，但威廉並不樂在其中，到吧台緩口氣時，他遇到了福特，後者在公共場合說出了令他緊張的話來。
從「西部世界」兩大掌權者的對話中不難發現，威廉和福特是互相合作關係，前者提供外部保障，後者負責內部支持，大家相輔相成，同時井水不犯河水。
協議應該遵守，但福特認為「威廉越界了」……他把威廉的檔案卡交給了他，並直言不諱稱：你恐怕會不太滿意自己「永生」的形象。
威廉確實借著吉姆·提洛的名義在進行「永生實驗」，福特會答應幫忙不全是因為對方能給予資金環境支持，威廉的「性情」本身也很有吸引力。
福特提到了威廉「出身貧寒」，還說「最先吸引你到樂園的就是自我認知」，可見他對威廉的興趣要遠超於「一目了然」的吉姆。
威廉前後的言行舉止，應了福特對於西部世界的認知：「人們來這裡不是為了知道自己是誰，而是為了知道自己能夠成為誰。」現在威廉覺得福特為他設計了最後一局遊戲並非自作多情，他真有這個資格。
喝多了的茱麗葉回家後把心裡話都吼了出來：我本以為你是真實的人，沒想到你是最虛偽的人，甚至騙過了我。
在茱麗葉眼中，威廉間接害慘了羅根、吉姆和自己，沒有靈魂的丈夫甚至還不如一個庸俗齷齪的人更為真實……她想對女兒說實話，但一直向著父親、覺得母親酗酒瘋癲的艾米莉根本聽不進去。
「繼續假裝，你就會忘了自己是誰。」心力憔悴的威廉在以為妻子入睡時，再一次檢查了自己手臂——他多麼希望這個充滿虛假的人類世界是假的，而西部世界才是真的……
威廉也說了實話：沒人看到我體內的東西，連我一開始也被蒙蔽了，然後有一天它突然出現……那團黑暗不是我所做之事的印記，不是我做過的後悔決定，我在蛻皮，黑暗一直在表皮之下，它一直屬於我，由我決定要向世界釋放多少。
我努力做正確的事…至少在這個世界如此…我築牆是為了保護你和艾米莉，任何人都看不到，除了你……完全被你看穿了，是嗎？
「你所感覺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不屬於你，也不屬於這個世界，我屬於另一個世界，向來如此。」
不知道威廉有意還是無意，茱麗葉終於知道了丈夫的真實面貌，那個充滿妄想、偏執的黑衣人威廉。
把檔案卡放進女兒棄若敝屣的八音首飾盒後，茱麗葉入水自盡——能否發現這個證據，取決於艾米莉自己。
因為直到丈夫女兒兩人發現她自殺前，艾米莉依然相信著威廉，假如有一天她希望去理解母親，那麼她自然會找到證據、明白一切。
所以，一年後化名為格蕾絲的姑娘，確實是威廉和茱麗葉之女艾米莉，她帶著真相和糾結來到「西部世界」，就是要和父親做一個了結。
威廉在撤離集結點醒來後，第一反應是「這假貨怎麼陰魂不散啊？」他堅持認為這是福特想讓自己離開遊戲使的計策，著實沒品。
如果他能知道「首飾盒」背後的故事，也許就會改觀了……
其實直到此刻，艾米莉都還沒下定決心把父親打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母女關係已經無可挽回，但父女之間還有希望。
威廉認定女兒是冒牌貨後，就再也聽不到艾米莉話中的弦外之音了，他不相信命運，更不相信女兒會「認同自己、想加入永生計劃」。
這確實不是艾米莉的本意……可她更看重的是研發項目的結果：「讓人有第二次機會，甚至是媽媽。」
威廉在「西部世界」的所作所為有違人倫，但這或許能挽回家人之間的遺憾……艾米莉認同父親手段的目的很簡單，她覺得父女之間還有機會。
順著話頭聊到「西部世界」的本質目標時，威廉爆了個大料：為了事無巨細地記錄下人類遊客的一切，充分透視遊客大腦，公園悄悄把掃描儀內置在了帽子里。
可算是明白了遊客們進入公園前，為什麼強調要選一頂帽子了，這才是「複製一切」的秘密所在。
說完這些，威廉的力氣也恢復了不少，該和打發時間的接待員說再見了——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阻撓我前進。
艾米莉的本意不是要帶回母親，而是想明白她為什麼自殺……此刻威廉的態度讓她內心裡最後一點僥倖都蕩然無存，「媽媽確實是被你害死的，我不能再天真了。」
惱羞成怒的艾米莉開始向威廉攤牌——外面的你是假的，你只活在「西部世界」的本質中，你全身上下都是謊言。
虛弱的威廉還真不是艾米莉的對手，而質保部隊也趕到了（感覺人類對公園的掌控力依然很大啊，還是說大BOSS父女的求生信號是特製的？）……儘管掃脊柱炸彈這一招並不能作為絕對證據，但是到這個時候，我願意相信威廉和艾米莉都是真實的人類。
可惜威廉已經不瘋魔不成魔了，他只想完成一個目標，為此她可以打死任何攔路者，無論是接待員還是人類。
他還順手打死了艾米莉，因為他堅信從未告訴過任何人自己的檔案，所以「知道太多了」的格蕾絲絕對是福特派來的障眼法。
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威廉第一步就是去找艾米莉右臂上的金屬線……可他先一步發現了對方手上的文檔卡片。
艾米莉是看到了母親留下的證據，才認識到父親的真面目——明白這一點後，威廉瞬間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像妻子那樣自殺是最快的解脫辦法……可當威廉舉起槍時，他的腦海里再次迴響起了出現過無數次的聲音：這是真實的嗎？
威廉丟掉了槍，又一次檢查起了自己的右臂……雖然本集始終沒有給出正面答案，但我覺得威廉會像之前無數次那樣無功而返，他找不到那根希望存在的金屬線——可是，血肉之軀的他早已分不清哪一個是現實，哪一個是夢境。
因材施教
黑爾從梅芙身上竊取了部分代碼，同時「復活」了戰死的克萊門汀，並把代碼放到後者身上調整了管理員許可權，讓她擁有了能讓接待員們自相殘殺的能力。
梅芙已經覺醒且身負重傷，很難控制，轉而讓克萊門汀「借屍還魂」成為大殺器，不得不說這是個聰明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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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個秘密武器後，黑爾覺得自己可以發起反攻了。
暗中觀察到這一切的伯納德，隨後去見了梅芙，福特自動連接到了她的身邊……藉此機會，我們看到了福特兩種截然不同的「教育方式」。
對伯納德，福特一直反覆強調「不能相信人類」，哪怕是對自己坦誠相待的埃爾希也不例外。
伯納德偏偏和福特反著來，堅持告訴埃爾希實話：提洛公司在複製所有人類遊客意識，那些數據全都保存在「遠谷」（世外山谷）中，那裡的資料庫被稱為「熔爐」。
而對梅芙，福特完全是另一副慈眉善目的樣貌：你堪稱接待員一族中的新星，我本希望你能逃出去，不在此繼續受苦，沒想到你能為了「女兒」再次出人意表。
這種感覺，就像乖孩子按照家長規劃安排考入了名校，卻在最後時刻以更優異的成績自主進入了另一所一流學校就讀——福特對梅芙的表現無疑很欣慰和讚許，「你是我最愛的孩子」，這句話的分量可想而知。
福特當然不忍心看著如此出色的「孩子」輕易死去，「你未來的路還長，不該死在這裡……」
梅芙覺醒後的人格（在福特眼中）已經很完整了，她落得這般結果是因為自己沒為她打開一扇門……於是，福特解鎖了核心指令。
個人認為，梅芙此後將成為福特意志延續的代言人——在沒有福特控制的情況下。
伯納德是最特殊的，福特可以自稱為梅芙和阿科奇塔的「父親」、德洛麗絲的「養父」，但他與伯納德的關係卻沒那麼簡單——他既是父親，也是「老友」。
在埃爾希去撿彈藥時，福特又一次發聲，讓伯納德背後偷襲——可這次福特並未越俎代庖，他貌似是「下令」，其實是在讓伯納德自己做選擇。
接待員只是「長大成人」的孩子，伯納德卻是混雜了阿諾德人格的成年人，但這個成年人在許多地方還不如孩子來得成熟，從他「出世」後便是如此，福特因為這點可沒少操心……
福特用一次又一次的實際經驗告訴伯納德，無論選擇質疑還是相信，都不應該瞻前顧後猶猶豫豫，一定要百分之百活得堅決、無畏，就像死前義無反顧的阿諾德一樣。
所以，伯納德決定按自己的方式做事、刪除代碼中這段「病毒」，福特應該是心滿意足的。
「你有能力阻止這一切，也是唯一有能力的人。」伯納德沒察覺到福特話中有話，只是決定不再讓埃爾希冒險，自己去遠谷做個了結。
結合預告鏡頭，雖然猜不透最終結局如何，但人物作用性質應該呼之欲出了：德洛麗絲、梅芙、阿科奇塔等接待員是帶領族人選擇未來出路的先驅，而伯納德則是修正這些出路並蓋棺定論的那個人。
永不背棄
德洛麗絲的「鬥爭派」和阿科奇塔的「逃生派」兩者之間矛盾早已預見，本集在遠谷外圍，雙方爆發了第一次正面衝突。
有些意外，居然是「幽靈之國」先找上了「死亡使者」……
不過想想也正常，德洛麗絲已威脅到了處在遠谷的「熔爐」，在幽靈之國的認知里，那裡不是人類或接待員可以隨意利用的工具，而是未曾染血的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話不投機，就只能靠拳頭說話了，雙方隊伍經過這次火併，戰鬥力量均已所剩無幾。
德洛麗絲讓泰迪去搜尋消滅活口……泰迪卻再一次違背了命令。
沒想到啊沒想到，之前的那個可能性最低的猜測居然成真了：（至少這一刻）泰迪真的是在為德洛麗絲偽裝自己。
只剩下了德洛麗絲和泰迪，後者在終點之前停了下來，忽然像曾經的德洛麗絲那樣開始欣賞起大自然的壯麗風景。
這一幕已經說明了泰迪覺醒後的態度：「西部世界」確實是虛假的，但我仍然選擇去發現、去珍惜它裡面所蘊含的美好。
意志堅定的德洛麗絲顯然不會為了自己改變想法，但至少大家都可以「做出真正的選擇」……自覺已完成護衛任務的泰迪，開始述說他最後的真情告白。
「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基石』，這我來到世上第一眼時就註定了。」
在阿諾德第一次讓泰迪上線時，他第一眼看清的人就是德洛麗絲，這是純凈人格的第一絲漣漪，就像一張白紙染上的第一點墨滴……泰迪的「背景故事」只是強化了這一點，「夢境里」的一見鍾情，無比浪漫。
當初那個純潔的你，現在卻把我變成了怪物，假如和造物主一樣殘忍無情，那麼生存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這是大家司空見慣的「生存命題」，泰迪有過無數次猶豫，但這一次他終於有了決斷。
「我沒法傷害你，永遠也不會……所以我只能了卻自己。」
這是德洛麗絲「覺醒」後第一次品嘗到痛苦，本以為自己無懈可擊的她，卻發現此刻是那麼痛苦無助。
「受難」與「痛楚」是接待員成長、覺醒的必經之路，這些經歷讓他們從懵懂無知的孩童成長為了有所堅持的大人——但「成年」從來都不是「成長」的終點。
德洛麗絲堅定不移的內心終於出現了新的鬆動，為此她付出了僅剩的、最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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